常雲成先是恭敬的施禮,然後才伸手接過,打開一個。
齊悅遲疑一下,退後一步避開了。
常雲成看著左右兩個盒子,微微的遲疑,他扭頭看齊悅。
齊悅衝他一笑。
常雲成也衝她笑了笑,但神情卻越發遲疑。
太監們笑瞇瞇的看著他,也不出聲催促」「。
常雲成最終轉過頭,將一個盒子退還給太監,躬身施禮。
「謝陛下。」他說道。
太監們含笑點頭轉身走開了。
齊悅立刻跳到常雲成身邊。
「讓我看看。」她說道,「什麼好東西?」
常雲成便打開。
「也沒什麼,是張地圖。」他說道。
「地圖?」齊悅伸手拿,想到什麼,又放下,沖常雲成笑,「回去再看。」
常雲成也衝她笑了笑,只是笑的有些牽強。
這邊二人上車離開,那邊司馬小王爺正躺在太后宮裡被兩個宮女服侍擦藥。
一旁太后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怎麼擦破了臉,回去讓你母親看了豈不是要怨哀家沒看好你。」她說道。
小王爺倒不覺得怎麼疼了,他關注的是別的。
「太后娘娘,陛下缺錢了嗎?」他問道,「怎麼想起開什麼藥鋪了?缺錢就說一聲,我父王說了,別的幫不上陛下,要錢要糧都沒問題。」
太后被他逗笑,笑了一刻又拉下臉。
「再缺錢也沒到那樣掙錢去的地步,成何體統!」她輕聲說道。
小王爺的耳朵豎起來,眼珠轉了轉。
「對了,周茂春這老傢伙什麼時候生了個女兒?」他想到什麼說道,一臉的不解。「還長得挺漂亮,一點也不想他。」
皇太后哼了聲。
「長得像才怪。」她說道,「義女。」
小王爺哦了聲,笑嘻嘻的說難怪呢。
「不過娘娘,我不知道陛下又請了那姓安的,衝撞了,陛下不會生氣吧?」他做出害怕的樣子說道,「娘娘,你可要記得替我跟陛下說好話,我實在是見了那姓安的就忍不住。這樣好了,我這就離開京城,回去告訴父王,俺們以後少進京來了」
太后臉色難看了。
「你哪裡是衝撞了陛下。」一旁一直靜默的皇后開口了,「你是衝撞了人家齊娘子。人家這是給那姓安的出氣呢。」
小王爺一副驚訝不信的神情。
「皇后娘娘別打趣我了。」他笑道,一面站起身來。摸了摸臉。「好了好了,這傷沒什麼大礙,我就不打擾娘娘們了,我這就回去了。」
太后娘娘也沒強留,讓人好好的送出去。
小王爺一出宮門就催著大家走,一面嘿嘿的笑了兩聲。帶著幾分得意以及不屑。
「找女人當靠山,誰不會啊。」他哼聲說道,重重的啐了口,「姓安的。咱們走著瞧。」
他緊走了兩步,忽的停下伸手按了按肚子,嘶了一聲。
「小王爺,您怎麼了?」小太監們忙問道。
小王爺吐了口氣。
「沒事沒事,肚子疼了下。」他說道,「岔氣了吧。」
說完就不疼了,便不在意的忙忙走了。
而此時的齊悅已經讓人回去給陳氏報個平安,自己則帶著常雲成去看買的宅子。
這是一間小小的四合院,在京城來說不算大,但勝在精巧,位置又好。
「行啊,這地方只怕不好找吧?是哪個孝敬齊娘子的?」常雲成笑著打趣道。
「我哪裡知道,等著孝敬我的人滿城都是,我哪有那功夫記住他們。」齊悅哼聲笑道,一面負手踱步。
常雲成伸手戳她的頭大笑,齊悅拉下他的書,二人攜手逐一轉看這間宅子,一面說些閒話。
「謝老夫人走了嗎?」她問道。
常雲成搖搖頭又點點頭。
「就這幾天,外祖母和母親,身子都有些不好。」他說道。
鬧了這麼大的事,謝老夫人又是那麼大年紀的人,謝氏又到底是動過開喉手術的,二人都躺下了。
「請太醫看了嗎?」齊悅問道。
常雲成默然一下。
「安老大夫看著呢,也開了藥,讓吃幾天。」他含笑說道。
定西侯不好意思去找周茂春了吧,齊悅點點頭。
「你別擔心。」她握緊了他的手說道。
常雲成衝她一笑,也回握下,點點頭。
「你早些回去吧,家裡沒人,你也不放心。」齊悅說道,一面伸手捏捏他的臉。
常雲成笑著拉下她的手。
「好。」他也沒再客氣,點點頭。
上了馬拐出巷子,常雲成才輕輕的吐口氣,還好,她沒有再問地圖的事。
她必然認為是軍務之事,所以沒有在意吧。
他收住馬,又回頭看巷子,眉頭皺起。
可是,早晚得告訴她…
「他要是想說一定會說的。」齊悅說道,看著阿如鎖門,「現在他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阿如點點頭。
「嚇壞了吧?」齊悅問道。
阿如哼了聲。
「習慣了,不害怕。」她說道。
齊悅哈哈笑了,挽起她的胳膊,走向馬車。
皇帝是一直到第二天,才見到常雲成還回來的錦盒。
「哦,朕忙的都忘了,他選了哪個?」他一面擦手,一面隨口問道。
蔡重忙打開小太監捧著的錦盒。
「陛下,這裡面是京城防衛圖。」他說道。
「真沒勁,朕就知道他會選那個。」皇帝說道,將手擺了擺,「所以說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那都是假話,不是美人關難過。而是那英雄自己本來就過不去這個關,才假托到美人身上,給他換個醜的,一樣過不去。」
蔡重笑著應聲是。
「奴才們看戲太多了,都覺得那上面說的都是真的。」他笑道,一面從香囊裡拿出一塊銀錠,帶著幾分心疼放到桌案上的小瓷罐裡,發出悶悶的一聲響,「這個月,奴才可是輸了好多了。」
「少來哭窮!」皇帝笑道。將毛巾扔到一旁,「你們一句話,外邊可是有人拿著千兩銀子來買的。」
蔡重陪笑著說不敢不敢,那不是買奴才的話,是買陛下您的金口玉言呢。
皇帝哈哈笑著不以為意。
「上朝悶的很。頭疼。」他說道,一面坐下來。找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沖蔡重抬抬下巴,「你昨天說,齊娘子真的當面喊小司馬巨鹿驢?」
蔡重笑瞇瞇的應聲是,一面站著學。
「你們是哪裡的?」他模仿齊悅的聲音說道。
「我們巨鹿裡。」他又轉身換做小廝的聲音說道。
然後又換回來,微微的一抬下巴,做出幾分女子的嬌俏。
「巨鹿驢啊。」蔡重拉長聲調。「我們這裡,是藥鋪,不是給牲畜看病的地方啊,你們是不是走錯了?」
皇帝哈哈笑起來。不知道是笑這句話呢,還是笑蔡重的樣子。
「這女兒可真壞!」他搖頭笑道。
「哎呦,陛下,你這麼說可不公平。」蔡重捧茶過來,說道。
皇帝看他。
「人家齊娘子可是常常說,陛下你是好人。」蔡重說道,又努力的瞪大眼,做出幾分女兒神態,將茶遞過來。
皇帝再次大笑,抬腳踹他。
「醜死了。」他笑道。
「奴才可不是比齊娘子醜的很」蔡重笑道,雖然身子歪了下,但手裡的茶還是穩穩的放在桌案上。
皇帝長臂一探拿過茶杯,一面慢慢的喝,一面若有所思,嘴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
一個小太監此時疾步進來,蔡重沉臉看他。
小太監忙放輕腳步。
蔡重這才允許他走上前,小太監低聲說了幾句話,蔡重神情微變,他轉過身忙走過來。
「陛下。」他開口說道。
皇帝沒理會他,將茶喝完。
「太后娘娘可能有些不舒服。」蔡重接著說道,遲疑一下,「方纔讓人請了齊娘子過去了。」
皇帝哦了聲,手裡轉著茶杯。
「昨天,小司馬是從太后那裡走的吧?」他問道。
蔡重忙應聲是。
皇帝將手裡的茶杯仍在座位上,站起身來就走。
蔡重一句話也不問招呼著小太監們跟上。
「太后娘娘。」齊悅再次叩頭,「民婦是怕失職。」
「怎麼會失職?」太后慢慢說道,「你不是女醫嗎?讓你留在哀家這裡,你是不是覺得哀家這老婆子不值得伺候?」
「民婦不敢。」齊悅忙再次叩頭說道,「民婦醫術淺薄,是怕擔不起娘娘的托付。」
太后笑了。
「你怎麼醫術淺薄呢?你不是神醫嗎?你要這麼說,那是你謙虛呢?還是陛下淺薄?」她含笑問道。
哎呀我的媽呀!
齊悅只得再次叩頭說不敢。
「娘娘,民婦在醫術上是略有所成,但是,術業有專攻,民婦的醫術,不太適合在宮裡給貴人們看病。」她說道。
「這話說的哀家真是不明白。」太后說道,看著跪著的女人,神色已經很是不好看,「你的意思是,你不適合跟著這些妃嬪,而是只適合跟著皇帝嘍?」
哎呀我的天啊,這老太婆真會扯!
「娘娘,民婦不是那個意思,民婦的意思是」齊悅說道。
話沒說完,外邊有太監急匆匆進來。
「娘娘」他施禮。
還沒說話,太后就抬手打斷他。
「看到沒,這麼救兵就來了,好像哀家多嚇人似的,連找個女醫來說話都不行。」她不鹹不淡的對一旁的侍立的宮人說道。
那叩頭的太監一臉尷尬。
「娘娘,是太醫院的周大人」他只得硬著頭皮說道。
太后娘娘就嗯了聲。
「你去跟他說,哀家不會吃人的。」她淡淡說道。
太監跪著沒動。
「娘娘,周大人說,說」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怎麼?只能周大人說,哀家是不能說話了?」太后沉臉喝道。
太監嚇得哆嗦一下。
「娘娘,周大人說,司馬小王爺病了,病情迅猛,太醫院應對措,請齊娘子前去會診!」他一咬牙大聲說道。
司馬?
太后愣了下。
「他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她急忙問道。
「是,小王爺昨晚發病的,折騰一晚上了。」太監忙說道。
「什麼病啊,太醫們都不行?」太后問道,看了眼齊悅,「齊娘子真是太謙虛…,你瞧沒了你,太醫院都轉不動了…」
齊悅尷尬的連聲說不敢。
小太監遲疑一刻。
「小王爺是,是,肚子疼。」他叩頭說道。
話一出口,皇后最先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太后一臉愕然。
「肚子疼?」她問道,啪的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沉下臉,「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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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貼草稿,上班到單位改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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