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報警吧」齊悅說道,圍著箱子轉。
阿如在叱問元寶和護院的男人。
「真就睡死過去了?賊進家裡把人背走也不知道嗎?」她豎眉喝道。
元寶和男人垂著頭大氣不敢出一下,滿心的自責。
這麼長日子了,娘子好容易回來了,回到家了,結果這家跟大街上沒兩樣,被人隨便的扔銀子咳…重點不是這個,是被人隨便的進出而她們竟然毫無察覺。
「師父,師父不好了。」
門外傳來胡三的大呼小叫。
難道隔離醫院又出事了?
齊悅來到前邊,胡三也到了院子裡。
「不好了,師父。」他喘氣說道,一頭大汗,顯然急匆匆趕來。
「怎麼了?又有病發了嗎?」齊悅忙問道,一面伸手,「阿如快拿我的藥箱,咱們走。」
「不不是」胡三扶著胸口喘氣說道。
「那什麼啊,你快點說。」阿如喝道。
胡三點頭,左右看就往屋子裡走。
「什麼急事啊,你還進屋子,等著喝茶嗎?」阿如拽住他問道。
「不是不是。」胡三忙擺手,一面笑,「我這不是怕被人聽到。」
「什麼事啊?」齊悅笑問道。
看胡三的樣子也知道不是什麼壞的急事,心裡鬆了口氣。
胡三左右看,靠近一些,用手擋著嘴,低聲說了一句話。
阿如抬手給了他一下。
「好好說話。」她喝道。
齊悅哈哈笑。
胡三也嘿嘿笑。
兩個人笑的阿如到不自在了,瞪著他們。
「師父,錢,多了。」胡三忙不敢笑了。低聲對齊悅說道。
什麼?
「錢,突然多出來好些。」胡三又說道。
齊悅愣了下。
「你那裡的錢也多出來了?」她問道。
也?
胡三也愣了下。
「師父,你也多了?」他問道。
看到後院那兩箱子錢,胡三眼睛放光。
「果然師父就是師父,我那裡只有兩袋子…」他搖頭感歎道。
「看來是有人特意給咱們送錢了。」齊悅笑道。
「倒也不是特意送,這錢還是咱們的錢。」胡三從懷裡拿出兩個錢袋子,「只是我給人家的工錢。」
工錢?
大家的視線落在他手上。
「那些送石灰的人力?」齊悅問道。
胡三點點頭。
而此時那些趕著馬車驢車的人力們,正沿路狂奔大笑。
「回家嘍!」
他們揮舞著手裡的鞭子,沒有鞭子的一把拍開車板。那車板下竟然藏著大刀,拿出來揮舞。
此時此刻,哪裡還有半點憨厚勞力的形象,憨倒是憨,只是後邊要加個凶字。
「嗨。大哥來接咱們了。」有人指著前邊喊道。
前邊一處險峻的山,此時山路上正有一隊人馬奔來,其中四人抬著一頂轎子,坐著一個滿面鬍鬚的大漢。
「管青牛!」齊悅念出這個名字,卻是一臉迷茫,「誰啊?」
「就是你開胸,然後胸口用鐵絲綁住的那個。」常雲成說道。
齊悅皺眉想了一刻才恍然。
「就是手下弟兄聽信挑撥差點打死你的那個。是個山匪馬賊。」常雲成說道,一面看還堆在牆角的那兩箱銀子。
原來是這傢伙的人
他說呢,覺得這些日子在隔離醫院幫忙的那些胡三說外僱傭來的人力,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不過一來忙,二來看這些人是真的在幫忙,便沒有說什麼,只是讓人暗地裡注意點。
「哦。那我這不是收贓款?」齊悅說道,「得上繳吧?」
常雲成看著這女人。真有些說不上她的腦子裡到底想的都是什麼。
「好啊,你上交了,順便讓官府定你一個通匪之罪,說不定到時候管青牛還會帶人來劫獄什麼的報恩。」他說道。
齊悅瞪他一眼,呸了聲。
「你今天過來幹什麼?我怎麼聽說你淋雨淋病了?」她打量他問道。
說起這個,常雲成有些不好意思。
他原本也是孝順父親,順著父親的意思裝病什麼的,只是沒想到還沒請來這個大夫,就出了周姨娘的事。
現在定西候哪還有心思見人,躲在家裡什麼也不想了。
看看這個家裡都是什麼人,一心休兒媳婦的婆婆,一心殺人的姨娘,這樣的家,還有什麼臉要人家回來,回來幹什麼?一起丟人嗎?
看著常雲成一陣沉默,齊悅自然也知道定西候如今的念頭,笑了笑。
「所以,那是因為情深而成狂嗎?」常雲成忽的問道。
齊悅愣了下。
「你是說周姨娘?」她問道。
常雲成沒有否認。
齊悅伸手拍他一下胳膊。
「那不是,那是偏執成魔。」她說道。
常雲成看她笑了笑。
齊悅撇嘴。
常雲成沒捨得移開視線。
「你是說,是管青牛的人救下了那一家人?」齊悅又問道。
「是,周姨娘買兇殺人,正好在管青牛的地盤,管青牛的人已經踩好點,看這一家人帶了不少錢,還沒動手,周姨娘買兇的人就動手了,一開始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壞規矩,自然要好好的給他們一個教訓,沒想到聽到他們說什
麼定西候府,什麼齊娘子,管青牛給手下人都說了要奉你為尊,他們便把留下活口詢問,這才知道。」常雲成說道。
齊悅聽到這裡哈哈笑。
「我?」她伸手指著自己的鼻頭,「我成了土匪頭子的頭子了嗎?」
此時他們坐在院子裡,日光透過樹枝斑駁的投在地上,碎碎光影中女人的笑容明媚。
常雲成看著只覺得心跳的厲害,一時發呆。
「然後他們就問出來了,所以把人留著。等待機會給我送個大禮?」齊悅接著說道,一面笑,「這人還真有意思。」
笑著笑著不見常雲成說話,抬頭見他看自己發呆,便收了笑。
「喂。」她抬抬下巴。
常雲成回過神紅了臉扭開頭。
「說完了?」齊悅問道。
常雲成啊了聲。
「說,說完了。」他說道。
「還有別的事嗎?」齊悅問道。
其實這也不算事,不過是,趁機來看看…
常雲成的視線看四周,小小的院子。還沒有府裡自己的院子大…
「沒了。」他低聲說道。
齊悅看著他不說話。
常雲成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只覺得耳朵發燙,於是低著頭用腳踩地上的螞蟻。
齊悅有些好笑,乾脆拿過一旁的書看起來,她倒要看看這小子能這樣踩到什麼時候。
天濛濛黑下來時。齊悅從屋子裡走出來,看著還在院子裡低著頭的常雲成又好笑又好氣。
「喂。」她伸手敲敲石桌,「螞蟻被你踩死的一大半了,倖存的也都回家了,你不會還想挖螞蟻洞趕盡殺絕吧?」
常雲成這才站起來。
「那,那我走了。」他說道,低著頭就走。
「坐了半天了。吃飯的時候走,讓人說我小氣捨不得一頓飯嗎?」齊悅又喊住他,瞪眼說道。
啊?常雲成腦子有些木木,一時沒反應過來。
「世子爺。飯好了,請進來吧。」阿如在飯廳那邊打起簾子說道。
常雲成更加躊躇了。
「這,這,不好吧。我,我在你這裡吃飯。人知道了…」他結結巴巴說道。
齊悅笑了,伸手捶了下他的肩頭。
「這時候知道孤男寡女了?」她笑道,「快進去吧,我還怕人說閒話?我被人說的還少嗎?」
是啊,從最初的乞丐之身進入定西侯府,到奉旨和離,這其中哪一次不是引得滿城人議論紛紛。
常雲成低下頭,邁進去了。
小小的室內點亮了四盞燈,飯桌上擺著簡單的四菜一湯。
「比不上你在家吃的,我們這裡簡單。」齊悅笑道,一面自己先坐下來。
常雲成遲疑一下在她對面坐下。
「世子爺,是娘子親手做的。」阿好將筷子捧給他笑道。
常雲成忍不住眼睛一亮。
「就是你看螞蟻的時候,娘子去做飯的。」阿好笑嘻嘻的又添上一句。
常雲成頓時又紅了臉,接著整理碗碟低下頭掩飾,但嘴角的笑意越想忍越忍不住。
齊悅親手盛了碗湯給他。
「這些日子都上火,所以做的清淡些,肉呢也不敢吃了,所以豆腐湯,別嫌棄啊。」她說道。
常雲成忙雙手接過。
「怎麼會嫌棄.」他低聲說道,遲疑一下大著膽子又補上一句,「求之不得。」
齊悅抿嘴笑坐下來。
常雲成見她沒有不悅,心裡歡喜不已,也忍不住想要笑,又有些不好意思。
常雲成低頭看著碗裡的湯,想起第一次齊悅給他做宵夜就是豆腐湯,後來常常做,但他都送去給母親,自己嘗過的只有一兩次,想的是以後有的是機會吃,沒想到再次吃到的時候,已經….
「又胡思亂想什麼?」
耳邊齊悅的聲音響起,常雲成忙收起酸澀,抬起頭對她笑了笑,低頭扒飯。
這邊齊悅慢慢的吃,偶爾撿起一筷子菜遞給他。
「嘗嘗這個。」她說道。
常雲成漸漸的心安靜下來,嘴邊的酸澀褪去,又變成了甜蜜,低著頭大口大口的吃,又想到這麼快吃完,就沒有理由再留下,便又忙放慢速度,一粒一粒的吃,但又想這樣會不會讓這女人覺得他是嫌棄做的飯菜不好吃,便又加快速度。
齊悅看著這男人一會快一會兒慢一會兒又加快的折騰那一碗飯,先是好笑旋即又有些心酸。
「你好好吃,以後」她開口說道。
以後?常雲成停下筷子,有些緊張的看她,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嗎?
敲門聲咚咚的響了。
齊悅停下話,向外看去。
「娘子,是黃公子來了。」阿如進來說道。
小喬?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請他進來吧。」齊悅站起來說道。
阿如有些無奈的笑。
「那孩子不肯進來,在門口呢。」她說道。
齊悅搖頭。
「行,我去請他老人家。」她笑道,一面對常雲成說了聲稍等,走了出去。
常雲成放下碗筷,只覺得心跳恢復正常,有些慶幸但又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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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好意思啊,實在是慚愧,因為一個情節結束進入下一個,我始終情緒跟不上,所以雙更要停一下了,我還欠十五章,等我緩過來我會接著還,不會太久,緩幾天就好了,對不住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