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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雲成覺得這輩子都沒這樣羞慚過!
他決定抬腳立刻出去!
「坐吧。高速」王謙說道,含笑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
常雲成看他一眼,撩衣坐下來。
既然人家坐下來,總不能趕出去,齊悅喊阿如。
阿如從裡間出來,看到屋子裡多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熟人,不由愣了下」「。
「去食堂再打份飯,世子爺還沒吃呢。」齊悅說道。
阿如應聲是。
齊悅又叫住她。
「記世子爺賬上。」她含笑說道,一面沖常雲成笑,「不如世子爺請客怎麼樣?」
常雲成嗯了聲沒說話。
阿如出去了。
「那我剛才該多要一份帶回去的。」王謙含笑說道。
常雲成真心不想湊趣,但又覺得,這樣會讓努力調節氣氛的齊悅為難,便擠出一絲笑,但又想到自己硬進來,就是讓她為難了,這樣死皮賴臉的算什麼好漢所為,笑便又僵了,還是想要抬腳就走,要是真為她好的話,就要離她遠一點,免得時時刻刻提醒她過去的事,那些沒有一絲歡悅的過去。
「世子爺?」
王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常雲成回過神,看他。
王謙往齊悅那邊擺了擺頭。
常雲成這才見齊悅正看自己。
「怎麼樣?你母親沒有再堵痰了吧?」齊悅問道。
「哦,沒有,那個,吸痰,挺好用的。」常雲成答道。
「那就好,就是受罪些。」齊悅點頭說道。
「又有什麼奇的東西了?」王謙在一旁問道。
齊悅衝他笑。
「這個嘛。不方便現在說。」她笑道,指了指他面前的飯菜,做出一個噁心的神情,「我怕你吃不下去了。」
王謙笑著舉起筷子吃起來。
常雲成視線看著牆,齊悅不喜歡字畫,牆面上幾乎什麼都沒掛。
阿如端著飯菜進來,常雲成悶頭吃起來。
他不說話,這邊齊悅也不好說話,王謙自然也不說話了。
這大概是齊悅來到古代後第一頓踐行食不言的飯,這樣吃飯果然。
「那我告辭了。」王謙待阿如收拾了碗筷。起身笑道。
齊悅衝他施禮。
「多謝。」她說道。
「該我謝齊娘子留飯才是。」王謙笑道。
齊悅看著他搖頭笑,一副我不是傻瓜的神情。
什麼別的大夫不敢診治,那麼遠跑來專門請她看,還不是為了給面子。
還不錯,有鬥氣都出來的仇。也有打架打出來的義氣,生活真不錯。
王謙便笑了笑不再說話了。抬抬手施禮。
「世子爺。告辭了。」他又對常雲成說道。
常雲成抬抬手算是還禮,卻沒說話。
送走王謙,齊悅回身準備再去看看住院的傷者,常雲成立在大廳裡。
「我做完手術後,就幫不上什麼大忙了,有周太醫和安老大夫在。你放心吧。」她走過去,對常雲成說道。
常雲成嗯了聲。
二人之間一陣沉默。
「那,我忙去了。」齊悅說道,從他身邊走過。
常雲成看著她走過去。忍不住開口。
「他,他,還不錯。」他結結巴巴說道。
說完了就想抽自己一下。
他到底在說什麼!
齊悅停下腳,轉過身。
「不,他沒你好。」她說道。
常雲成一瞬間呼吸停止。
他,他聽到了什麼!!
「你其實心裡是想聽我說這個吧。」齊悅又說道,看著他哈哈笑起來。
常雲成頓時腦子轟的一聲,再次呼吸停止,只覺得耳根都發燙,恨不得立刻從這裡消失。
在這女人面前,他除了丟人就只有丟人!
「你啊。」齊悅抿嘴一笑,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開了。
我就是個笑話!
常雲成抬手狠狠的捶在胸口。
自從這件事後,常雲成基本上不出現在齊悅身邊,謝老夫人再怎麼說也沒用。
「外祖母,做人能這樣嗎?」常雲成看著謝老夫人問道,「她是人,不是一個物件,說要就要,說扔就扔,後悔了再去撿回來,外祖母,我們不能這樣欺負人。」
謝老夫人歎口氣坐下來。
她何嘗不知道…
屋子裡氣氛陷入沉悶。
「讓她好好的過日子吧,忘掉以前那些糟心事,就是對她最好的回報了。」常雲成說道。
謝老夫人抬頭看他,笑了笑。
「你,捨得?」她問道。
「不捨得又如何。」常雲成說道。
謝老夫人看了眼一旁睡著的謝氏。
「雲成,別怨你母親。」她低聲說道。
常雲成笑了。
「外祖母,怎麼會。」他說道。
謝老夫人抬手撫了撫
他的頭。
「不知不覺你都這麼大了。」她笑道,伸手比劃一下,「當初就那麼點,我伸手摸你的頭,你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常雲成笑了。
「等你母親能出院了,我帶她回去。」謝老夫人說道。
常雲成愣了下。
「外祖母」他要開口。
謝老夫人抬手制止他。
「你也不在家,她這脾氣,又鬧了這場病,留在你們家,我實在是不放心。」她說道,「趁著我還能活幾年,好好讓她陪我幾年。」
「外祖母,怎麼能讓你照顧母親呢。」常雲成站起來說道,「我已經向皇帝請了折子卸職,等母親徹底好了再」
「你傻啊。」謝老夫人瞪眼說道,「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你母親的脾氣啊。你這是照顧她,為她好啊,你這是要她死的一些。」
常雲成面色尷尬。
「她圖的什麼。不就是圖口氣嘛。」謝老夫人歎氣說道,「你去吧,好好的建功立業,這個比什麼藥都好。」
常雲成應聲是。
「那就辛苦外祖母了。」他說道。
「辛苦什麼,月娘不是說了,親人都是討債的,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你母親很多錢。」謝老夫人笑道。
常雲成忍不住也笑了。
「我也一定欠了母親很多錢。」他笑道。
說這話眼前又浮現那女人的笑容,他的笑容便忍不住酸澀。
上輩子,他也一定欠了她很多很多很多錢….
兩天之後,謝老夫人來說出院了。
「再住幾天吧。這個,時間太短了。」齊悅有些驚訝。
「不方便,再說,你不是也說了,你幫不上什麼忙了。有周太醫和安老大夫就夠了。」謝老夫人說道,面色淡淡。
那倒是。齊悅轉著羽毛筆點點頭。
周太醫是常雲成請來的。當然可以住家。
「是,回去也好,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問我。」她含笑說道,一面喊外邊的弟子,「讓他們把出院手續給你們辦了。」
竟然留也沒留,看著女子也不是對雲成沒情意的。怎麼就…
謝老夫人有些悶悶的嗯了聲。
「還有什麼事?」齊悅看她坐著沒動,又問道。
「月娘,我們這次欠你的…」謝老夫人遲疑一下說道。
「情欠不欠的沒什麼,記得別欠錢啊。」齊悅接過她的話笑道。
謝老夫人看著她有些奈的笑。
「再說。這次能治你們,我真是太高興了。」齊悅轉著筆靠在椅背上,看著謝老夫人笑。
「高興?差點出了大麻煩,你還高興?」謝老夫人不解,看著齊悅,又有些恍然。
其實這次也是個機緣,等謝氏醒了知道的話,那麼…
她忍不住坐直身子。
「月娘,你和…」她開口就要說。
齊悅打斷了她。
「當然高興啦。」她笑道,沖謝老夫人挑挑眉,「你家女兒什麼脾氣,你還不清楚?她可是有骨氣的人,恩仇分明的」
恩是恩,但絕不會影響到仇….
謝老夫人沉默。
沒錯,如果要論恩情要謝氏鬆口重迎這女人回來,謝氏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女人保回來的命還給她。
她就是死,也不會…
「嗨,你們可一定要告訴她,我是怎麼救的她,怎麼為她差點被人當庸醫告了,還有那條人命,我可是為了她,放棄了另外一個人命啊…」齊悅又探身手扶在桌子上說道。
謝老夫人愣了下。
「那個人不是不是本來就該死」她結結巴巴說道。
齊悅豎眉收正神情。
「也許我專心致志的話還能搶救一下。」她整容說道。
謝老夫人看著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齊悅哈哈笑了,笑著又吐口氣,沖謝老夫人眉飛色舞。
「我一想到,你女兒醒來知道這一切,嘖嘖嘖嘖,我這心裡啊就爽的不得了!」她拍桌子笑道,傾身過來一些,「謝老夫人,這世上,還有比受自己厭惡痛恨人的救命大恩痛苦的事嗎?」
恨她不共戴天,卻受其再生之恩,恨其死,但自己卻賴其得生,恨不得消,恩不能忘,這兩種極端的情感全部融合在一個人身上,那這個人…
謝老夫人吐口氣。
可真夠慘的…
「你的命可真好的。」她看著齊悅最終說道。
「是老天爺賞臉。」齊悅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接受這種誇獎,將手裡的羽毛筆輕輕一拋,「再說日子都是自己過的,有的人呢越過越好,比如我,有的人呢就…」
越過越慘,比如謝氏。
「這是人品問題,沒辦法。」齊悅哈哈笑道,又似乎強忍住,「對不住啊,醫者父母心,她這麼慘差點沒命,我不該笑的哈哈哈哈哈哈…」
不得不說,這女人有時候的嘴真夠損的!
怪不得謝氏跟她交手總是被氣個半死。
謝老夫人站起身來黑著臉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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