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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春雨 文 / 名門醫女

    齊悅醒來後的第三天,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春雨。

    「頭部高位。」齊悅說道,然後看著阿如將自己調整好體位。

    阿如給她墊好,然後拿筆記下來。

    「鹽水來了。」阿好捧著一個蓋碗碎步進來,肩頭被雨水打濕一片。

    齊悅含笑張開嘴,讓阿如為自己做口腔護理。

    剛做完,聽得那邊的病床上管青牛一陣呻吟。

    「看看他怎麼樣?」齊悅忙說道。

    阿如便忙過去了,低聲詢問。

    「還是疼。」她說道。

    「這位大哥,開胸手術是所有外科手術中最疼痛的一個。」齊悅說道,一面看著這邊,「你盡量用腹式呼吸…」說這話又看阿如,「你還記得吧當初子喬用過….」

    阿如點點頭,翻出本子來看。

    「…術後咳痰怎麼樣?」齊悅又問道。

    聽她們這邊絮絮叨叨談論自己的病,管青牛轉過頭來。

    「你是被我的人打傷的?」管青牛又問道。

    多說話也能緩解疼痛,想來這些日子,千金堂的人雖然沒將他扔出去不管,但除了正常護理外,估計沒人肯理他,自然沒人陪他多說話了,對於自己怎麼躺在這裡,怎麼接受的治療,大夫又怎麼辦打傷了,他只知道個模糊。

    齊悅笑了笑。

    「這不能全怪你的人。」她說道,深吸一口氣,「這些事畢竟匪夷所思,大家被嚇到也是正常的,還是這種治療大家見的太少了,不知者不為過。算我倒霉吧。」

    管青牛看著她。

    「真的是把我的胸切開?」他問道,瞪大眼。

    「是的。」齊悅說道,一面伸出手,「你跟我做一下肢體活動」

    管青牛看著她,卻不敢伸手。

    「一定要活動,這樣既可以促進呼吸運動,又能防止肺不張啊關節僵硬啊手臂攣縮啊什麼的。」齊悅說道,一面再次做出動作示範。

    安老大夫此時進來了,嚇了一跳。

    「師父。你現在不要多說話也不要亂動。」他說道。

    齊悅吐吐舌頭,忙放下手。

    安老大夫分別給二人做了檢查,藥房裡也送藥來了,管青牛和齊悅都喝了藥。

    「引流管一直正常吧?」齊悅放下藥碗又問道。

    阿如將這幾天的護理記錄拿過來給她看。

    「安大夫謝謝你,這個病人竟然沒有出現術後併發症。你是怎麼做的?」齊悅忍不住問道。

    她才做完手術就暈過了去,術後那些要緊的護理觀察都沒有來得及做,甚至連說都沒說過,沒想到這個管青牛竟然在這個粗糙的手術下闖過了危險期。

    肺部感染心律失常以及失血…

    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呢。

    安老大夫被她問的反而一愣。

    「這個,怎麼說呢?」他撚鬚沉吟一刻,「初時肺經蘊熱,高熱。胸悶、咳喘氣促納差…」

    齊悅一邊翻看記錄,阿如都詳細的記下了。

    「沒錯,這就是肺部感染。」她說道,「沒有靜脈點滴以及抗生素。你是怎麼治好的?」

    安老大夫笑了。

    「也沒什麼,雖然不知道師父是怎麼做的,但此病人肺臟損傷,氣滯血瘀腑氣不通。當清熱解毒活血化瘀,通裡攻下。方可宣發肅降,通調水道,所以我用了厚樸枳實行氣,消痞除滿,再加以柴胡陳皮疏肝理氣調中,當歸….」他慢慢說道。

    他說的話,齊悅幾乎全都不懂,但她認真的聽,一個字也不放過。

    第七天的時候,齊悅能下床了,在認真查看了管青牛的狀況下,準備拔管了。

    沒有親眼看到手術場面,安老大夫遺憾不已,這一次連拔管也不肯錯過。

    病床前站了一圈人。

    經過這一次昏迷,齊悅深感傳授知識的重要性,所以決定每一次診治都是一次教授,讓弟子們全部來看。

    蓋在管青牛身上的單子被掀開,這個管青牛的護理換藥消毒什麼的主要是阿如和胡三負責的,因此大多數弟子都是一次看到傷口,有人一陣眼暈轉過頭。

    「好好看!」齊悅嚴厲喝道。

    那弟子被嚇了一跳,忙轉過頭。

    「怕什麼怕,這就跟上戰場打仗一樣,連敵人的面都不敢正視,還談什麼打勝仗!」齊悅豎眉喝道。

    這還是齊悅第一次這樣凶的說話,弟子們都不由站好了,認真看著這邊,半點視線不敢錯開。

    齊悅這才取過聽診器,認真的聽了。

    「阿如,你來聽聽,告訴我怎麼樣?」她說道。

    阿如點點頭伸手接過,認真的聽。

    「呼吸聲呼吸聲很清楚。」她說道。

    齊悅點點頭,示意下一個弟子來。

    四五個弟子聽診過後,齊悅給他們講解了各種症狀的反應。

    「好漢,我現在要給你拔管。」她看向管青牛。

    管青牛的確是個好漢,但好漢被這麼多人圍觀著,且想到自己胸口插著兩個管子要被拔出來,那種緊張恐懼是無法控制的。

    「你深呼吸,然後屏住氣。」齊悅說道,「不要怕。」

    伴著她這句話,在場的人竟忍不住都跟著深吸一口氣屏住了。

    「別緊張,我說讓你深呼吸你再做。」齊悅笑道,伸手開始拆傷口的布,傷口更裸露於外了,看著那從肉皮中穿出的管子,還是有弟子到底受不了,一陣反胃。

    很快引流

    管被拔出來。

    「消毒。」齊悅伸手。

    阿如忙將托盤舉過來。

    「大夫,大夫,我的心要跳出來…」管青牛顫聲說道,面對仇人的刀都眼睛不眨一下的漢子,此時竟然有些想哭。

    太太可怕了….

    「沒事,剛拔出來。是壓力的緣故。」齊悅說道,動作快速的消毒,蓋上藥布粘起來,層層的裹好固定胸部的帶子。

    「好了,休息一下,等下午就可以下床活動了。」她說道。

    牢房的門被刷拉拉的打開了,地上躺著的四人動也不動,來到這裡他們就沒想著活著出去,門開門關與他們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是被拖出去打而已。

    「喂,起來。」牢頭的聲音喊道,抬腳踹在其中一人身上。

    男人動也不動,那牢頭也沒再說話,直接招手。過來幾個人一人架起一個,就向外邊拖去。

    四人任托著面如表情,但看著並沒有向以往的刑訊室走去,而是越走光線越亮。

    是要殺頭了吧…

    雖然猜到會有這麼一天,但真當來臨時,心裡還是恐懼,便有一個年紀最小的開始發抖。

    「殺了又怎麼樣。給大哥報仇,值了!」為首的男人大聲喊道。

    話音未落,咚的一下被扔了出去。

    等四人回過神,府衙監牢的大門已經被關上了。

    這是什麼意思?

    四人呆呆的坐在地上。

    千金堂外一如既往。抓藥的診病的,不同的是門前貼了一張紙,上面寫了字畫了畫,是最簡單的外科手術介紹。此時圍了好些人在指指點點的看,還有轉門弟子在給驚訝的人們解釋。

    「哥。怎麼辦?」一個男人問道。

    「怎麼辦?大哥的屍體得搶回來!哪怕再進一次牢房,哪怕被拖去砍頭」為首的男人咬著牙瞪眼說道。

    「好。」其他人應聲,深吸一口氣,嗷嗷叫著就衝了進去。

    千金堂的人被嚇了一跳,再看那四人已經衝到後院門口,忽的迎面有人襲來,四個漢子還沒來得及拉開架勢迎戰,就被壓倒在地上。

    「把大哥的屍體還給我們,要不然燒了你們的店…」男人臉貼著地面喊道,感覺踩在臉上的腳不斷加大力度,有血從鼻子裡冒出來。

    「林子。」一個聲音傳來。

    男人一愣,拼盡力氣抬起頭,頓時瞪大眼睛。

    兩個弟子架著一個男人站在屋門口,雖然形神消瘦,但千真萬確是自己的大哥。

    見…見鬼了….

    齊悅也站在屋門口,她並沒有理會這些陷入癲狂的男人,而是看向制服四個男人的四個人。

    他們穿著千金堂雜工的服裝,面容卻是陌生的,隨著齊悅看過來,他們低頭各自走開了,有人手裡端起晾藥的簸箕,有人拿著炒鍋,不過怎麼看都有些怪異。

    「阿如,什麼時候又招人了?」她有些不解的問道,「好像還挺厲害的,身手不錯啊。」

    阿如微微慌亂下。

    「前幾天聽劉大夫說人手不夠了,所以招了幾個雜工吧」她低頭說道。

    齊悅哦了聲,摸了摸脖子,沒有再問,此時那幾個男人向自己衝來,咚咚的跪下叩頭,她更是丟開不想了。

    「你們也別叩頭,我要只要問你們一件事。」齊悅說道。

    「別說一件,一百件一千件…」四個男人亂亂的喊道。

    「你們,是聽誰說我是拿活人練習技術的?」齊悅打斷他們,慢慢問道。

    傍晚的時候,齊悅邁出了千金堂,這也是她幾天來出門,站在門口,她一陣恍惚。

    「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她笑道。

    阿如小心的扶著她,坐上車。

    「可要嚇死我了。」她哽咽道,抬手擦淚。

    齊悅面色含笑,稍微沉默一下。

    「阿如啊,我昏迷的時候嗯,誰來看過我?」她遲疑一下問道。

    阿如低著頭擦淚。

    「王老大人和王老夫人,二夫人英蘭小姐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哦有個人你可能猜不到。」她抬起頭說道。

    齊悅看著她,眼睛一亮,放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來,屏住呼吸。

    「侯爺也來了。」阿如笑道。

    齊悅哦了聲,慢慢的靠回去。

    「不過他沒進的來,被王老大人罵走了。」阿如接著笑道。

    齊悅笑了。

    「是嗎?」她說道。

    阿如點點頭,給她講當時的事,又講大家怎麼被嚇壞了。

    齊悅笑瞇瞇的聽著。

    所以,是意識不清楚出現的幻覺吧。

    真是的,竟然會出現常雲成的幻覺…

    前前男友長什麼樣都忘了,那麼這個前男友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忘記了

    這個沒什麼大不了,她會忘了的。

    一隻信鴿撲稜稜落下,侍衛取下信筒,快步跑向常雲成。

    常雲成剛要上馬,看著侍衛舉著信筒過來了,他面色頓時緊張起來,伸手接過。

    「娘子意識恢復,大夫說無礙。」

    常雲成閉了閉眼,終於鬆了口氣,這才發現手心竟然全都是汗。

    「世子爺,走了。」前邊有人喊道。

    常雲成將信放好,抬起頭,因為幾日前連續趕路不眠不休,他整個人都脫了一層皮,乍一看幾乎認不出來。

    他靜靜的看著南邊的天際一刻,翻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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