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爺活了如今,從來沒見過如此無恥的人!
還是個女人!
定西候看著老頭的神情,終於忍不住舒心大笑。
笑聲中,劉老太爺拂袖就走,劉成陽左右看看,他可推不動擋著的常雲成,再說,這個大舅子頑劣的很,真敢打自己呢。
而且父親也沒再說讓自己拉燕兒
他忙抬腳也往外走。
「慢著。」齊悅又喊道,「劉老太爺,你忘東西了。」
劉老太爺的腳步停了下。
齊悅幾步過去從地上撿起那張休書,團起來扔給劉成陽。
「拿著。」她說道。
劉成陽面色漲紅,不知道拿還是不拿。
劉老太爺冷笑一聲,他要說話,齊悅已經先開口了。
「別擔心,我們不會賴在你家的。」她說道,臉上沒有笑意,冷冷看著劉老太爺,「等我給燕兒做好手術,我們會親自上門,送和離書。」
劉老太爺看著她,胸口劇烈的起伏。
「你們現在,可以滾了。」常雲成淡淡說道,伸手指門。
「送客!」外邊的小廝立刻大聲喊道。
不知道是被這一聲驚的,還是氣的,劉老太爺邁門檻的時候竟然被絆了一下,還好劉成陽慌忙扶住他,才不至於跌倒。
「好,咱們走!」劉老太爺面色青紫,回頭恨恨的看了三人一眼,乾澀聲音說道。
他甩開劉成陽,疾步而去。
不過身形不再似進來那時挺拔如松穩健威重。
看著這父子二人倉皇而去,定西候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老東西,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活該!
怎麼會這麼巧呢?真的是這麼巧嗎?
定西候也忍不住催問齊悅。
「真的是巧了。」齊悅笑道,「我又不是劉老太爺肚子裡的蛔蟲,事先知道他推崇安老大夫,就提前找安老大夫來,只能說,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他如此欺辱父親你,讓他偏偏說出安老大夫,要是說的是別的大夫,孩兒我可就沒辦法了。」
這話說的定西候渾身舒坦。
聽到沒,這都是老天有眼,這都是他定西候福澤深厚吉人天相!
「你不要哭了,你弟妹說的沒錯,這個劉家,咱麼不回了。」他站起來,看著相依的常春蘭母女,「不過,不是他們不讓咱們回,而是咱們不回!你現在安心的在家住著,等燕兒治好病。」
常春蘭抱著燕兒哭著給定西候跪下喊了聲父親。
「起來起來。」定西候做出不耐煩的樣子說道。
齊悅伸手拉她起來。
「出了這事,今日手術就不做了,咱們等明日。」她說道。
送常春蘭下去,又和定西候告退。
「什麼時候又搭上這姓安的?」常雲成問道。
此時他和齊悅一併走在去往定西候書房的路上。
「昨天。」齊悅笑道,一面將當時的事講了。
常雲成笑了,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看她。
「你可真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齊悅衝他笑。
「我可真是受天百佑,萬事大吉。」她笑道。
常雲成大笑。
「不過你可真會順桿爬。」他笑道,一面抬手拍齊悅的頭。
齊悅要躲開但是沒躲開。
「人家非要給我桿子我不怕怎麼對得起自己!」她說道,一面瞪眼,「別拍我頭,你這小屁孩!」常雲成哈哈笑了,再次伸手拍她的頭。
「誰小!」他笑道。
姐姐我今年二十八了!你才二十四!齊悅憤憤心裡喊道,喊完了又忍不住紅了臉。
大四歲啊…
這個這個老牛吃嫩草不太好吧…
常雲成見這女人紅了臉,有些莫名其妙,但看著日光下這女人白裡透紅fen膩膩的脖頸,心裡不由一熱,他左右看看,見因為知道要去書房,並沒有很多丫頭們跟來。
「真的不小。」他低頭湊近,低聲含笑道,同時拉住齊悅的手。
「什麼?」齊悅沒明白,抬頭看他。
見這男人微微一笑。
「晚上你可以看看。」他再次湊近低聲說道。
大齡女青年齊悅騰地紅了臉。
「你這個沒羞沒臊的!」她抬手擰他的臉,說道。
常雲成自然不會被她擰到,站直身子大笑。
齊悅抬手在後捶他肩膀幾下,自己也忍不住紅著臉笑。
常雲成沒有和她一起進書房,也不知道齊悅和那個安老大夫怎麼說的,不多時她便回來了。
「怎麼這快回來了?」常雲成很意外,又忍不住笑,「不用急,跑不掉,晚上給你看」
齊悅正喝茶,聽見了一口嗆了。
「你個小混蛋!」她放下茶杯沖常雲成撲過來。
還好丫頭們都習慣他們夫妻在屋子裡時都不進來伺候,要不然此時肯定會紅這臉倉皇往外退。
對於投懷送抱的齊悅常雲成雙手抱緊,一面大笑。
「你要是等不急,現在就看。」他笑著,將這女人隨手就抱起來。
齊悅伸手扯他臉,誰怕誰啊。
「看就看。」她瞪眼喊道。
這臭女人就跟個小母老虎似的,常雲成渾身熱,眼神暗了又暗。
「好。」他啞著嗓子說了聲,抱著這女人就向臥房而去。
「世子爺。」外邊傳來丫頭秋香的聲音。
「滾!」
屋裡傳來男人被打擾的惱聲。
「世子爺,夫人有些不好了。」秋香只得再次說道。
常雲成齊悅忙忙的趕過去,謝氏屋子裡大家已經都來了。
但都站在外邊,,謝氏也只讓常雲成,連齊悅都沒讓進去。
「媳婦來了正好讓她看看」定西候不高興的說道。
「我說過我沒事,你是盼著我死呢?」謝氏躺在床上掙起喊道,聲音沙啞,氣息不穩。
常雲成忙安撫。
「真是不可理喻!」定西候氣的甩袖子就走。
見他出來院子裡的孩子們都忙圍上了。
「沒事,多大的人了,吃個蜜餞也能噎到!」定西候說道,「都回去吧。」
他說著徑直去了。
吃蜜餞噎著了…
常家的小姐少爺們不由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隱忍的笑。
屋子裡邊的謝氏聽到定西候竟然跟孩子們說出自己病的原因,氣的一陣咳嗽,啞著嗓子讓外邊的人都滾。
蘇媽媽忙出去了讓人都退下了。
齊悅聽了自然跟著也走,卻被蘇媽媽叫住了。
「少夫人,您也要走啊?」她問道。
齊悅愣了下。
「啊,我進去看看。」她忙說道。
謝氏一直躺在床上,常雲成坐在床邊,屋子裡安靜的很。
「母親,讓我瞧瞧吧。」齊悅低聲問道。
「不用。」謝氏面向裡啞聲說道,「死不了。」
齊悅碰個軟釘子,看常雲成,常雲成衝她做個安撫的眼神。
謝氏雖然背對著,但依舊能感受到這二人之間的眼神互動,她心裡越的煩躁。
「雲成回去吧,月娘在這裡就成了。」她開口說道。
齊悅和常雲成都愣了下。
婆婆病了媳婦侍疾是應該的。
齊悅點點頭,常雲成神色緩和。
「母親我也在這裡吧。」他低聲說道。
謝氏面向裡不鹹不淡的哼了聲。
「怎麼,一刻也捨不得分開,只是我如今病者,又是藥又是吐的,壞了你們的興致。」她淡淡說道。
常雲成被這話說的漲紅了臉,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母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悅推推他,衝他使個眼色。
常雲成領會,遲疑一下。
「那兒子不孝了,母親好好歇息。」他施禮說道,退了出去。
夜色沉沉,榮安院的燈籠逐一熄滅了幾盞,值夜的丫頭婆子們各自站好,餘下的人便都退了出去,因為謝氏不舒服,今晚院子裡的丫頭僕婦便多了很多。
齊悅已經站了好久了,看著床上謝氏悄無聲息,她便輕輕吐了口氣,扶著秀凳要坐,剛挨著凳子,床上的謝氏嗯了聲。
「母親。」齊悅忙站起來快步走近,低聲道,「你要什麼?」
「水。」謝氏哼聲說道。
齊悅忙從一旁暖爐上取下水端過來。
這邊謝氏卻又悄然無聲了。
齊悅端著水輕聲喚幾聲。
「幹什麼?」謝氏猛的喊道,「還讓不讓人睡了?」
外邊的丫頭們都不知道怎麼了,躡手躡腳的探頭看進來。
齊悅無奈的吐口氣。
「是。媳婦錯了。」她低聲說道,放下茶杯,給謝氏掖好被子。
「站遠點,別杵在我這裡,跟勾魂鬼似的。」謝氏閉著眼說道。
齊悅咬咬牙,應聲是,果然站開了。
屋子裡又恢復了安靜,丫頭們收回視線各自站好。
夜色沉沉,齊悅靠著隔扇閉著眼打盹,忽的有人推她,她忙睜開眼。
「少夫人,你去那邊睡一會兒吧。」蘇媽媽低聲說道。
齊悅看向謝氏這邊。
「夫人已經睡了,我看著,你去睡一會兒吧。」蘇媽媽再次低聲說道。
謝氏的確沒什麼事,還有那麼大的精神喊罵,讓自己在這裡不過是擺譜。
「那我去瞇一會兒,我明天還有要燕兒做手術。」齊悅低聲說道,「媽媽一會兒叫我,我來替你。」
「沒事,我看著呢,少夫人好好睡吧。」蘇媽媽含笑說道。
一面招手讓小丫頭引著過去了。
看著齊悅在對面的小床上躺下,燈熄滅了,月色下隱隱可見床頭的香爐裡裊裊生煙。
蘇媽媽看著這邊,露出一絲淺笑。
睡吧,好好睡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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