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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媳婦原本沒想這麼做,但聽了昨天那老宋家的孩子的傳言,不知怎麼頭腦一熱就跑過來了。
她並不敢來正門口這裡,只在牆角這邊,抱著孩子對著院子叩頭,還點燃了三炷香虔誠的祈禱。
聲音驚動了下人們,在人家院牆邊點香,這可是大忌諱,僕從們自然驅趕她。
「大娘們,大叔們,真的是沒辦法了,讓俺們沾沾仙氣,給孩子一條活路吧。」柳二媳婦哭道,沖這些人砰砰的叩頭。
懷裡包著的孩子不過二三歲,面色慘白,雙目緊閉,身子不時的抽動兩下證明還有一口氣。
這些僕婦也是窮苦人,在這村裡也住的久了,鄉里鄉親的關係都很好,見狀也是面色不忍。
「柳二媳婦,孩子病了,找個大夫瞧瞧吧。」康婆子歎口氣說道,從懷裡摸出幾個錢塞給她。
「大娘,大娘,你們家夫人是仙人,求求大娘,讓我拜一拜,讓我拜一拜。」柳二媳婦跪著叩頭哭道,「大夫都瞧了,藥也吃了,不管用,都說不中用了,大娘,大娘,我男人死了,就留下這麼一個根…」
「可是。我們少夫人不是仙人。」僕從們有些哭笑不得。
齊悅來到後院,這裡種著桃梨葡萄石榴等果樹,已經摘了多半,但還餘者很多,看上去很是好看。
也不知怎麼了,一向在這裡就覺得安靜的齊悅。卻似乎總能聽到院門外傳來的哭聲。
「你是說病了的是個孩子?」她忍不住問道。
阿如似乎在出神,呆呆的站著,沒有聽到她的話,知道齊悅又問了一遍。
「是,門房上說是村裡一個寡婦的孩子。男人去年沒了,只有這一個孩子。」阿如答道。
說完這個,二人便有些沉默。
「小孩子是不好養活啊。」齊悅有些牽強的感歎了句,扯了扯嘴角,轉過身。
阿如沒有說話,主僕二人各自發呆,卻沒發現各自的手都在袖子裡攥緊了。
「不知道今天吃什麼飯。」齊悅故作輕鬆的說道。想要換個話題,「走,我們去瞧瞧。」
阿如應了聲,低著頭跟著她走。
齊悅走的很慢,阿如也走得很慢,她們各自沒有察覺。
踏入前院,門外的哭聲已經沒了,想必人已經被趕走了。
齊悅站在那裡呆了呆。
「少夫人。」阿如忽的緊走幾步轉到她身前,看著她,眼睛亦是泛紅。「您不是說,您不會也做不到見死不救的嗎?」
齊悅看著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是,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以前,以前奴婢不願意你去治病救人,但是,但是。奴婢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阿如又慌亂的垂下頭,喃喃說道,「奴婢原來也有個小兄弟,在元寶之前,也是長二歲的時候。就病了,家裡的錢花光了也沒又救活,奴婢還記得,抱著他,親眼看著他一點一點的變涼…」
阿如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齊悅的眼圈也紅了。
「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不能。」她咬牙說道。
「少夫人,奴婢親眼看到你怎麼樣起死回生的,少夫人,您就再發發慈悲,您不知道失去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家來說,對於當娘的人來說,有多痛苦…」阿如跪下哭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齊悅伸手拉她說道。
「少夫人,你說過,命很重的,奴婢不知道,你到底因為什麼非要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死去而不救」阿如抬起頭咬著下唇看著她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呢?齊悅被她問的怔怔的,這裡是她做的一場夢,在這個夢裡她只是個過客看客…
「阿如,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人。」齊悅蹲下來,看著淚流滿面的阿如,「那兩次都是我的藥還沒用完,但是你也知道,我沒有那些藥了,而我救人,靠的就是那些藥。」
「可是試一試啊,劉大夫不是說,試一試,那個人那個人不是也救活了嗎?還有那個溺水的孩子,您不是也救活了嗎?沒有那些藥,不是還有少夫人你這個人嗎?」阿如抓著她的手期盼的問道。
齊悅看著她,只覺得心口堵著一團棉花,讓她透不過氣來。
沒有藥,她這個人真的還有用嗎?
習慣了枴杖走路,扔了枴杖,她還能不能走呢?
似乎沉默了很久。
「好,那我們試試。」齊悅終於慢慢說道。
阿如似哭似笑叩頭。
柳二嫂子抱著孩子失魂落魄的慢慢走著,她深一腳淺一腳不知道要向哪裡去。
她能感覺到懷裡孩子的生命已經慢慢的流逝而去。
「別怕,別怕,娘陪著你,咱們一起去找爹…」柳二媳婦喃喃說道,行屍走肉一般邁入家門,這個家已經不算家了,沒有門,倒塌了半邊的草房,她的視線掃過,最終停在院子裡的那顆老樹上。
「娘去找個繩子,等等娘,娘就來了…」她喃喃說道。
「大妹子!」一聲急切的呼喚讓柳二嫂子的身形一頓。
她茫然的轉過身,手裡攥著剛找到的一根麻繩,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兩個婦人。
「你幹什麼?」婦人第一眼看到她手裡的麻繩,再看這柳二媳婦的神情,哪裡還不明白。忙上前奪下她的繩子。
「嬸子,嬸子,你給我」柳二媳婦陡然被奪走繩子,似乎連最後一絲幸福也沒了,頓時急了撲過來要搶。
「你快點,少夫人要你把孩子抱過去!」那婦人大聲喊道。
這一聲如同晴天霹靂震醒了柳二媳婦。她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那婦人,灰敗的神情閃起光彩。
屋子裡的小床上,齊悅只看了這孩子一眼,就知道是怎麼了。
「脫水了。」她說道,「快。還熬鹽糖水來。」
「就是拉肚子,吐,吃下去的藥也都吐出來了,高熱跟火炭一樣,後來後來就昏睡不醒了…」柳二媳婦跪在屋子裡按照齊悅問的結結巴巴的答出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齊悅問道,一面利索的塞入溫度計,裹上血壓計。拿起聽診器,「此前有無其他疾病?」
「七天前,疾病…疾…?」柳二嫂子答道,看著這位少夫人的動作都是奇怪之極,為什麼要蒙住嘴和鼻子呢?頭上裹著頭巾,外邊穿著的衣服也好奇怪啊…
「就是有沒有咳嗽發燒感冒也就是傷寒啊之類的病症?」齊悅問道。
柳二媳婦搖頭。
「一直都好好的,雖然家裡窮,但孩子我一直好好的養著,一直很結實的。」她忙忙的說道。
「那就不是其他疾病引起的也不是飲食」齊悅自言自語,又看向柳二媳婦。「找大夫看開過藥?」
柳二嫂子點點頭。
「可是不管用」她忙忙的說道,又開始哭。
「不是不管用,應該是孩子沒法吸收,止吐止瀉做不到…」齊悅自言自語,然後看向那婦人,「你現在去把那大夫開的藥拿來…」
柳二媳婦有些遲疑,但此時這個少夫人是她唯一的希望。
「還有。」齊悅又喊住她。「我只能試試,因為我沒有…總之,我不一定能救活他,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們盡人事。聽天命。」
柳二媳婦看著她哭著點頭叩頭。
阿如捧著做好的水進來時,齊悅正認真的看什麼。
「少夫人,我找了酒壺裝好了啊」她走近說道,話沒說完看清齊悅手裡的是什麼,頓時尖叫一聲。
那是孩子的糞便…
她怔怔的看著,少夫人的手指張開粘合,手指上都是糞便,對著屋外的明光認真的看,然後湊近了口鼻邊…
阿如轉頭一陣乾嘔。
「腹瀉到底是那一種呢…」齊悅喃喃說道,眉頭緊皺,以前這是多麼簡單一項檢查,三十分鐘就能出結果,要什麼數據就有什麼數據,而現在…學校裡學過的…見過的…該死…
她喪氣的低下頭,哪個醫生還會親自看糞便,自有機器…
「不管了,先補液。」她快速的洗手,「阿如,你要做好這裡的消毒,找些高濃度的酒,沒有的話就去買,還有石灰…石灰灑在這裡…」
阿如在一旁看著,又是急又是擔憂,聽著她的吩咐拚命的點頭。
「這孩子多重…」齊悅抓頭,沒有任何入院檢查資料,她乾脆雙手將這孩子抱起來掂了掂。
柳二媳婦拿著藥包顫顫抖抖的走進屋子裡時,看到自己的兒子胳膊上插著一個奇怪的管子,延伸在衣帽架子上掛著一個酒瓶,她不由叫了聲。
「來,餵水。」齊悅看到她,忙說道。
柳二媳婦點點頭顫抖著走過來,小心的將水送往孩子的嘴裡。
那孩子已經半昏迷,水送進去便流出來,半日一口也沒餵進去,孩子反而又嘔吐起來。
柳二媳婦哭著坐在地上。
「沒事,慢慢來,我們還有時間,一定要想辦法讓他補充水分。」齊悅站過來,彎著身子親自給孩子擦拭,將他小心的側身扶好。
柳二媳婦看著這個富貴女人仔細的擦拭自己髒兮兮的孩子,擦的那樣認真,連脖子也沒放過,她不由掩著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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