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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九章 漁船 文 / 梟雄賦

    子母洲,其實是位於長江三橋上游二公里處江心上的一個孤島,島內水產業極其豐盛。

    劉子拿著望遠鏡,看到子母洲上一艘漁船大冬天的,竟正在岸邊忙碌地裝載,所以心生狐疑。

    吳襄也遠遠地看了一眼,這種事寧可殺錯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大手一揮,遊艇就往漁船駛去。

    「喲,孫老闆,這大冬天的,還忙著出貨呢?」遊艇駛近了之後,吳襄認出了船主,孫夕明

    「是襄爺啊?什麼風把您給吹這兒來了?您要想吃點河鮮啥的,打個電話就行,我回頭就讓人給你送上門去,這天怪冷的,跑這兒遭罪來了。」孫夕明走到漁船邊,看見遊艇上的吳襄,很是恭敬,因為這位爺可以說是他的米飯班主啊。在南京長江沿岸,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人盡皆知,那就是只有打通黑龍團這個關節,才能在南京的漁業界立足,為此孫夕明沒少拿錢砸在吳襄身上。

    孫夕明今年48歲,家就在島對岸的南京江寧街道洲村,土生土長,對長江有獨特的感情。多年前為了生計,孫夕明曾在江中采沙,在江邊山上采過石頭。2004年10月,他帶了十幾個人登上長洲島,花了一年的時間,硬是用挖掘機在低窪處挖出500畝水面,專門養殖刀魚、鰣魚、河豚等長江瀕危魚種。如今,他在這個荒島上建起4個水閘、10多間平房,一有空他還植樹鋪綠,荒島儼然成了世外桃源

    「河鮮那些有機會再說,今兒個我主要是來看看你在幹嘛。」吳襄注意力放到了那艘漁船上。

    「你瞧,忙糊塗了不是,今天哪,這批刀魚要趕著出貨,叫人正裝載呢。」孫夕明解釋道。

    「往哪送?」吳襄冷冷盯著那些船工的一舉一動。

    「應天水產市場,這魚最近賣得特別火,價格緊俏,就想著賺點好過年。」孫夕明憨厚笑道。

    「我可以上船看看嗎?」吳襄一本正經地問道,臉上沒有一點往日那種如沐春風的和睦。

    孫夕明愣了一下,接著才反應過來,連忙道:「當然當然,孫德成,你趕緊把軟梯放下去。」

    孫德成是孫夕明的兒子,本來還在指揮船工搬這搬那的,聽到老爸的這一聲喊,趕緊跑過來。

    吳襄帶著劉子和一個叫唐豪的小弟,順著軟梯爬了上去,留下了其餘三個小弟在遊艇上看家。

    「襄爺,您瞧瞧咱這刀魚,多肥美,一會兒我讓人給您裝幾袋回去嘗嘗。」孫夕明賠笑道。

    「先別忙,我可以到船艙下面看看吧?」吳襄背著手,看了一會兒碼在船舷上一筐筐的刀魚。

    「襄爺,是不是我犯啥事了?」孫夕明見吳襄的臉色不太對,心裡泛起了些許的躁動不安。

    「你帶我們老大下去看看就是,哪那麼多廢話?」劉子板起臉道。

    「是是是,孫德成,你讓他們繼續搬。」孫夕明吩咐完,轉身頭前帶路,「襄爺,這邊請。」

    吳襄跟著孫夕明走下船艙,看到一桌子人有男有女圍著吃中午飯,訝異道:「全家出動?」

    「是啊,難得今天人齊,就在船上聚一聚,吃頓全魚宴。叫襄爺好。」孫夕明招呼親戚們。

    「襄爺好。」那群孫夕明的親戚怯聲怯氣道,都停下了碗筷,看著這幾個不速之客,不自然。

    「你們繼續。」吳襄尷尬地擺擺手,然後看向了裡面臥室,轉頭小聲道,「帶我進裡屋看看。」…,

    「這……不大好吧。」孫夕明躊躇道。

    「如果,我當著你親戚們的面打你,好像也不大好吧?」劉子湊到孫夕明耳邊,笑裡藏刀道。

    「襄爺,我不是不配合,但我兒媳婦病了,正在裡面休息呢。」孫夕明一臉苦瓜相。

    「你帶我進去看一眼,我就走。」吳襄不為所動,堅持要進去查看一番。

    「好……吧。」孫夕明奈,只好帶著吳襄往臥室走去,一開門,濃郁的中草藥味撲鼻而來。

    「你兒媳婦患了什麼病?」吳襄捂著鼻子走進去,淡淡掃視一眼四周,光線很暗,擺設簡陋。

    「重感冒,有一個多星期了,上醫院打針都沒用,只能熬中藥慢慢調理了。」孫夕明解釋道。

    「把蚊帳拉開我看一下。」吳襄指著下了蚊帳啥也瞧不見的那張床,蚊帳很舊,都已發黃了。

    「襄爺,這過分……」孫夕明下意識就想拒絕。

    「去拉開!」那個叫唐豪的小弟刷地抽出了一把砍刀,明晃晃架在了孫夕明的脖子上。

    「我就看一眼。」吳襄的態度要好很多,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個「1」字。

    孫夕明奈,只得再次屈服。

    「別耍花樣啊!」唐豪惡狠狠地警告道,緩緩把刀從孫夕明的脖子邊拿開。

    就在這時,唐豪忽然感覺到一陣風吹過,風中彷彿帶著種奇異香氣,然後他就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308'>女人。

    一眼看過去,唐豪只覺得自己從來也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她好像是被這陣風吹進來的。

    唐豪看見她時,立刻就發覺自己握刀的手已被她托著。

    女人也正在看著他,多麼溫柔而甜蜜,說話的聲音也同樣甜蜜:「刀砍在肉上,是會疼的。」

    「這又不是你的肉。」唐豪下意識道。

    「雖然不是我的肉,我也一樣會心疼的」這美麗的女人柔聲道,清瘦的身影讓人著迷。

    說完,她春筍般的纖纖手指輕輕一拂,就好像在為她的情人從瓶中摘下一朵鮮花。

    唐豪就發覺自己手裡的刀,忽然已到了她的手裡。

    百煉精鋼的刀,薄而鋒利。

    十指纖纖,輕輕一拗,又彷彿在拗斷花枝。

    只聽「卡」的一聲,這柄百煉精鋼的刀,竟已被她拗斷了一截,柔柔一揮,便穿破喉嚨。

    唐豪呆若木雞,伸手摸了摸喉嚨的破洞,似乎不願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死亡還是如期而至。

    吳襄畢竟作為一名八品高手,反應也會比常人一些,知道不妙,迅雷不及掩耳就逃出臥室。

    可他剛走出沒五步遠,本來正在飯桌上低頭扒飯的一個黝黑漢子突然發難,一個盛著大半米飯的瓦碗當頭潑了過去,吳襄收步,下意識拿手去阻擋,瓦碗瞬間在空中解體,米粒四飛。而那個黝黑漢子左手執刀,早已攻了過來,吳襄沒來得及掏槍,衣袖便化作片片飛絮。等黝黑漢子停手的時候,他就駭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彷彿恐怖美學,透著一股直入骨髓的寒意。

    吳襄臉色蒼白,腦子裡亂得很,見到剛才還如同一群綿羊的親戚,此刻正冷漠地注視著他。

    這群都是什麼人啊?

    「江潤濃,讓人收拾一下這裡,順便幫吳襄包紮一下。」孫夕明從臥室出來,平靜道。

    「是。」那個黝黑漢子收起刀,點了兩個人,開始包裹唐豪的屍體,並清洗地面的血跡。…,

    「劉子,麻煩你去跟遊艇上那個兄弟說一下,該怎麼說,都清楚了吧?」孫夕明微笑道。

    劉子剛才看到身邊的兩個人,一個被秒殺,一個被削手,整個人都瘋掉了,此刻只會點頭。

    「放心,只要你幫我們離開南京,你的命就能保下來,我們是講信用的。」孫夕明拍他肩膀。

    劉子還是如雞啄米一樣點著頭,兩條腿顫抖得厲害,再也沒有剛才那樣的八面威風。

    「你到底是什麼人?」吳襄問孫夕明,不敢去看自己那雙鬼手,任由江潤濃他們拿紗布包紮。

    「不好意思,公子黨南京二處飛鴿的負責人。」孫夕明帶著劉子準備走上樓梯,回頭微笑道。

    仙子在江潤濃他們把唐豪的屍體搬出去後,就關上了臥室的房門,緩步走到床邊,拉開蚊帳。

    頭部纏著厚厚繃帶的蕭雲正安詳地躺在床上,仙子坐到他身邊,凝視著,纖手滑過他的臉龐。

    「我一定會帶你安全離開這裡,如果你能聽到我說話,請眨一眨眼睛好嗎?」仙子吐氣如蘭。

    沒有任何反應。

    仙子輕聲歎了一口氣,黯然神傷。

    這一聲歎息也正是比的蒼涼,比的蕭索。

    「田雞。」劉子在孫夕明的看押下,走到了船舷邊,向遊艇上喊話。

    「啥事?劉子。」一個戴著眼鏡的胖子抽著煙站了起來。

    「老大說要留在船上吃頓飯,你們仨先回去,下午再來接我們。」劉子輕聲道。

    「我ri,老大沒說讓我們也留下麼?」田雞嘴裡嘟囔道。

    「要不你上來當面問老大?」劉子瞪了他一眼。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這就回去,下午幾點來接老大?」田雞問道。

    劉子剛想開口,又害怕說錯,便回頭看了一眼孫夕明,見他比劃4,這才說道:「4點吧。」

    「得,回見。」田雞揮揮手,把煙頭丟到江裡,掉頭就開著遊艇回去了。

    劉子看著遠去的遊艇,心裡那個著急啊,卻不敢表現出來,問道:「孫爺,您看這樣行嗎?」

    「表現得不錯,下去吃點東西吧。」孫夕明很滿意,回頭喊道,「孫德成,別裝了,趕緊開船。」

    孫德成聽了,讓那些船工們停工下船,走到駕駛艙,起錨遠航,往長江上游開去,蕩起波紋。

    傍晚時分,冬天的太陽像月亮一樣蒼白力。

    南宮青城站在一幢別墅二樓的寬大陽台上,眺望著不遠處的莫愁湖,心情卻不是莫愁。

    因為今天傳回來的一連串消息,讓他有點大失所望且疲於應對,幾乎在南京城的每個角落都出現了蕭雲與仙子的蹤跡,但沒有一處是正主,反倒是這些煙霧牽動了黑龍團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同時也由於黑龍團做得太過明目張膽,被警方盯上了,令到黑龍團的很多後續行動捉襟見肘,想封死南京城也變得天方夜譚了些。

    「青城,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臧青酒從外面一進門,就唉聲歎氣道。

    「辛苦你了,臧大家。」南宮青城就算是再垂頭喪氣,在外人面前,還是會露出自然的微笑。

    「只要能找到蕭雲,再辛苦也值得,關鍵是他就像蒸發了一樣,哪都不見。」臧青酒鬱悶道。

    「不用太過自尋煩惱,臧大家,南京城那麼大,幾百萬人口,要真有心想藏匿起來,還真不容易找,不過蕭雲受了那麼重的槍傷,失了那麼多血,肯定需要治療的,除非他死了,不然我們總有辦法找到他的蹤跡。對了,昨晚這個小區外面那家青囊堂藥店失火,查到什麼了嗎?」南宮青城問道,他現在所在的這個小區就叫城逸境,小區外的側翼是一條老街,商舖林立,其中有一家藥店叫青囊堂。…,

    「只查到了藥店老闆朱明朝的身份,之前是南醫大二附院的醫生,沒啥特別。」臧青酒說道。

    「藥店裡死人了嗎?」南宮青城又問道。

    「死了,找到兩具燒焦的屍體,面目全非,具體的dna測試,我還要問法醫。」臧青酒道。

    「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是昨晚才失火,很蹊蹺,臧大家,還得跟進點。」南宮青城道。

    「我曉得了。」臧青酒點點頭,還想往下說,手機就想了,做了個謙讓動作,「不好意思。」

    然後,他走開幾步接聽,問道:「什麼事兒?」

    「頭,剛剛確認,底下有幾個兄弟聯繫不上了。」對方正色道。

    「什麼意思?」臧青酒皺起了眉頭。

    「昨晚王榮和他的一個手下山炮負責在莫愁湖附近的城逸境盯梢,到今天上午一直沒聯繫上,手機打不通,他的手下也找遍了他能去的地方,愣是沒找到。而剛才,吳襄的一個手下田雞說,吳襄負責在長江二橋至三橋一帶盯梢,中午的時候,在子母洲檢查了一艘漁船,吳襄和他的一個手下劉子留在了船上吃午飯,說好下午4點來接的,結果來到子母洲的時候,整艘船都不見了,打電話也不接,田雞慌了,就把情況報了上來。」對方匯報道。

    臧青酒腦袋嗡的一聲,王榮和山炮在城逸境盯梢?難不成青囊堂那兩具屍體是他們的?

    掛掉手機後,臧青酒立即把情況向南宮青城講了一遍,並推斷蕭雲很有可能逃出了南京城。

    南宮青城深深皺起了眉頭,負手在後凝望著那輪落日,忽然驚醒道:「立即往長江上游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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