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是屬於夜晚的,白晝太繁忙,一切都讓人暇顧及。
當太陽揮別西山而去,彎月悄悄升上來的時候,這座活色生香的城市才開始真正甦醒。
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或嬌媚或高貴地換上了夜間的禮服,整座城市像一個珠光寶氣的舞台。
蕭雲一行人走出碼頭,環顧左右,都被這座國際化大都市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香艷所迷倒。
「香港好漂亮啊。」夭夭拉著魏銅雀的手,一臉興奮道,似乎都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你以後就要在這裡生活了,開心不?」魏銅雀彎著身子,笑嘻嘻地摸了摸夭夭的小腦袋。
「開心啊!」夭夭連連點頭,突然間她的笑容就凝滯了,然後掙脫魏銅雀,速奔跑,「媽媽!」
魏銅雀抬頭看去,大街的對面,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女人正急匆匆跑向夭夭,抱起她狂親。
「好感人的一幕。」魏銅雀眼睛有些濕潤了,側過頭想跟蕭雲說兩句,卻發現他已魂不守舍。
蕭雲嘴角處噙著淡淡的微笑,視線繞過久別重逢的兩母女,投向了街對面一個安靜的女人。
「不是說六點就上船了嗎?怎麼現在才到?」蘇楠凝視著已經走到跟前的蕭雲,柔情萬千。
「路上出了點小狀況,不礙事,你最近身體還好吧?」蕭雲輕輕摸著蘇楠微微隆起的肚子。
「嗯,還行吧,現在基本上不吐了,前段時間黃膽水都沒了。」蘇楠現在珠圓玉潤了不少。
「對不起,我不能陪在你身邊,沒能替你分擔一些痛楚。」蕭雲內疚自責道。
「傻瓜,我知道你這裡陪著我就行了。」蘇楠把手放到蕭雲的心臟處,心滿意足一笑。
「真的對我沒怨念?」蕭雲雙手捧起她絕美的臉龐。
「真沒有,誰叫你是我男人?」蘇楠見他大庭廣眾之下做這個動作,嬌羞得令人見之忘俗。
「可挑剔啊。」蕭雲在蘇楠額頭上親了一口,不等她驚慌,回頭招呼後面的人,「上車。」
李佛印領著保衛小組迅速上了前面的兩輛麵包車,譚惜抱著夭夭上了最後一輛的本田雅閣,而作為蕭雲貼身秘書的魏銅雀默默看了一眼正擁著蘇楠、一臉幸福的蕭雲,也彎身跟著譚惜母女上了本田雅閣。蕭雲則扶著蘇楠慢慢上了第三輛價值170多萬的梅賽德斯奔馳g級越野車。
簡潔明朗的線條既勾勒出g系列豪邁帥氣的外型,同時又保有奔馳家族特有的豪華氣質與古典美感,蕭雲對這輛座駕很是滿意,而且蘇楠為了保密起見,還在後座與前排之間安裝了隔層板,使得後座與世隔絕,讓蕭雲讚不絕口,因為他可以肆忌憚地擁著蘇楠,那雙大手正在享受著蘇楠那雙令數牲口都夢寐以求的奇峰。
限風光在險峰。
蘇楠掙脫了幾次,沒掙開那雙猙獰大手,索性就任由他了,只是被他揉搓得臉上漾起媚色。
「我知道香港房價漲得很厲害,你這乳_房也是房,沒想到也漲得很厲害了。」蕭雲戲謔道。
「要死啊你!」蘇楠飛起一片紅雲,回身揪著他耳朵,心虛地在想隔層板那頭的司機聽到沒?
「不敢了,女王陛下,您大發慈悲繞過奴才吧。」蕭雲低頭認輸。
「哼!」蘇楠橫了他一眼,仍沒推開他的手,那股嬌羞堪比封神演義裡那些長於蠱惑的妖精。
「怎麼沒見到阿瞞?」蕭雲問道,他雖然很禽獸,但手上的動作不敢太大,怕弄疼蘇楠肚子。
「他得重感冒了,我就沒讓他來。」蘇楠靠在蕭雲的身上,由害羞抗拒變得享受他的揉搓。
「這頭驢強壯得很,還會重感冒?」蕭雲啞然失笑道。
「他說香港太熱了,每次洗完冷水澡就對著空調吹,再好的身體也得感冒。」蘇楠掩嘴笑道。
「……」蕭雲只得摸著鼻子。
「對了,我給你們在半島酒店安排了7間房,5間雙人2間單人,你看夠不夠?」蘇楠問道。
「你要把我丟在酒店?」蕭雲訝異道,他知道蘇楠跟譚惜都住在南區的荔灣園高級公寓裡。
「當然啦。」蘇楠回答得斬釘截鐵道。
「我抗議!」蕭雲正義凜然道。
「為了寶寶的安全起見,同時遏制你的魔爪往縱深發展,我宣佈抗議效。」蘇楠結案陳詞。
一聽到寶寶這個詞,蕭雲再想要鐵齒銅牙一下也站不住腳了,只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
慘的是,蕭小七同志在車上節制的淫威,也隨著車隊到達尖沙咀半島酒店而疾而終。
下車後,譚惜去前台拿鑰匙,夭夭則圍繞著蘇楠隆起的肚子開始了十萬個為什麼的知識探索。
一連串童趣童真的問題,讓一眾大人百口莫辯,同時也是笑口常開。
拿到鑰匙後,蘇楠由於明天還要去醫院檢查,就帶著譚惜離開,留下那輛奔馳和一輛麵包車。
「這麼不捨,怎麼不跟著走?」魏銅雀見蕭雲在大門口台階上一副藕斷絲連的模樣,打趣道。
「我怕我會忍不住,犯錯誤。」蕭雲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還能有這種覺悟?」魏銅雀撇撇嘴道,這個年輕人是個啥樣子人,她心裡亮堂得很。
「一失足,便成失足婦女啊。」蕭雲喟然長歎,然後背著手走進酒店,李佛印保衛小組跟隨。
只剩下魏銅雀留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著,對於蕭雲那一句長吁短歎,額頭飛過了數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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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楠安排的7間房都在10樓,李佛印保衛小組佔去5間雙人房,蕭雲與魏銅雀分住單人房。
被捆得如粽子般的李傲與泰國人分別被兩個虎衛看押,估計沒啥好果子吃,倆人都垂頭喪氣。
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與在廣z帝品御廚一樣,蕭雲與魏銅雀的房間依然是門當戶對的。
不過,魏銅雀沒打算給蕭雲有胡思亂想的機會,進屋後隨即就關門大吉,讓蕭雲好一陣唏噓。
就當蕭雲準備打開自己房門時,李佛印湊到他耳邊:「弘歷跟彭大用正在路上,很就到。」
蕭雲愣了一下,拿著智能鑰匙卡開了房門,輕聲道:「你先別忙著回房,在我這坐坐。」
「好。」李佛印跟著進去。
「我先洗個澡,他們如果到了的話,你讓他們進來。」蕭雲吩咐完,就進了臥室。
盡職盡責的李佛印開始在這間豪華單人房的客廳正襟危坐。
蕭雲進浴室之後,把衣服脫了個精光,躺在浴缸裡,擰開熱水,聽著嘩啦啦的水聲閉目養神。
在船上經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之後,他的心情有些提不起勁來,凝著眉頭苦大仇深就跟灌毒藥一樣。即便見到了日思夜想的蘇楠,他也未能完全掩飾住堵在喉嚨不吐不的那腔苦悶。多虧他仗著好拈花惹草這一點,一路上撩撥挑逗,讓蘇楠沒辦法集中注意力,要不然以這妮子的細膩心思,一定能瞧出點端倪來。她現在可是養尊處優於頤和園的老佛爺西太后,北j城鬥得再熱鬧,也只能充耳不聞,沾不得半點的百結愁腸。
水滿了之後,蕭雲關掉了水閥,整個人沉匿下去,憋了一分半鍾才浮出水面,心裡頓感舒暢。
從發現輪船的異象開始,蕭雲就一直在苦苦揣測,這次襲擊的幕後人究竟是誰?這也是蕭雲最苦惱的一個地方,因為他的仇人實在太多了,不勝枚舉,南宮青城、遲隨筆、蘇孤飛、謝鴛鴦、秋染、龐月明,甚至是陶黑石,這些人物都有足夠的能力讓他萬劫不覆。因此,每次有針對自己的暗殺行動出現,他花費最多精力的,不是想方設法去除掉那些神出鬼沒的殺手,而是要絞盡腦汁地去一一扒開殺手們的背景,找出隱藏幕後的真正主謀。
這樣爾虞我詐的日子,過得真是累人,蕭雲忽然生出了一種「夢裡不知身是客」的感覺。
而他確實做夢了,疲憊的他就躺在浴缸裡睡著,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得涼了才迷迷糊糊醒來。
他站起身擦乾身子,隨意在腰間圍了一條毛巾,露著上身線條分明卻傷疤猙獰的肌肉走出去。
「我在裡面待了多長時間?」蕭雲推開門,就見到雙手交叉筆直站在門口的李佛印。
「一個半小時。」李佛印輕聲道。
「噢,還挺長時間的,他們到了嗎?」蕭雲從行李箱裡找出換洗的衣服。
「一個小時前就到了,正在客廳等著你。」李佛印輕聲道,然後很識趣地離開了臥室。
得虧他離開了,不然真的會嚴重懷疑他跟蕭雲有著某種基情。蕭雲利索換完衣服,就出去了。
身材有些肥碩的彭大用彭老闆竟低頭跪在地毯上,雖然地毯柔軟,但膝蓋還是很不好受。
「怎麼跪著了?」蕭雲意外道,再看彭大用,額頭滲滿了汗,臉色蒼白,身子還有些顫抖。
「一進門就跪著了,一個小時了。」李佛印在身後適時提醒道。
蕭雲一聽頭就大了,他可不是什麼暴君,瞪著站在旁邊沒事人似的弘歷:「還不把人扶起來?」
「可不是我讓他跪著的,是他內心惶惶,只有跪著才能心安理得。」弘歷冷冷斜睨著彭大用。
「有理了你還?趕緊讓他起來。」蕭雲不耐煩地揮揮手,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去。
「聽見沒?大公子讓你起來。」弘歷冷聲道,要不是看在蕭雲還要審他的份上,他早動手了。
「聽……見了。」彭大用艱難地回答道,然後掙扎著要站起來,可是兩條腿不聽使喚,倒了。
「別扶他,讓他自己站起來。」弘歷見後邊的兩個嘍囉多事想過去扶一把,立即出聲阻止了。
蕭雲瞅了一眼滿面寒霜的弘歷,明白他這是在御下,也就沒多干涉,接過一杯熱茶喝了起來。
彭大用足足用了五分鐘才顫顫巍巍地站好,臉色像躺在太平間的那些屍體,低著頭不敢言語。
「坐吧。」蕭雲指了指左邊的沙發。
彭大用猶豫了一下,瞥向右邊的弘歷,見他只盯著蕭雲,沒其他反應,才敢慢慢挪過去。
「叫你這麼急從番禺過來,你知道是什麼事吧?」蕭雲不輕不重道,卡嚓,點著了一根煙。
「知道,我兩個仆街小弟給大公子添麻煩了。」彭大用有氣力道。
「你之前有沒有瞭解過倆人的背景?」蕭雲緩緩吐出一個煙圈。
「有瞭解過,他們原來是寧州公安局刑警支隊的,因為違反紀律被撤職,游手好閒四處瞎逛,去年12月份來到d莞,在我的一家酒店玩小姐的時候,幫我打退了幾個經常纏著要保護費的小貴z,我覺著倆人挺機靈的,而且穿過軍裝,各方面應該都過硬,就留在身邊了,沒想到砸了那麼多錢,養了兩頭白眼狼!大公子,我真不知道倆混蛋會對你下手啊!」彭大用說著說著竟然哭起來了。
「我沒懷疑你,只是有些問題需要問清楚的。」蕭雲還是頭一回見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
「一個四五十歲的大男人還流馬尿,羞不羞?沒出息的玩意!」弘歷大罵道,這是丟他臉啊。
彭大用對弘歷是又愛又怕,他十分清楚這個權貴人物對下屬非常苛刻,但同時也護犢情深。
「彭老闆,你跟香港的14k有沒有關聯?」蕭雲忽然問道。
彭大用擦著眼淚,沒想到蕭雲會問起這個問題,愣了幾秒種,才回答道:「應該算有吧。」
「說來聽聽。」蕭雲煙灰。
「我因為在d莞經營色情這一行業也有十好幾年了,在業界算是小有名氣,等逐漸吞併d莞半壁江山的時候,香港這邊的幾個大社團就派人過來找我,希望我給他們提供小姐,我當時沒有靠山,得罪不起,也就賣個順水人情,定期給香港這邊供貨,多是以東北那邊的為主,香港人大多好這一口。就是在這期間,我認識了14k的一個大佬級人物,具體名字我不老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外號,大家都叫他做賤哥。」彭大用如實道。
蕭雲猛然間瞇起眼睛,隨即輕輕歎息,喃喃自語道:「人傷虎之心,虎有害人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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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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