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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章 不信邪 文 / 梟雄賦

    佛祖云:旗未動,風也未動,是人心在動。:,看小說最)

    泰國人細盯著這個與自己不相伯仲的男人,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好戰之心如烈火熊熊燃燒。

    李佛印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即便知道刀頭舔蜜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但是一山絕不能藏二虎。

    雙方都沒有廢話,繼續再戰,只是交手的舞台不再拘泥於窄窄的走廊,而是轉移到了甲板上。

    泰國人的打法很野,沒有繁瑣套路,不講究一招一式的華麗,只追求高效率,雖然李佛印不如泰國人狠辣刁鑽,但大開大合和蓄勢寸打兩個截然相反的內外拳法之間圓轉如意,兩人形成了兩個極端,看上去煞是有趣。一陣對攻襲來,李佛印抓住一個空當,以一記勢大力沉的炮錘砸中泰國人右肋,把這位名震香江的泰國猛人摔向甲板邊上的一個消防箱,消防箱嶄而堅固的玻璃外殼就被泰國人身體掀翻砸爛。

    這時,第二層的其他戰鬥已然全部偃旗息鼓,前後攏共殲滅了對方23個槍手。

    受了槍傷的三個保衛小組成員立即進入船艙,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箱進行自救,其他三個保衛小組成員則聚攏到一塊,擁著蕭雲從船艙裡走出來,站在長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甲板的那兩人在龍爭虎鬥,恰好見到了泰國人被打飛砸到消防箱的一幕。就在那三個保衛小組暗鬆一口氣,以為大勢已定的時候,泰國人竟安然恙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地灰塵,鬆了鬆脖子,眼睛通紅,愈發炙熱,索性把手上纏的棉布扯了開來。而李佛印則是面容清亮如一抹潑上燒酒的冷冽刀鋒,眼神不如泰國人癲狂狂熱,但拳腳絲毫不輸氣勢。

    爺們。

    「雲少,讓我們上去吧。」花仝見李佛印沾不著多大便宜,就想以多打少盡結束這場戰鬥。

    「還是免了吧。」蕭雲搖搖頭。

    「雲少……」花仝皺著眉頭。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這是佛印的一個檻,邁過去了就有可能向九品攀升,邁不過去可能這輩子武術修為就到頭了。你看他平常舉手投足間始終溫文爾雅,談不上剛猛霸道或者綿裡藏針,這一次是全力以赴了。武術造詣這玩意,都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的,這泰國人將是佛印躍升為九品的墊腳石,你們就別管了。」蕭雲微笑道。

    「那我呢?」花仝聞言,心裡就加心馳神往了,搞不好自己也能突破這個武術瓶頸呢。

    「得,給你根竹竿,你就順著往上爬了。佛印跟你不一樣,你是軍旅出身,學的拳法是有板有眼的,熟悉套路紮實基礎只是一隻腳踏進門檻,遠不能說已經登堂入室。他是民間而起,拳法博雜精深,套路加精妙,比你多些劍走偏鋒對敵的好處,而且他的年齡也比你大,一身本事是20年浸泡出來的,這麼多年來又歷經惡戰,對武術的理解會有不一樣的體會,你雖然已經是八品上了,其實不光是你,你們兩個也是,還有整個保衛小組,八品上與九品這道檻,是大部門武者都難以逾越的鴻溝,這需要機遇,需要天賦,所以啊,你們還是穩紮穩打比較好,多花點在刀上,說不定會有出人意料地裨益。」蕭雲苦口婆心道。

    花仝與另外兩個小組成員聽得真切,一時陷入了深思。

    而在甲板那邊,李佛印與泰國人都表現出了讓人歎為觀止的抗擊打能力,糾纏到後期,兩個人幾乎是拳拳到肉,每一腳也都落在實處,拼的完全就是意志,賭誰先支持不住誰先倒下。泰國人是香港打地下拳的一個風雲人物,橫掃所有挑戰者,雄霸香港地下拳第一的寶座長達52周,他的殺伐野性在今天展露遺,像一頭嗜血的豹子在甲板上撲轉騰挪,每一次動作都乾淨利落,玩得就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打出深埋在根骨裡沸騰狠勁的他似乎執意要跟李佛印來個魚死破。

    不戰則矣,一戰即勢如龍蛇盤纏,狀若江河奔騰,連綿不絕,誓死方休。

    對攻戰依舊在持續。

    李佛印一直在蓄勢,就像一隻鯤鵬大鳥,始終慢慢爬升,等到最高點才乘勢而下,一擊致命,每一次出招都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沉穩冷智,饒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意境。泰國人卻一直在毫不保留地展開狂風暴雨攻勢,也許是他不覺得李佛印能站到最後,也許是許久不曾碰到如此酣暢淋漓的一場廝殺讓他忘乎所以,頗有「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的大氣。

    李佛印在忍,泰國人在撐。

    久而久之,泰國人終於露出一絲疲態,細節決定成敗,也就是愣神這一剎那,李佛印身如圓弓瞬間崩張開來,提右腿膝至與胸同高,絲毫不理會泰國人悍不畏死的攻擊,比蠻橫地一腿踹出,死死命中李佛印腹部,一個踉蹌,泰國人吐出一口鮮血,卻硬撐著沒有跌倒,可李佛印沒有絲毫的停頓,苦心孤詣地蓄勢就為了這一刻的爆發,如虎下林般的一拳讓頑強的泰國人終於倒飛出去,一口濃血再次從喉嚨噴薄而出,任憑他怎麼苦苦壓抑,也都憋不住。

    不折不扣的大內傷。

    如斷線風箏一般的泰國人眼神複雜,頹然倒地,恰好匍匐在蕭雲的腳下。

    蕭雲揮揮手,身後的兩個保衛就上前,把泰國人捆了一個嚴嚴實實,丟在了一邊。

    此時,魏銅雀因為太過於憂心蕭雲的安危,竟然在一個保衛小組成員的陪同下,上了第二層。

    第二層有點像修羅場,儘管那些屍體都被拋進了大海,但血跡斑斑,看了也讓人毛骨悚然。

    「你怎麼上來了?」蕭雲見到滿臉愁雲密佈的魏銅雀,浮起一個清淨如竹的弧度,讓人安心。

    「這些都是什麼人?」曾經在三都島見過百人混戰的魏銅雀倒沒有多少的膽怯心理。

    「我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蕭雲淡然道。

    「下面捉了兩個懷疑是主腦的,要不要帶上來?」魏銅雀表現出了極強的心理素質。

    「哦?」蕭雲很訝異地望著魏銅雀。

    「剛才我在人群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那些殺手都是看這兩人的手勢行動。」魏銅雀解釋道。

    蕭雲恍然,回頭看向花仝,輕聲道:「你帶兩個人下去,把那倆人帶上來。」

    「是。」花仝招呼兩個小組成員,就下了第一層。

    「夭夭呢?」蕭雲望向魏銅雀。

    「有兩個小組成員在保護著,藏在人群中,很安全。」魏銅雀柔聲道,她做事是瞻前顧後的。

    「嗯。」蕭雲點點頭。

    這時,船燈再次亮了起來。

    李佛印沒有再看那泰國人一眼,默默走回蕭雲的身後,又變成了那個沉默寡言的保鏢。

    不多時,花仝就帶上來了兩個人。

    蕭雲定睛一看,眉頭猛地皺起,這倆人竟然就是站在彭大用身後邊那兩個低調的跟班!

    蕭雲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沉默了一陣,輕聲道:「佛印,你跟花仝下去維護好秩序。」

    剛才李佛印跟花仝假扮警察疏散乘客,這時下去安撫眾人的情緒,也是理所當然的。

    等李佛印與花仝下去之後,剩下的保衛小組成員迅速將蕭雲與魏銅雀保護起來,警惕四周。

    蕭雲點著一根煙,睨著那兩個臉色蒼白的主腦,目光平和,只輕聲問了句:「為什麼?」

    倆人沉默著,與外強中乾的清王朝不謀而合,儘管心裡惴惴不安,但面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遺言。」蕭雲見對方不開口,竟笑了起來。

    倆人中比較年輕一些的平頭青年冷哼了一聲,帶著一種不甘道:「有種你就殺了我們。」

    蕭雲眉頭一揚,似乎沒料到對方都人為刀俎了,還這麼硬氣,嘴角微翹,緩緩吐了一個煙圈。

    站在倆人身後的保衛見平頭青年出言不遜,又觀察了一下自己主子的神色,當即凶狠出腿。

    咚!

    那個平頭青年來不及反應,就被踢飛,狠狠地摔了個狗吃屎,將將跌在蕭雲腳下,嘴角流血。

    「銅雀,前幾天我不是送了一把刀給你的?」蕭雲沒有看腳下這坨爛泥,反而轉頭問魏銅雀。

    「是。」魏銅雀見微知著,迅速在包裡找出一把靈巧如一條雞冠蛇毒辣的匕首,遞了過去。

    蕭雲接過來,一語不發地緩緩蹲下,一隻手摀住平頭青年的脖頸,另一隻手的手腕輕輕一抹。

    叱。

    鮮血噴湧。

    平頭青年眼裡充滿了震驚,捂著不斷流血的喉嚨,恐懼地抬頭看著那一張人畜害的笑臉。

    他心裡一定在懊悔,自己那句只是氣話而已,嚇唬嚇唬人罷了,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

    另外一個主謀是臉色蒼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走向死亡,顫慄得有些不知所措。

    蕭雲站起身,掏出手帕仔細地擦拭著這把初次飲血的匕首,然後才還給臉色平靜的魏銅雀。

    「怎麼樣,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嗎?」蕭雲手裡夾著煙,望向另外一個主謀,笑容分毫不減。

    「因為……你令我們……丟到了飯碗。」另外那個主謀戰戰兢兢道。

    「哦?你不用緊張,慢慢講,盡量講得明白些,我這個人很有耐心的。」蕭雲丟給他一根煙。

    那人沒接住那根煙,惶恐不迭地躬身撿起來,正滿身找打火機,後邊的保衛早就為他點燃了,那人連聲說謝謝,哆哆嗦嗦地吸了兩口,壓壓心神,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開口道:「我叫李傲,那個……他叫蔡維,我們原來是寧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民警,去年9月份,邱式讓我跟蔡維在長堤街那裡設崗,想辦法把你攔下來,結果你沒出現,是一個叫弘歷的人開著你的車,當時盤問他的時候,他把我跟蔡維的槍搶了扔下了西江,我們倆回到局子以後被停職處分。後來,邱式被人暗殺了,他老爸邱祭祖一氣之下,就把我們倆給開了,因為他知道在停職期間,邱式把我倆帶去了杭z,但是沒跟著去三都島,就怪罪我們倆間接害死了他兒子。我們覺得憋居,如果不是手槍被扔下西江,就不會被停職,如果不是停職,邱式也不會帶我倆去杭z,如果不去杭z,我倆就不會被開,所以這個彎子繞不過去,就遷怒於您的頭上,想伺機報復您一下。」

    這兩位仁兄也是夠倒霉的,很早之前在古城改造典禮的時候,就已經因鳴槍示警而被處分過。

    但蕭雲不是傻子,聽完他這個貌似合情合理的理由,真想大朵頤地給這個前警察拍手掌。

    僅僅是因為丟了工作,就請了一堆訓練有素的槍手和一個拳風凶悍的泰國高手來暗殺自己?

    滑天下之大稽。

    既然知道這裡面還有大把文章可做,蕭雲就沒有斬草除根,讓保衛派人看著他,並清理現場。

    原來被這伙槍手控制的駕駛艙重運作起來,船長與船員都沒受到傷害,輪船再次駛向香港。

    由於剛才所有的手槍都裝上了消聲器,所以使得槍戰的聲效大為減少,李佛印用假警察的身份在第一層向乘客們做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官方解釋後,群情穩定,大家都非常配合,沒有出現騷亂,只是不少人拿出手機開始發微_博,用炫耀的口吻敘述自己在茫茫大海中這一場算是上驚心動魄的經歷——警察與毒販間的殊死搏鬥。

    李佛印見局面穩定了,就走上了第二層,讓花仝看著,他還是要回到大公子的身邊。

    這時,第二層已經打掃乾淨,除了船身的孔與破玻璃外,看不出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

    李佛印遠遠望著立在船頭那道偉岸而孤寂的背影,眉頭輕皺起,猶豫了一陣,還是走了過去。

    「下面的人沒鬧吧?」蕭雲背著手站著,沒回頭,但他卻憑著腳步聲就聽出來是誰在走近。

    「沒有,都挺配合的。」李佛印輕聲道。

    「那兩個主謀你都剛才看見了,有印象吧?」蕭雲不鹹不淡道。

    「有印象,下午的時候,在d莞的那個私人莊園見過。」李佛印記憶力很好。

    「打電話給弘歷,讓彭大用那個狗奴才滾去香港見我,我需要一個好的解釋。」蕭雲平靜道。

    「明白。」李佛印轉身走開幾步,就去給弘歷打電話。

    蕭雲遠眺著越來越近的香江,自言自語:「孔夫子說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我就不信這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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