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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二當家 文 / 梟雄賦

    外頭大雪紛飛,裡頭溫暖如春。{手、打\吧.首.發}

    晌午讓老闆溫了兩壺黑龍江的烈燒酒「北大倉」,再弄了黑白菜、拍黃瓜、尖椒干豆腐等幾個下酒小菜,與蕭雲雪夜暢飲抒懷。說到東北人的下酒菜,那可真是不少,花樣百出。但不論是富甲一方,還是下里巴人,選下酒菜都不是越貴越好,對於東北人來說,實實在在的才是最好的,如同東北人一樣,樸實豪爽的性格。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至理名言啊。」蕭雲一杯酒落肚,火辣辣,看著空杯子感慨。

    「這話,也就咱東北人敢拍著胸脯大聲嚷嚷,咱啥都可以沒有,必須有酒。」晌午帶著幾分自豪。他這個人,白白淨淨一張臉,瘦瘦高高的身材,長得很秀氣,態度也很斯文,神情間還彷彿帶著幾分小姑娘的羞澀。他的衣著很華麗,剪裁得也非常合身,只不過眼睛裡帶有些紅絲,經常顯得有點睡眠不足的樣子。

    「是因為天冷的緣故吧?」蕭雲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東北的冬天的確冷,我最記得當我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的時候,跟著我爸去加格達奇談林木生意,當時我線衣、毛衣、棉衣全都套上了,外面還穿了皮大衣,早上四點一下火車,竟然覺得完全沒有穿衣服,渾身像針扎一般,等走到旅館的時候,手腳全都麻木了,好一陣子都緩不過來。」晌午心有餘悸道。

    「難以想像,還有啥原因?」蕭雲夾起一根黃瓜嚼了起來。

    「冬長,東北的冬天長得離譜,遼南這塊還好,到吉林往北,就是一年裡頭有半年冬了。到小興安嶺北坡,一年裡沒有霜期,白霜幾乎天天有,七、八月也不例外。再往北,到大興安嶺,凍土一年不化,凍到兩米多深,夏天來了,開始化,到秋天的時候,才化不到五十公分,底下還沒化呢,上面又開始凍了,用不了一個月,上面下面就接上了。所以啊,大興安嶺人從來不用買冰箱,這個天然冰箱好使著呢。你琢磨琢磨,咱東北就是這麼一個一年裡面半年冬的生活環境,人們沒事不出門,叫『貓冬』。貓著幹什麼?除了打麻將,就是女人嗑瓜子閒扯淡,男人喝酒吹牛。豬肉燉粉條,小燒鍋苞米酒,小孩子從小耳聞目染,長大了,也就學會了。其實不用學,熏都熏出來了。」晌午幾杯酒落肚,臉色紅潤了不少。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蕭雲感慨道。

    「有沒興趣留下,做個東北人?」晌午笑著發出邀請。

    「得,對於我這種習慣了冬暖夏涼的人來說,還真沒辦法適應這兒的天氣。」蕭雲堅決搖頭。

    晌午大笑了起來。

    他們倆是在南京認識的,就是在辛稼軒舉辦的秋水長天慶功宴上,蕭雲萬沒想到晌午竟然是辛稼軒的幕後合作夥伴,佔了九鼎房地產集團20%的股份。看來,不光是向晚有經商頭腦,下江南與南宮青城合作投資實業,他的哥哥晌午是目光深遠,早就秘密南下,踏足房地產業了,畢竟要想脫穎而出,不能死守東北這一畝三分地。

    「今晚,本來我有機會替你除掉向晚的,你爸都說把他交給我了。」蕭雲晃著酒杯道。

    「我知道。」晌午垂下眼睛,當向雞鳴說將向晚交給蕭雲時,他第一時間向蕭雲作了個手勢。

    「心軟了?」蕭雲側頭望著他,當時晌午給他打的手勢是左右擺動食指,意思是別輕舉妄動。

    「他畢竟是我弟弟。」晌午平靜道,啪一下,揚起手就把一杯北大倉干了個底朝天。

    「如果你的心真是柔情似水,軟的不行,那就先放冰櫃裡冰冰唄,會硬的。」蕭雲揶揄道。

    晌午默不作聲,低下了頭。

    「介意我講實話嗎?」蕭雲詢問道。

    晌午搖了搖頭。

    「也許,一個人要走很長的路,經歷過生命中數突如其來的繁華和蒼涼才會變的成熟吧。」蕭雲忽然百感交集,修長手指輕輕敲著桌面,輕聲道,「實話實說,晌午,我覺得你此前三十一年的人生走得太順了,基本上都是一馬平川的柏油馬路,以至於碰到了一條泥濘小路,你都不知道怎樣去邁腿。人有善良的一面,是好事,但對敵人善良,就會把好事變成壞事。」

    晌午動動嘴唇,想辯解一句,最後還是忍住了。

    「天上不會掉餡餅的,你想吃到餡餅,就要掙錢去買,或者自己學會做。」蕭雲嚴肅道。

    晌午還是沒出聲,神情開始凝重,有點崇山峻嶺的味道。

    「我不是在這裡攛掇你去跟向晚窩裡鬥,但你要明白你現在的處境,向晚是向雞鳴親生的,而你只是養子,向雞鳴再喜歡你,再欣賞你,他選擇接班人的時候,一定會傾向自己的親生兒子,從起步來說,你就掉隊了。留下向晚,就等於養虎為患,歷史上兄弟間骨肉相殘的例子不勝枚舉,曹植被逼七步成詩,李世民玄武門之變等等,你都可以去仔細品味揣摩,所謂『以古為鑒,可知興衰』就是這個道理。晌午,你是我的朋友,我又是公子黨的魁首,於公於私,我都希望你能被扶正,明白嗎?」蕭雲語重心長道。

    晌午若有所思,猶豫了一下,最終抬頭道:「還有補救的餘地嗎?」

    「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蕭雲笑得山明水秀,夾起一箸涼拌豆芽菜吃了起來。

    「這麼有把握?」晌午雖然問著,但也笑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已經想好後招了。

    蕭雲呷了一口酒,微笑道:「聰明人能洞察事物未來,他們在發洪水之前養鴨,而不是養雞。」

    ——————

    凌晨三點。

    蘇楠已經心急如焚地在車裡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估計是為了方便下車,車門並沒有關實,冷風颼颼吹進來,像刀子一樣割著人的肌膚,蘇楠卻混不在乎,只望穿秋水地注視著那家館的方向,黛眉緊鎖。當見到蕭雲一瘸一拐的身影從那家館裡出來時,幾乎是第一時間本能反應地蹦起來,拉開車門就跑過去,由於下雪路滑,跑得又急,還差點摔倒。

    「你急什麼呀?我沒穿沒爛的。」蕭雲牢牢抓住她的手,瞪著眼睛責怪道。

    「怕你腳走路不方便,就想點過來扶你。」蘇楠扁著小嘴委屈道。

    「傻瓜,我又不是第一次受傷,我以前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蕭雲刮了刮她的鼻子。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嘛,要不然,肯定比現在還要緊張。」蘇楠揚起下巴,巧笑倩兮。

    「我深以為然。」蕭雲笑得很璀璨,女人果然有著一種人能及的能力,叫做天生的溫柔。

    「好啦,不跟你貧嘴了,趕緊的,上醫院!」蘇楠板起臉孔,以上級領導的口吻命令道。

    「yes,madam!」蕭雲跟香港電影那些橋段學得有模有樣,還敬了一個特別彆扭的軍禮。

    「傻帽。」蘇楠笑著罵了一句,其中的幸福感不言而喻,趕緊扶著他上了車,往醫院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晌午跟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盛京醫院打過招呼,反正當蕭雲一行人趕到那裡的時候,一個副院長帶著幾個最好的外科醫生立在了急診室門口等候,嚇了蕭雲他們一跳。本來也就是消消毒縫縫針吊瓶水的簡單事兒,愣是被這群白衣天使複雜化,各種檢查沒完,甭提多熱情,就差沒跪下喊親爹了,前後搞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認真仔細到拖沓冗長的地步。

    到了凌晨5點多,蕭雲才得以離開醫院,像逃難一樣,看來醫生們太過負責,也不是件好事。

    折騰了一宿,回到酒店後,蕭雲就讓薛子他們就地解散,他跟蘇楠倆人磨磨蹭蹭地回到房間。

    開燈之後,蕭雲像全身散架一樣癱軟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蘇楠忙著給他脫衣、脫鞋、脫襪、倒水,像伺候老爺一樣伺候完之後,她就坐到一邊,打開手提包,將醫生開的那堆藥拿出來,一絲不苟地分好類,哪些是飯前吃,哪些是飯後吃,哪些是消炎藥,哪些是止痛藥,哪些是內服的,哪些是外敷的,全都寫上了便簽紙。

    「二當家,你要是累了,就洗洗睡吧。」蕭雲靜靜看著她趴在桌子寫便簽紙,眼神溫柔如柳。

    「困意早過了。」蘇楠依然在埋頭寫著,偶爾騰出功夫將幾根青絲挽到耳後,露出絕美輪廓。

    「那等天亮了,我們就啟程回杏花村吧。」蕭雲見這妮子寫得那麼認真,就貼過身來想捉弄一下她,卻被她提前洞悉,用正義凜然的眼神制止了他侵犯的意圖,然後又埋頭寫著,可蕭雲這廝嗅到了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這香味極其清雅,讓他的心頭蕩漾了起來,一股子熱力從他的小腹處升騰而起,直亂心志,他不得不將這股熱力當成敵人,死死壓制著。

    「醫生說了,由於傷口太深,你還需要去醫院五趟,所以我們至少還呆五天。」蘇楠輕聲道。

    「醫生還說讓我留院觀察呢,我不照樣回來酒店了?」蕭雲抗議道,很想早點回到杏花村。

    「住院這個要求,我向你妥協了,所以回醫院複診這個要求,你要向我妥協。」蘇楠平靜道。

    「……」蕭雲一臉哭喪相。

    「不許扁嘴,樂一個給妞看。」蘇楠纖指指著他,命令道。

    蕭雲生硬扯起一個笑容。

    「太假,不收貨。」蘇楠撅起嘴道。

    蕭雲只好將嘴角再往上揚,表情做得自然一些,讓笑容看起來舒服一點。

    「這還差不多,表揚一個。」蘇楠睛若秋波,得意神色在臉上展露遺,湊過身吻了他一下。

    「我還能笑得好的!」蕭雲兩眼發光,得隴望蜀。

    「晚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蘇楠趕緊用手擋住自己的嬌唇,嚴正拒絕道。

    蕭雲只得唉聲歎氣,一副後悔莫及的模樣。

    蘇楠覺得好笑,咯咯樂著,如同一朵傲然綻放的大紅牡丹,然後繼續著完善藥品的分類工程。

    看著這個女人的一笑一顰,蕭雲很恍惚,托著腮幫欣賞著,柔聲喊了一句:「二當家。」

    「嗯?」蘇楠轉過頭來,擰起如黛青眉。

    「這些日子,讓你在東北受苦了。」蕭雲伸出手,輕輕撫著她那足以鳥驚庭樹的臉頰。

    「那你就對我好點唄。」蘇楠眨著杏眼道。

    「必須的。」蕭雲牽起了她的手。

    蘇楠羞意氾濫,笑比褒姒。

    蕭雲心頭一熱,對著她的嘴唇就吻了下去,仔細品嚐她那像花瓣一樣芬芳的雙唇,魂飛魄散。

    講究禮儀廉恥,通常是追求女孩子的兵家大忌,顯然,我們敬愛的蕭小七同志很明白這道理。

    粗魯採擷了足足五分鐘,蕭雲才大發慈悲,放過蘇楠,微笑看著蘇楠臉紅如潮、心跳紊亂。

    「不許看!」蘇楠伸出手,遮住他那雙富有攻擊性的黑亮眸子。

    「二當家,幾個月沒接吻,你的功力完全沒衰退呀。」蕭雲任由她遮著,嘴裡說著欠扁的話。

    「你再說!」蘇楠抵擋不住他露骨的調戲,咬著嘴唇去掐他的腰。

    蕭雲兩下將她的手給抓住,不再戲謔,與她靜靜對望起來,沉穩如名山大川。

    「七,你愛我嗎?」蘇楠輕聲問道,勇敢地直視他的黑亮眸子。

    「愛。」蕭雲溫柔道。

    「有多愛?」蘇楠像一般女人那樣,想從自己心愛的男人口中聽到可以溫暖心靈的甜言蜜語。

    「很愛,愛到一切語言都顯得蒼白力。」蕭雲笑容清淡得如同歲寒三友。

    蘇楠聽到這句話,心裡很受用,清揚而笑,眸中是霞光蕩漾,將頭貼在了他的胸膛,閉上眼睛輕聲道:「我來到東北之後,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除了工作忙之外,就是因為你。你給我發短信,說你不好的時候,我疼,疼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你說你想我的時候,我疼,疼的不能自制,思緒混亂。我的語言過於平庸,心卻是因為你的每一句話而疼,很想飛回去給你一個擁抱。但是,我一想到你身邊還有妻子為你解憂排困,我就打退堂鼓了,七,我是不是很懦弱?」

    「相反,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女人。」蕭雲將她用力抱緊。

    「呵呵,說到勇敢,七,你知道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是什麼嗎?」蘇楠仰起頭,微笑問道。

    「什麼?」蕭雲問道。

    蘇楠垂下眸子,輕描淡寫道:「世界上最勇敢的事情,是微笑聽著你與她之間的愛情。」

    蕭雲怦然心顫。

    (因下星期出差幾天,明天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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