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估計誰也不會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些如此不可一世的強者。
仙子面對馬踏飛燕暴戾霸道的連續追擊,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通過不斷變換逃行路線與落腳點,選擇避其鋒芒,如同一個螢火蟲那般,身影忽隱忽現,而那一片規律可循的礁石群顯然幫了大忙,馬踏飛燕屢次功而返,內心也愈發的驚訝。他積累了幾十年的內功,厚積薄發的話,自認為已經限接近九品上高手了,可為什麼面對這麼一個女娃子,卻總是覺得像遇上了一塊海綿,有力處使呢?
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馬踏飛燕及時收住略微有些顫抖的心神,在一次落地之後,迅疾變化招式,右掌斜舉,祭出一式「瀑落清潭」,左指沿右臂滾動,指向仙子的中三路要害,雙指翻飛,速度已經到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身體甚至割裂了空氣,貌似比風聲還要一些,發出嗡嗡的恐怖聲音,那股噬人的氣息已經將仙子週身籠住了!
登峰造極!
但仙子到底是九品上高手,一雙眼眸依舊靜如秋水,微微弓腰,右腳在踩到一塊礁石後,腳尖一擰,驟然改變方向,向東邊奔去,而那塊礁石也隨即粉碎,然後她那雙白玉般的雙手,在袖外輕輕一舞,柔荑像枯枝發芽般散開,數道氣波從她的指尖噴出,疾射在波濤不停的海面之上,生生地將在白浪裡穿梭飛馳的她強行往西推出了兩米之地,恰恰從窮追不捨的馬踏飛燕身邊滑過。
淡淡一揮手,勁氣便直透海面,產生反衝力,這份修為,放眼當世,也沒有幾個人。
馬踏飛燕已然驚駭失色,卻因為慣性沒法向仙子那樣往回飛去,後背已經完全露出了破綻。
仙子倒行逆施了四米之後,左腳腳尖借力於一塊礁石之上,一式「湮雨縹渺」,以身化劍,像一道迅雷般的箭矢,勁劇倫地衝近依然前行中的馬踏飛燕,指力幻化成一個太極圈,只是輕輕地碰到馬踏飛燕的後背,目測來看,只比拍蒼蠅稍微重了點,結果卻令人張口結舌,馬踏飛燕猛然間失去了重心,雙手雙腳亂舞春秋,甚是狼狽。
彭!
他人完全不受控制地迅猛向前下方的海水裡扎去,激起一片巨浪滔天!
須臾,一道黑影破水而出,在漫天水花裡,追上空中那個正在飄舞著的仙子,在瞬息之間,出指如劍,狠狠地刺向仙子的咽喉。仙子臨危不懼,雙手一錯,玉手如同搭建房屋的房梁一般,極穩定而有美感地展現在自己面前,勉強封住馬踏飛燕這必殺的一擊,空氣中一陣陣輕微的爆裂聲響起,這是勁氣互衝的結果,也不知道在這樣短的剎那裡,這兩位絕世強者到底出了幾招,所有動作都是一氣呵成,得令人眼花繚亂。
片刻之後,兩個身影迅疾分開,分別落在兩塊寥寥幾完好缺的礁石上。
海面上,數的礁石碎屑浮浮沉沉,看上去就像中藥罐子裡的殘渣,最後被淹沒,十分淒涼。
馬踏飛燕氣息有些紊亂,仍然未能平復下來,而離他只有三丈距離的仙子卻早已是古井不波。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就是四大九品上高手之一的鶴鳴山仙子吧?」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過半寸的秦始帝從伊始的訝異中掙脫出來,微微一笑,很明智地選擇靜觀其變。他在南宮家這麼多年,既跟過老爺南宮伯玉,也跟過少爺南宮青城,對於穩定和投機平衡點上的把握,早已是爐火純青。
仙子眉心微動,並不言語,如佛家風骨。
「九品上高手就如此的強悍,那要是三大宗師,不知是怎樣的境界啊。」秦始帝感歎道。
「你不會想知道的。」仙子輕勾丹唇。
秦始帝一愣,隨即撫掌笑了起來,輕聲道:「確實,如果真見到了,估計就活不成了。」
「還打嗎?」仙子淡淡問道,依然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菩薩相。
「不打了,蠢人才做蠢事呢。」秦始帝擺擺手,很清楚即便三個人聯合起來,也是徒勞功。
「回去告訴你主子,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在微妙的平衡中生存,誰想刻意打破,都要付出慘重代價。雖然你們不是什麼君子,愛耍陰謀玩詭計,不過幸好,我也不是什麼淑女,越危險,越合我心意。」仙子清淡絕俗,顧盼間帶著那一絲淡漠和化不開的寒冷,讓人怎樣也不會將她跟一個絕頂高手聯繫在一塊。
「蕭雲已經是眾矢之的,這麼維護他,值嗎?」秦始帝不解道。
「眾矢之的?如果他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全世界都得為他讓路,知道嗎?」仙子溫柔一笑。
說完,她轉身就飄然而去。
秦始帝微瞇起眼睛,靜靜望著她離開的方向,神情黯淡。
「這個女人,太不可思議了,是我見過的武功修為最超凡脫俗的一個,她令我感覺到這麼年來,我一塌糊塗啊。」馬踏飛燕歎息道,他自從了龐月明之後,由於那股刻板固執的愚忠,很少有潛心修煉武功的心思,畢竟龐家在政界也不是小打小鬧,很多事情都要他在背後去打點,雖然他不是一心追求榮華富貴,可有些事該做的還是得做,譬如替龐月明打壓對手,除去異己等等,所以武功修為一直在原地踏步,法突破。
「呸,一個臭娘們兒而已,如果我們三個聯手,絕對能把她打趴下!」滿江紅擦去頭上的血。
「老滿,你知道剛才她有多少次殺你的機會嗎?12次。連老馬也有7次。」秦始帝心寒道。
「什麼?」滿江紅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一山還有一山高啊。」馬踏飛燕苦笑著搖頭道。
滿江紅的心情也低落了許多,抬頭見秦始帝一副茫然失神的表情,問道:「帝爺,想啥呢?」
秦始帝雙手負於身後,沉聲道:「我在想,她有那麼多次殺你們的機會,為什麼不下手?」
滿江紅和馬踏飛燕霎時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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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婆婆不知在屋裡來回踱步走了多少次,不時停下來,走到那扇破爛戶前瞭望,寫滿擔憂。
雖然她只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叫蕭雲的年輕人,非親非故的,可心裡頭總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讓她預感到自己與他肯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像瑞雪兆豐年那樣,也許,正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在栗子裡面下毒吧。他那麼一個人,既不能說吊兒郎當玩世不恭,也不是墨守成規一本正經,很有意思,如果自己當年不流產的話,孩子估計也有他那麼大了,可惜老天爺不眷顧啊。
想到這,月婆婆禁不住扯起一個悲傷笑容。
忽然,那扇緊鎖的大門再次被撞開,進來的竟然是剛才那個沒了右手掌、纏著繃帶的老道士!
「你怎麼回來了?蕭雲呢?」月婆婆相當驚訝。
「有人要暗殺蕭雲,現在他正對付著那些殺手,讓我回來通知你趕緊撤離!」老道士慌忙道。
「他跟什麼人有這樣的深仇大恨,要追到這裡殺他?」月婆婆追問道。
「這事說起來一匹布那麼長,邊走邊說,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安排好了船。」老道士催促道。
「你等等。」月婆婆急忙去轉動那張弓胚,取出那只充滿神秘色彩的黑箱子,準備逃離。
老道士有意意地瞥了一眼那只黑箱子,沒敢停留很長時間,問道:「可以走了是吧?」
「嗯。」月婆婆點點頭,剛準備邁步,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驚愕得站在原地,沒了魂魄。
「怎麼了?」老道士一隻腳已經跨出了房門,回頭見月婆婆動於衷,輕聲問道。
月婆婆這才從震驚中緩過來,神色間還是露出了恐懼,緩緩道:「你不是剛才那個老道。」
老道士愣了一下,很笑了起來,輕聲道:「你真會開玩笑,走吧,我怕夜長夢多。」
「那個老道右手繃帶是深紅色,表明受傷已久,而你是鮮紅色,近受傷。」月婆婆冷聲道。
老道士略略沉吟,隨即愉地笑了起來,得意而放肆,咳嗽幾聲道:「到底瞞不過你啊。」
「你是什麼人?」心神不定的月婆婆立即平靜下來,微瞇了雙眼,質問道。
老道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邊向她靠攏,一邊輕聲道:「一個想取走你黑箱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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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修女院約一公里處,有一口水井,顯然已經廢棄了很久,繩子陳舊,青苔遍佈。
蕭雲蹲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愜意地抽著一根極其昂貴的九五之尊,不時吞雲吐霧一番。
「蕭少爺,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想我怎樣?」鍾天師癱坐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你說什麼了?」蕭雲吐了一個醉人煙圈。
「就是南宮青城派了兩百個人來暗殺你啊。」鍾天師又重複了一遍,表情相當的奈與鬱悶。
「我感興趣的是,既然你是跟他一起來的,為什麼要偷跑出來告訴我?你要知道,南宮青城和你不是周瑜與黃蓋,而我也不是兵敗赤壁的曹孟德。不客氣講,說到演苦肉計,你還遠不成氣候。」蕭雲揚起一個笑容,他之所以這麼有耐心地去套鍾天師的話,是因為他覺得今晚會是一個分水嶺,很多事情將要從撲朔迷離走向水落石出。
「因為他殺了我的弟弟,這個仇我一定要報。」鍾天師惡狠狠道。
「為什麼要殺你弟弟?」蕭雲驟然皺起眉頭。
「他想把我弟弟的右手掌斬掉,跟我現在一個樣,繼續利用我們的雙胞胎身份去誆騙,我弟弟當然寧死不從,我還沒來得及求情,他就被殘忍殺害了,一方面是因為他太倔,不聽話,另一方面估計也是想殺雞儆猴,好讓我聽聽話話的。」鍾天師哭喪著臉道,雖然沒有捶足頓胸那樣的誇張悲痛,但那種自然流露的哀傷,還是讓人深信不疑的。
「你們兄弟倆是南宮青城的人?」蕭雲的眉頭又皺得深了一層。
「嗯,我們的任務是幫助蘇孤飛取得蘇家家主的地位,沒想到被你拆穿了。」鍾天師諾諾道。
「那你又是怎樣知道我在月婆婆家的?」蕭雲了一寸有餘的煙灰。
「我們剛上島,就恰巧碰到了月婆婆的前夫,只花了兩萬塊,他啥都說了。」鍾天師解釋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蕭雲低聲罵了一句,又問道,「他們打算在哪埋伏我?」
「人民公社老街,全都藏在了那間小學裡,等你一回旅館,就會殺過去。」鍾天師毫不保留。
「那咱走吧。」蕭雲站起了身。
「去哪?」鍾天師抬頭問道。
「那間小學啊。」蕭雲將那個煙頭以一道優美弧線落井底。
「你不要命了?你現在應該趕緊去碼頭,碰碰運氣有沒有漁船可以離開的。」鍾天師急促道。
「我這人,喜歡冒險。」蕭雲嘴角微翹。
「你不怕死嗎?」鍾天師驚訝問道。
「死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是我們注定要做的一件事,有啥可怕的?」蕭雲活動了下筋骨。
鍾天師歎息搖頭,雖然他對這個當眾拆穿他的年輕人恨之入骨,但現在還是能夠一致對外的。
隨著深夜來臨,三都島的霧氣似乎加濃重了,能見度不是太高。
蕭雲跟著鍾天師穿行於白皚皚的霧氣中,不多時,便來到了空蕩人的小學。
「你不是說人都藏在這裡嗎?怎麼連鬼影都沒見著一隻?」蕭雲站在校道上,環視四周。
「是啊,真奇怪,明明說好是在這裡集合的。」鍾天師也是相當納悶。
倏然,一顆子劃破夜空,極速而來。
蕭雲還沒能判斷出是從哪裡發射出來的,身邊的鍾天師已經轟然倒地,眉心處現出一顆紅點。
「兩兄弟都死了,看來我的那支上上籤是沒人破得了了。」邱式大笑道,從一間教室走出來。
蕭雲循聲而望,眼神迅速冷了下來,仿似一把猛然出鞘的寒刀,死死盯著十惡不赦的邱式。
「蕭雲,沒想到我們倆在這也能碰見。」邱式左手攬著有些害怕的魏娜,有恃恐道。
「唉,冤家路窄啊。」蕭雲歎息道。
「你是不是很想得到這玩意?」邱式的右手從背後伸出來,拿著一隻黑箱子在不停搖晃。
蕭雲一愣,旋即細瞇起眼睛,冷聲道:「你從哪得來的?」
「月婆婆那裡唄,鍾天師他弟弟拿回來的,我剛在教室裡面把他解決了。」邱式陰笑道。
蕭雲腦袋瞬間空白,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月婆婆凶多吉少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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