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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4章 咀魔島(完) 文 / 三天兩覺

    「瘋……不……覺……」薩摩迪爾怒視著覺哥,一步步逼近。

    「你不用一次次喊我名字。」封不覺用頗為不耐煩的語氣回道,「我沒聾。」

    薩摩迪爾聞言,還真就不喊了……他當即揚臂一揮,掀出一道黑色的能量斬擊,迎面襲向了覺哥。

    嘶鈴鈴鈴——陣連綿的響聲,宣告著地表的水晶被這斬擊輕易撕開。

    封不覺早已進入戰鬥的節奏,憑藉著魂意和絕對的速度,要避開這一擊也並非難事。

    但他要做的……遠不止是躲閃。

    叱叱叱——

    金光連閃,疾招乍現。

    在薩摩迪爾出手的同時,死亡撲克也驟然出手。

    適才封不覺雙手插袋之時,就已經在衣袋中暗中祭出的他的靈能武器,故而此刻顯得游刃有餘。

    然,撲克的目標……卻不是薩摩迪爾,而是……

    「哼……竟耍些小聰明。」刑師看著飛向自己面門的金芒,只是報以一聲冷笑,「人類就是人類……這種程度的攻擊能把我怎麼樣呢?」他抬手一擋,輕易便將那幾張死亡撲克擊散,「哈!瞄得倒是挺準,還知道要打我的眼睛。」

    彭——

    月步破空,身形猛進。

    封不覺的攻擊顯然還未結束,就在刑師擺手擋牌之際,他已突進到了對方身前,將雙臂一探,直取其肋部。

    「找死嗎……」刑師用不屑的眼神看著覺哥念道,在他看來,這個異界旅客不是白癡就是個瘋子。以人類的能力,想和自己徒手相搏,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然而,當覺哥的雙手觸到刑師身體的剎那,意料之外的變故發生了……

    下一秒,刑師只覺眼前的景物驟然一變,恍然間。自己已來到了薩摩迪爾的身側。

    正當他驚疑未定之時,耳邊竟是傳來一聲薩摩迪爾的厲喝:「去死吧!刑師!」

    「啊!」刑師驚愕之餘,立刻本能地做出了反應。只見他腳下猛踏一步,像炮彈一般飛上天去。

    對於薩摩迪爾的實力,刑師還是非常忌憚的。說實話,他沒有信心頂下對方的正面攻擊,所以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避開。

    可是……飛到了半空的刑師,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糟了!」當他驚魂稍定,將視線重新投到坑底時,才知道自己中計了。

    這時。封不覺已然來到了鴻鵠的身旁,給後者灌下了一顆scp-500、以及一瓶生存值補充劑。

    「呼……戰術運用得不錯嘛……」鴻鵠起身,即刻也進入了戰鬥的狀態。他並沒有對覺哥說謝謝,只是評價了一下對方剛才的一系列行動。

    「還好……其實也不算什麼特別高明的計策。」封不覺說著,還抬眼看了看空中的刑師,「好在目標夠蠢。」

    他這話。顯然是為了激怒刑師才說的。實際上……覺哥的這套戰術還是挺高明的。早在他和刑師對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這其中的每一步。

    首先,暗中準備好死亡撲克;然後,用撲克突襲刑師的眼部、製造接近的空檔;待接近對方後,就使出,將其拖到薩摩迪爾的附近;最後,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一邊跑向隊友。一邊用模仿薩摩迪爾的聲音喊殺一聲。

    根據刑師對薩摩迪爾的態度、以及一些細微的反應,封不覺便判斷出刑師的實力在薩摩迪爾之下,於是他就在數秒之內想出了這個計劃……

    利用刑師遭技能拖動後的遲疑和驚訝,覺哥成功用一個變聲裝置就騙過了對方。無論刑師的反應速度如何,他被封不覺拖出了幾十米距離已是事實,即使他只花兩秒鐘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封不覺也比他早兩秒鐘衝向鴻鵠。最壞的情況……也無非就是覺哥來不及把藥片放進鴻鵠嘴裡,只能先扛起鴻鵠逃跑。

    而眼下……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

    「你這狡猾的混蛋……」刑師在半空破口罵了一句,接著,他低頭看向了薩摩迪爾,喊道,「薩摩迪爾,他不是你的仇敵嘛!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幹掉他!」

    「少來命令我!」薩摩迪爾朝天空咆哮一聲,旋即扭頭看向了覺哥,「不用你說……我也會把他撕成碎片的。」說罷,他的魔蹄已緩緩踏出。

    砰……砰……

    這凶悍的魔頭舒展著雙翼,廝摩著利爪,向著兩名玩家逼了過去。

    「今天,時間之主不會再來救你了。」他邊走邊道,「我說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鴻鵠……」封不覺目不轉睛地盯著欺近而來的薩摩迪爾,用腹語般的聲音、歪著嘴道,「我有個主意……」

    「什麼?」鴻鵠也壓低了聲音回道。

    「逃跑。」封不覺接道。

    「好主意。」鴻鵠即刻回道。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因為和主線任務的內容並無衝突……

    「好,我來製造空隙,你看準時機就閃。」封不覺接道。

    「瞭解。」鴻鵠應道。

    與隊友商議妥當,覺哥便開始行動了。只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揚臂便朝前扔了出去,口中還喊道:「決定就是你了!俳句之神!」

    「這算哪門子名字啊……」鴻鵠不禁吐槽道。

    但他的吐槽不會影響事情的發展……

    那精靈球飛在半空便「乒」一下打開,緊接著就是一道白光從中噴射而出。

    兩秒間,那一大灘白光就凝成形狀,由虛化實,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蘑菇人。

    「擦——擦——」蘑菇人一登場就喊了兩聲。面對數丈之外的薩摩迪爾,它竟是一點都不怵,照樣擺出了空手道一般的架勢。準備迎擊。

    「俳句之神!使用雪舞九天!」封不覺甩胳膊一指,下達了攻擊指令。

    「喂!這招式名你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啊?」鴻鵠忍不住吼出聲來。

    另一邊……覺哥話音未落,蘑菇人便已箭步欺上。它用跑步衝刺的速度接近了薩摩迪爾,然後腳下一點、飛身而起、跳到了薩摩迪爾的上方。

    「擦!」從空中飛落的蘑菇人用一手撐在薩摩迪爾的頭頂上,讓自己保持倒立,接著,用另一手不斷地揉動自己頭頂的蘑菇蓋。灑下了許多孢子般的細碎粉末。

    位列主宇宙眾強力boss之一的薩摩迪爾,此時……居然中毒了。

    「豈有此理……」薩摩迪爾額頭上的血管爆裂了……紫色的液體從裡面噴出來,濺了他自己一臉。

    在狂怒之下,他體內的能量崩然外洩,如決堤之流。向四周擴散開。

    「擦——」蘑菇人慘叫一聲,被沖天而起的黑流轟成了塵埃。

    封不覺見狀,知時機已到,當即對鴻鵠輕喝道:「趁現在!」話還未出口,他自己就已經開跑了。

    鴻鵠自然也不會跟他客氣,轉身便疾奔而出。

    兩人似離弦之箭。轉眼之間就跑出了幾十米距離。半空中的刑師倒是想過去阻止,但他被薩摩迪爾那沖天而起的能量攔住,未能在第一時間追上去。

    「啊!啊——」薩摩迪爾發狂一般在那兒嚎了幾十秒。才收斂了滔天的魔能,「瘋不覺!你在哪兒!我要宰了你!」

    「白癡!他已經跑了!」刑師衝向了兩名玩家逃走的那個方向,頭也不回地嚷道,「快跟我來!我可以探查到他們的……呃……」

    這一瞬……

    一隻利爪。貫入了刑師的後心,握住了他的心臟。

    「唔……你……」刑師雙目圓睜,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說誰是白癡?白癡。」薩摩迪爾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為……什……麼……」刑師的口中,淌下了黑色的血。

    「當然不是因為你喊我白癡了,呵呵呵……」薩摩迪爾冷笑道。

    此刻的薩摩迪爾,與剛才判若兩人。他的狂亂、魯莽、暴戾……皆是假象。

    他的雙眼,也從未被仇恨和憤怒蒙蔽過。

    生於一個邪惡的種族。卻仍能一步步爬上時官的位置……他的城府和智慧,是毋庸置疑的。低估了這一點的人,便會付出代價……

    「比利……讓我跟你問個好。」薩摩迪爾的後半句話,似是當頭澆下的一盆冰水,讓刑師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

    「我的確只是來看望你的……」

    「反正你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

    「那個混……賬東西……」刑師咬牙切齒地念道,「他是……『來見我最後一面』的吧……」

    「呵呵……你能明白就好。」薩摩迪爾笑道,「咀魔島上的一切……都是交易。你別怪我……我也只是和他做了筆買賣罷了。」

    「不……不對……那他為什麼還要來提醒我……」刑師又道。

    「因為他很清楚……」薩摩迪爾接道,「……如何才能讓你這種自作聰明的傢伙上鉤。」

    薩摩迪爾頓了兩秒,用嘲諷的語氣接道:「比利只是給了你一點點暗示,你就坐立不安了;一具蠶母的屍體,就讓你胡思亂想……於是,他走了以後,你迫不及待地來到迷境展開調查,並發現了事情的始作俑者——那批異界旅客。」

    「你……怎麼會……知道……」刑師艱難地接道。

    「哈!這不明擺著嘛?」薩摩迪爾陰沉地回道,「你以為牢籠的封印是剛剛才鬆動的嗎?」

    「這不可能……」刑師神色陡變,「比利他沒有……」

    「不,他的實力很強。」薩摩迪爾道,「雖然我也很吃驚……但現實是,如今的他,比我還要強……」他頓了一下,「當然,那不是重點。總而言之……早在比利和我達成交易時。我就已經自由了,我的力量亦不再受到牢籠的制約。自那時起,島上的一切……我便全都可以探查到。」

    「而你所做的那些事……我也都看在眼裡。」薩摩迪爾又冷笑了兩聲,再道:「呵……無論你多愛說那句ver,但本質上……你依然是個事事都處心積慮的鼠輩。刑師,你從來就沒有正面挑戰強者的勇氣,甚至在面對弱者時。你也喜好用一些突然襲擊或者暗算之類的手段……

    你和這世上的所有施虐狂一樣,你身上所有的表象、和你所做出的行為,都只是在掩蓋你內心的自卑和軟弱……卑鄙的蛆蟲和你相比都無比高尚,你真是個令我作嘔的傢伙……」

    言至此處,薩摩迪爾的利爪越握越緊:「話說回來……讓你這樣的宵小露出破綻……還真是不太容易。」他活動了兩下脖子。「我已經演得很賣力了,可你對我的防備卻絲毫沒有鬆懈……哼……要不是忌憚你掌握著『將我重新封入牢籠』的鑰匙,我早就直接動手了,根本沒必要等待這樣的機會……」

    此時的刑師已無法開口回應,他的雙眼寫滿了絕望和懊悔;還有比利的那些話語,在其眼前不斷閃過……

    …………

    「不要輕信表面現象。」

    …………

    「還好……」薩摩迪爾繼續說道。「瘋不覺的表現倒是沒有讓我失望,他真是個惹人厭的傢伙不是嗎?呵……有他的配合,我的表演也顯得更自然一些。」他說到此處、語氣微變。「不過……撇開那些不談,單論實力……如今的瘋不覺也已是個很厲害的人物了。你在上面發動偷襲時應該也意識到了吧……他和另外兩個異界旅客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我得承認……你選擇驅虎吞狼、借我的手去殺他,是很正確的決定。」他轉過臉去,瞪著刑師。「若你把那個叫鴻鵠的也殺掉,留下他一個人……你可就危險了……」他壓低了聲音,「沒有了『目擊者』,那小子也就無須在隱藏力量了,恐怕……你會死在他手上的……」

    …………

    「千萬不要小看了那個比你更擅長惹人厭的傢伙……」

    …………

    經過了幾分鐘的時間,刑師的生命已走到盡頭,薩摩迪爾的話也算是讓他死了個明白。

    最後的最後。刑師拼盡全力,還是喃喃地說出了一句話來:「時間之主……不會……放過你們的……」

    「呵……」薩摩迪爾不屑地笑了,「這還真像是『你這種人』會說出的遺言啊……」

    叱——

    利爪猛攥,心臟爆裂,黑血似潮,噴薄漫天。

    薩摩迪爾像是甩垃圾一樣將刑師的屍體甩在了地上,然後抬起腿來,一蹄子踏爆了後者的頭顱,接著是胸腔、腹部、四肢……

    直到地上剩下一灘肉醬,薩摩迪爾才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他俯下身,用利爪的指尖挑起了刑師的脊椎骨,並仔細地從裡面抽出了一根散發著紫色幽芒的光帶。

    「嗯……島上的犯人數量已經有那麼多了嗎……」薩摩迪爾將那跟紫色的光帶(相當於咀魔島管理員的鑰匙串)拿在眼前端詳,「呵呵……把你們全都放出去的話,會很有趣的吧……」

    薩摩迪爾將光帶收好,又抬起頭來,看著剛才兩名玩家逃走的方向道:「原來如此……這小子早就跟芙靈做過『交易』了……」他冷哼一聲,「哼……事先已準備好了退路,從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是嗎……」他搖了搖頭,「好吧,這次就再放你一馬。畢竟……在時間之主發現這裡的狀況之前,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念叨了幾句,便展開身後的巨翼,將胸中一股魔氣昂然一納,飛上了天空……

    …………

    與此同時,在主宇宙遙遠的彼端……

    時計城,第一時官府。

    「再過三步就將軍了。」

    說話的「男人」聲若磐石,長得也差不多……他身高兩米三十左右,身體全部由顏色各異的大理石組成,基本外觀像是個粗壯的人類。比較獵奇的是,他還有「頭髮」。當然了,他的頭髮不是苔蘚什麼的,而是一個個像城垛似的東西,像王冠一樣繞頭頂一圈生長著……

    他,就是時間之主麾下的第一時官——天石。

    「嘿!別催我!我剛才催過你嗎?」

    而這個和他對話的人,是一位外表很平凡的老者,一身中土世界巫師裝扮(白袍),留著老殺馬特一般的髮型。

    他……便是智慧之神威斯登。

    天石和威斯登經常會像這樣湊在一起下棋(一種類似國際象棋的遊戲,但裡面的棋子都是些主宇宙裡才有的古怪東西),諷刺的是……被「智慧之神」的傢伙,竟總是輸多贏少……

    「一個小時前,我們也進行過相同的對話,你還記得嗎?」天石又道。

    「少囉嗦!你當我是老年癡呆嗎?」威斯登不服地吼了一聲,然後繼續對著棋盤抓耳撓腮。

    「唉……」天石托著腮幫子,將頭轉向一邊,「你不介意的話,我能離開一會兒嗎?」

    「行行。」威斯登不耐煩地應了兩聲。

    天石聳聳肩,走到房間的一角,拿起一個水壺,給自己倒了杯喝的,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

    忽然,他的餘光瞥見了什麼……

    下一秒,天石就神情陡變,當即把嘴裡的東西噴了出去。

    「啊!」他大吼一聲,嚇了棋盤旁邊的威斯登一跳。

    「怎麼了?怎麼了?」威斯登緊張地東張西望,「眾魔之首打過來了?」

    「咀魔島出事兒了!」天石一邊說著,一邊已朝門口跑了出去。

    威斯登愣了幾秒,然後站起身來,行到了天石剛才站的地方。

    那邊的牆上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放著一個形似水晶球的物體。這個水晶球的造型頗為詭異,看上去像是個熾白的眼球,在球體的中間,還有有一條琥珀色的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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