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小淨塵也沒能如願幫爸爸洗澡,從六歲開始就自己一個人洗澡的閨女表示有點小小的失望。
豬蹄上裹著保鮮膜,保鮮膜外裹著塑料袋,塑料袋外綁著厚實的膠皮手套,手套口紮緊,白希景洗了個不那麼暢快淋漓的澡,等到洗好以後拆開豬蹄包裝,他的手已經因為手套扎得太緊而有些缺血了。
小淨塵跪在床上幫白希景擦乾淨頭上的水,白希景的手機正好響了,他拿過來一看,是大山打來的,他換了個姿勢讓小淨塵擦自己另一側的碎,接通了電話,「喂。」
「大哥,出事了!」
白希景臉色不變,道,「什麼事?」
「研究所裡那塊奇怪的石頭被掉了包,原本的石頭不見了。」大山的聲音有些虛,聽著似乎氣血不足。
白希景蹙眉,「你受傷了?」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大山輕易的略過了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都去了上京,研究所被人鑽了空子,那奇怪的石頭被掉了包,直到今天研究所的人才現……,大哥,對不起,這是我的失誤。」
白希景靜靜的聽著,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表情沒什麼變化,但眼底的幽光卻越來越冷,良久,才道,「上京的事情我並沒有調動研究所的守備,即便你離開也不可能會被人鑽了空子,除非……,是只有在你和小山都不在的情況下才有資格進入研究所的人,誰幹的?」
大山哽了一下,才道,「蘇放。」
白希景瞭然,「你是被他打傷的?」
「……嗯,」大山很是羞愧,「他掉包了石頭並沒有離開,還若無其事的在卓越城上班,直到今天東窗事。他才突然動手,我一時沒有防備……,大哥,對不起。」
「你好好養傷,叫小山看好家,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白希景的聲音很平和,讓大山焦躁的心情也安定下來,他低落的道。「是,大哥……對不起。」這已經是第三句「對不起」了。
白希景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這事不能怪你,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你別太往心裡去,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傷,然後想辦法將這件事情的損失降到最低。」
「是,我知道了,大哥。」大山知道這塊石頭有多重要的。他覺得自己都沒臉見大哥和大小姐了,可饒是如此。他還是拒絕了小山幫忙打電話的提議,既然是他自己犯的錯,就該他自己承擔後果。
只是,白希景的反應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竟然那麼平靜,他難道就不怕石頭落在壞人手裡傷害到大小姐麼,畢竟那石頭幾乎可以算是白淨塵的剋星。
實際上。白希景的心情絕對沒有表面那麼平靜,只是白天小淨塵已經被驚嚇過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在女兒面前失控。免得再嚇到她,所以,他硬生生的忍住了心底的暴戾。
白希景幫忙把小淨塵的頭弄乾,然後哄著女兒睡著以後,他才冷著一張臉出了房門。
馬克被五花大綁的固定在一張電椅上,他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傷痕,但是他臉上的恐懼和絕望卻怎麼掩都掩不住,此刻的他正崩潰的嘶吼哭喊著,「先生,您要相信我,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什麼陰謀,我只是聽說那兩個華夏人會功夫,才敢用真武器的,您知道的,我一直對華夏功夫很癡迷,我誓,我真的只是想要見識一下華夏功夫才換了道具,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
小小的房間裡除了馬克以外只有兩個人,斯皮爾伯羅斯穿著寬鬆的老人服坐在乾淨的椅子上,慈眉善目的老人原本見誰都樂呵呵的,可是現在,他週身散出來的殺氣卻令馬克嚇得尿褲子,越是脾氣好的人起怒來越可怕,斯皮爾伯羅斯什麼也沒說,只是抬起手動了動手指。
房間裡的第三個人穿著一身乾淨的白大褂,他沉默的從旁邊的小桌上拿起注射器吸滿一瓶不知名的針劑,然後走到馬克身邊,無視他的掙扎,在他驚恐駭然的目光中將針管裡的藥劑全部打進了他的身體,然後,整個房間裡就只剩下馬克淒厲的慘叫聲。
斯皮爾伯羅斯耷拉著眼皮,慢吞吞的道,「不急,老夫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為了拍攝出更加完美更加真實的畫面,斯皮爾伯羅斯並不是沒有做過用開過刃的真武器代替道具的事情,但在使用之前一定會告訴演員本人讓他們小心,畢竟刀劍無眼,斯皮爾伯羅斯雖然想要拍攝出更好的畫面,卻也不會拿演職人員的生命安全開玩笑,過去他用到的演員哪怕會功夫那也是三腳貓的花拳繡腿,即便出現意外,以他的身手絕對足夠補救,但是白希景父女不一樣。
且不說真的打起來,他自己是不是白希景父女的對手,單就一個白淨塵就夠他受的。
斯皮爾伯羅斯對小淨塵的瞭解並不少,小丫頭雖然經常腦子不夠用,但直覺和五感卻敏銳得逆天,斯皮爾伯羅斯根本不敢給她開過刃的真武器,更加不可能給她準備一把染過血的凶器,否則,萬一這姑娘鑽起牛角尖來,誰知道她會幹出神馬坑爹的傻事兒。
在開拍之前,他就特別叮囑過道具組,所有武器都要用道具版,道具的刀劍雖然也是金屬打造跟真的一樣,但它們都是沒有開過刃,殺不死人的,做工差一點甚至連傷人都做不到。
所以,馬克說的什麼只是為了見識一下華夏功夫根本說不通,當他斯皮爾伯羅斯是傻的麼~!
刑訊藥劑不斷升級,可是馬克卻死咬著不鬆口,等他出氣多進氣少的時候,斯皮爾伯羅斯也懶得跟他耗下去,他起身道,「馬克,你也是劇組中的老人了,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自問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不管幕後指使你的人是誰,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你成功會給我帶來多大的災難?」
瀕死的馬克微微動了動,卻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斯皮爾伯羅斯失望的道,「你從來沒有想過對不對?罷了,不說就不說吧,我總能查到的,你的父母,你的兄弟,你的妻子,你的兒女,總能查到的,你說對不對?」
像一灘爛泥般癱軟的馬克突然激動起來,可是他的精力早就已經被折磨的一絲不剩,他只能絕望而哀求的望著斯皮爾伯羅斯,斯皮爾伯羅斯卻完全無動於衷,「你想懇求我不要動你的家人?」
馬克艱難的點點頭,斯皮爾伯羅斯卻笑了,「可是你傷害了我的家人。」
斯皮爾伯羅斯孑然一身,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僅有的親情就是曾經的師兄弟們,白希景和小淨塵都是住持師兄的弟子,那就是他的侄子侄女,侄子侄女被人暗算,當叔是死的麼~!。
斯皮爾伯羅斯沒有再看馬克一眼轉身離開,也將馬克最後的哀嚎關在了那小小的房間裡。
畢竟年紀大了,折騰了一個下午,斯皮爾伯羅斯也有些疲憊,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估計白希景他們已經睡了,斯皮爾伯羅斯想著還是明天再告訴他們事情的進展吧,他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也好睡覺了。
可是,回到臥室,燈還沒打開,斯皮爾伯羅斯眉頭一緊,房間裡有人?
斯皮爾伯羅斯暗自戒備,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燈,燈光大亮,客廳裡的身影一覽無遺,斯皮爾伯羅斯鬆了一口氣,笑罵道,「臭小子,嚇死我了,也不知道開燈……,你怎麼了?」
斯皮爾伯羅斯像往常一樣調笑著,可是,對方卻沒有給出回應,只是用一雙深邃的鳳眸緊緊盯著自己,斯皮爾伯羅斯後脖子的寒毛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惡獸盯住的獵物。
白希景坐在沙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十指交握著放在小腹處,看起來閒散、隨意,渾身卻散出一種蓄勢待的凶狠,他面無表情的望著在自己對面坐下的斯皮爾伯羅斯,道,「石頭不見了!」
「什麼石頭……」斯皮爾伯羅斯下意識的問,隨即反應過來,他驚愕的瞠大眼眸,白希景臉色不變,迎視著他難以置信的目光,道,「就是你讓我去深窗碼頭截回來的那塊石頭。」
斯皮爾伯羅斯嚇得幾乎跳起來,怒道,「不是讓你毀了那石頭嗎,你怎麼會弄丟了它?」
白希景沉默不語,真是靜靜的望著他,斯皮爾伯羅斯腦子一轉,疑惑道,「不對,你來找我應該不只是單純告訴我石頭丟了這麼簡單……,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偷了吧!」
「你以為呢?」白希景屈身向前,死死盯著斯皮爾伯羅斯,像一條尋找地方下口的毒蛇,陰測測的聲音凜冽得令人心慌,「你知道偷石頭的人是誰麼?」
對上白希景陰狠的眼神,斯皮爾伯羅斯心裡有股很不美妙的預感。
「蘇放。」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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