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每個人都如你般幸運的都市呆萌錄。」
其中的感慨與羨慕小淨塵是聽不懂的,但她聽不懂不表示別人也聽不懂,薛芃是薛光寒的親兒子,而且還是長子,薛光寒作為麒麟特戰隊的**oss,對於麒麟內部的事情知之甚詳,薛芃從小耳濡目染,也有些瞭解,這也是他堅決不肯參軍的原因。
靠藥物激發出來的能力,哪怕再強大,也不是屬於自己的,他堅信,有得必有失,那些超越常人的強大力量絕對是建立在巨大的代價之上的,這也是為什麼麒麟的每一個特戰人員在正式入隊的頭一天都能夠得到一個自主選擇機會的原因,他們會被毫無保留的告知真相,然後決定自己的去留。
只是,薛芃絕對沒有想到,小淨塵竟然也是其中的一名「受害者」。
沈奇自然也沒有想到,他是一個冒險家,最大的願望就是踏遍地球的每一個角落,領略這個世界的每一處風景,可惜,天不遂人願,自從那次在叢林裡遇見小淨塵,與她闖了一次特勤組的地下秘密基地以後,回到家,他的身體就漸漸垮了下來,健康狀況每況愈下,偏偏醫院還查不出什麼原因
他也曾經想過是不是那個地下基地有問題,可是,從進入基地到離開,他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甚至連口水也沒喝過,而且小淨塵始終都健健康康的,沒道理只有他一個人出問題吧。
無論如何,迷惑沒有解開。他的生命卻即將走到盡頭。
也是因為沈奇病危,沈凌才請了探親假回家,看著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的雙生哥哥,她的心在滴血,無奈之下,私心終於戰勝了責任,她違背了自己在進入麒麟特戰隊時立下的重誓,將摻了自己血的水餵給了沈奇喝,就像小淨塵的血能夠救活白希景一樣,沈凌這死馬當活馬醫竟然也奇跡般的挽救了沈奇的命。
可惜。沈奇接受的終歸不是正規的優化。飲血活命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沈奇不錯眼的盯著小淨塵,想著這個單純得有點呆的姑娘即將步上自己的後塵,他心裡突然感覺堵得慌,悶悶的難受。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明虛微微瞇了瞇眼睛。瞅瞅臉色陰晴不定的薛芃,再看看目露痛惜的沈奇,嘴角幾不可見的抽了抽……
果然。明然師弟說的沒錯,腦補真可怕~╮(╯▽╰)╭~!
明虛輕咳一聲,表情嚴肅的衝著沈奇道,「算起來,你的後遺症應該出現了吧?」
沈奇微微一愣,眸光有些閃爍,卻始終一言不發,明虛也不介意,道,「讓我猜猜……」
沉靜的目光宛如探照燈般將沈奇從頭打量到腳,「你的手指應該出現間歇性麻痺了吧,發作的時候手指便會毫無知覺,別說是拿東西,恐怕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沈奇的心驟然沉到谷底,明虛說的沒錯,他知道自己恐怕真的是完蛋了,但他倒也沒有太過惶恐難過,他本來早就該病死的,現在還能活蹦亂跳本身就已經是偷來的時間,人不能太貪心。
想著想著,沈奇反而放下了,輕輕一笑,「沒錯,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全身麻痺癱瘓在床了吧。」
明虛靜靜的望著他,感受到他的豁達,明虛不由得笑了,「沒那麼嚴重,只是間歇的時間會越來越短,等到間歇為零,你的生命也就到頭了。」
沈奇聳聳肩,摸了摸額頭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無論如何,能活到現在我已經要偷著樂了,更何況,我現在受傷幾乎都不用上藥進醫院,光這些醫藥費省下來,我也賺翻了。」
飆車,真心是門危險的職業!
每一個獲得優化的人都會得到一項天賦和一點副作用,只不過,麒麟基地的戰士因為有完整的一套優化程序,所以,副作用被降到了最低,低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沈奇顯然沒那麼好的運氣。
間歇性麻痺症,伴隨而來的,是他比正常人快上近百倍的傷口癒合速度。
有失必有得!
明虛盯視他良久,最後,他放鬆了警惕,無奈的歎了口氣,「你能想開最好,希望你能保持著這樣的心態走到最後。」言下之意就是不準備對他趕盡殺絕了。
沈奇暗自鬆了一口氣,衝著明虛大大的一禮,「多謝。」
明虛雙手合十,還禮,「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碰上明虛搗亂,賽車自然也不了了之,除了小淨塵因為為沒能拿到白布查口袋裡的籌碼而耿耿於懷,薛芃和沈奇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賽車上,小淨塵只好撅著嘴,耷拉著腦袋跟著明虛走了。
不過很快,她又開開心心的抱著用籌碼兌換回來的軟妹幣興沖沖的奔回家裡,直衝白希景的房間,「爸爸,我賺了好多好多的錢,我可以養活你……」
激動雀躍的喊聲戛然而止,小淨塵呆立在門口,錯愕的望著坐在落地窗前的白希景。
白希景一如既往的穿著白色衣褲,乾淨整潔得一層不染,卻襯得黑髮中的銀霜刺目鮮明,朝陽從窗外灑入,淡淡的暖暖的,為他撲上一層靜謐的妝容,白希景靜靜的望著窗外,他沒有戴眼鏡,鳳眸深邃卻醞釀著令人心酸的漣漪,聽見小淨塵興奮的喊聲,他微微一怔,轉頭,微笑……
霎那之間,春暖花開,陽光普照~!
小淨塵卻眼眶一紅,豆大的淚珠子就那麼溢了出來,吧嗒吧嗒往下掉。
白希景微微一愣,忙起身,「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麼?」
這話問出口連他自己都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能欺負他家閨女的生物存在麼?
小淨塵手一鬆,捆成扎的鈔票立刻掉了一地,她也不管,踩著軟妹幣就朝著白希景撲了過去,抱著他精瘦的腰身,埋首在他胸前,她悶悶的哽咽,「爸爸~~!」
白希景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識的環住她,可是胸口的衣服卻濕了,帶著溫熱熱的黏膩感,白希景的心一下子就慌了,不停的拍著她,哄道,「怎麼了?是不是大山小山欺負你了?告訴爸爸,爸爸去揍他們……,還是餓了?你想吃什麼,爸爸讓人去做……」
白希景的關心是發自肺腑的,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形成了習慣,可是,本該習慣爸爸全身心呵護的小淨塵,此刻卻覺得爸爸的聲音令她這麼難受,心裡像是被鐵索纏住了一般,一陣擰巴擰巴的疼。
小淨塵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搖頭,越哭越凶,大有水漫金山的趨勢。
白希景不禁有些頭疼,小淨塵輕易不會哭,一哭起來絕對驚天動地,氾濫成災,他只好一個勁的拍著她哄著她,讓她哭個夠,哭飽了她自然就停了。
果然,斷斷續續一個多小時以後,氾濫的姑娘消停了。
她抽噎著,緊緊拽著白希景的衣擺,抬起頭,淚水洗過的眼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仰望著白希景,認真的道,「爸爸,我一定會好好賺錢養你孝敬你的。」
白希景不禁有些晃神,平時讓他啼笑皆非的話此刻聽起來竟然莫名有些感動,恍然之間才發現,原來女兒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需要自己抱著爬樓梯的小屁孩,而是長成了個能夠為他遮風擋雨的大姑娘,雖然,因為他的溺愛,這位姑娘天真單純得嚇人,可正因為她與眾不同的天真與單純,讓多少心懷不軌的人摔得一臉血跌得滿頭包。
白希景突然失聲笑了起來,笑聲裡有著豁然與暢快,他一心只想著為女兒創造一個能夠無憂無慮快樂逍遙的帝國,卻忘記了,以她的秉性,這個世界的規則根本就束縛不了她。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小淨塵天性涼薄,無yu無求的她,又有什麼能夠讓她患得患失束手束腳?!
活到如今二十歲,在她身邊來來去去的人有多少,可是,除了方丈師傅和白希景,根本沒有任何人能真正讓她悲讓她喜,這個世界的規則於她又有何關係?
說句難聽的,哪怕她成了窮凶極惡的狂徒,以她的身手也根本無人能夠抓捕到她,無法讓她接受制裁,一切律法就只是空談而已,可笑他竟然一葉障目,到現在才看清楚,這個世界,於她而言不過只是佛祖坐下的鏡花水月,她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不曾執著過,又有什麼是她在乎的。
如今能讓她真情流露,說出「爸爸,我一定會好好賺錢養你孝敬你」這種話,白希景突然有一種將俯瞰眾生的佛陀拉入紅塵的錯覺,感覺……真特麼的好~~!
白希景咧嘴笑得像犯二的大山一樣,壓著小淨塵的腦袋用力揉了揉,「好,爸爸等著你養。」
「嗯。」小淨塵重重一點頭,彷彿許下了承載一生的承諾。
一轉頭,她認認真真將滿地的軟妹幣給撿了起來,一張張數清楚,然後拉著大山算賬,爸爸的吃穿住行一樣一樣的算清楚,然後自以為賺了大錢的妹紙傻眼了,特麼的她辛辛苦苦一晚上,竟然還不夠爸爸吃兩頓飯……,一ri三餐神馬的太貴了有木有~~!
被坑了十四年的爹終於一朝翻身農奴把歌唱,開始坑女兒了,撒花,慶祝一下~\(≧▽≦)/~
***********************
(。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