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因為《大周秘史》而名聲大噪,她現在也可以說是個家喻戶曉的大腕明星了,按說,保安和前台這些年輕人不應該不認識她的,可惜,白秘書和無邪的裝扮相差甚遠,以白家裝修隊……不是,化妝團隊那鬼斧神工的造詣,要將眼前各種冷艷高貴霸氣側漏的白秘書跟俊朗從容的大和尚聯繫起來,真心很考驗別人的想像力,何況,此刻的保安和姑娘們實在木有心情去發揮想像。
於是,年輕的員工們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白秘書一句話,就讓偉大的精英boss大山筒子跑斷腿,那盡心盡力的樣子還真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吶~!
小淨塵帶著小山走進總裁專用電梯,幾個保安和前台對望一眼,留下兩個看門,其他人則爭先恐後的悄悄溜進了員工電梯,這麼大氣高端的熱鬧不親眼見一見,真心對不起自己身上這套員工制服。
大會議室裡的氣氛此刻很緊張。
由於小山有意的誤導,使得卓定的主管經理們膽肥兒得敢賣公司撈錢,而盯死肥肉的白家母子更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讓,這使得買家有些惱怒,卻又捨不得到嘴的鴨子又給飛了。
當然,話說回來,白希景這塊肥肉眼饞的人數不勝數,但真正有膽量在白希景還沒蹬腿就跑來撈金的傢伙真心不多,眼前這人敢直闖卓定大廈,自然是有些門路的。
買家漢子個頭不高,典型的亞洲人長相,但仔細研究還是能發現他與華夏人迥異的地方。比如泛著灰色的眼珠子,比如高挺得宛如鐵塔的鼻樑。
眼看大家僵持不下,買家漢子突然收斂了脾氣,一改暴怒的狀態,安安穩穩的坐在椅上,冷靜優雅點燃了一根雪茄,眼皮子一撩,冷笑的望著白氏母子,道。「我們可是有白老爺子的親筆委託書,你們要是再糾纏不休,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怪異的口音再次證明了他是外來和尚的事實。
白家夫人關琪臉色一陰,目光有些閃爍,卻又立刻堅定起來。「誰知道你們那委託書是不是偽造的,我家小叔叔怎麼可能會簽署這麼可笑的委託函,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對誰不客氣~!」
不得不說,就某方面而言,關琪真相了,可惜。買家筒子不知道那委託書是小山偽造的,所以,他的底氣很足,他朝著身後人揮揮手。狀似慵懶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我倒要看看。誰特麼的有膽子敢阻止老子賣了這公司。」
他身後的保鏢漢子立刻低頭,小聲道。「老闆,是『買』不是『賣』,您發音錯了。」
老闆:「……」
「卓定當然要賣,但是我們絕對不會賣給你。」關琪喝道,就算她真的拿到卓定,她也不敢經營,不說她沒那個能力魄力,掌控不了這麼大得攤子,關鍵這裡是s市,是白希景的大營。
現在白啟瑞等人還沉浸在失去白希景的悲慟中未醒過神來,她才趁機鑽了空子狠撈一筆,等他們靜下心來,發現她偷偷把卓定給賣了,還不得扒了她的皮,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白希景不在了,他手底下可是有無數精英悍將的,要不是她實在走投無路,也不敢冒這麼大的險。
富貴險中求,想到卓定能夠帶來的滾滾紅鈔,她立刻堅定了信念,絕對要死磕到底。
話說白夫人乃素不素忘記神馬重要的設定了——誰特麼的告訴你白希景已經死了?誰特麼的告訴你百家沉浸在失去白希景的悲慟中了?誰特麼的告訴你白希景筒子不在了啊摔~!
果然,以訛傳訛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不可信啊不可信~!
一個要買,一個要賣,卻始終談不攏,不得不說,目前的狀況相當詭異,主管們只能滿頭大汗的苦笑,心裡卻越來越沒底,尤其是眼看兩方人馬越鬥越凶狠,他們突然覺得眼皮一陣狂跳,心悸的感覺襲上心頭。
會議室外的員工們已經麻木了,無組織無距離的散漫成團,等待著會議室內的結果。
突然,人群最外圍出現一陣騷動,緊挨著會議室大門的人們下意識的踮起腳尖看向人群外,可惜,什麼都看不到,只是隨著人群的自動分開,一條逼仄卻坦蕩的小道直通會議室門口。
現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錯愕的望著面無表情淡定從容穿行而過的的兩人。
小山是卓定的精英boss,其地位僅次於老闆白希景,整個卓定的人對他是又敬又畏,可是,此刻,他卻以隨從般的態度跟在前一人身後,而那人,赫然是曾經在卓定驚鴻一現,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張紙的白姓小秘書,當時在食堂發生的血腥事件,有不少人是親眼目睹的,只不過因為白希景下了嚴令,所以才沒有流傳開來,大廳安保和前台無幸瞭解真相,所以對白姓小秘書的出現只是驚訝錯愕,並不恐懼。
可是,現在,這些坐辦公室的精英們卻有一部分是目擊者,眼看著白姓小秘書靠近,他們下意識的後退,眼睛裡有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恐,死寂的氣氛更增添幾分詭異的不安。
小淨塵卻始終目不斜視的逕自走到辦公室門前,小爪子剛搭上辦公室的扶手,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怒吼,「老娘想把卓定賣給誰就賣給誰,關你太陽的屁事兒啊。」
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其實很好,但外面的圍觀黨為了能夠時時刻刻掌握第一手資料,所以將會議室的門拉開了一條縫,既不會讓裡面的人發現,又能夠聽見裡面的聲音。
於是,小淨塵聽見了這一聲獅子吼,
然後,妹紙怒了!
小爪子豁然握緊,她卻沒有推開辦公室的門,而是直接抬腳狠狠踹了上去,「匡當~~」一聲震響,厚實的紅木雕花大門被直接踹裂開來,成塊的碎木飛射,如暗器般撞上與門正對的整面玻璃牆,明明是防彈玻璃建造的玻璃牆,卻被那飛濺的碎木給砸得出現了一片片蛛網裂紋。
現場一片死寂,死寂中透著驚駭。
會議室裡的人齊齊轉頭,目光駭然不善的盯著小淨塵,白家那少爺卻有些錯愕的瞪大了眼睛,「我擦,賤人你發什麼瘋啊,薛芃那個陽痿滿足不了你是吧,你要是慾求不滿爺來滿足你。」
這白家少爺赫然是之前跟薛芃、沈奇等人飆車的衰人白布查。
白布查的話說得太淫|穢,小山眸光一冷,如利刃般射了過來,那翻湧的殺意如鬼魅利爪扼住了白布查的喉嚨,令他窒息令他膽寒,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純潔的妹紙完全聽不懂白布查的污言穢語,她直接華麗麗的無視了這個敗家子,漆黑的眼眸靜靜望著會議桌兩旁的人,道,「剛剛誰說要賣了我爸爸的公司?」
所有人齊齊一愣,除了小山,沒人理解她的話?
卡殼的大腦磨磨蹭蹭的轉動著,一點一點消化小淨塵這句話的內涵,這個過程……有點緩慢。
眼見著無人回答,小淨塵表示很不高興,糯糯的聲音又清晰的問了一句,「誰要賣了我爸爸的公司?」
白布查的母親關琪微微蹙眉,不悅的道,「你是什麼東西,你爸爸又是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保安呢,怎麼當差的你們,什麼東西都放進來亂吠亂叫,你們就是這樣給我弟弟辦事的?」
隱身於人群中的保安們齊齊翻了個白眼當沒聽見,你妹的你是什麼東西在這裡亂吠亂叫,至少他們知道這個白秘書是老闆心愛(?!)的人,他們巴不得白秘書大發神威將這些居心叵測的混蛋統統丟出去呢。
喊了半天沒人回應,關琪臉徹底黑了,覺得自己的權威和地位受到了紅果果的挑釁,轉頭怒瞪門外,那陰狠的樣子彷彿恨不得將那些人生吞活剝了去,「你們……」
「砰——」關琪剛說了兩個字,就覺得眼前一花,一隻鐵拳吻上了自己的臉頰,那石破天驚般的力道直接將她揍得飛了出去,狠狠撞上落地玻璃,那上面的蛛網裂紋立刻又大了一圈。
關琪狠狠摔在地上,撞得腰酸背痛頭昏眼花,她晃晃腦袋,哇了一聲吐出一口血,血裡還混著兩顆牙,她淚眼婆娑的抬起頭,卻見無論是會議室裡還是會議室外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盯著那面無表情的小丫頭,可是小丫頭卻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關琪打量了好一會兒,確定她不但是站立的姿勢沒變,就連腳尖離會議桌角的距離和方向都紋絲未動,根就像是完全沒有移動過一樣。
關琪有點暈乎的瞪著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卻不想小姑娘突然轉頭,黑沉沉的眼眸深不見底,軟糯的聲音甜甜的,卻令人不寒而慄,「我認得你的聲音,剛剛就是你說要賣掉我爸爸的公司。」
關琪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抽著雪茄的買家漢子微一挑眉,桀桀的怪笑兩聲,「你爸爸是誰?」
「白希景。」
小淨塵認真的道,話音一落,整層樓的空氣瞬間一空,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倒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