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淨塵防禦危機向來靠的都是敏銳的直覺和逆天的聽力,當敵人真正做到無聲無息的與環境融為一體,當對方奪取人命的時候卻一點殺氣都木有,她的感知便也被欺騙了過去--當然,這其中也不排除因為槍口對準的不是她自己而產生的感覺誤差。【全文字閱讀.baoliny.】
總之,團長筒子在她眼前被人一槍給崩了!
真正踏進了「鬼門關」,團長筒子反而輕鬆了,他狠狠的歎了一口氣,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抓下腦袋上的帽子,滿臉疲憊的望著天空被樹枝分割得支離破碎的月光,他的戰爭在演習第一天就結束了,就算是當年還是新兵的時候,他都沒死得這麼快過,真是不甘心吶~!
小淨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最後變成一種近乎死寂的安靜,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團長胸口的那個子彈窟窿,靜靜的,靜靜的……
小淨塵的視線太過具有侵略性,團長有些不耐煩,「看什麼看,看什麼看,老子死了,死了懂不懂?你有時間在這裡發呆,還不趕緊跑,也想在這裡等死是不是?」
小淨塵:「……」
她看的不是團長胸口的小窟窿,而是窟窿裡那代表血液的白煙,如果這不是一場演習,如果狙擊手使用的不是空包彈,那麼現在,在她面前的就不會是個狂暴的「死人」團長,而是個真正的死人。
小淨塵的思維模式向來很直接,她從來不會考慮「假設」的事情,就像她在面試的時候說的那樣,對於她來說,一切「假設」都是謊言,包括此刻團長的「犧牲」,謊言,都是謊言!
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是現在……
當年她被作死的五哥陷害喝了肉湯而破了葷戒。為了救人她將炸彈丟進水裡奪了很多的魚命而破了殺戒,後來又因為誤飲雞尾酒而破了酒戒,小淨塵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菩提寺去當一個和尚,可她仍然虔誠的信賴著佛祖,牢記著自己在山上學到的一切。
師傅說:出家人不打誑語!
可是現在……,對岳星的承諾言猶在耳,她答應過他會保護好團長,可是。不到一個小時,團長就那樣被「擊斃」在她面前,她眼睜睜看著團長「犧牲」,卻連反應的時間都木有。
她終於失去了僅有的成為佛門弟子的資格!
一股無名的邪火從心口往上冒,穿過喉嚨直達腦域,小淨塵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麼,她只感覺整個腦袋都嗡嗡嗡的吵個不停,聽不清、看不見、說不出,渾身的血液像沸騰了一般。叫囂著衝撞著,狂暴的想要尋找一個發洩口。
正當此時。團長筒子的怒吼衝破重重關卡,清晰的撞進她的耳朵裡,通過耳膜向大腦傳達指令--
「臥槽,老子說話你沒聽見啊,趕緊跑,你要是覺得愧疚,你要是覺得老子死得不值。你要是覺得自己對老子這個團長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戰友情,你就去把那個崩了老子的牛犢子給幹掉,把他們的團長幹掉。老子是團長,你幹掉了他們的團長,咱們就不算輸……懂嗎?」
不懂!!!
也不需要懂!!!
當機的腦細胞甚至都還沒完成重啟,身體已經本能的動了起來,小淨塵沉默低頭,慢吞吞的拆解著手腕和腳踝上的重力扣,團長愕然的張了張嘴,五官扭曲,「你不知道部隊裡不能戴首飾的麼?真行啊你,竟然一戴就戴四個!你特麼的到底是腫麼通過檢查……」
最後一個「查」字還木有說完,涼風乍起,眼前已經沒有了人影。
團長怔楞的坐在原地,傻傻的張著嘴巴,木木的望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地界,好半天才醒過神來,他手動的將幾乎脫臼的下頜給裝了回去,狠狠抹了把臉,「我去~,真是特麼的見鬼了~吧~!」
小淨塵如清風般穿過林間,尋找那個與眾不同的氣息。
能夠無聲無息的當著小淨塵的面狙殺團長筒子,這個狙擊手必然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其實之前小淨塵發呆的時間足夠他將她射成馬蜂窩,可惜,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竟然木有開槍,這必然會成為他人生中最大的敗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有木有(□t)
沒有重力扣的束縛,小淨塵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她如掠影般在林間穿梭,腳尖踩著地面厚厚的腐葉,落地無聲,她整個人都幾乎與叢林融為了一體,衝過一片灌木叢,她驀的停下腳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打量著四周,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猛獸,小鼻子輕輕聳動,她突然身形一轉,像只靈巧的猿猴般倏然竄上大樹,無聲無息的隱藏在樹冠裡。
大概兩三分鐘以後,四個戰士小心翼翼的從樹底下經過,他們兩前兩後成田字狀排列,手上端著槍,交錯著警惕的注意四周的情況,小淨塵的眼睛卻只看見他們的袖標--藍色!
這就足夠了!
小淨塵自樹上輕巧的躍下,如鬼魅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田字形的中間位置,她順手從背對自己的戰士後腰摸出一把軍刀,手起刀落,直接挑斷了對方信號服的後衣領子,「呲~~呲~~」雪白的濃煙滾滾,小淨塵出手如風,對方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便直接全軍覆沒。
直到白煙籠罩自己,四個戰士才反應過來,驚駭的轉頭,就見個小女兵站在他們中間,他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甚至不知道她是腫麼動的手,他們就已經變成了「死屍」。
小淨塵完全無視了四個戰士目瞪口呆的石化表情,毫不客氣的繳獲他們的槍支彈藥--炊事兵只負責做飯,基本不用參加一線戰鬥,作為炊事班嬌嫩的小班花,她甚至連把軍刀都木有。
小淨塵將手槍塞進後腰和靴子裡,步槍太大,有些不方便攜帶,小淨塵不禁有些猶豫,抬眼看看黑著一張張臉瞅她的四個戰士。她一爪子握著槍托一爪子握著槍桿,果斷用力一掰,「嘎啦~~」鋼鐵鑄造的鋼槍痛苦呻吟著彎曲了……
四個戰士:「……」☉□☉」…
小淨塵淡定的毀掉了四把步槍,才在「死人」們驚悚的目光中,施施然遠去。
因為四個戰士的打岔,小淨塵徹底將k團長的狙擊手給跟丟了,不過沒關係,她記得他的味道。只要演習不結束,她總能找到他的,不急。
小鼻子聳動著,小淨塵循著那幾乎跟叢林融為一體的味道朝著敵方腹地挺進,路上無論遇到誰無論遇到多少人,只要對方是藍色袖標,她都會毫不客氣的將對方幹掉,繳獲武器,能帶走的果斷帶走,不能帶走的直接毀掉。她完全不考慮演習結束後自己需要造價賠償多少曼尼。
小淨塵的運氣向來好到逆天,一路行來。她遇到的都是零散的突擊隊,並沒有碰到什麼大部隊,可是,這種好運氣在她天亮後走出第一段叢林的時候結束了。
小淨塵靜靜的趴在叢林邊的灌木裡,眼神穿過密密麻麻的枝葉望向中間的小路,小路上行進著一支車隊,領頭的是輛裝甲指揮車。指揮車後跟著四輛坦克,坦克後面還有兩輛步兵戰車,這是只重裝小隊。
小淨塵從來不會因為自己弱小(?!)而退縮。也從來不會因為敵人強大而畏懼,她只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她不會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只要與自己目的不一致的人或者事兒,都特麼的全是浮雲。
重裝小隊前行的速度很慢,當指揮車路過眼前的時候,小淨塵突然從灌木叢裡衝了出去,身影急閃如鬼魅一般,直接衝向指揮車側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衝的速度太快,她沒能及時剎住腳,直挺挺的撞上了裝甲車的履帶,直接被撞暈了過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重裝車前行的速度本來就慢,此刻發生意外,車隊立刻就停了下來,指揮車頂門打開,一個戴著頭盔的戰士爬了出來,他手忙腳亂的跳下車,單腳跪在小女兵身邊,小女兵的眼睛緊緊的閉著,無聲無息彷彿真的死了一般,他不由得顫抖著伸出手探向她鼻翼,一秒,兩秒,三秒……
臉色發白的小戰士驚恐的瞠大了眼眸,他猛然跳起來,聲嘶力竭的吼,「連長,不好了,我們撞死人了!」
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後,一個人影從指揮車裡躥了出來,「你特麼的吼什麼吼,閉嘴!」
話雖這麼說,年輕的連長臉色也相當不好看,這是一場軍事演習,就連爆破彈裡裝的都是無害粉塵,要是他們因為行進的過程中撞死了自己的戰友……,不說會被軍事法庭判多重的罪,光是他們自己心裡的那一關就過不去,用膝蓋骨想也知道,這必然會成為他們永生都無法逃脫的噩夢。
年輕的連長蹭蹭兩下跳下指揮車,跑到小戰士身邊蹲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小女兵的臉頰,小女兵的腦袋被撥到另一邊,卻連睫毛都沒動一下,連長艱難的嚥了口口水,不會真的……??
年輕的連長幾乎要哭了,後面幾輛坦克和步兵戰車上的戰士也下來,都出人命了,誰還有心情演習?
眾人的腳踩在地上,帶出一種沉重的壓抑感,就在戰士們因為突如其來的死亡而悲慟恐慌的時候,本該死得透透的小女兵突然睜開眼睛,一骨碌爬起來,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雙手從靴子裡掏出兩把手槍,指關節緊扣,「砰--砰--砰--」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坦克車瞬間被滾滾白煙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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