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亮起的光砂洪流,奪走戰場的全部光芒。
光幕前無數人此時霍地起身,滿臉駭然,他們被眼前這一幕震撼得大腦一片空白。而那些武將們,卻是不能置信地看著光幕中的那個身影,就像見鬼一般。
這……是什麼境界的控芒……
當光芒散盡,三人身影露出在眾人眼前。
老風睜大的眼睛中儘是驚恐,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寸是完整的,密密麻麻無數血洞有如蜂窩,十分可怖。他立在那,一動不動,有如雕塑。
紫晶透明有如礦晶的身體,卡,一聲輕響,她的額頭出現一道裂紋,緊接著。卡卡聲不絕於耳,轉眼間,她的失去生機的臉龐和身體,佈滿無數有如蛛網般的裂紋。
滿柱雙臂護住臉,渾身佈滿傷痕,鮮血淋漓,但是賦予他頑強無比的生命力,而且他驚人的防禦,也讓他從光砂洪流中倖存下來。他身上的傷勢看上去嚇人,但其實都是皮外傷。
「我要殺了你!統統都去死吧!」
滿柱徹底暴走了,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暴戾,他雙臂護住面部要害,怒吼咆哮著朝兵撲過去!
只要殺到那個該死的魂將面前,他就可以像捏死螞蟻一般把那個混蛋捏得粉碎!
「殺!」
淡漠肅殺沉喝,突然在他耳中炸開。
一道凜冽的刀光,毫無徵兆出現在他面前。
強烈的危險感,激得滿柱渾身戰慄,他情急之下,體內的鮮血驟然沸騰,蒼穹浮現淡淡的大熊座,一投棕色光芒,從天而降。
滿柱的背上,浮現一個猙獰凶悍的棕熊刺青。
血脈召喚!
無以倫比的力量,在他體內驟然爆發,滿柱覺得週身充滿力量,他渾身的毛髮,泛起一絲銀光!滿柱欣喜狂若,天不亡我,自己竟然在如此關鍵的時候突破!
唐一退出戰場便開始調轉方向,兵凝聚光團,刻意有個停頓,就是為了給唐一爭取時間。
而當兵發動時,唐一已經率隊,返身殺回。
所以當光芒散盡,唐一已經殺到滿柱身旁,出刀的時機,可謂天衣無縫。然而,哪怕事先經過多次的訓練,這一刀的結果,依然距離唐一的要求很遠。
光砂洪流的光芒和威勢,不僅震懾了其他人,連唐一手下的武者,也受到極大的衝擊。導致真正能夠揮出手中彎刀,只有三十五人,而記得唐一囑咐,盡全力揮出彎刀的,只有二十人。
換作南十字兵團,這樣糟糕的表現,足以讓這支隊伍的士官羞愧欲死,足以讓整支隊伍關禁閉。
但是此時,已經足夠!
唐一的控芒遠達不到兵那般出神出入,但是他大師級的刀法,在這樣的小範圍控芒,卻能夠發揮出驚人的威力。
唐一揮出的刀芒無聲輕顫,三十多道刀芒,被磁鐵吸引般沒入其中。
在外人眼中,這些刀芒是沒入唐一的那記刀芒之中,但其實它們是貼著唐一的刀芒,以微小的距離組成一片刀群,它們以極高的頻率高速振蕩。
刀芒瞬間觸及滿柱的手臂,銀色的毛髮光芒暴漲,令人牙酸的聲音金屬切割聲和滿柱的慘叫。
刀芒沒入滿柱手臂的一半,血液噴湧而出。
劇痛讓滿柱發出有如野獸般的淒厲慘叫,然而詭異的一幕出現,噴湧的鮮血在極短的時間內自動變小止住,傷痕開始緩慢癒合。
真是可惜,如果隊伍訓練有素的話,一刀便可以解決。
這個時候,身後的部下已經指望不上,這些菜鳥們絕對來不及揮出第二刀,這是需要武將發揮個人武勇的時候。這也是為何低階武將往往對個人武力的要求很高,在局部戰場,出色的個人實力往往是打破僵局的利器。
唐一面無表情,馬背上身形微伏,手中的斬馬刀,渾若無物,如拈輕羽。
刀光薄如蟬翼。
大師級的刀法,讓他在電光火石間,揮出二十二刀!
二十二記刀芒,精準無比地沒入滿柱手臂的傷口,無一分偏差!
唐一如一陣風般,從滿柱身邊一掠而過。
身後,兩隻手臂飛上天空,滿柱神情驚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喉嚨浮現一抹血線。
唐一止住衝勢,調轉馬頭,輕催馬徐行。
馬背上,唐一橫刀立馬,淡漠肅殺,威嚴盡顯。
噗!
此時滿柱喉嚨間血沫噴湧而出,仰面而倒。
恰在此時,老風同時倒下,氣息絕滅。而渾身佈滿裂紋的紫晶,啪地化作滿地碎片。
三人,盡滅!
司馬笑已經笑不出來了,他盯著光幕,臉色有些陰沉。他當然看得出來,這支所謂的兵團,確實是一支炮灰兵團,連基本的訓練有素都達不到。可就是這麼一支炮灰兵團,卻如此強勢,算下來,死在他們手上的天榜強者有四人之多,重傷一人。
從戰績上,這絕對不是一支炮灰兵團。
司馬笑的目光,落在兵團的兩名魂將身上。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戰績,所有的原因,都在兩名魂武將身上。之前的情報,只有那名提著斬馬刀的魂武將。司馬笑萬萬想不到,唐天手上竟然還另外一張王牌!
那張撲克臉一般滑稽的撲克臉說不出的可笑,然而想起剛才那驚才絕艷的表現,沒有人笑得出來。司馬笑第一看到有武將,能夠把戰鬥揮灑絢爛得像藝術家一般。
更令人拍案叫絕的,卻是精準無比的戰鬥計劃。整個戰鬥過程,從頭到尾,全都掌握在這兩名魂武將手中,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統率高的魂武將不可怕,控芒細膩多變的魂武將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聰明的魂武將。
這已經不是聰明啊,是多智近乎妖的頂級魂武將!
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反應,全都落在對方布下的陷阱之中,一環扣一環,這三個傢伙死得一點不冤。便是司馬笑這樣的梟雄人物,心中也一陣發冷。把他換成三人的位置,他自忖也不一定能做得更好。
他手下也有武將,但是一比之下,水平高低立判。
如若這支兵團,再訓練有素一點……
司馬笑相信,今天晚上,一定有很多人睡不著。
司馬笑瞅了一眼師兄,卻不禁一愣,師兄的目光,緊緊盯著渾身黑炎的唐天。
屠如海臉色一變再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場戰鬥竟然會陷入如此局面。他覺得穩操勝券的蒙薇,陷入苦戰,而三人對付一個炮灰兵團一定手到擒來,結果卻三人一照面就被別人幹掉。
蒙薇……
他如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蒙薇身上。只要蒙薇能勝,那就有翻盤的機會。
他的目光,再度投向蒙薇。
馬背上的兵,心中沒有半點得意,這樣的勝利,對於他來說,沒有半點值得誇耀。唯獨有點不同尋常之處,便算是有點紀念意義而已,自己帶領兵團第一戰?
好吧,這也算兵團的話。
兵的目光,卻不自主地落在遠處天空渾身包裹著黑炎的唐天。
唐天的血脈不正常,這他早就知道。弱點武場的那次,唐天之前吸收的侏儒血和羽人血,吸收的過程,也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樣。
他對唐天的血脈,也好奇無比。他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銅牌會在唐天手中。銅牌來自唐天的父親,唐天的父親和兵團,又是什麼關係?
所有謎團的線索,都可以從唐天的血脈中,找到蛛絲馬跡。
黑炎……
等等!
兵猛的瞳孔擴張,天空中那個渾身籠罩在黑炎的身影,給他一種陌生至極的氣息。
不對勁!
兵和唐天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加之平時督促唐天修煉,對唐天的氣息熟悉無比。唐天之前用孔雀明王眼,雖然氣質有所變化,但是氣息沒有本質的變化。
天空中那個黑炎籠罩的傢伙,氣息都已經截然不同。
到底是怎麼回事……
兵駭然時,天空中的唐天,有所動作。
蒙薇手中的劍,亮起濛濛光芒,鯨魚座投下的星座之力源源不斷地沒入其中。血脈召喚,對於武者的損傷極大,一般來說,不到生死關頭,武者都不會使用。蒙薇的情況卻非常特殊,她可以激活血脈召喚,卻不會受到損傷。但是,一年只有一次機會。
在她的戰鬥生涯中,她只用過一次血脈燃燒。
這是第二次,醇厚而充沛的星座之力,沒入劍身,她體內的血脈與之相呼應,這一劍,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斬開蒼穹。
除了面前的唐天。
劍身的星座之力,彷彿也察覺到危險,嗡聲輕顫。星座之力,竟然源源不斷地投入,似乎連天空浮現的鯨魚座,也感受到危險一般。
這種異常的情況,讓蒙薇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就在此時,被黑炎包裹張開雙臂的唐天,忽然垂下左臂。
那是……
蒙薇瞳孔一縮。
唐天右臂伸得筆直,手掌在虛空輕輕一握,一股黑炎流入他掌中,化作劍柄,被手掌握住。
握住黑炎劍柄的手掌,緩緩向身前收。
蒙薇對這個動作再熟悉不過。
那是……抽劍出鞘的動作!
難道……
蒙薇臉色大變,心臟驟然狂跳。忽然,她的瞳孔收縮如針,瞬間佈滿驚駭。
虛空如鞘,一把黑炎流淌的劍,被唐天的手掌緩緩從虛空中抽出。
no.311
劍約巴掌寬,卻有兩米五長,比唐天的身高還長,劍身筆直,沒有護手,濃郁的黑炎沿著劍身流淌。
渾身籠罩著黑炎的唐天,持劍而立。他的氣息變得完全不同,狂暴而陰冷。
蒙薇的劍在戰慄,體內的鮮血,幾乎要凝固。
星座血脈,是在星座之力的長期浸潤下,形成和進化的。這也讓血脈和星座能夠進麼溝通。血脈召喚,就像秘寶的武魂燃燒。不同在於,秘寶的武魂燃燒會讓秘寶煙消雲散,而血脈召喚,同樣損傷極大,可若是能夠硬扛住,卻有一定機率,能夠讓人蛻變。
蒙薇體內的血脈完成度非常高,她與鯨魚座之間的溝通,也遠比一般的武者要容易得多。
但是同樣,她對星座之力的變化,也更加敏感,
當唐天渾身冒出黑炎時,鯨魚座的星力劇增,似乎想壓制唐天身體的黑炎。但是唐天從虛空中抽出那把劍時,鯨魚座投下的星力便迅速地減少,它似乎感覺自己無法取勝。
連血脈召喚,也沒有勝算麼?
蒙薇苦笑,她的目光,落在唐天身上。
這個傢伙……到底是誰?
鶴抬頭瞥了一眼天空中的唐天,心中升起一絲憂慮。唐天此時拿劍的姿勢,絕對不是生手。而鶴很清楚,唐天的劍法粗淺得很,而且……唐天現在的氣息……太陌生了……
像換了一個人。
鶴收斂心神,轉向軍頭的目光漸冷,看來,得早點解決眼前的傢伙了!
凌旭也注意到唐天的變化,他同樣大吃一驚。天空中那個黑炎籠罩的身形,陰冷狂暴,凌旭第一反應,不是唐天!他的頭腦簡單,相信自己的直覺,唐天平時那麼陽光愚蠢,從來不會陰冷狂暴。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凌旭的眼睛瞇了起來,他面前的獨刀驟然如同被野獸盯上,神色凝重。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的攻擊會讓自己感覺和槍尖海系出源,但是凌旭能夠清楚地判斷出,槍尖海更勝一籌。
速戰速決!
「獄海!」秋之君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聖劍獄海!」
「聖……聖劍?」司馬笑結結巴巴,他幾乎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秋之君漸漸平靜下來,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把劍:「大約在一千五百年前,有一個脾氣古怪的劍聖,名叫巫王海。據傳,他年輕時偶然間領悟破開空間的劍法,但是卻沒有封聖成功。此人性格古怪暴戾嗜殺,曾遭到六名聖者追殺圍剿,卻每次都被他逃出生天。連續二十年的被追殺,卻讓他封聖,踏入聖域。他的劍,就叫獄海。有傳言說,他臨死前把獄海擲入虛空之中,沒想到……」
司馬笑目瞪口呆,這個什麼劍聖他根本沒有聽過,但是他知道師兄在這方面,是絕對不會看走眼。
劍聖!
天路到底出過多少劍聖,沒有人知道,但是每一位劍聖,都是當時最強大的人。對於像十二宮那樣歷史悠久的存在,他們也許不會吃驚,他們的歷史太悠久,不知出過多少聖域。但是對於族盟這樣歷史只有幾十年的新組織,劍聖就像神話傳說一樣遙遠的存在。
這個傢伙手中的劍,竟然是聖劍!
這個傢伙……到底什麼來歷……
「我們能不能搶來?」忽然,司馬笑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之前,他之所以坐山觀虎鬥,打算混水摸魚,但是聖劍的出現,足以讓他改變主意。
秋之君搖頭:「不可能。這把劍,是封存在虛空之中。是啊,我早該想到,那黑炎是虛空暗炎。沒有達到聖域,不可能破開虛空。」
「那他為什麼能抽出這把劍?」司馬笑問。
「他手上的劍,不是實體,是投影。」秋之君沉道:「他體內應該封存了一些獄海的暗炎,這些暗炎,能夠與封存在虛空之中的獄海共鳴,借用它的力量。」
「真是可惜。」司馬笑充滿遺憾,倘若能得到一把聖劍,他在族盟的聲望,將無人可比。他旋即有些羨慕道:「一些暗炎的投影,就這麼風光,真是厲害啊!」
「聖劍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現在能夠駕馭。劍聖封聖,是天地最強的淬煉,哪怕一塊普通鐵劍,成就的聖劍,也會變得極為強大。」秋之君的眼中露出嚮往之色。
「唐天難道是巫王海的後人?」司馬笑有些疑惑。
「不可能!巫王海終生未娶,而且,一千五百年前,太遙遠了。」秋之君搖頭。
唐天並沒有失去意識,但是他的意識,處在一個十分奇異的狀態。他彷彿處在一個混沌的虛空,周圍是無邊的黑炎,一個模糊的背影,在不遠處。
「喂喂喂!大叔!這是哪?」唐天焦急地大聲喊。
從上次在費老頭那看到自己的血液會生出黑炎,唐天就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能利用這黑炎,該多好!那黑炎連秘寶都能燒化,若是能用於戰鬥,自己豈不是賺大發了?結果,還真被他找到了方法,那就是他那只紅眼睛。
可是,上次明明只是拳頭冒出火焰而已,這次怎麼會是這樣。
前方的背影恍若沒聽見,唐天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發現,自己手中拎著一把奇怪的劍。
劍?
唐天一愣,自己有多久沒有碰過劍了?上次碰劍,還是在學院裡修煉基礎劍術吧。忽然,無數信息,如同潮水般湧來。
唐天只覺得腦袋劇痛,鑽心的劇痛,他下意識地想抱住腦袋。
「握緊劍!」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唐天此時顧不得其他,他死死地握緊手中的劍,疼痛如潮水吞沒了他。
他依然死死握住劍,渾身顫抖。
「呵呵呵,不愧是他的兒子。」
唐天面前的身影發出沙啞難聽的怪笑,漸漸消失。
蒙薇看著面前的唐天,一動不動,就像木偶般。難道,他有什麼不良反應?蒙薇心中一動,這並不奇怪,很多強大的秘寶,在認主的時候,武者的力量往往會大幅度削弱。
這把黑炎劍所散發的氣息,證明它是何等的強大。
蒙薇也不確定,但是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拼了!
當機立斷,蒙薇眼睛一亮,正欲出手。
突然面前黑炎中的的唐天身體佝僂成一團。
「啊啊啊啊!」
恍如野獸般的咆哮,如同滾雷般,橫掃過整個沙漠。伴隨著咆哮的,是一股陰冷暴戾的氣浪,像颶風般倏地橫掃!
一道肉眼可見的環形波紋,以唐天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蒙薇首當其衝,她只覺得如同被野獸迎面撞上,悶哼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幾十丈遠,方止住身形,她的嘴角,一道血痕蜿蜒而下,她的目光駭然。
鶴反應極快,幾乎是唐天的咆哮剛起來,臉色大變的他便毫不猶豫棄對手向外飄飛。半空中的鶴,就像一隻大黑鶴,氣浪瞬間衝到他面前,他的神情凝重無比,雙臂如展,身形松而不散,當氣浪及體的瞬間,他心中凜然,視野中的一切,都以驚人的速度倒掠。
他宛如乘風而行,眨眼間合到半里開外,滿臉駭然。
鶴的對手恰是背對唐天,面前的鶴突然飛開,他一怔之下臉色大變,但是已經遲了一步,只能勉強運勁於背,一股狂暴凶狠的力量,狠狠撞上他的背。
他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拋飛出去。
凌旭的注意力一直在唐天身上,唐天的咆哮一起,他臉色大變,也不管面前的獨刀,槍尖倒轉,槍尖海死死護在身前。
砰!
狂暴至極的力量沿著槍身傳遞過來,凌旭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所有的真力瘋狂地運轉,怒吼一聲,槍芒暴漲。
但還是無法抵擋這股恐怖的氣浪,火烈鳥如同在沙層滑行,連退出幾十丈才停了下來。
獨刀恰是舊力已久,新力未生時,砰地被撞得彈飛幾十丈遠,重重摔在沙子裡,一動不動。
兵的神情大變,沉喝一聲:「刀!」
唐一第一個反應過來,驀地揮刀,大約有七八十人反應過來,揮出刀芒。兵神色肅穆,雙手輕彈,刀芒合一,迎著氣浪斬去。
轟!
像牆一樣的氣浪轟出一個缺口,狂暴的氣流肆虐,整支隊伍,一下子沖得東倒西歪,不過卻沒有傷亡。
從沙子裡爬起來的兵怔怔地看著唐天。
這傢伙……
二十里外沙丘觀戰的那些武者,只見一道波紋,如同海邊揚起的海浪,轉眼間便來到他們面前。
二十里外的沙丘,轟然直接衝垮,無數人影在沙幕中橫飛出去。
半空中的唐天,從天空落在地上,他拄劍半膝跪城,彷彿極其痛苦。
唐天忽然抬起頭,站了起來。
黑炎中的眼睛,妖異熾紅,卻冷漠無比。
不是孔雀明王眼的那種冷靜,而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唐天的心中,沒有半點波瀾,他漠然地掃視周圍,他腦海中,多了無數的用劍的法門,這些法門就彷彿,它一開始就在存在。
「我是誰?」
唐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和自己手中的劍。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
兵、凌旭和鶴,以前的記憶,他一分不落地都記得,但是它們就像很遙遠的事情,無法在他心中引起半點波瀾。他的心,就像經歷無數生死,鐵石心腸。
他的目光,落在蒙薇身上。
敵人。
他面無表情地揚起了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