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追趕聲,咆哮聲,唐天充耳不聞,嘴角的弧線,如刀鋒一般鋒利,瞇起的眼睛,帶著野獸一般的森冷。
你們這幫混蛋,很快,你們就知道,少年的怒火,是什麼滋味了!
千惠是唐天的逆鱗,任何人都絕不能觸碰的逆鱗。
他的速度飛快,小馬飛靴雖然沒有孔雀藍那麼強,但是也同樣是青銅秘寶。唐天白銀武魂催動之下,小馬飛靴的實力,才真正得以發揮。
四個小小的馬蹄,就像強有力的彈簧,充沛的力量,從腳下傳來。唐天就恍如離弦之箭,耳邊風聲呼嘯。
被唐天胳膊夾住的明子淳強忍心中的驚慌,故作鎮定道:「你逃不了的!死心吧!」
「逃?」一聲冷笑從他頭頂上方傳來,帶著森冷的殺意:「你以為我是在逃麼?」
明子淳呆了一呆,不是在逃?那他這是……
「放心,你們這些傢伙,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全力的奔跑,唐天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在呼嘯的狂風中,清晰異常。
明子淳聽到這句話,又是一呆,他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這傢伙腦袋真的被門夾了嗎?他難道不明白局勢嗎?他難道不知道,他已經得罪了整個英仙座所有有實力的家族嗎?他難道不知道,他沒有半點贏的可能性嗎?他難道不知道,哪怕就是上官千惠,也絕對不敢這樣做嗎……
呼嘯的狂風吹得明子淳睜不開眼睛,但是他心中充滿了疑惑不解。唐天的話裡帶著一股無比強烈的自信,就彷彿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憑什麼啊?
憑什麼這傢伙會有這樣的自信?
明子淳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但是他很早就開始接觸家族的事務,眼界遠比一般的同齡人要開闊得多。
唐天語氣中的自信,不像虛張聲勢,可是……
忽然,夾著他的胳膊驀地傳來一股力量,勒得他幾乎慘叫,但是他自尊心很強,強忍著劇痛,硬是不吭聲。
耳邊的呼嘯狂風消失。
唐天的身形陡然停止。
明子淳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睛,周圍的地形開闊,他呆了一呆,卻驀地眼前一亮,心中狂喜,這是一個廣場!
好地形!
如此開闊的地形,正適合發揮他們人數上的優勢。
這個白癡,竟然在這裡停下來。
到了此時,他已經認定唐天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傢伙。這樣的白癡,竟然在這麼一個不利地形,停了下來。
等等……
這傢伙……想幹嘛……
明子淳呆呆地著唐天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根繩子,利索地把他綁得結結實實。
混蛋,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明子淳哪裡受過如此屈辱,他雙目直欲噴火,但是他知道此時說任何話,都沒有半點用處。他沉默不語,臉色鐵青。
唐天手法嫻熟地打完最後一個蝴蝶結,然後抬頭瞥了一眼高聳的燈柱。
明子淳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惜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只覺騰雲駕霧,他有些猜到唐天想要幹嘛,臉刷地白了。
「你不能……」
他剛張開口想阻止,就被倒灌的狂風,吹得說不出話來。
唐天沒有半點理會明子淳的意思,手腳並用地爬上燈柱,然後,把捆成棕子一樣的明子淳放下去,繩索的另一端,繫在掛在燈柱上。
明子淳在空中飄蕩,那一刻,他羞愧欲死!
從來沒有如此……如此丟人過……從來沒有!
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明子淳在心中咬牙切齒地賭咒發誓,可當他的眼角餘光,瞥見湧入廣場的其他人,所有的誓言卻都拋到九霄雲外,他臉紅得彷彿能滲出血,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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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入廣場的人們,不自禁放慢腳步,他們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呆住。
高聳的燈柱上,少年桀驁不馴的身影,逆著光,彷彿嵌進太陽裡。
長長的繩索從燈柱頂端垂下,身份尊崇無比的明家長子,此時卻綁得像個肉棕,在空中飄蕩。
所有人都呆住。
這一幕給他們帶來的衝擊性,無以倫比!
他們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不能置信的目光,卻無法從那些桀驁的身影上挪開分毫。此時燈柱上的少年,就彷彿有著某種神秘的魔力。
偌大的廣場,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雨澤青同樣失神,他推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沒有一種可能,和眼前的一幕能夠對得上。因為他不相信有人會這麼蠢,蠢到挑戰所有家族的底線。
他此時應該仰天狂笑,這個計劃的效果,遠比他預想要更加出色有效。
但是不知為何,他笑不出來,他的嘴裡發不出半點聲音,他的目光甚至有些失去焦距,燈柱上那個少年的身影,談不上雄偉,談不上強壯,卻似乎散發著一種懾人心魄的力量。
雨澤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股力量。
就彷彿,他在拚命地告訴自己,燈柱上那個少年身影,太狂妄了……
是的,狂妄!
可是那個傢伙,卻是狂妄到他們不敢取笑的地步啊!
「唐天!你死定了!」
「明家絕不會放過你!」
明子淳的護衛憤怒的高呼,才讓大家如夢初醒,廣場頓時炸開了窩,所有人都破口大罵。就連雲以遙這樣涵養不錯的人,此時也出離了憤怒,著高高掛起,在空中飄蕩的明子淳,他感同身受。
什麼時候,身份尊貴無比的他們,會遭受如此屈辱!
雲以遙幾人對視一眼,大家都到彼此眼中的憤怒,這是真正的同仇敵愾。
「殺了他!」火巖光第一個怒吼。
「上!」雲以遙毫不猶豫下令。
人群如同潮水般湧向燈柱。
逆光的唐天,臉籠罩在陰影之中,他臉上的表情眾人不清楚,唯獨嘴角扯起的那道弧線,驟然冷冽。
望著迅速湧來的人潮,他張開雙臂,腳下一蹬,有如大鳥般,朝下方的人群俯衝而去。
雙眸烈火如燃,耳畔風聲呼嘯如刀,他的心卻是出奇的平靜。
彷彿到,夜幕星空下,山頂岩石上,少女淺笑嫣然,少年懵懂呆傻,稚嫩柔軟的手指鉤住佈滿老繭粗糙手指,許下童稚天真的誓言。
或許年華流逝,或許我們已經開始長大,但少年當年大聲許下的諾言,卻猶在耳邊。
少年還記得啊……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溫暖柔和,卻堅決如鐵。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他和千惠之間的任何事!
任何人!任何事!
少年很勇敢的,一點都不害怕。
少年,比以前更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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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大鳥一樣下墜的身影,像流星一樣,向他們砸下來。
人群一陣微微驚呼,但是人群中響起雲以遙的聲音:「用暗器!」
眾人如夢初醒,紛紛暗器在手,朝天空中急速下墜的唐天激射而去。瞬間,暗器如雨,尖嘯破空。
頭頂天空驀地響起一聲清喝。
「孔雀!」
眾人只覺一道藍色殘影在視野中一閃而逝,消失不見。
「咦,人呢?」有人下意識地驚呼。
下一刻,人群中響起慘叫聲,一道藍色的身影,如虎入羊群,所過之處,慘叫連連。
密集的人群,變得混亂無比,唐天卻靈活得像一條藍色的魚。
六倍直覺!
唐天就像回到十八銅人室,熟悉無比,六倍直覺,發揮得淋漓盡致。五階的真力,讓他舉重若輕。近身混戰是唐天最擅長的戰鬥方式,駁雜的武技,讓他無論在何種情況,都能找到最合適的武技。
更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真力裡竟然還蘊含著兩股截然不同的勁氣。
一照面,對方不是觸之即潰,便是吃了悶虧。
孔雀藍具裝,讓唐天的打法變得更凶悍更加凌厲,身形更加鬼魅。
他所過之處,頓時人仰馬翻,更加混亂。在這樣的混戰中,暗器根本無法動用。
這些人的實力,比起十人銅人,差得老遠,雖然人數變得更多,唐天竟然沒有半點吃力。他的目光,全都瞄著那些公子哥。
唐少年可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他最是記仇。
剛才這些公子哥的叫囂,早就惹惱了他。
他早就下定決心,一個都不放過。
身形驀地一閃,出現在名衣著華麗的公子哥身側。奇快無比的三記月手刀,兩名護衛只覺得寒光直逼眼睛,駭然失色,慌忙出掌抵擋。
唐天並掌的手刀卻驀地有如柔軟的繩索,搭上對方的手掌,藉著對方的力量,身形一蕩。
沾衣跌的借力!
就像蕩鞦韆一般,唐天的腳尖卻十分隱蔽地一點。
隔著護衛,他的腳尖悄無聲息地正中後面的公子哥,勁氣一吐。
公子哥慘叫一聲,整個人如同被犀牛撞上,沙包般橫飛出去。
護衛大驚失色,卻沒等他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便失去對方的蹤影。
唐天身形剛穩,一聲暴喝從身後傳來。
「去死吧!」
火巖光揚起拳頭,暴漲紅色拳焰,有如巨蟒張開血盆大口!空氣劈啪燃燒爆裂聲,挾著奇高無比的溫度,轟然而至。
五階火蟒拳殺招——火蟒吞殺!
感受著背後席捲而來的熱浪,唐天眼中寒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