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安趕著牛車,四個婦人坐在車上,一路上歡聲笑語地向著繡莊去了。
繡莊的蘇掌櫃見到蘇芷很熱情,說是還沒有人學會她這些絡子的編法。見到蘇芷把編絡子的本事教給了幾個嫂子,她也笑著收下了,這次還是十文錢,她說要送到別處去賣。不過也說了以後要是次數多了,這種絡子不那麼稀奇了,可能會減價。聽到這話幾個嫂子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也不失望。只要沒人學會這絡子的打法,那絡子總有舊的時候,只要沒有別的人會編,那時候還得再漲價,她們照樣會賺錢。
蘇芷這次買了幾塊綢子,又買了許多的彩線,她打算在閒的時候繡繡屏風,不管是落地的,還是炕屏,家裡都還需要。
至於絡子的線,蘇芷也要了一些,不過沒要太多,她想著閒的無聊的時候可以把前世的絡子編出來,免的時間長了忘了,至於賣絡子的事情,還是讓這幾個嫂子們做吧,就連頭花的活計她都不打算參與了。
賣完了絡子,幾個嫂子這回一人帶著一塊銀子走了,心裡面都是格外的激動。
這時候也已經近了晌午了,幾人又買了一些東西,然後就都急著回家去了,畢竟帶著這麼些的銀錢,心裡都是有些不安又激動的,想著回家去了就可以分銀錢了。
沈子安趕著牛車回了村,李嫂子先下了車去汪花枝家裡叫了她,李氏也去叫王氏,又分別去了樹根嫂子家裡。
還有一個柳四娘是叫不來了,蘇芷早就和她說好了到時候把錢給她收起來。
幾個人坐在一起,在炕上圍成一圈,然後把籃子放在了中間,把所有的銅錢都倒了出來,滿滿的一堆同錢,像是小山一樣,看的人眼都花了。
幾個婦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雖然這些錢如果換成銀子也許只是一小塊。可是這是銅錢,可是一大堆,看著就喜慶啊。
對於莊戶人家,一文錢都能捏成八瓣花,何況這麼多文錢了。
蘇芷開始算帳了。
這次的頭花總共是一千二百九十個,普通的布花三百六十一個。複雜的布花二百八十四個,普通的綢子頭花二百六十七個,複雜的頭花三百七十八個。
複雜的布花普通的布花一文錢一個,複雜的布花和普通的綢花都是三文錢一個。複雜的綢子頭花要四文錢。
除了兩個綢子頭花,全都賣出去了。
這麼一算下來,總共是三千五百一十八文。
總共是七個人分,蘇芷因為出了布頭的錢,她就要了五百一十八文錢,其餘六人一人五百文。
每個人都很高興,做些頭花一點兒都不累。才做了兩天多點,就分到了五百文,這可比一個男人打幾天工還要多吶。
蘇芷再次覺的這個活計雖然本錢少,而且賺的利潤也是本錢的無數倍,但是還真的不是一個太賺錢的活計。
另幾個人倒是沒覺的,在她們眼裡這樣賺錢就已經是很容易很快的了,她們很知足。
蘇芷聽著幾個婦人的話,看著她們的笑臉,自已心裡也高興起來。想是啊,在她眼裡銀錢是容易賺的,因為她有著太多的法子,而且還有靈泉仙蓮,她也就開始有些要求要了。其實像這些婦人一樣有什麼不好呢?腳踏實地地過日子,把日子越過越好,哪怕只是慢慢地來,也是幸福的。
分完了錢,已經中午了。蘇芷起身告辭了。樹根嫂子要留她們吃飯,幾人都不肯留。全都走了。
王氏和李氏一起到了家裡,又讓孫氏抓了個正著,陰陽怪氣地問著李氏又把王氏叫出去拿什麼好東西了,被王氏幾句話給擠兌回去了。
孫氏看著王氏李氏各自回了自已的屋子,一雙眼睛不甘心地瞪著,她看出來這兩人肯定出去有事情,可是她們兩人身上都沒有什麼鼓的地方,不像是藏了東西了,就是錢,那也是銀子,這麼一想,更讓她心裡難受了。只是再難受,她也沒辦法。
王氏回了屋子讓春香把門看住了,然後她就開始藏銀子,想著還好剛才讓蘇芷把那些銅錢都換成了銀子,要不還不又得被那個孫氏給看到了,真是個讓人厭惡的女人!
春蘭春香看到王氏把銀子放進了小盒子裡面,一看那幾塊碎銀子,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想著家裡又多存了一些私房啦!
沈子富今天也在家裡,和大郎二郎兩個坐著編筐,也看到了那銀子,問:「二弟家裡也是一樣多的銀子?」
王氏把盒子收起來,說:「是,只多不少,二弟妹現在也不用像我似的還要給家裡幹活了,真是埋頭苦幹,她自然得的多了。我算計著,這樣幹下去,明年開春他們不用借錢就能蓋起幾間房子來了。」
大郎張嘴說:「要是咱們也能分家出去該多好。」
二郎也說:「可不是,在家裡都吃不飽。」
春蘭春香也點頭,可是都沒說話。
沈子富說:「不許說這話,你們是長房長孫,以後還要孝順爺和阿婆,不許說分家。等你們五叔當了大官,你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大郎說:「分出去,我們也有好日子過。幹什麼一定要指望五叔呢?」
二郎又附和著說:「咱們是長房,可是咱們這裡除了和長子過,還有的人喜歡和小兒子過的。我看爺和阿婆將來是要和五叔一起過的。他們想當太老爺和太夫人吶。咱們給不了他們這些。」
沈子富的臉色黯淡下來,最後說:「咱就盡咱的力吧。」
王氏瞪了兩個兒子一眼,說:「快幹活吧!不要惹你們爹不高興。」
大郎二郎低下頭幹活,不過心裡都想著要是分家日子多有盼頭,看四叔四嬸娘現在那日子過的,再看二叔二嬸娘,這才一說分家,那精神頭兒都不一樣了,好像年輕了許多,眼角眉梢都能透出笑來了。這種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他們了。
二房的屋子裡面現在氣氛是和大房完全不同,李氏一進去就讓春月把房門頂上了,然後就坐到了炕上面,把沈子貴給拉了過來,把銀子掏出來放在炕上面。
春草一看到銀子就眼睛放光了,說:「娘,你又賺錢子啦!」
「小聲一點兒,不要讓人聽到了。」
春月拍了一下春草的頭,然後摟著春雲坐在一旁,她的臉上也帶上了笑容,想著家裡現在是越過越好了,這樣明年就可以出去住了。
沈子貴看到銀子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說:「收起來吧,春月她娘,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
李氏笑著說:「不辛苦,要說四弟妹就是有法子,這才幾天,就讓咱們賺了這麼多銀子了,只要好好幹,等開春了,咱們不用借錢就能蓋起幾間不錯的房子了。」
沈子貴也點頭,說:「以後要好好地謝謝四弟和四弟妹,真是多虧了他們了。」
李氏自然是點頭了,她現在對沈子安和蘇芷是滿心思的感激加佩服,想著自已真是遇到了好小叔子好妯娌了,要不這日子哪這麼有盼頭啊,要不是他們分了家讓她看到了希望,她還不敢提分家吶,分了家他們又幫自已家,真是夠仁義。
沈張氏收到了王氏和李氏送來的錢,說是這兩天去樹根嫂子家做活兒賺的,她看著手裡的兩百文錢,心裡想著這個子安媳婦天天想辦法把這大房和二房叫出去,二房已經給鬧的分家了,這大房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反了天了,可是要管,又如何管呢,總不能讓她們不和小叔子妯娌往來,而且這沈子安和蘇芷現在是很能賺錢,雖然落不到她手裡多少,可是總有的拿。又能幫著兒子們,說不定以後還能幫著女兒,她也不想得罪了他們。
就先這樣吧,慢慢來著,慢慢地把他們的心再攏回來。
沈子安和蘇芷趕著牛車回家去,在路上遇到了柳四娘。
蘇芷見柳四娘臉色從臘黃變成了蒼白,心裡面很是憐惜她,對她說了分錢的事情,問她要不要拿回去。
柳四娘想了一下,說:「你幫我收著吧,拿回去也是藏不住。」
蘇芷想這柳四娘外表柔弱,其實也是有一些主見的,可是她卻沒能藏下什麼私房來,看來她那婆婆和小姑子可是沒少搜她的身或者是房間啊。這簡直是太可惡了。
「這要過年了,你家相公還不回來嗎?」
蘇芷問,她還沒有見過柳四娘的相公趙大梁呢,只聽說在外面做事情,可是這要過年了,總該回來了吧?有男人在家裡,日子總會好過一些的。
柳四娘臉上沒有什麼變化,淡淡地說:「許是快回來了,他回來與不回來,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會更累一些。」
蘇芷一聽就不知道說什麼了,想這柳四娘和她的相公也是沒什麼感情的,甚至可以聽出來是有一些怨恨的,也可以說是麻木的。那她堅持這段婚姻還有什麼意義?蘇芷這話是不能對一個古代女子說的,可是她心裡卻是這樣想著,只希望柳四娘可以自已想明白了。
告別了柳四娘,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身影,蘇芷希望著這個柔弱又堅強的女子可以活一些,可是這才一過年,柳四娘就又出事了。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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