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站在門前叫蘇芷和沈子安,兩人本來就是想過去看看他們的,就抱著小黑小白走了過去。
「四弟,四弟妹,快進吧,屋裡有些冷,快炕上坐。」
李氏見沈子安和蘇芷掀簾子進來,招呼著。
沈家現在只要是住人的屋子都搭上了炕,不管是白天晚上只要燒上幾把,人在上面一坐,那都是暖和的,連炭都捨了不少。
二房的屋子裡面一個大炕,佔了大半個屋子,離著炕頭遠的地方放著一摞摞被褥,炕頭這邊攤開了兩條被子,一看就是讓人白天坐在上面暖和用的。
蘇芷坐在了炕沿上,她懷裡的小黑探著小腦袋四處看,最後和春雲的眼睛對上了,嗚嗚地叫了兩聲。
春雲立刻就笑起來,從炕上慢慢地移過來,卻不敢伸手碰小黑,兩人就在那裡大眼瞪小眼,別提多可愛了。
春草則是看著沈子安懷裡的小白,說:「四叔,它咬人不?我能摸摸嗎?」
沈子安拍拍小白的背,說:「小白,她是我侄女,不許咬她啊。行了,摸吧,它不會咬你了。」
蘇芷心裡暗笑,想沈子安也挺會哄孩子的,小白能聽懂他的話,自然也能聽懂春草的話,它雖然不像小黑那麼容易和人玩成一片,不過也不會隨便咬人的。
春草聽了高高興興地輕輕伸手摸了一下小白的頭,小白抬起眼來看著她,那雙上挑的細細丹鳳眼裡面帶著些小小的不耐煩,像個裝成熟的小孩,也是很可愛的。春草笑的更開心了,顯然是非常喜歡這小狼崽。
「爹,娘。等咱們單著住了,養一隻小狗好不好?真是太好玩了。」
春雲也在一旁直點頭,不過眼睛很快就轉回到小黑的身上了。
「到時候家裡糧食要是夠吃,就養一隻。」
李氏笑著說,自從一說分家。她的精神頭兒立刻就好起來。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眼睛都亮了許多。
蘇芷把小黑放在了炕上。對它說不許撒尿,然後就讓它和春雲一起玩去了。沈子安也把鬧騰的小白放了下來,春草立刻也爬上了炕。追了過去。到底是孩子。不管多機靈,也是喜歡玩鬧的,尤其是碰到小動物了。就連春月都眼睛時不時地掃過去,看著小黑摔了個跟頭。還笑了起來。
「這聖獸的崽兒就是不一樣,真歡實。還靈性。」
李氏誇著,一看到這兩隻小狼崽兒,就又想到了聖獸,想到聖獸就想到了沈子安家裡現在的好日子。她倒是不指望自已也能過上那麼好的日子,更沒想過讓沈子安拉拔他們,只是想著要是分家了,自家也能像沈子安家似的越過越好就行了。
沈子安看著二哥,他現二哥好像有些蔫,想想也是啊,剛才那麼鬧了一通,突然間的就把家給分了,就算是達到了目的,可是心裡面怎麼能不失落呢,畢竟這可是生活了多年的家,現在分了,雖然說分家不分心,可是那也不是個滋味兒啊。想當初他離開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而他那時候可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在這個家裡也過的不順心,那還彆扭呢,何況沈子貴這個之前沒怎麼想過分家的人?
「二哥,這次定了分家,你以後有個什麼打算?明年春天打算在哪裡蓋房?要是錢不夠,我這裡還有銀錢。」
沈子貴感激地說:「四弟,多謝你了。二哥也不瞞你,我們這些年真是沒攢下什麼錢來,還是你嫂子手裡有些私房,蓋房子還真是不夠。還要買明年開春地裡的種子。口糧估計也分不著什麼。看來要找些活兒干了。」
李氏安慰沈子貴說:「我和閨女們多多地編絡子繡花,再加上前些日子賣手套的銀錢,差不多也能能蓋三間土胚房了。咱先住著,努力一年,就緩過來了。」
春月也在一旁說:「是啊,爹,只要是咱自已的家,再破也沒事。到時候我一定好好幹活兒,一定讓咱們都吃上三頓飯,再也不挨餓了。」
沈子貴一聽這個話,本來心裡的失落立刻就少了一大半,想是啊,能讓媳婦孩子吃上飽飯,這才是最重要的。爹娘這裡大不了以後常來照應著好了。
「好,到時候爹一定讓你們天天吃三頓飯。」
蘇芷聽著心裡想這沈家為了沈子舉,真是所有人都跟著忍饑挨餓啊,至少她是知道這家裡總是吃兩頓飯,而且動不動就是罰不許吃飯。說實話,這比捧上一頓去跪上一夜更讓蘇芷覺的彆扭。
沈子安說:「要蓋就把房子蓋好一些,省的以後要再翻蓋了。春月幾個也該有自已的屋子了,到時候你們再給我生個侄子,那用的屋子就更多了。二哥不要和我客氣。銀錢的事情你不要多想。其實這次我們來還有一件事情。這事就讓我媳婦來說吧。」
蘇芷就把要教幾人編絡子還有做頭花的事情說了。
李氏一聽立刻歡喜起來,她知道蘇芷是個靈巧的,那手套就是她想出來的,當時和大嫂一起做了幾十雙,連著樣子一起賣給了繡莊,光手套就賣個一兩銀子了,樣子也賣了六兩樣子,總共七兩,蘇芷只要了一兩銀子,其餘的都給了她們,除了交給公中,她還剩下二兩九錢銀子吶!那才是做了兩天的活兒,就賺了這麼多,那是她手裡經過的最多的銀錢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瞞著正房的,只說是替蘇芷做的活兒,蘇芷給工錢,那工錢就是交到公中二百文錢。
李氏是感激蘇芷的,蘇芷當時賣手套,只要了一兩銀子,相當於是手套的樣子白給了她們了,現在她又來幫著她,她更是感激的無以復加了。
蘇芷看著心裡想著二房這一分出來,以後她要是有什麼要做的活兒也可以叫他們了,這個二哥一家子還是不錯的,李氏在她還被關在後院草屋裡時就主動和她說過話,後來他們搬家也來幫忙。是值的來往的。
蘇芷讓李氏轉告王氏,如果她願意一起學,那就也去樹根嫂子家裡,對王氏,蘇芷是不喜歡也不討厭,這個大嫂就是一個自掃門前雪的人,不過大哥還是不錯的,大房的孩子們也很好,所以蘇芷不排斥大房。
呆了一會兒,夫妻兩個就告辭了,外面剛停了一會兒的雪又下了起來,他們還要去樹根嫂子那裡說一下呢。
小黑一看蘇芷站起來,立刻就跑過來,蘇芷把它抱起來,它扭著小屁股,找了一個舒服的趴姿。小白也被沈子安抱起來,它即使是被抱著,也是那樣的高傲,像是坐在王坐上的國王一樣。逗的春草幾個直笑。
出了二房的門,蘇芷向著正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沈子舉。
那個少年穿著一身的藍,面白如玉,長的很是清秀,可以說是翩翩少年郎,即使站在這樣的莊戶人家,仍然流露出來濃濃的書卷氣,有著一股光采。
蘇芷和沈子舉對視上了,不理自然是不好,就輕輕地點了下頭,然後與沈子安相伴著走了。
沈子舉站在那裡一會兒,然後回了屋子。
出了沈家,兩口子又去了沈樹根的家裡,說了明天要來他們家裡教編絡子和做頭花的事情,樹根嫂子一聽也很歡喜,說會叫上李嫂子。然後兩人又在小鎖戀戀不捨的目光中抱著小狼崽走了。
雪花下的並不是很急,慢慢悠悠地飄落下來,像是鵝毛一樣,落在蘇芷頭上,出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蘇芷戴了一頂自已做的帽子,頭上不冷,可是脖子現在可是覺的有些冷了。她想著等回去後要給沈子安和自已一人做一件帶帽子的大氅,到時候邊上縫著毛邊,一定很好看。
路上,沈子安並沒有說話,蘇芷感覺到沈子安心裡有心事。
「子安,你在想什麼?」
沈子安說:「我在想,以後咱們還是離老宅遠一些吧。」
沈子安的心裡現在是不高興著,他腦海中還在想著剛才在沈家堂屋生的事情。
這麼多年,沈有福偏心沈張氏的孩子,他已經麻木了,自古以來父母都是偏心的,更何況有了後娘就有後爹,沒有短他吃穿沒有打罵他,這就算是不錯的了,爹對他不親,他也就盡他那一份孝,不向他身邊湊太近了就行了。現在分了家,他過上了比曾經想要的生活還要幸福的日子,他心裡已經知足了,更不奢望沈有福能對他有多麼關照喜愛,可是他沒想到他的爹這麼不把自已當回事兒,他這還沒有當爹呢,他就想著把自已的兒子送給別人了?他把他這個兒子放在什麼地位上了?
蘇芷聽著沈子安的話,也明白他的心情,她的心裡也生氣呢吶。
「好,我們以後少和老宅來往,那子安我以後要是對你爹娘有什麼不客氣的地方,你可不要怪我了。」
沈子安並了一下蘇芷的臉,說:「你啊,該軟的時候會軟,該硬的時候會硬,比我都強,我放心你。」
蘇芷被親了一下,又聽到沈子安這麼放心自已,心裡面很高興,想著只要相公不扯後腿,哪怕有再多極品親戚,她都能把小日子過紅火了,好日在還在後頭吶。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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