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秘境中的機遇沒有人願意放棄,在遺跡邊緣,雖然有人隕落,一路危險重重,但實際上,他們獲得的仙器法寶也並不少,足以讓人眼紅。在外面就有如此機緣,更何況秘境之中?
誰不想斬獲機緣一步登天!仙盟有不少修士被告知若是有資格的修士出了意外才會補上,這個時候沒有資格的那些也不管規矩了,一股腦地衝了過去。
一道接一道的遁光衝進了石門之中,落到後面的,自然就失去了進入的資格。
蘇寒錦一行人本來就最靠近石門,此時自然不會被落下。儒門修士進來之後也是圍繞在展顏和展鴻飛旁邊,這時候也搶先了一步。夏越川那邊十三人,儒門十四人,蘇寒錦這邊將江雲涯和江江分開則有七人,如此算來,他們幾乎佔了一半。
七十人進入之後,仙盟的修士便無法再進入遠古秘境,看著進入的這三十多名修士,雲悠然面沉如水,掃了一圈之後才緩緩道:「既然進來了,就要相互照應,見機行事。」
此時此刻,雲悠然暗暗咬牙,她恨不得將破壞了一切計劃的罪魁禍首碎屍萬段,然而這個時候,她只能忍住。雲悠然看著不遠處的另一群人,稍稍平復心情之後才走了過去。
腳下的泥土很濕潤,每走一步,都覺得像是陷進了土中。雲悠然覺得這種感覺十分異樣,只是她想要腳不沾地卻似乎做不到,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腳底,瞳孔驟然一縮。
她的軟靴上有紅褐色的污穢,哪怕施展除塵訣,也無法將其除去,她還想再試。就聽身旁女子提醒,「這裡沒有靈氣,不要胡亂施展,浪費靈氣。」說話的正是那一字眉眼神凌厲的女修,名為沐桑,也是仙盟長老,為人低調不喜說話,聲音粗噶難聽,與雲悠然關係不錯,時常一同出入。
「這裡極為詭異。我們暫時跟在他們後面就好。」沐桑傳音道。「有危險讓他們去闖,我們見機行事。」
……
進入遠古秘境,蘇寒錦看到的是一片灰暗的天空。和一片彷彿被血水侵染過的大地。
神識所能看到的範圍之內,她沒有感應到任何異常,而進入之後,她沒有再次聽見沉焰的聲音,甚至那門上熟悉的氣息也消失了。他不在這裡?雖然有些失望。但蘇寒錦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明明知道對方在域外,在三千界外,還抱著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不過這裡是遠古秘境,有他的氣息,就證明他曾經在這裡存在過?那麼高的石門。也就是天魔一族所需要的吧,畢竟天魔那麼高大,這樣的大門才合適他們。
莫非。這裡是遠古時代天魔老巢?這般想著,蘇寒錦怔怔看著眼前的景色,倒越發的覺得像了。
荒涼和空曠的土地上,冷風一陣一陣的吹過,時不時捲起地上的粘土和碎石。撞在靈氣屏障上面,會使得屏障微微一顫。不遠處有一些豎立的石碑。高矮不一,高達數丈,矮的也不過一尺高,高高低低的鑲嵌在荒蕪的土地上,像是一座一座的墓碑。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這天地之間的光線不知道從何而來,慘白慘白的讓人心情格外壓抑。
一向隨心所欲,能夠靠著自己強大的直覺選擇正確道路的玲瓏真人此時也覺得自己有些心慌,「走這邊?」她邁出一步,腳懸在空中又收了回來,「不對,還是走這邊。」
她從來沒這麼心神不寧過。玲瓏真人抽出頭上綰髮的玉簪,隨手丟在了地上。這是她以前經常幹的事,丟下去玉簪指哪邊就走哪邊,是死是活都是自己的選擇,她從來不會膽怯,然而這次,明明下定決心朝著玉簪指著的方向走了,奈何剛剛走了幾步,就覺得心臟緊繃繃的,像是有些喘不過氣來一樣。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從前遇到這樣的情況,就會下意識的改變方向避開危險,然而這一次,不管她選擇走哪一邊,那感覺都存在,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玲瓏。」察覺到玲瓏的異樣,夏越川出聲喚她。
在秘境外面的時候,眾人都已經相信了玲瓏真人逆天的福運,因此這個時候都沒有吭聲,讓她拿主意,卻沒想到她的臉色會變得慘白一片,在原地來來去去地踱步,夏越川見玲瓏真人似乎有些恍神,頓時一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厲聲喝道:「醒醒!」
眼看她還在魔怔之中,夏越川手中取出一件東西,用力的搖晃了幾下。那竟是一個骰盅,裡面發出聲音的自然是三枚骰子。
玲瓏真人身子微微一顫,大聲喝道:「小!」
等她說完之後才回過神來,「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
展鴻飛便道:「這裡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會干擾人的神智。」玲瓏真人因為專注於選擇最正確的路,結果受到影響,險些走火入魔,而其他的人並沒有感受到這些,是否說明,越在意,越容易受蠱惑?
展鴻飛回頭望了一眼儒門修士,便有一人站了出來,他面色平靜,輕聲唸咒,聲音溫和帶著絲絲涼意,猶如細雨一般,拂去了天地間的悶熱。
蘇寒錦的心情也平靜下來,她眸色暗沉,還未走出一步,便險些陷入了困境,若是她剛剛一直拚命地想要找到沉焰,此時恐怕也已經遭了道。夜旻君此時也已經從饕餮肚子裡出來了,他手中拿著一塊陣盤轉來轉去,片刻之後才喃喃道:「這裡,像是一片混沌之中,完全無法辨認方向。或許我們不管走哪個方向,最後都會回到這裡。」
儒門也有一位陣法大師,他一直緊鎖著眉頭,聽到夜旻君的話,微微點了下頭。
「不管怎樣,杵在這裡也不是辦法。留下印跡往前走吧!」展鴻飛沉吟片刻之後道,他是這裡修為最高的,說完之後帶頭邁步,蘇寒錦他們便也跟了上去,一行人沒有分開,集中在一起往前探路。
走了幾步之後,展顏道:「祖爺爺,那些人跟著我們,他們也沒分開。」
「嗯,暫時不用管他們。」展鴻飛道。
遠古秘境之中沒有靈氣,且危機四伏,無人敢飛遁前行,而因為腳下的土壤太濕,彷彿每一步都要陷進去一樣,就有修士想要運氣靈氣微微騰空,卻不料嘗試之後才發現,做不到。
明明不想將腳踩下去,彷彿被土壤中的手一把拽下去了一樣,偏偏神魂什麼都感覺不到,視線之中也沒有任何異常,越嘗試越心驚,便有人身子微微顫抖,僵在了原地。
展鴻飛的步子驟然停住,他回頭,大喝了一聲,「元芷!」
元芷旁邊的儒門修士頓時愣住,剛剛還走在自己身側的人,竟然不見了。眾人四處搜索也不見人,片刻之後,展鴻飛沉重地道:「元芷隕落了。」
蘇寒錦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面,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鞋面上的沾染的泥土是鮮紅的,比之前更加鮮紅,就好像剛剛被鮮血重新染過了一次一樣。
在未知的恐懼面前,他們一時想不到解決之法。展鴻飛緩緩道:「都把手牽上,一起走吧。」
蘇寒錦身側是江雲涯,她直接握住了江雲涯的手。她的右邊是夜旻君,伸手過去就見夜旻君把饕餮給抱了起來,這才握住了自己。而那邊有位儒門女修去握江雲涯,江雲涯不著痕跡地挪了一下位置,握著蘇寒錦的手又緊了幾分。
狐離天此時也不曉得是不是怕了,本來趴在蘇寒錦肩頭,結果想要往她衣服裡鑽,被江江給拎了出來,兩隻逆龍尾巴捲著尾巴,也算是連在了一處,至於小金龍,則身子縮小了一些,纏在了蘇寒錦的手腕上。
隊伍緩慢前行,就在這時,有人問道:「最開始進來的那個仙盟的雲道去哪裡了?」
「被吞了?」
「應該是吧!」
……
域外,天魔王颸暗呵呵呵地笑了起來。他衝著身旁的奴僕道:「有人闖進了我們的地盤。」三千界裡,他們從前的家。
那是他們出生成長的地方,已經封閉了千萬年,死寂了千萬年,猶如他們荒蕪死寂的內心。
聽得天魔王的話,那奴僕抬起頭,顯得極為驚訝。他並非之前那一個,跟著天魔王的時間不足一年。
奴僕也嘗試著去感應三千界的家,竟也看到了,只不過只是一眼,他額上已經有了薄汗。片刻之後,奴僕哇地嘔出一口血來。在他心中,大祭司才是最強的那一個,如今才發現,他們的王也是無比強大。
或許從前,在大祭司的光芒之下,他們都忽略了王的實力?他看一眼就會嘔血,王卻能一直觀察,在不久之前,王還曾在域外,操控三千界中的魔物。
在王和大祭司的帶領下,他們一定能夠重返三千界的!雖然受傷咳血,不停地咳嗽,他的眼睛裡仍是充滿了希冀的亮光。
「噓!」颸暗做出這個動作之後眉頭又皺了一下,隨後便道:「既然我都感應到了,他肯定也知道了。」
會發生什麼呢?真是無比的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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