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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56:陷阱 文 / 天下男修皆爐鼎

    這紙鶴是江雲涯給凌水煙的,乃天玄劍門弟子煉製,比滄海界的紙鶴要高明許多,江雲涯留下了神魂印跡,所以那紙鶴才能夠從滄海界傳到雲海。

    凌水煙的聲音還在他耳邊迴盪,江雲涯靜靜站著,遙遙看著滄海界界湖的方向。他靜默片刻,直接去向掌門匯報了這件事,滄海界金鐘良將帶戰部復仇,讓天玄劍門心中有數,而江雲涯則只身前往界湖。

    紙鶴裡,凌水煙說金鐘良如今很厲害,江雲涯便想看看,他現在到底有多強!當初在羅剎界內,他雖然沒有殺死金鐘良,但雙方差距不大,小逆龍也並不弱於金鐘良身上的遠古逆龍,而他接受了之後的傳承,金鐘良卻是直接離開,這樣一來,江雲涯並不認為金鐘良在短時間內能夠遠勝於他。

    江雲涯心中有一種奇怪的異樣,他從前對其他事情都並不在意,這個時候,與凌水煙的接觸也並不算特別多,在凌水煙說金鐘良很強的時候,他會覺得不高興,很想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凌水煙,我比他更強。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在乎,但實際上,他也知道,除了蘇寒錦,凌水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哪怕他很少回答她的話,哪怕他每次面對凌水煙都顯得很冷漠,但他真的無法理解血緣上的那種親近,他在意她。他在意金鐘良奪走了屬於他的母愛。他在意在界湖的時候,凌水煙選擇了金鐘良,而他縮在大樹底下,忍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疼痛折磨,而她,沒有看到他。

    那時候。凌水煙的眼睛裡只有金鐘良。他在意,也介意。正是這種心態,讓他對她並不親近,卻在接觸之後,忍不住靠近,也想證明自己的存在。

    ……

    天玄劍門離界湖不遠,江雲涯並沒有花太久就到了雲海界通往滄海界的界湖,他離開後沒多久,界湖上便出現了一個人。

    「有人上來了?」

    水簾洞天駐守界湖的修士沒有修煉。恰好坐在了湖邊,因為無聊,撿了幾塊石頭往湖裡扔,界湖風暴強大,要用石頭打水漂。倒也算是一種另類的修煉了,他將石塊扔出去的時候,石塊能在湖面上跳上幾十丈遠,在水面上跳動幾十下之後才會沉下去,只是這一次,石塊才飛了一半就彷彿撞到了什麼東西被中途截住,隨後。石塊在空中碎成了粉末,被風捲得霧濛濛的一片,他一直注意著自己的石塊,頓時覺得格外驚奇。總覺得那湖中有一道陰影,像是有人從湖中出現了。

    因此,他有些猶疑地出聲詢問,「有人上來了?誰在那裡?」

    旁邊年長一些的同門聽得他的詢問。頓時用神識感應一下四周,接著嗤笑了他一聲。「想人想瘋了吧,根沒人!」自從上一次滄海界出現大量修士,在界湖鬧得翻天覆地之後,這界湖就再也沒有修士突破上來了,不僅是滄海界,其他界的也沒有,不過他們守在這裡,來也是十年二十年難遇到一人,所以對沒人上來也並不算太在意。

    他們在門派中資質一般,被派守界湖每月還有不少的丹藥發放,所以這裡也算是個好差事了,至於沒人來,那也不關他們的事。那年長的修士拍了拍先前年輕修士的肩,「別想太多!」

    年輕修士手裡還握了一塊石頭,他想到剛才那無緣無故在空中碎裂的石頭,還是覺得奇怪無比。界湖的罡風十分狂暴,因此他丟出去的時候就輸了靈氣在石頭中,用靈氣屏障將石頭護住,不應該被界湖的罡風絞碎,那那石頭到底是怎麼碎裂的?還有那一閃而過的人影……

    他神識外放,對界湖再次搜索,仍舊沒發現什麼異樣,旁邊的年長同門呵呵一笑,「從底下上來的修士,哪裡能瞞過你我的眼,真能瞞過的,肯定不是低界修士了,看到了也沒用,別多想了!」

    年輕修士想想也是,手中握著的石塊想丟,卻有些害怕了,免得真的是撞到了高界修士自找麻煩,他歎了口氣,將石頭隨後丟在了腳邊,卻在這時,聽到旁邊有人出聲詢問,「剛剛道友看到了人?」

    年輕修士回頭一看,便見面前立著個穿著月牙色長衫腰佩長劍的年輕修士,衣襟上繡著紫色劍穗,在天玄劍門地位還挺高,至少也是長老的親傳弟子,如今的天玄劍門在雲海界地位頗高,他水簾洞天與之相比差了老遠,因此哪怕這人修士與自己相當,年輕修士也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朝對方拱手道:「原來是天玄劍門道友,剛剛的確像是看到了一個黑影,但是可能是眼花了吧!」

    雖然駐守在界湖的大部分都是資質一般修為中等的修士,但幾乎每個門派都還會有一兩個修為極高的修士坐鎮在此,既然連那些大能都沒有任何發現,他心中也是覺得自己眼花了,自然不敢胡亂說話。

    卻沒料到,那天玄劍門弟子眉頭微微一皺,低聲道:「其實不瞞道友,我剛剛似乎也看到了黑影一閃而過。」

    「當真?」水簾洞天的修士訝異地抬頭,隨後道:「我一直在用靈氣丟石塊,可以鍛煉一下自己對靈氣的控制,結果剛剛那一塊石頭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在空中碎得四分五裂,而之後我又看到了一個黑影,才會覺得有人上來了。」

    天玄劍門呆在這裡的正是木島主的親傳弟子,紫色劍穗的姚景,他之前剛剛接到消息,滄海界修士會再次出現,讓他小心提防注意界湖的動靜,因此他才會仔細地詢問,與水簾洞天的弟子又寒暄了幾句,姚景將這個異動也用傳音紙鶴發回了天玄劍門,只是他也沒有太過在意,因為滄海界修士要上來,不會只有這麼點兒動靜,戰部那麼多人,要上來陣仗也是很大的,而姚景不認為滄海界金鐘良能以一己之力,對上整個天玄劍門。

    這個小小的異常沒有引起其餘修士的注意,姚景發了紙鶴之後也回到了自己門派的駐地,閉目養神的同時,他仍舊用神識感應著界湖,界湖廣博,神識不足以覆蓋整個湖面,他也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仔細地盯著能夠感應到的湖面不放過一絲動靜。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繁星出現在頭頂的天幕上,風聲陣陣,夜色下的界湖顯得格外陰冷,朦朧的月光像是被罡風撕裂,在界湖的長草上灑下支離破碎的光。

    第二日一早,姚景覺得有些疲憊,他拿出一粒靈丹正要服下,結果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驚呼,緊接著嘈雜的聲音響起,就好像炸開了鍋一般。天玄劍門對界湖的修士並不看重,門中弟子的數量也算得上是雲海門派第一,因此派駐在這裡的修士不多,算上他也就四名,為的就是監視滄海界動靜。

    他一直注意著界湖,並未關注身後動靜,此時就見一名同門跑進來氣喘吁吁地道:「登天池!」

    「登天池怎麼了?」姚景疑惑地問道。

    「登天池的池水少了一半!」

    登天池的池水少了一半?姚景和幾位同門也趕到了登天池旁,待看到池中景象,姚景也是一愣。池水果然少了一半,到底是何緣故?登天池的變故已經驚動了一些大派坐鎮在這裡的長老,他們也並不清楚原因,數萬年來登天池也不見少過,這等古怪的異象,不曉得是好是壞!

    姚景定定看著那池水,隨後示意同門離開,待回到天玄劍門駐地的時候,他先是發了紙鶴通知掌門,隨後才道:「登天池,是低階修士登上高界之後,需要浸泡的靈氣池,為何池水會少那麼多?難不成,被人裝走了?」他想到了昨日界湖裡出現的異常,姚景臉色微變,衝著身邊的同門道:「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偷偷摸摸地上來了?」

    「怎麼可能!若真是滄海界修士上來,能夠不被人發現?這裡可是有返虛後期修士坐鎮,即便有什麼秘法能夠隱匿身形,誰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池水偷走?」

    這麼說也很有道理,但是姚景總覺得心緒不寧,若是掌門和長老他們趕到了登天池,而對方卻偷偷殺到了天玄劍門的話,這可如何是好?他想了一想,又發了一道紙鶴,將心中所憂仔細地說了一遍,這才稍微地放下心來,只等掌門指示了。

    這邊,江雲涯通過界湖出現在了滄海界,界湖與仙劍門較遠,等他趕到仙劍門時,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只是等他靠近之後,江雲涯發現,仙劍門修士的修為似乎普遍偏低了。

    他記不住人臉,雖然的確來過幾次,也呆過一段時間,卻也僅僅是與凌水煙相處,對其他人毫無印象,如今記不住人,卻覺得修為似乎是低了,莫非他們已經離開了?江雲涯有些疑惑,只是他感應到自己的娘還在,便直接朝著凌水煙的房間走了過去。

    江江比他熱情得多,看到坐在窗邊的凌水煙,頓時從窗戶紮了進去,只是下一刻,它瞇著眼睛憨憨的笑容陡然僵住,身體也牢牢地定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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