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仇千凜所說的位置,蘇寒錦將他搖醒,仇千凜醒了之後便掏出一個玉簡擲入石縫之中,蘇寒錦看到石洞前的青石閃出一道白光,緊接著騰起一片雲霧,待雲霧散去,四周景物已經全數變了。
石洞消失,他們面前已經變成了一片竹林。林中有簫聲傳來,悠揚婉轉,更有女子嬌笑夾雜其間。微風徐徐,竹葉婆娑,細葉隨風而動,形成一波一波的碧色海浪。
「好漂亮……」蘇寒錦忍不住出聲讚歎,她深吸口氣,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肺,掃去一身疲憊。然就在她心曠神怡之時,仇千凜斜斜靠在她身上,有氣無力地指著前面一顆翠竹道:「砍斷它!」
看他神色焦躁,蘇寒錦便依言行事。結果剛剛將竹子斬斷,就看到景色陡然一變。他們竟然置於雪山之中,寒風凌冽,鵝毛大雪在空中飛舞,以誇張的速度在他們身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只不過瞬間的功夫,蘇寒錦就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她運氣靈氣勉勵抵抗,轉頭就發現仇千凜已經被凍成了冰雕。
「這到底……怎麼回事。」張口說話,嘴裡便灌了寒風,喉嚨生疼,聲帶都好像被凍裂了一樣。蘇寒錦掙扎著過去想要護住仇千凜,卻見他臉上的積雪鬆動了一下,緊接著他的眼睛露了出來,斜著旁邊的方向,便再也不動彈了。蘇寒錦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裡白茫茫一片,沒有看出任何異常。蘇寒錦慢慢挪了過去,將雙手插進雪裡摸索,她覺得自己的手已經完全麻木,身上的靈氣也愈加稀薄,然就在這時,她手心裡抓到一個東西。
蘇寒錦抓著那東西,異常艱難地將手從雪裡拔出來,待出來之後,周圍場景又起了變化。這一次卻是火焰,四周都是熊熊燃燒的烈焰,她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只覺得炙熱無比,像是身處火爐內部一般。
「這次呢?」蘇寒錦著急地問道。
他們恐怕是一頭撞進了一個幻陣裡,而仇千凜顯然知道破陣之法。此時他週身積雪已化,臉上全是汗水,皮膚都像在流油一般。仇千凜靈氣早已枯竭,此番沒有靈氣護體,只怕瞬間就熟了。蘇寒錦衝過去想要拉住他的手,結果剛一接觸,就聽到滋滋的聲音,而鼻子裡也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現在怎麼辦?」雖然是幻陣,但在以前媚娘的記憶中,蘇寒錦瞭解到幻陣裡出現的東西雖然是假的,但落在人身上的傷害卻是真的,除非找到陣眼破陣成功傷害才會自然消失,就算是強行闖陣成功,那些傷害也會真實存在的。想到這裡,蘇寒錦便一陣緊張,抓著仇千凜的胳膊使勁搖晃,「你醒一醒。」
結果這麼一搖,手上就抓了一大塊熟了的皮肉。蘇寒錦腦子轟的一下炸開,隨後才手忙腳亂地輸入靈氣過去,她是真的不熟悉這世界也沒什麼經驗,險些釀成大錯。而得了一絲靈氣入體,那一瞬間的清涼讓仇千凜有了意識,他喉嚨動了兩下,終於發出聲音,「將先前拿到的石頭,丟進那邊那簇異色火苗裡。」
蘇寒錦立時衝過去,將手中的石頭扔進去之後發出彭的一聲,緊接著是耀眼的金光,蘇寒錦下意識閉眼,待再睜開時,就發現前面是一道只有一人寬的狹縫。
此時仇千凜已經暈過去了,蘇寒錦去扶他的時候特意的看了一下他的手臂,沒有爛掉一塊皮肉這才放心了一些。既然他帶她來這裡自然有他的道理,想到這裡,蘇寒錦背著仇千凜險險的擠了過去,而過了那道狹縫之後,眼前豁然開朗。
這裡是一個山谷,兩旁的山壁上爬滿了綠色的植物,頭頂的天空只有細小的一點兒,陽光從那缺口裡灑下來,在缺口處行成了一團迷離的彩色光暈。
按理說這裡應該光線昏暗的,卻不知道為何,谷內十分明亮。蘇寒錦四處看了看,前方不遠處有一張石桌,旁邊歪歪斜斜地倒著幾個石凳,難不成這裡是誰廢棄的洞府?蘇寒錦背著仇千凜走到石桌旁邊,那一片的地面比較平整,她便將仇千凜放了下去,隨後從他腰間摸出他的乾坤袋,想要看看裡面有沒有丹藥。
等到解下乾坤袋,蘇寒錦才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乾坤袋是滴血認主之物,除非主人死去,外人是沒辦法打開的,她已經穿越到這個世界不只一天兩天了,怎麼還如此糊塗呢?若是能夠更好的融入角色,或許他們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吧?至少從前的媚娘,在青莽山一帶還是個橫著走的人物。
如今她丹藥用完,只能靠自身恢復了。蘇寒錦察看了一下仇千凜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便盤腿坐下,閉眼修煉。呼吸吐納間,靈氣一絲絲進入體內,然而極為微弱,運行兩個大周天之後也不過細細一縷,彙集到丹田處,簡直是杯水車薪。那媚娘修的是**心經,只有男人才是最好的靈藥,蘇寒錦又運行了一個周天之後,內視自己體內增加不多的靈氣,異常喪氣地睜開眼。
而這時,仇千凜已經醒了,還拿著幾截樹枝,在那狹縫口擺弄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好些了麼?」蘇寒錦剛剛站起覺得腿一軟,踉蹌兩步之後跌坐在地,手撐地時還被小石子兒磕破了皮。
「佈陣。」仇千凜身子也虛,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卻仍舊堅持著在那裡擺弄,蘇寒錦看不明白,卻也沒再多問,而是靜靜地看著他。他神情專注,好像手中的爛樹枝破石頭也是什麼值得珍藏的寶物一般,是誰說專注的男人很帥來著?蘇寒錦撐著下巴發呆,結果看著看著,就看到仇千凜咚的一下滾在地上,她慌忙跑過去將他扶起,「你到底在做什麼?怎麼不好好養傷?」
「咳。」他咳嗽兩聲,「佈陣。這是天地乾坤陣法,外面那個是五行誅心之陣,希望能擋住那人,即便擋不住,耽擱他一會兒時間也是好的。」
擋誰?蘇寒錦險些脫口問出,然而她猛地咬住嘴唇,將那聲疑問吞回了肚子裡。腦子裡快速地轉了兩圈,她大約明白了要擋的是誰。這裡是修**,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也是懂的,先前那金丹修士蒼山跟那猥瑣道人在談生意,談的東西八成是那把黑黢黢的劍,因為猥瑣道人將劍給她的時候,那蒼生出言阻止,而後又不再說話,想來是覺得到了她手裡,想搶奪還更方便一些,所以一下靈舟,仇千凜才拉著她不停的趕路,當時道人還在,女修也還在,那金丹修士自然不會立即追來。不過他們修為差了那麼多,那人有心要追,只怕他們不管跑多遠都會被逮到,所以他才會躲入這山谷之中吧?
真是飛來橫禍,倒霉催的。她穿越過來,就沒遇到過一件好事,用句粗俗點兒的話來說,腦袋一直別褲腰帶上的。蘇寒錦撇了撇嘴,而這時,仇千凜又咳了兩聲,隨後他坐到了旁邊,從乾坤袋裡掏出兩瓶丹藥遞給了蘇寒錦,「快點兒恢復。」
蘇寒錦伸手去接,卻見他眼神一亮,接著自己的一隻手便被他緊緊地捏在了手裡。
仇千凜握住她的手,隨後將她的手遞到了自己嘴邊。
蘇寒錦的手心破了皮,上面有丁點血跡,仇千凜輕舔著她的掌心,神情專注。那唇舌在她手心裡輕舔,讓蘇寒錦皮膚都繃緊了,微麻酥癢的感覺從手心傳遞到她心裡,讓她全身發顫,只覺得小腿肚子都要抽筋了。明明他只是想吸她的血啊,怎麼動作這麼撩撥人?偏偏這身體敏感得很,蘇寒錦面紅耳赤地別過頭,甕聲甕氣道:「你要想喝血,等下我在手上割一道,剛剛只是蹭破了點兒皮……」
她話沒說完,便變成了低呼。仇千凜捧著她的手,細細輕吻她的每一個手指,動作十分溫柔,像是用一片羽毛,輕掃她的肌膚,在她的心湖裡,也留下一圈一圈的漣漪。
是喜歡麼?蘇寒錦有些迷茫,然而亦是這細微的體悟,讓她眉頭一跳。若不是此情此景如此曖昧,她倒快忘了先前的事。在生死關頭,仇千凜捨命要救的人,是那個女修碧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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