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惶急不安時,雲規看到了一側的二郎,他想起一事,連忙走到二郎的身側,說道:「二郎,現在你有沒有辦法?」
這時,眾世家子正是慌亂之時,雲規的舉動,猛然提醒了他們。一時之間,他們齊刷刷向二郎看來。
在眾人地注目下,二郎依然懶洋洋地睡在那裡,一雙眼睛半睜半閉。
……可他越是這般悠閒,越就證明了他真有信心。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心都火熱了。那陰氏子更是扯著嗓子叫道:「劉慶,你快開口啊。」轉眼他想到了一點,走出兩步就朝著二郎深深一揖,朗聲道:「先前是我等不對,還望阿慶大人大量不要記較。」
他這麼一帶頭,幾十個世家子都亂七八糟朝著二郎行禮道歉起來。
見二郎還是愛理不理,那陰氏子臉一沉,只見他嗖地一聲拔出了佩劍。然後『噗』的一聲,重重地刺入了身側一個僕人的胸口。這僕人,正是最先對二郎發難的那個!
狠狠抽出佩劍,令得這個一起長大,極得信任的僕人瞪大一雙眼轟然倒地,由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屍體後。陰氏子轉向二郎深揖不起,「還請阿慶出言解圍。」
眾人齊刷刷的聲音同時響起,「還請阿慶出言解圍。」
在這般熱鬧喧嘩中,二郎手一撐跳了起來。
他目光掃過這些人,眉頭一蹙冷聲叫道:「你們白癡啊?這些人分明是江洋大盜,殺人不眨眼的巨匪國賊,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們?」
說這話時,二郎在心中冷笑: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會為你們出頭嗎?先不說這般當眾承認惡名遠揚的黑龍水匪是我的手下這行為不妥。便是憑你們先前所說的話,這一次我也不能讓你們討了好去。
二郎這話一出,四下嘩然,眾世家子一個個面露絕望之色。
這是真正的絕望。
就在這時,那黑龍水匪的中年人放聲大笑起來。
河風呼嘯中,他的大笑聲還是遠遠地傳出。
他狂笑道:「真是可惜,真是可惜!原來這就是世家之子,名門之孫……咄,刀斧之下。怎地連狗也不如?」
這話說得如此難聽,要是平時,誰敢對他們說這樣的話。可此刻他們性命難保,這般罵上幾句,大半世家子聽都沒有心神聽。更不用說感到羞辱了。
倒是二郎哈哈一笑,大笑聲中,他冷聲叫道:「世家之子,名門之孫,連狗也是不如?」這句話也不知怎地取悅了他,二郎樂得前俯後仰,「這話說得有意思。不過呢。這才叫膏梁之徒啊。」
他說到這裡,突然轉身,大步走到自己所坐的快船船頭,二郎突然手中的槳重重一劃。令得那快船呼地一聲,朝著對方的中型快船便撞了過去!
他這一揮槳一撞船,來勢兇猛至極。對面那快船的主人給他的舉動下了一跳,幾個船夫更是下意識地向左側一移。
於是他們這一移。便讓出了一條水路來。
說時遲那時快,二郎大槳連劃。他顯然對於操縱船隻,實是個中老手。不過三兩下,那只能坐三個人的尖頭快船,便如一條蛇一樣,靈活地從眾船的中間擠了過去。那些面具人剛剛反應過來,這快船已如閃電般衝了過去,逃到了包圍圈內。
二郎一出包圍圈,一邊示意才清醒過來的雲規和他的僕人一起划船,一邊操縱著船隻大笑不已,「我說各位,咱們這船,優點就是船小而靈活,自那些人出現後,你們一直呆若木雞,不是哭就是叫,連逃跑二字都學不會,這樣對得起你們父祖的鼎鼎大名麼?」叫到這裡,他再次放聲大笑。
看著他大笑,看著那快船閃電般的朝前衝去。那戴面具的中年人使了一個眼色後大聲叫道:「一群蠢物,快攔住他!」
「是。」幾隻船追了出來。
不過正如二郎所說的,他們這船小而靈活,速度奇快。全力施為下,對方的那船根追之不及。雲規先前還膽戰心驚,此刻得到逃脫。他不由坐倒在地,朝著二郎喘著氣說道:「我們逃出來了?」
二郎翻了一個白眼。
雲規傻笑一陣,突然又道:「可是二郎,他們都給困給了,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去搬救兵了。」二郎蹙著眉嚴肅地說道。他在心裡,則樂開了花:對,我是去搬救兵,然後在這些救兵眼看要救出那些人前一刻,再放了他們……呸,敢嘲笑於我,我叫你們當上幾天的人質,睡只能睡地牢,天天對著那刀斧膽戰心驚。你們這一輩子沒有受過的苦,我這就叫你們嘗嘗!
打定這個主意後,他心情大好。望著洛陽方向,他大聲道:「雲兄,我一回去就向皇爺爺求助。你就去通知他們的家人。」
雲規聽到他後面半句,臉色一變。遲疑半天,他吭哧道:「你與我一道去吧。」
「我不去!」二郎冷笑道:「我知道他們都看我不來。我堂堂皇孫,犯不著去受這等小人的醃髒之氣。」
雲規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不過,他雖然一想到要面臨的事,就心虛膽怯,此番能夠死裡逃生,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幾歲的二郎,還是由衷的感激起來。
兩人的煩惱,沒有持續多久。此時天已漸晚,而出外遊玩一天的世家子們遲遲不歸,知道他們不可能晚上還在河中玩耍的家長們,已有幾個追過來了。
在洛河中遇上後,驚惶剛定的雲規把事情一說後,幾個大族之人同時一慌。其中一人更是揚起了火箭。於嗖嗖嗖破空而起的明亮煙火中,原安靜的河道中喧嘩一片。
在各方守衛急急趕來,各大家族也派人前來時,一中年人轉向二郎和雲規,認真地說道:「對方的情況,你們兩人最是清楚。身為丈夫,自不能同伴有難時逃離。下面,還請兩位與我們一道去施救。」
雲規馬上應道:「好。」
在他們看向二郎時,在漫天煙花中,也看到了母親投放的,那束有著特別印記的煙花的二郎,已在心中冷笑出聲。他點頭道:「好,我們一起去。」他的母親剛才發了信號,要他們兄弟放開手腳攪亂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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