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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一章 盧縈的志向 文 / 鳳月無邊

    車隊來到洛陽城外時,城門還沒有開。等到城門大開,車隊入內,劉疆直入太子府,剛一下地便頭也不回地命令道:「把盧文叫來見我。」

    「是。」

    當劉疆在書房坐定時,剛才派出的護衛大步走來,叉手稟道:「稟殿下,今晨天剛濛濛亮,盧文便突然坐船,從洛河水道出了洛陽城,至今末歸。」

    雖是低著頭,這一瞬,那護衛還是感到渾身皆寒。

    直過了一會,劉疆不怒反笑,他冰冷地說道:「看來還知道怕……讓人守在盧府門口,她一回返,馬上稟報於孤。」

    「是。」

    洛河之上,大船當中,盧縈雙手撐著船舷,任風吹起她烏黑的長髮。額側紛飛的髮絲掩蓋下,她一雙眼睛熠熠生輝,只是,與這雙明亮興奮的眼睛不同的是,她的眉頭一直微微鎖著。

    一陣腳步聲響,一個護衛來到她身後,稟道:「郎君,船走了大半個時辰了。」頓了頓,他問道:「郎君,我們什麼時候回返?」

    盧縈迴過頭來。

    她瞟了這個護衛一眼,知道他的意思。昨日裡,自己兩封奏折驚動天子,今日肯定會引得陛下垂詢,此時此刻,她最應該做的是老實呆在洛陽,哪裡也別去。因為天子隨時會派人前來召見她。

    因此,想了想後,盧縈長歎一聲,道:「到了前面碼頭,我們便回吧。」

    「是。」

    於是,一大早離開的洛陽的盧縈,才離開不到大半個時辰,又坐上返航的貨船,回到了洛陽。

    載著她的馬車剛剛回到盧府門口。只見一個護衛大步走來,對著盧縈說道:「盧文,殿下要見你!」

    良久,馬車中傳來盧文的輕歎聲,「殿下不是出城了麼?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答她的,是郭允的哧笑聲,「盧文不是一大早就想開溜麼?怎地又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這哧笑聲一傳來,圍在盧縈馬車旁的護衛們齊刷刷散去,而郭允的馬車則靠近過來。他伸出頭把盧縈瞅了又瞅。突然瞇著眼睛咧嘴直樂,「盧文,看來這陣子主公對你太溫柔了,讓你皮癢得厲害啊。」

    說到這時,他直接命令盧縈的馭夫。「去太子府第。」

    他令馭夫趕過馬車,在與盧縈並駕而行後,又瞅向她搖頭說道:「盧文,我是真的不懂你在想什麼!」他壓低聲音,直盯著盧縈認真地說道:「你當知道,你是女子之身!你當知道,你現有的一切。不過是水中之月。也不要做別的事,只需把你是一婦人的事公佈於眾,你現在的一切,便才崩然塌陷。盧文。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此般折騰,到底在折騰個什麼勁?你知不知道,主公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盧縈如往昔一樣,依然是一襲白袍。不過經過船上二個時辰的顛覆,她的頭髮有點濕潤,白袍也不再那麼筆挺。

    聽到郭允的疑問,盧縈慢慢的瞇起了眼。

    她燦爛一笑後,抬起頭來看向郭允,突然問道:「在前幾日,如果劉疆說要娶我為妻,你們雖然不反對,卻也覺得他太過抬舉了我,對否?」

    郭允看著她,老實地點了點頭,道:「不錯。」

    盧縈咧著雪白的牙齒燦然一笑,她向後一倚,一手搭在車轅上,懶洋洋地又問道:「在前幾日裡,如果我說,我不但要做他妻,還要成為他唯一的女人,你們覺得我簡直是癡心妄想,看不清自己是個什麼樣,對否?」

    郭允瞪了她一會,訝聲道:「你居然想獨佔主公?」他哧地一笑,點頭道:「你確實是太過癡心妄想了。」

    面對他的嘲諷,盧縈不為所動,只是微微而笑,俊美的臉上說不出的從容,「可現在呢?現在這個具有宰輔之才,不靠他劉疆,也能在這洛陽立足,名聲在眾臣中傳響,天子都呼有才的盧文呢?你當知道,現在的盧文,只要他劉疆保持緘默的話,甚至可以成為朝中新貴,可以成為整個洛陽城各大世家最想結親的佳婿人選!在不久之後,還能成為范陽盧氏這個百年世家的新族長,只要她想,她還能成為一代名臣。」

    郭允聽到這裡,不由一怔。他不由想道:是啊,只要殿下不說,以盧文的聰明,她想扮這個男子多久,便能扮多久。這樣一來,她還真有可能成為一代名臣,成為一個歷經兩朝而風光不減的名臣。她是有這個能耐啊。

    想著想著,郭允的內心深處,竟對盧縈產生了一種說不出情緒的感佩,還有惋惜來。

    盧縈見他沉默,又是一笑,她慢條斯理的在車轅上叩擊著,聲音中含著笑,卻也帶著幾分傲然,「怎麼樣?越想越覺得我盧文也是一個人物吧?越想越覺得惋惜可歎吧?其實呢,我很早就想明白了,這個世間,女人的溫柔順從,愛戀體貼,對男人來說,都遠遠抵不過她背後有一個勢力。我的背後沒有勢力,可又求得太多,怎麼辦?所以我費盡心機,就是想自己給自己打造一個勢力!我要把范陽盧氏的族長之位奪過來,等到哪一天,阿疆準備對我明媒正娶,並答應只要我這個婦人了。盧文再染急疾暴病身亡。盧縈風光現於世人之前那一日,范陽盧氏族長之位,自會順手扔回給哪個願意輔助盧縈,聽從盧縈命令的老頭子。」

    一句話說得郭允愕然抬頭,呆呆地盯著她後,盧縈閉上雙眼,漫不經心地繼續說道:「郭允,我心悅阿疆,可我再喜歡一個男人,我這個人,一直都是驕傲的……我說過,我有資格站在他身側,與他並肩而立。我也有資格對他說,他若負我,我必負他這句話!」

    這話說得恁地傲然!

    郭允一時失了聲。他怔怔地看著盧縈,腦中嗡嗡一片,不停地在回思著她所說的第一句話。就在兩輛馬車駛出巷子是,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轉眼間,一個護衛急跑到盧縈的馬車前,大聲喚道:「郎君,陛下有旨,令你速速入宮晉見!」

    「盧文遵旨!」

    盧縈格外響亮乾脆地應過後,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瞅著郭允,湊近他壓低聲音說道:「郭允,還請你回稟太子殿下,便說,男子漢大丈夫,當初既然許諾盧文存在於世,許諾盧氏以男兒之身玩轉洛陽,何不再大度一點,讓盧文再風光一陣?你讓他放心,只等盧文得到了范陽盧氏這個家族,只等盧文有了足夠的資格對他大小聲後,定然會老老實實做回他的婦人……堂堂太子,總不會這點雅量也沒有吧?」

    郭允盯著她,想要歎氣,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他說道:「你的話,我會一字不漏地轉給殿下。」盧縈一笑,朝他一拱手,然後拉下了車簾。目送著盧縈的馬車離去,郭允突然又想歎氣了。

    他又不是傻子,哪會聽不懂盧縈的意思?她說得很明白了,她就是覺得自己籌碼少了,讓劉疆震驚和心慌不安的時候少了,她就是想有一天能做到進可攻退可守,她就是與劉疆平起平坐,他若專心致意地對她,她所擁有的勢力和她顯示的才能,就能讓他身邊的臣子不至於說閒話。而他若對她三心二意,她也能做到隨時可以抽身而退,不至於成為怨婦。

    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囂張,這麼不肯屈於男人之下的婦人?

    在郭允回到太子宮中稟報此事時,盧文則忙著面見天子。

    盧文的當筵奏對很有水準,令得陛下龍顏大悅。殿中,他當場同意了盧文自請為使,前往開封長安等地調查物價的要求。

    而盧文行事,果然雷厲風行,她出了宮後,也不回府,竟是直奔碼頭,坐上了前往開封的客船……

    盧縈順利得到聖旨,二話不說便開溜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回了太子府。

    當下,劉疆閉緊了雙眼。

    只是,他放在案几上的手,已然緊握成拳!

    自從聽到郭允的回稟後,他那一直黑著的臉,這一會已黑得像要滴出墨來。

    直過了一會,他才睜開眼。也不抬頭,他淡淡命令道:「告訴郭允,馬上調集人手,準備船隻,半個時辰內,孤要開拔。」

    「是!」

    「發出飛鴿傳書,讓盧文身邊的人及時回稟他們所在的位置。」

    「是!」

    「發出飛鴿傳書,通知開封和長安兩地,說孤不日將至,讓他們做好準備!」

    「是!」

    一連串的命令後,劉疆突然啞了聲。他突然睜開眼,薄唇抿成一線死死地瞪著前方,直過了一會,他才沉聲說道:「你說,孤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放縱盧氏,任她為所欲為?孤放野了的鳥,想要收回籠中時,發現它不老實了,孤怎辦是好?」

    他歎了一口氣,聲音放低,「孤實在不想折了它的翼,斬斷它的爪啊……你說,對付這樣野了性的鳥兒,孤當如何擒來?」

    那護衛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哪裡能回答他的問話?

    這時,劉疆卻是失笑出聲。他再次閉上雙眼,慢慢說道:「孤對她啊,還是太心軟了……讓執二火速送回暗帝玉牌,孤有急用!」

    暗帝玉牌?那護衛跟在劉疆身邊也有十年了,可這東西卻是聽也不曾聽過。雖然沒有聽過,可他心裡很清楚,能被執二掌管的東西,肯定珍貴至極,也神秘無比!當下,他低下頭朗聲應道:「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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