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人鬼殊途
對於回到人界之後的事情，袁達並不關心，因為他可沒有忘記自己來天界的目的。
自己來天界，就是為了尋找唐婉晴，如果可以，最好是可以把唐婉晴帶回去，兩個人，一起離開天界。
「張哥，我……我能問個事情嗎？」
「問事？你剛剛問的還少嗎？說吧，什麼事？」
聽到袁達如此一本正經的問話，張琪面上一笑，點了點頭，示意袁達開口。
「你……你剛剛叫尉遲將軍去帶婉晴去凌霄殿，這是要幹什麼？唐婉晴她現在怎麼樣了？會有什麼結果？你應該知道，我這次來天界，其實就是為了……」
袁達本想請求自己的師父幫助自己給唐婉晴求情，畢竟他是天界的元帥，手底下何止百萬的兵馬，他的話語權，肯定要比任何人都好使。
但誰知袁達的話根本沒有說完，便被張琪擺手打斷，只見他說道。
「我知道，這件事現在還沒有最後的定論，因為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面，我們也做了很多次的討論。」
「現在你醒了，我想，這件事也應該有個交代了……」
「走吧，去凌霄殿，等到了那裡，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張琪說著，站起身，準備向院落外走去，而袁達，則是急忙追了上來，對他追問道。
「什麼意思？該有個交代？怎麼回事？難道憑你的身份，也不能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嗎？」
聽到袁達的話，張琪停下腳步，轉身回答說道。
「當然不行，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更何況是天規天條？再者說，如果單單只是小懲，比如發她面壁百年或者重新輪迴的話，玉帝那老頭可能給我點面子，其他人也不能多說什麼。」
「但是現在你要做的事，是讓一個天界的仙女，回歸到人界之中，這不僅違規於天規天條，更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就算曾經有過七仙女，也有過三聖母，但是最終的結果，還不是已悲劇收場？」
「這其中的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更不是人界多出一個人這樣簡簡單單，這關係到如果唐婉晴回到人界後，對於人界的影響，會不會產生蝴蝶效應。」
「這就像當初為什麼唐婉晴擔心你的死，會牽扯其身是一個道理，你的死，可能導致你的父親，朋友，愛人等等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他們可能從此一蹶不振，從此陷入迷茫，甚至原本應該大富大貴的人，也會淪為階下囚。」
「當然，這些事情其實都不是最困難的，因為有些事情本身就是沒有辦法左右的，即便老天可以安排命運，但是一切，終究要靠你自己。」
「而擺在唐婉晴與你面前的問題，便是唐婉晴根本沒有肉身……」
「肉身？」
「對，就是肉身……唐婉晴是天界的仙女，你應該知道，天界的人，是沒有肉身的……」
「可是這又怎麼樣？之前唐婉晴在人界，不也沒有？這又有何妨？」
袁達沒有理解有肉身與無肉身之間的區別，而且面對自己師父口中的最大問題，袁達其實根本就不覺得是問題，畢竟就像他說的一樣，之前唐婉晴在人界，不也活的很好？這有沒有肉身，就真的這麼重要？
可是孰不知，一個肉身，對於唐婉晴和袁達來說，真的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牆，一個就算是天神也沒有辦法去置之不理的東西。
而聽到袁達的如此追問，似乎並沒有出乎張琪的預料，只見他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後說道。
「單單憑借法力，可以自成肉身，讓人看起來沒有絲毫的區別，受傷了，可以出血，也可以發燒感冒，甚至是在某些方面有快感……」
「但是他終究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你明白嗎？」
張琪反覆的強調了兩遍後，隨後繼續說道。
「這樣說吧，現在的唐婉晴仍舊是一個天界的仙女，是擁有法力的，要想帶著法力回到人界，這點，相信天界是不會允許的，如果要想玉帝同意她回到人界，那麼就必須廢了她的法力。」
「但是如果沒有了法力，那麼她即便回到了人界，她就沒有辦法幻化出肉身，對於你來說，即便她在你的身邊，或許你也看不到，而即便你能看到，那麼其他人，看到的只能是空氣……」
「再或者，如果玉帝同意了她可以擁有法力回到人界，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什麼事？」
袁達不解，急忙追問道。
「都說人鬼殊途，人神在一起，又何嘗不是？」
「即便你們現在可以在一起，一年兩年或許沒什麼，但是十年八年之後，你已經步入了中年，而她，卻因為身份，可以永遠年輕漂亮。」
「就算她可以使用法術將自己的容貌變化，陪著你一起變老，但是她能陪著你一起死嗎？到時候，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老去，死亡，我想，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深愛著你的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會老，會生病，會死去，會輪迴轉世，下輩子的事情，誰又能現在就說清楚呢？」
「而且我想你希望得到的，與唐婉晴希望得到的，應該是一樣，或許你們現在沒有辦法理解，但這卻是一個永遠也無法迴避的問題。」
唐婉晴是仙女，她不會老去，更不會死去，袁達清楚。
但是他卻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的確，自己不可能永遠如此年輕，甚至於隨時要面對死亡。
所謂的永遠，對於自己，或許只是幾十年，但是對於唐婉晴，卻真的是永遠。
自己不可能永遠陪在他的身邊，即便轉世的自己可能再次遇到她，但是，誰又能保證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會像現在一樣呢。
袁達不敢保證，因為這並不是他所能支配左右的。
「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難道說，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
袁達上前一步，靠近自己的師父，眉頭微皺著對他堅定的問道。
而張琪，卻會心一笑，拍了拍袁達的肩膀，對他說道。
「事在人為，走……先陪為師去一趟凌霄殿，等到了那裡，可能，就會有結果……」
「我說的是可能，究竟行不行，還要看那些老頑固能不能接受……」
說罷，沒等袁達回過神，只見原本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突然間用力，隨即袁達只覺得身體一輕，腳下離開地面，眼前的一切模糊成一團。
而也就是眨眼之間，袁達的雙腳再次觸碰到了地面。
但是眼前的一切，卻不再是之前的那個院落。
金色，完完全全由金色所組成的宮殿，而除了金色，或許最多的，也就只有那些點綴上的紅色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由金子所打造，但是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座金山，一個望不到頂，下面卻是可以通行的金山。
巨大的宮殿讓袁達一時間有些愣了神，而當袁達的視線停留在正中匾額上的時候，袁達這才回過神來。
匾額之上所寫的，絕對不是袁達能夠認識的漢字，最起碼連繁體字都不是，也算有點見識的袁達很快便反應過來，上面的三個字是什麼。
「凌霄殿」
沒錯，就是凌霄殿，或許篆書的其他字袁達看不懂，但是這個「霄」字的變化，似乎並不大。
最起碼字形跟袁達認識的「霄」字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凌霄殿的入口，兩排金甲衛兵，並沒有露出樣子，除了眼口鼻之外，全部被金色的盔甲所包裹住。
而他們手中的兵器，竟然也全部由金色鍍成，看起來，真的有一種超級霸氣的感覺。
「喂，看夠了沒有？你要是沒看夠的話，你就在這看吧，我可要進去了……」
發現袁達就跟進了城的小二b一樣，張琪偷笑著快步向前走去。
而等袁達回過神的時候，自己的師父其實早已經走出十幾米遠了，見狀，袁達這才快步跑了過去。
長長的台階，起碼也有三四層樓高，而等袁達好不容易爬到正廳的大門口之時，等在這裡的張琪卻指著右側的一個小門，對袁達說道。
「你先到裡面等著去，等我叫你了，你在進來……」
「啊？」
袁達根本沒仔細聽自己師父的話，因為袁達此時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霄殿的正廳之內。
只見十數名天界的天神皆站立站內，而正中的寶座上，則是坐著一名身穿黃袍，白色鬍鬚的老者。
寬寬的體態，讓人看起來和藹可親，想來他應該就是那個玉帝了吧。
「啊什麼啊……我讓你進去等著，沒聽明白嗎？」
見到袁達根本沒理會自己，張琪提高了聲音對他說道。
但是袁達呢，卻很明顯還是心不在焉，見狀，張琪似乎覺得有些沒面子，轉頭對正廳門口的幾名守衛說道。
「你們幾個，給我把這個傻子拖到後堂，沒我的命令，別放他出來……」
「是，元帥……」
兩名金甲守衛拱手領命後，根本不給袁達解釋的機會，直接架起他的雙臂，便快步向之前的那個小側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