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相公就算是大老虎,現在也不過是一隻被她拔了爪牙鎖得死死的大老虎,有什麼好怕的?!
嚴棣重重喘息了一陣,總算勉強壓住被秦悠悠挑起的狂暴火焰。
他似乎終於確信這回秦悠悠是鐵了心非要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才會放開他,再多的威脅恐嚇也鎮不住她了,沉默片刻終於定定看著秦悠悠一字一字道:「我借了你的身體作為散功的引子。」
秦悠悠心裡早有類似的猜測,只不過不太敢相信有人會自毀修為千方百計散去辛苦修成真元罷了。
「詳細說說怎麼回事?」秦悠悠退開幾步坐到衣箱上,不再繼續作弄他。
「你應該聽大嘴說過,我修煉的法門與殺氣有關。」
秦悠悠點頭:「然後?」
「這門先祖傳下的神功一旦修煉起來,便如脫韁的野馬再難控制,我在另一處聖泉中將這門功法修煉成功之後,開始帶兵出征。每次身體吸收到戰場上的殺戮之氣,修為便會不自覺地暴漲。」
「到了大概兩年前,我的修為距離十八品已經只差一線。」嚴棣的口氣裡沒有多少自得自傲,反而比較像是無奈煩惱。
兩年前那就是嚴棣二十二歲的時候。二十二歲就達到了人間武道巔峰之境,難道不該歡呼雀躍不可一世嗎?
秦悠悠心裡酸得好像灌了兩瓶子醋,她辛辛苦苦修煉了十多年才不過五品,師父已經誇她天資聰敏了,比比人家,她算什麼啊?
「你家這門功法也太佔便宜了吧?如果真這麼厲害?你家豈不隨便一個都是武聖?」秦悠悠質疑道。
嚴棣沉默地望了她一眼,沒有繼續往下說。
「好吧好吧,我一時忘了,是我們家。」秦悠悠幾乎想翻白眼,她就一時口誤嘛,這個時候還敢給她臉色看,哼!
她先問清楚了來龍去脈,再來跟他計較。
嚴棣稍感滿意,繼續道:「修煉這門功法對於資質的要求極是苛刻,我嚴氏至今三十六代數萬子孫中,能夠入門的,加上聖祖、我以及江如練這個已經被除名的外姓人也不過五人。」
「真是恭喜你了!看來再過幾天你就能白日飛昇,成為6地神仙了。」秦悠悠悻悻然道。
難怪妖怪恩公這麼拽,原來人家在嚴氏皇族中,是比皇帝都還要珍稀的存在,而且是家族最強武力。
「你的師父沒給你提過天地法則?」嚴棣再一次懷疑齊天樂究竟都教給徒弟什麼了?正常的常識沒多少,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卻是多得罄竹難書。
「什麼天地法則?」秦悠悠與齊天樂兩師徒總體而言都屬於胸無大志的品種,更沒有什麼追求武道至高境界的堅定信念,所以這種高級武聖才會面對的問題他們也壓根不關心。
「成為6地神仙,按照天地法則,必須先經歷三重生死劫。最重要的是,一旦我安然度過全部生死劫晉入那個境界,將再不能插手塵世紛爭。有江如練這個大敵在多麗國虎視眈眈,我如何放心就此不顧而去?」嚴棣不得不就常識問題簡要解釋一遍。
「所以你就研究化元丹那種該死的小藥丸?!」秦悠悠忽然想起這茬,氣呼呼.質問道。
嚴棣點了點頭:「化元丹的作用開始還不錯,我x著大量服食這種丹藥,硬是將修為瘋狂暴漲的隱患暫時解決了。一年前,體內真元再次爆,化元丹也再派不上多大用處,我只好另覓他法。」
正因為他擔心自己再不能堅持多久,所以才會越急著找秦悠悠,找到她才有機會讓禁地內的那尊大炮為相月國所用,徹底解決多麗國、奉神教、江如練等等系列隱患。
這些秦悠悠也想到了,不過她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你剛才說用我作散功的引子……為什麼是我?」
女的五品武者雖然不算多見,但以嚴棣的身份地位,要找半點不難。
只要他不嫌棄人家年紀偏大,七品女武尊、十品女武聖都不見得找不到。
直接找九品以上的武尊武聖,還能省了花費價值連城的易經丹與幾個月時間來強化經脈。
平白快提升武道修為,又能嫁給如此位高權重的年輕強者,再高傲的女修煉者也會忍不住動心。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嚴棣乾脆一次坦白:「因為你可以進入禁地,以『生泉,改造身體。不曾經過生泉改造的身體,只要一接觸到我身上蘊含殺氣的真元,馬上就會化作枯骨。」
他也可以多找幾個女修煉者來助他散功,只是那些女人都會死得慘烈無比,而且這種方法也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每次都要用數不清的女人作為犧牲品解決修為暴漲的問題,且不說天下間修煉有成的女子本來就不多,不可能無限制地「消耗。」就算能,嚴棣自個兒也感到太過噁心。
他不介意殺人,也不介意殺女人,但是以這種目的方式殺害眾多無辜女子……他還做不到如此喪心病狂。
秦悠悠的出現不但是意外,更是巨大的驚喜,他的所有問題似乎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解決方法。
嚴棣甚至覺得,這個女子就是特地為他而生的,是上天送給他的最美好的禮物。
秦悠悠坐在箱子上出神,許多從前感到疑惑不解的事情就像一塊塊凌亂的碎片,因為嚴棣的答案而拼湊起來變得完整而清晰。
為什麼妖怪相公從初見她起就對她百般重視千般在意?
為什麼會花費心思設下一個又一個的圈套引她主動往裡頭鑽,步步為營將她牢牢控制,甚至千方百計讓她嫁他為妻?
如果不是自己今日狠了非要逼問答案,這些事嚴棣也許就會一直瞞著她。
要說心裡不難過那肯定是騙人的,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一切的寵愛照顧背後都是有目的的,他將她充分完全利用徹底之後又會如何對她呢?
她一直想知道一切謎題的答案,但是真的知道了,卻現自己竟然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