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熙朝,鬼鬼祟祟對付個女流之輩,你就不嫌丟臉!」皇帝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恍如暮鼓晨鐘,一下子將神智漸漸被英郡主眼神操控的秦悠悠震醒。
她搖搖晃晃只覺得好像連續熬了三晚通宵一般,整個人昏昏沉沉只想倒下就睡。
梁令扶著她,驚出一身冷汗,秦悠悠自己感覺看著英郡主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市集不過是短短片刻,甚至連梁令都還不曾現不妥。
隊伍末端,英郡主直接應聲倒下,昏迷不醒。
而她身邊的哥哥看都沒看她一眼,臉上流露出與他年紀完全不符的溫柔魅惑笑容,抬起頭來直視皇帝道:「嚴橚,我小看你了,呵呵。不過,你現得遲了一些。」
小男孩說完這句話,神情忽然變得空洞迷茫,仰頭倒在地下。
有了先前兩個死士體內藏蠱蟲進行最後攻擊的經驗,負責看管他們的兩個武聖級高手嚴陣以待,輕易不敢觸碰他們的身體。
方才旭光聖子趁著皇帝射殺幾個馭獸高手的時候,突然藉著英郡主出手對付秦悠悠,皇帝雖然現,但確實遲了片刻。
他皺眉看了眼被梁令勉強扶住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秦悠悠,也顧不上避嫌,抬手摸向她頸後位置,直接灌入真氣試探,過了片刻,才慢慢收手,對梁令道:「好好看住她,等阿棣回來。」
「是。」梁令心裡暗礁慚愧,對方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傷了秦悠悠,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向王爺交代。
營地外的獸群無人指揮,遠一些的很快便一哄而散,近處的被侍衛們槍挑箭射,很快也被嚇得掉頭飛奔,侍衛死了幾十個,大部分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勢,外邊的雪原更被鮮血染紅了,數不清的野獸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空氣裡全是血腥的味道。
皇帝帶著眾人回到大帳內,在座位後設了屏風軟塌,讓秦悠悠暫時休息。
過了片刻,就有守營侍衛來報,外出獵狼的皇族宗親6續歸來,這些人看到營地外的情景都嚇了一大跳,他們雖然有人負傷,但情況並不嚴重。
皇帝問他們究竟生何事,要放出最高級別的求救信號。那些人面面相覷,都說毫不知情。
很快嚴棣也回營了,他帶回來好幾個同樣昏迷的族人,四面八方升起的求救煙訊就是他們放出的。
他聽聞秦悠悠出事昏迷什麼都沒說就直奔了去,連皇帝都沒搭理。
「如何?」皇帝揮退眾人,讓他們自去準備返京之事,自己走到嚴棣身後問道。
「無大礙,看來江如練並沒有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賀熙朝……否則他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悠悠。」嚴棣聲音平靜,但皇帝聽得出來他心中怒火沸騰。
在他的眼皮地下傷了他的女人,這是對嚴棣最嚴重的挑釁。
「這裡殺氣太重,你還是先帶她回京城吧。」皇帝神情凝重。
「好!」嚴棣乾脆利落取了披風將秦悠悠裹好,抱著她出了營帳,騎上駐雲飛往京城疾奔而去。
秦悠悠再次醒來,已經是三日之後,腦子裡雖然還是覺得有些昏昏沉沉,不過比起先前輕鬆得多。
她微微一動,就現身邊竟然有人!
「醒了?感覺如何?」一雙溫熱的大掌拂過她的額頭,替她撥開散亂的絲,嚴棣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他、他、他竟然跟她睡在一張床上,還靠得這麼近,她整個人幾乎都在他懷裡。
「說話,覺得怎樣?」嚴棣有些不滿意她的沉默。
「你、你……我怎麼了?生了什麼事?」秦悠悠想質問他為什麼會睡在自己床上,不過話到嘴邊就覺得問了也是白問。
「你在慶東原上被旭光聖子暗算了,中了他的『奪魄牽魂』,你想想,還記得之前生過什麼事?一件一件告訴我。」嚴棣一邊說一邊將她扶坐起身,讓綠意送溫水來親自餵她喝下去。」
秦悠悠抱著腦袋慢慢回想,慶東原那日生的事她倒是還記得,不過那段記憶卻像蒙了一層紗,影影綽綽地不是太清晰。
嚴棣之前就讓梁令詳細說過經過,又曾親自看過營地的情形,再聽秦悠悠說一遍,只不過是想看看治療效果如何,現她還記得不少,也放下心來。
「英郡主和她的哥哥現在怎樣?」秦悠悠知道這兩個孩子定是被旭光聖子用某種手段控制了,才會幫著對付她。
嚴棣沉默片刻,道:「他們兩個前天就醒了,不過……都成了癡兒。」
旭光聖子的手段何等厲害,秦悠悠如果不是因為皇帝及時現,打斷了他的施術過程,只怕也會變成英郡主那樣表面正常,關鍵時刻所有舉動都被人控制的傀儡。
旭光聖子是太過貪心,嚴棣與兄長事後分析,他估計是想控制秦悠悠對付他們兄弟二人,又或者想留下她的性命去討好他的師父江如練,所以才會如此大繞圈子對她用奪魄牽魂之術,如果是動用其他必殺手段,只怕秦悠悠此刻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讓嚴棣與皇帝心生警惕的是,旭光聖子由始至終都是堂而皇之在他們眼皮地下對付秦悠悠,這不能不讓他們對這個新冒出來的對手心生警惕。
秦悠悠聽了這個消息,就算心裡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一陣難過,那個男孩子與英郡主本來都是聰敏可愛小孩子,如今卻失去神智,成了兩個白癡,和親王世子夫婦該如何難過啊。
「沒有辦法醫治嗎?」秦悠悠低聲問道。
「沒有,他們被旭光世子完全控制,這樣已經算是比較好的結局了。」嚴棣摸了摸她的心,沒有多說。
「那朵茶花究竟有什麼問題?」秦悠悠想到英郡主多次提及「花花」,就知道那朵花有問題,可是她收花的時候嚴棣就在身邊,也沒現什麼不妥當。
「那朵花本身並無問題,不過是被賀熙朝選作藥引,配後後來在大帳內大量蠱蟲的氣味,再加上先攻擊營地的那些野獸也被特製的藥物餵養過,它們血裡散的氣味混在一起,所以英郡主才能輕易以眼神控制你。」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秦悠悠奇怪道,既然知道為什麼開始時毫無防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