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並不是重點,就如這次攻擊雪流城,一開始時你不是也說此次乃是法完成的任務麼,但是家主既然命你前來,自然有所準備,還望沈兄你切勿多慮了。[guanm]」
杜牛由始至終都是鎮定自若,神色沒有任何波動,即便是在與沈天那冰冷的眼神對視時亦是如此。
「鳧徯是何物我略有耳聞,據聞其每次出現都伴隨著戰爭與災禍,此乃不祥之鳥,敢問抓獲此物究竟為的是什麼?還要耗費如此大的陣仗,如此做,值得?」
沈天見過鳧徯,當時雖然有冰鸞在場,鳧徯似乎與冰鸞妥協而並未出手,但是沈天能夠感覺到從鳧徯身上出的邪惡氣息,那氣息是如此的強大,堪比冰鸞!當時八白殺圍攻冰鸞偷襲得手之後在面對冰鸞怒火時也只能轉攻為守,而事實上冰鸞當時若是要逃走,八白殺根本拿他沒有辦法,這鳧徯雖然不如冰鸞,但是也不是依靠如今這些傷兵能夠捉獲的,再者說,那眾獸山中有的,可不止鳧徯一隻靈獸,不說別的,當時那只巨大的白熊似乎就被鳧徯收服,非常聽話,按此算,天知道抓獲鳧徯時要面對多少只如那白熊般的靈獸。
「沈兄,你的擔心我都清楚,但是事情遠並非你所想的那樣,具體的事情,等到了眾獸山下時,我會詳細的告訴沈兄你,但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杜牛似乎看穿了沈天所想,但他卻並不急著解釋。
「時間?你什麼意思。」
「家主吩咐,我們攻破雪流城後,必須在三月內完成捉獲鳧徯的任務,而如今,沈兄你已經昏迷了五日,距離限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杜牛耐心的給沈天講解,他知道若是沈天不瞭解這次任務的細節是法完成任務的。
「三月?即便我們今日從雪流城啟程,此地乃是杜繼的領地,處於南端,要飛到北端處於杜潤領地的眾獸山已然需要許久的時日,更別提這還是沒有阻攔的情況下,你認為我們如今攻破了雪流城,三杜會不管我們任由我們在這裡做小動作嗎?」
「沈兄,稍安勿躁,我知道這聽起來不可能完成,但是你別忘了,家主亦會與我們一起行動,其中具體的事情如今不便細說,沈兄你只需按照家主的安排盡全力去做便是了。」
沈天瞇著眼睛盯著杜牛,眼角略微的抽搐,冰冷的眼神刺骨鑽心,但是此時杜牛卻照單全收,並未躲閃。
「沈兄,若是沒有其它的問題,我們何時動身?」
「廢話,你匆匆說了這些話我一點安排都沒有,如何動身?你走吧,我自會考慮這件事情。」
杜牛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他知道沈天會分輕重,且看沈天如今的樣子若是再煩他只會適得其反,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沈兄,你醒了。」
杜牛剛走,杜亮便走了進來,事實上,杜亮出現並非巧合,在感覺到沈天原本由於昏迷而微弱的靈力開始復甦後,杜亮便來到了這裡,只不過他知道杜牛在其中,並未進入打擾。
「方纔的話,你聽見了?」
沈天如今沒有心情客套。
「聽見一二,但是……」
杜亮欲言又止。
「說吧,我也想聽聽這一仗的傷亡情況。」
沈天知道杜亮如此,定然是由於此次雪流城攻略戰死傷太嚴重,不足以完成捕捉鳧徯這樣的任務。
「唉,此役我們慘勝,多虧了沈兄你的妙策,只不過即便是如此,我們損失也非常之大,來時三百二十名修士,此時剩下僅僅八十,而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化虛初期的修士其多少都負傷,化虛後期修士原本九名,與大白同歸於盡一名,還有一名修士遭到敵人使用禁法拚命身受重傷,雖大難不死但是恐怕沒有數年法痊癒,想必也是法參加這次的任務,至於其它的化虛後期修士狀態倒是還好,只是大家的心情卻非常的低沉。」
杜亮報告時亦是面色沉重,眉宇間的哀傷不需言語便可感受。
「八十,八十,沒想到我費盡心思,還使出了神犬圖騰,最後居然只是打至如此境地。」
「沈兄不必如此,若非你引出敵方五名化虛後期修士且想出從地下偷襲這樣的妙招,我想此次我們必定全軍覆沒,當時你已昏迷,沒有看見大白的勇猛,若是讓他一直在戰場上,我方修士的確難以抵抗。」
杜亮見沈天神色黯然,立刻出演安慰,然而他所說也確是事實。
「或許吧。」
說完,沈天忍痛站了起來,即使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疼,但是沈天卻並不在乎,杜亮也沒阻止他,只是默默的跟著沈天,走出那殘破的屋子,來到了屋外。
呼呼。
風雪依舊刮,而此時入眼的破敗城市,卻是比當時的雪搖城要殘破數倍,當時雪搖城的景像已經足夠慘烈,但是也只不過是毀了半個城市,而如今,雪流城幾乎盡毀,可以說,這樣的廢墟若要重建的話,與再建一座新城沒有區別,且其地下生過如此嚴重的大爆炸,炸穿了地表,這便意味著法再搭建防禦大陣,此地再也不適合建城了。
「剩餘的修士們都在那邊的城牆上暫時休息。」
杜亮看著沈天滿臉的感慨,知道他心中所想,道出了剩餘修士的所在。
沈天點了點頭,深吸口氣,緩步向著杜亮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的雪地即便有天空不斷的新雪飄下,但是也能夠可能看出那已然被鮮血染成黑色的痕跡,已然凍僵的斷肢抑或是殘木斷瓦偶有因為地形而露出地面,在漸漸要將他淹沒的大雪中,竭盡全力的述說著過去的悲哀,一座座焦黑的廢墟也不知道是鮮血的顏色,抑或是爆炸留下的足跡。
「當時,你們打得很激烈吧。」
沈天歎了口氣,事實上在雪流城戰役中,沈天雖然起到了最關鍵的作用,但是在正面戰場上他卻沒有出現過,然而即便如此,根據戰場毀壞的程度以及已然很微弱的靈力餘波沈天還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場戰鬥的激烈程度。
「戰爭都是如此,在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的前提下,每個人都會拚命,既然都是以命相拼,慘烈也就不奇怪了。」
杜亮此時倒是淡然,從雪搖城到雪流城,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此時說起,已然有些麻木。
沈天笑笑,沒有說什麼,快步走上了城牆,簡單的小陣法,立刻映入眼簾,許是為了遮蔽風雪,有人築起的這個陣法,而陣法內,便是那些為了杜橫出生入死的散修。此時的他們沒有怨聲載道,沒有傷痛呻吟,每一個人破爛的衣衫上都沾染著鮮血,有敵人的,有自己的,也有同伴的,每個人的臉上都面表情,即便是難受,也不再言語,只是默默的閉起眼睛打坐,有些不想打坐的,只是躺在地上望著天上沒有星星的夜空,就如籠中之鳥般,渴望自由。
「是,是沈統領!」
有機敏之人現了沈天走上城牆,立刻大喊,頓時原本死氣沉沉的城牆如沐春風,這許多修士如活過來般,紛紛站了起來,眼中看著沈天,閃爍著激動,彷彿沈天能夠平安事,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大家辛苦了。」
沈天此時有些哽咽,事實上沈天很少哭,柔柔死後也只是為洛芊雪留下一滴淚,然而此時看見這一百六十雙激動的眼睛,內心的浪潮已然再難以抑制。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聞言皆是露出歡愉的表情,大家彼此對看,似乎如今回想起那場慘烈的戰鬥時才體會到自己做了多麼偉大的事情,人有的時候就是需要讚賞以及肯定,才會現自己的不同或者優點。
「其實沈統領才是最辛苦的,又要隻身涉險引誘敵方主力,又要為我們想出計策,若是沒有沈統領,我們不可能能夠完成這樣的壯舉,在以前,我老受杜家的欺負,修為比我高的不說,即便是修為比我低的修士亦是可以對我大呼小叫,而我還不敢出聲,如今打下這杜家的城池我才現,其實杜家人也並非什麼不可戰勝的天神,如今他們的所謂八白殺,不一樣被我們殺得乾乾淨淨嗎!」
此時說話的乃是錢中,看得出來,那名原本被白玉道人搶了房舍不敢吭聲的小修士如今已然成長,雖說修為依舊是化虛初期,但是若假以時日,憑藉著這一份信念定然可以突破化虛期!
「對!全靠沈統領!雖說有許多道友死在了戰場上,但是我想他們的死都是值得的,地犬洲乃是大家的地方,我們被杜家欺壓了那麼久,今日得以屠殺他們的人,毀滅他們的城池,即便是死,想到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也是心滿意足了。」
「對,說得有理,身為修士本就應不畏天地,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杜家。」
接二連三的豪言壯語在城牆上此起彼伏,這些聽在沈天的耳中,卻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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