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開始扭曲,沈天再次回到了草廬內。
「怎麼會……怎麼會……」
慌張的喃喃自語,沈天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失去了記憶,原本的心性便由於沒有經歷過那些記憶而變得不同,若一個人未經歷過苦難,何來堅韌的性格?
「很可惜,你猜對了一點,白衣的確想要殺黑衣,只可惜,你卻沒猜對結局,三人皆死,完全悲劇的收場,的確很難猜吧。」
中年男子臉上冷漠的表情消失,轉而又變成了第一眼看見他的那種淡然。
啊——
沈天尖叫一聲,迅轉身推開門,就要奪路而逃——沈天雖然沒了那些經歷,然而修為尚在。
然而卻濟於事。
「人,失去了經歷,失去了記憶,便不再擁有任何東西,人最寶貴的,便是記憶,之前的你,與現在的你,實在相差甚遠。」
男子的聲音從沈天對面傳來,沈天驚恐的現,自己又回到了那桌子前,而對面的,依然是那中年男子淡然的面孔。
「按照約定,三次機會已過,如此,你便交出所有的記憶吧,放心,你的記憶不會被抹去,只是融入著陰山中,飄蕩在虛空間中而已。」
男子說完,伸手點出一道白光,沒入沈天的眉心。
白光大盛,自沈天的天靈蓋中射出。
男子皺眉。
然而,下一秒,男子的臉色不能再平靜。
「這是……」
驚訝的表情,第一次出現在這位神秘人臉上。
許久,那男子收回了靈力,拿起茶杯,快的喝了三杯茶。
最後,似是有了決定,輕輕一揮手,桌子上那兩顆代表了沈天記憶的圓珠便飛入沈天的眉心中,接著,男子打了一個響指。
記憶飛快的在沈天腦海中流竄,那是復甦的記憶。
捂著疼痛的腦袋,沈天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之人——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答錯了三次,按照他所說,應該被抽空記憶。
「不必如此看著我,我受命在此忘村看管,自然有我的權利,並非一定是答錯便要接受懲罰,只要我開心,放你走亦可。」
男子一臉肅容。
沈天一愣,不知道為何此人性情轉變得如此之快。
「你不要誤會,我之所以不懲罰你,只是因為我孤獨太久了,想留著你,再陪我閒談一二罷了。」
「閒談?」
沈天腦海中的記憶基本平復了下來,聞言不禁皺眉。
「不錯,閒談,其實也不算,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若你能夠答出,我便讓你離開。」
沈天頭大——又問!
「那如果沈某答錯呢?」
「那自然便是證明你天資愚鈍,留你亦是沒用。」
沈天聽得一頭霧水,似乎男子想要我為他做什麼,然而自己區區一名化虛修士,能夠為其做些什麼呢?
「如此,前輩請問吧。」
男子微笑著點點頭。
「問題很簡單,你只需告訴我,你覺得先前給你看的黑衣與白衣的故事,是否為真?」
沈天一愣,沒想到問題依然在剛才的故事上,然而心中卻在思索著問題——徹頭徹尾的思考整件事情。
念了許久。
「何為真?」
沈天沉聲道。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精光。
「你道何為真?」
沈天再一思索。
「物為真。」
男子臉上掠過些許失望。
「如此,你便認為,方纔之事,乃是假?」
沈天這一次微笑著搖搖頭。
「沈某親眼所見,亦不可為假。」
中年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天。
「那你來說說,究竟是何意。」
沈天露出自信的微笑。
「沈某之前入戲,感其故事之真,遂接連答錯,記憶被前輩抽取而出,然如今想來,乃是不真,但沈某再仔細推敲,若不為真,我為何會如此入戲,將自身代入黑衣進行思考,然之前已說此事不為真,既然如此,唯有說此事,不假,亦不真。接其細想,世事不過如此,真中有假,假中摻真,若真到盡時,亦可為假;假到真時,便已成真。」
男子聞言亦露出一絲微笑。
「若按你如此說,豈不是與沒說一般二?」
沈天笑著搖搖頭。
「非也,說與不說,其實又有何區別?事本已不真不假,如何能說得清?既然說不清,那說與不說,亦毫關係。」
男子出一聲長笑。
「哈哈哈,好,說得好。」
沈天慚愧一笑。
「若沈某之前能如此想,便不必被前輩抽出記憶了,只可惜,沈某天資太差,需經歷過之後方能醒悟,若不是前輩手下留情,沈某依然丟失了所有的記憶。」
男子擺擺手。
「不必過謙,之前的測試,對於你這種年輕的修士來說,基本不可能通過,然而你能從中明悟真假的道理,已是悟性極高,能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有如此的悟性……」
男子說到最後,似乎現說漏了些什麼,尷尬的笑笑,不再說下去,而是喝了口茶,臉上激動之色難以言表。
沈天眉頭微皺——自己明明已經恢復了記憶,為何男子說在這種情況下?而且其話未說完便停下,莫非有什麼事情隱瞞於我?
沈天開始內視自己的身體,然而論怎麼檢查,都法看出任何問題。
男子見沈天如此,不禁苦笑。
「實不相瞞,我是有求於你,所以才將你留下來,再測一測你,如今看來,你定能完成我所托。」
沈天皺眉——果然有事!
「不知前輩有何所托?沈天修為低微,前輩此等高人之托,沈某恐怕法完成。」
男子笑了笑,示意沈天坐下。
「我名傲雲子,若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個名字,妨,我托你辦的事情,非常簡單,並且你一定能夠辦到,並非是要你殺人奪寶,此事也不急,相反,能緩則緩,總之,論多久,都可以。」
沈天一愣,哪有這樣的事情?
「沈某愚鈍,不知前輩所托為何事?」
傲雲子點點頭。
「你拿著此物,其上有兩個刻度,若其完全光時,你便帶著此物,回到忘村,這便是我所托。」
說著,傲雲子將一塊木牌放在桌子上,那塊木牌只有半個手掌大,極為普通,看不出任何異常,只是其上粗糙的刻有兩個印子,似是孩童的玩物般令人摸不著頭腦。
沈天見狀,不禁皺眉——傲雲子連如何讓其光都沒說,沈天不知其到底有何用意。
傲雲子微微一笑。
「小友不必擔心,我這麼做,絕對不是害你,相反的,我是在幫你。」
沈天聞言陷入沉思,卻不去拿過那木牌。
傲雲子亦不急,只是在旁微笑看著沈天。
「小友,你信,或不信?」
沈天聞言,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苦笑。
「我信或不信,似乎都沒什麼關係吧,若我想出去,便只有接受前輩之托,而若不接受,便要永遠在此陪伴前輩,如此看來,不應問沈某是否相信,而是問沈某,想不想出陰山才對,前輩,可對?」
傲雲子摸著山羊鬍微笑著點頭。
「孺子可教也。」
沈天苦笑著搖了搖頭。
「說實話,前輩如此怪異的囑托,沈某確實心中不願接受,然而此時卻並選擇,且此前前輩本可抽空沈某的記憶,而手下留情,其中自有隱情,沈某想知,然而前輩定然不答,法,為那手下留情之恩,沈某答應前輩的請求。」
沈天說著,便收下了那木牌,將其放入手鐲中。
傲雲子出一聲長笑。
「哈哈哈,好好好,自從在此忘村後,聊了如此之久,今日遇到小友你,終於開始有點意思了,想我傲雲子縱橫萬年,如今被困,本已覺望脫出,老天對我不薄,不薄!」
沈天此時不知該說什麼,亦是笑笑,算是回應傲雲子。
笑畢,傲雲子大袖一揮,整個空間開始變幻,四周變為一片虛。待周圍的景象重新出現時,沈天與傲雲子站在一條泛著幽光的通道前。
「此路,名為陰回路,乃是陰山唯一的出路,從此走出,便可離開陰山。」
傲雲子說著,望著陰回路的雙眼中,充滿了期盼。
沈天深吸口氣,轉身對著傲雲子一抱拳。
「前輩,沈某定會信守承諾,待木牌光時,沈某便會回到忘村,論如何,都會盡自己的努力,報今日前輩放生之恩。」
傲雲子摸著山羊鬍,點了點頭。
「去吧,切記,木牌便放在手鐲中便可,不可拿出來。還有,你身上的幾件通靈之法寶,非同小可,就算是我,亦法完全看透,只知其神妙比,切記莫要洩露出去,免得引來殺身之禍,不過此事亦是雙刃劍,若你將其運用得好,你之道途將暢通阻,法寶對於修士的重要性,我想你是知道的。」
沈天點了點頭,深深的作了一揖,踏入了陰回路。
傲雲子望著沈天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陰回路,忽然深深的歎了口氣,然而下一秒,其感傷憂鬱的氣勢卻突然一變。
「你來此作甚!」
陰冷,情的聲音,與方才跟沈天交談時,判若兩人。
一個人影,若隱若現的在傲雲子身後的陰影中隱沒。
「嘿嘿嘿,傲雲子,你是否私自放走了本該死於陰山的人?你如此做,似乎於情理不合吧。」
陰柔的聲音傳來。
「放屁!老子何時放走過任何人?先前那小子通過了忘村的考驗,自然有資格走出去,你莫非見不得人好,心存嫉妒?」
「嘿嘿,事實是如何,你我心裡都清楚,不過就算你放其出去,亦是用,化虛期的小子,根本用,我看那小子能否走出陰回路,還是未知之數,哈哈哈……」
隨著那囂張的笑聲,人影漸漸遠去。
傲雲子露出一抹冷笑。
「如此,那便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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