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滂沱大雨。
寂靜的小山村,悄聲息,但是在那靜謐的夜幕下,許多潛伏在其中的陰影正在悄然行進,悄悄的,潛入這個小山村。
簡單的做了幾個手勢,那人似是這一行潛伏進入之人的領。
身後數人點了點頭,各自帶領著十數人開始在小山村中擴散,不多時,第一聲慘叫傳來。
殺戮。
慘絕人寰的殺戮,婦女,孩童,都法倖免。
殺戮並未持續多久,夜晚便恢復了靜謐,那些人似是怕人並未死透,挨個的再補了一下。
不多時,在確認了所有人都已經死透之後,一行人再次悄聲息的離開,彷彿並未來過。
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橫七豎八的屍體,面上的絕望令人心酸,忽然傳來一個響聲。
在數名屍體掩蓋下,一名七八歲大的孩童,從屍體堆中站了起來,望著地下那似是其雙親的一對男女屍體,面表情,但是其雙手,卻是攥得很緊。
默默的,並未流淚,孩童用弱小的身軀將那對男女依次背到了村外的一塊菜地,再回到滿是屍體的小山村,拿出工具,將那對男女掩埋好,並未立碑,許是怕那群人找回來時現還有人生還,只是深深的望了一眼地上剛被填好的坑,轉身,離去。
畫面就此結束,四周,再次變回了雅致的草廬。
「如何?」
中年男子很淡然,品著茶問道。
沈天不知該說什麼,只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人——自己的身世,特別是如此淒慘的經歷,一般不願與人分享,至少,不願與陌生人分享。
而眼前的中年人卻主動讓沈天看,這讓沈天想不通——莫非,真的是因為一個人孤獨了太久之故?
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沈天的顧慮,微微一笑。
「不必如此,過去之事,若你總是糾纏與其上,如何能夠在修真一途上更進一步?」
沈天點點頭,但是其內心並不認同這一點。
「前輩遭遇的確慘絕人寰,相比沈某,至少還有個快樂的童年,而沈某如今每次回憶起,都感慨限,相比前輩的淡然,沈某不如。」
哈哈哈——
中年男子出一聲長笑。
「如果我告訴你,你方才看到的,皆是虛幻,又如何?」
眼中和嘴角都帶著戲謔,那中年男子看著沈天。
沈天皺眉。
「前輩莫非閒來事,要戲耍在下不成?」
又笑了一聲,那男子擺了擺手,忽的,沈天眼前再次一黑。
哇哇哇——
嬰孩出世的聲音傳來,喜出望外的男子急忙進入屋內,不多時,抱著一個大胖小子,歡喜比的走了出來,跪在院子中,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少年,望著天空說著什麼,雙眼中含著激動的淚水。
歲月荏苒。
一轉眼,孩童便已經六七歲,乖巧伶俐,人見人愛。而這個家庭,家境富裕,氛圍和睦,每日都能在其府邸外聽見他們的歡笑聲,一家人其樂融融,好不開心。
畫面結束,沈天再次回到了草廬。
「若這個是我,那又如何?」
中年男子依然很淡然,絲毫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
「前輩童年幸福,乃是人人都期盼之事,若如此,沈某只能說前輩乃是曾擁有過幸福之人。」
沈天亦是平淡的回答,然而滿腹的狐疑卻法消散。
中年男子笑了一下。
「那麼,你繼續看。」
再一次,畫面開始轉換。
小山村裡的孩童,埋葬了自己的雙親,一步一步的走在山路上,憑藉著記憶,向著記憶中的城鎮走去,若餓了,便四處尋找東西吃,樹皮,草根皆吃過,水倒是不缺,孩童從家裡帶出了一個大水壺,足足有其半個頭大,每次能裝好多水,但是孩童似乎很有經驗,每次並不裝滿,因為裝滿之後的重量,會增加孩童的負擔。
城鎮,人來人往。
不知道在山裡走了多久,他終於來到了城鎮裡,縱使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爛,滿身儘是泥污,縱使身體各處的疼痛每時每刻都在刺痛著他的神經,他依舊很開心,那種喜悅,使他不禁笑了起來,一個人,在大街上,傻傻的笑了起來,那一刻,他才像一名七八歲的孩童。然而在此時,他卻被突然走過的一名路人撞倒在地,那路人非但沒有將其扶起來,反而還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身上,低聲咒罵了一句什麼。
孩童的身子很羸弱,但是他並沒有哭泣,只是默默的站起身,臉上的笑容消散,重歸冷漠。
畫面開始扭曲。
這一次沈天並沒有回到草廬,而是直接換成了另外一名孩童的府邸裡,依舊是歡聲笑語,這個府邸的主人,為人極好,樂善好施,就連對府邸裡的下人,都非常關心。
這一天,天氣有些陰沉,厚厚的雲層壓得很低,似是有大雨要降臨,然而卻遲遲不肯落下,似是天空中有其依賴,法割捨,然而雨的依戀卻始終法抵擋自然的規律,雨開始下了起來,如珠簾般,潤澤大地。
然而這一家人此時正擔心,因為孩童的父親還未歸來,由於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天已經快要黑下來,孩童的母親臉上愁雲密佈。還好,沒多久,傳來下人的喊聲,女子連忙迎了出去,將滿身濕透的丈夫迎進了屋裡。
而其丈夫並非孤身一人,其身後,還跟著一名孩童,衣衫破爛,雖然經歷過雨水的沖刷,但是依舊看得出其身上曾經有多麼髒,而其手腳處諸多的劃傷,就如剛從荊棘叢中出來一般。
女子皺眉在問著些什麼,而那男子則是很隨意的在述說,之後將那滿身污垢的孩童拉到了近前,摸了摸他的頭,而那孩童從始至終,都一言不,至於那另外一名孩童,則是在旁好奇的看著眼前與自己同齡的玩伴。
畫面開始轉變。
「看到這裡,感覺如何?」
中年男子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天。
沈天微微一笑。
「能入此府邸中做小少爺,其後的故事定是大團圓結局收尾了。」
男子的臉上看不去任何波動。
「那麼我問你,若我問你,哪一個是我,你選哪個?」
沈天一愣,沒有想到此時男子居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沈某認為,既然兩人皆是幸福,那何人是前輩,又有什麼區別?」
沈天此時不明所以,只好硬著頭皮猜。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面上帶著失望。
「先看看下面的一段吧。」
畫面再次開始變換。
兩名孩童漸漸長大,兩人都已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那父母雙亡的孩童,喜歡穿黑色衣衫,許是童年陰影的緣故;而另一名孩童則喜歡陽光,所穿的,皆是白衣,兩人年歲相仿,每日一起玩樂,互相扶持,若黑衣遇到困難,白衣便會毫不猶豫的出現,兩人之間極有默契,黑衣內心裡的冷漠漸漸被這家人的溫暖所融化,儘管對於外人仍然不慍不火,一副冰山的樣子,但是對自己人,卻總能笑口常開;白衣則不然,許是從小養成習慣的關係,其論是對街上的乞丐乃至自己的父母,皆是一樣的對待,博愛的性格在城中讚譽有加。
黑衣喜愛武藝,從被收養後不久,便開始習武,而白衣則喜好舞文弄墨,兩人一文一武,一起參加了大考,雙雙中了文物狀元,一門雙傑,這家人的地位及威望在當地,一時二。
歲月荏苒,兩人漸漸老去,雙雙告老還鄉,此時兩人的父母早已亡故,那府邸便一直很冷清,只是由幾個僕人保持著清潔。兩人回到了那府邸,帶著自己的一家子,將熱鬧重新帶回了這裡。
孫兒抱膝,一生憾,兩人已經老到法動,依然躺在搖椅上談著當年的種種,追憶的笑容令人心暖。
這是一個普通的黃昏,兩人還如以往那樣聊天,忽的,白衣帶著微笑,沉沉的睡去,黑衣呼喚了其兩聲,沒有反應,微微一笑,也閉上了眼睛,長眠而去。
草廬,男子。
「看到這裡,你應該知道些什麼了吧?」
男子帶著詭異的微笑。
沈天皺眉。
「兩人皆亡,那便是意味著,沈某猜錯了。」
男子點點頭,雙眼中突然爆出金光,射入沈天的眉心。
「你既如此希望美滿幸福,那做為你猜錯的懲罰,我便暫時將你幸福美滿的記憶收去吧。」
說完,男子雙眼的金光消散,一顆晶瑩剔透的小球從沈天的眉心中飛出來,落在了男子手中,將其置放在桌面上,接著打了一個響指,沈天雙眼木然的望著前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我是誰?我是沈天,我為何會在這裡?為了找神泉……
一件件事情被沈天記起,然而沈天自己卻總是感覺有些事情被忽略了,而論如何回憶,卻法想起。
皺眉望著桌上的那個小球,似是自己的東西,但是為何會在那人的手中,我記得我答錯了,他要懲罰我,但是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中年男子聳聳肩。
「那麼,我們繼續開始。」
今日遇到了非常煩心的事情,不過看到者們的支持,小僧原本煩到極致的心情得到了一些平復,謝謝你們的支持。ps:另外,人心的黑暗今日小僧對此更有體會,相信對日後寫作會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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