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離了不知名的小村落,飛離了牧蓉,沈天的憂鬱沒持續多久便煙消雲散,畢竟,對於如今的沈天,愛人已逝,還能憂鬱什麼呢?
憂鬱並不能阻止日月轉動,然沈天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地數洲未完之事尚有不少,然目前沈天要去的地方,是那已經很久未曾踏足的地方——風耳村。
既然法迅的找到蒼燁與惠雲的下落,沈天決定先去尋找宋傑,畢竟血魔的大肆進攻,讓沈天對宋傑的處境甚是擔心。
疾飛而過,一片靜謐,原本生機勃勃的地數洲,在接二連三而來的變動下,變得了生機。
忽的,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由前方極遠的地方傳來,沈天險些被那靈力波動撞飛——極強的波動!
沈天穩住身形,喚出小紫。
「小紫,你可否探尋出遠處是何情況?」
小紫露出很認真的樣子,身上出淡淡的紫光——估計也只有沈天能夠看出,一個印章認真起來是什麼樣子。
過了許久,小紫身上的紫光漸漸黯淡。
探尋不到。
沈天皺眉,連小紫都法探知,定然有異樣。
念及至此,沈天識念蔽體,落入下方,緊貼地面緩飛前進。
動氣中殘餘的波動能量愈的濃烈,沈天認真的辨認著靈力中心——就在前方。
深坑。
完全由靈力造成的大坑,約十里,十丈深,散著血腥以及燒焦的味道。
空氣中依然瀰漫著尚未完全散去的靈力,如此的嗜血,狂暴。
小紫從沈天的懷裡鑽出來——自小給它取了名字,它便再也不肯進入儲物法寶中。
嗡嗡——吱呀吱呀——
小紫在空中蹦蹦跳跳,似乎要沈天跟著它,隨後便自顧飛了出去。
沈天見狀唯有緊跟,飛了不遠,地上一片荒蕪,唯有亂石耳。
然小紫卻停留在一塊普通的石頭前,吱呀吱呀的叫著。
沈天皺眉,小紫的靈性沈天是相信的,如果它覺得面前之石有異,那便一定是。
啪!
一掌拍下,石頭應聲碎裂,露出了裡面奄奄一息的兩人。
「是你?」
沈天一眼便認出,其中一人乃是地數洲三名化虛期修士之一的毒老頭何洪。
然就在那石塊被沈天拍碎之後,竟化作一道光,重新凝聚,變成一枚黑色的丹丸,只可惜上面佈滿了裂痕,顯然已經損壞——這至少是絕九品的法寶,居然被人生生破壞!
渾身是傷的何洪動了一動,似是被沈天驚醒。
呵呵呵……血日,你這個妖孽,始終殺不了老頭子我。
口中依然喃喃著惡狠狠的話,但卻突然劇烈的咳嗽,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沈天一皺眉,眼前此人與自己冤仇,按理說,沒必要救他,也沒必要加害於他。
正想著要轉身離去,何洪似乎感覺到了沈天的存在。
小子,你就是那日在浴血林施放黑玉城的人吧。
沈天皺眉,心忖——解釋也用,不如離去。就要作勢飛離。
忽的,何洪一把抓住沈天。
「別走嘛,年輕人,聽我把話說完,老夫並非那些庸俗修士,豈會與他們一樣毫見的?」
沈天見狀,擺出一副傾聽的樣子。
何洪點點頭,艱難的開口。
「血黑眼,身著異服,乃是我與玉笙子,苦老鬼算卦算出的魔星,此人的出現,會帶給地數洲毀滅性的打擊,不過你所釋放出的那個虛影,乃是血碧眼,此事早令我等注意到,我們皆認為,你召喚出的那人,與那會毀滅地數洲的魔王有關係。」
何洪又忍不住咳嗽幾聲,鮮血從他口出吐出,觸目驚心。
「我看你年紀,應是地數洲之人,此地生你育你,我想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它毀滅。」
沈天皺眉,對於地數洲,沈天說不上什麼感情,但是此地卻承載著沈天不少的記憶。
「有事明說。」
見沈天態度明確,那老頭一笑。
「實不相瞞,那黑玉城中,除了那瞿如外,又走出一名妖魔,此人名為血日,在黑玉城中的地位,似乎比瞿如要高,而黑玉城,又是一個極其講究地位高地的地方,說來丟人,方纔我與那血日交手,他一開始便說,若我能夠接其三招,便讓我離去,但此人太強,我用盡渾身解數,都法接下第二招,於是便只能用一心丹變幻成岩石,暫時躲過一劫,但我受傷太重,已太多時間。」
說到此處,那老頭頓了一頓,似乎連續說太多話,耗費了太多的力氣。
「而我說這些,其實是因為我與血日交手時,聽他不經意間說了些隱秘,後又從其術法間猜測一二——我原本為丹穴宗之人,丹穴宗最喜歡研究一些旁門術法及修真秘聞,而根據我這麼多年研究下來的見聞,竟讓我對黑玉城有了新的猜測,而這個猜測若是成立,那地數洲的毀滅,只不過如小舟撞上冰山碎粉般正常。」
何洪說著,艱難的從懷中掏出一封靈力書簡,力的放在自己身旁。
「玉笙子與地明洲某一大派素有往來,此次他感到事態嚴重,早已出求援信息,我想地明洲方面肯定會派出援手,但是若我所想為真,莫說是地明洲某派,恐怕窮地明洲之力,都法阻止黑玉城復甦的力量,所以,老朽希望小友你能將此信轉交給地明洲前來之人,讓其統治凌霄界中的高手,才有望保住我地數洲。」
沈天看著那散著白光的靈力書簡,卻沒伸手去拿。
「小友,老夫知道你乃是被人冤枉,且其對你之冤極深,導致你對地數洲上的修士極其失望。但老朽希望小友明白,個人恩怨事小,整個地數洲千萬條性命是重啊!如今老朽即將死去,而小友你恰好出現,這是緣分,也是我地數洲唯一存留下去的希望。」
說到最後,竟似是哀求。
看著何洪,沈天心中一陣冷笑,何洪,被人稱為毒老頭,傳聞他脾氣古怪,經常不按規矩做事,乃是亦正亦邪之輩,但如今卻不惜一切,希望沈天幫助自己,救下地數洲,救下地數洲千萬條性命。
何洪的為人,卻是值得尊敬,為此,沈天拿過靈力書簡,放入儲物手鐲中。
何洪見沈天答應,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小友以大局為重,卻是我輩修士風範,老朽以為報,這一心丹乃是絕九品的法寶,但可惜被在那血日的攻擊下,已經出現裂痕,大多功能已經喪失,但是妨,可以當一般的丹藥服下,功效雖然已經大減,但是依然可以有增強功力的作用,還有,老朽為了自己,還想小友答應一件事。」
何洪艱難的遞上一心丹,隨後尷尬道。
「且說來吧,事先說明,沈某並非什麼大仁大義之輩,只是血液中尚有血性,所以應承幫你傳話之事,若你提出沈某法完成的要求,沈某斷不會答應。」
沈天接過一心丹,收入手鐲。
「老朽知道,本已經很麻煩小友了,但是老朽實在虧欠此人,法,臨死還是想將他托付給你,此人名為籐墨,乃是丹穴宗這一代的宗主,但是因浴血林一戰受了太大的刺激,原本老而頑皮的性格已經不復存在,如今變得瘋瘋癲癲,老朽希望小友能夠將他好好安置,以免一代宗師,落得流落街頭的下場。」
何洪看了看身旁昏迷的籐墨,眼神複雜。
沈天同樣也望了那人一眼,此人鶴童顏,身材微胖,一身道袍破破爛爛,頭散亂,如今似是睡著了般,打著輕微的鼾聲,全然沒有修士的模樣。
「好,此事簡單,不過舉手之勞,就當你贈我一心丹如此大禮的答謝吧。」
何洪眉開眼笑。
「多謝小友,老朽著實替我地數洲諸多大派之人汗顏,他們屢屢妄圖加害於小友,而如今小友依然挺身而出,老朽佩服,佩服。」
說起地數洲大派眾人,沈天不禁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卻現何洪已經開始喃喃自語,神志不清,如此持續了不久,何洪便安靜的閉上眼睛,彷彿一位安詳的老者,壽終正寢般,逝去。
沈天暗暗歎了口氣,化虛期修士,飄渺般的存在,如今卻被人兩招斃命,身上除了一心丹,連儲物法寶都被轟碎,地數洲,究竟要面臨怎樣的劫難。
一掌轟開一個深坑,讓何洪入土為安,沈天簡單的立了一個墓碑,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到死都在關心地數洲安危的修士,修為不高,卻令人敬佩,下一刻,沈天抓起昏迷中的籐墨,御空而去。
地數洲,令丘教。
與陽夾門一樣,一片狼藉。
沒有留下半點生機,就連草木都被情的血魔奪取了往日的光彩,燒焦的瓦梁已經冰冷,空氣中那令人作嘔的氣味也似乎散去,然而,忽然,一聲巨響,在這荒廢了的地方響起。
一陣煙霧過後,一道藍光從天而降,射在廢墟中一堆岩石上——
砰!
岩石爆開,露出裡面一個幾乎支離破碎的法陣——一個人影,在法陣中若隱若現。
轟!
又是一陣氣浪散開,周圍的碎石殘木被盪開,而天上的藍光也就此消失,那人影變得凝實,最後化成一名年輕男子,皮膚白皙,一頭藍,似是翩翩公子般。
那男子始一看見令丘教如此的光景,便皺起了眉頭——
我還是晚來了一步嗎?
輕聲的自語,人可以回答他,接著那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氣。
一陣血腥味,傳入他的鼻腔——
看來,這次面對的敵人,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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