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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坑人 文 / 不給你摸

    張潛來了,可惜不是一個前來,尾隨在紅蓮道人身後,與玄機道人同行。

    兩人身上的光芒將他完全遮掩,從遞上拜帖到走進前廳,一路上幾位負責接待的弟子也對其頗為陌生,但都沒有詢問。

    東陵道主見紅蓮道人來訪,亦是有些意外,還以為是門下弟子又將這不好招惹的女人給得罪了,以至於找上門來問罪,也不想與這娘們一般見識,忍著心中不快吩咐門下弟子端茶送水伺候著,至於他身後的玄機道人與張潛,卻沒有過多理會,輕輕瞥了一眼,也沒有問其身份,既然坐在末尾,那便是上不得檯面的人物,還不值得他親自過問,而後還不等他問起上門造訪的緣由,紅蓮道人已是開口直入正題:「此次前來是有一噩耗要通知東陵道主,希望道主能夠以平常心對待。」

    東陵道主聞言面色微變,沉聲問道:「什麼噩耗。」

    「道主親傳弟子青玄道人三日之前在蜀州青羊縣通道廢墟之中被小溈山黃泉魔尊弟子楊繼業殺害,形神俱滅。」紅蓮道人一口氣將事情所有的細緻環節都描述清楚,以防這東陵道主忽然之間聽聞噩耗而失態,再逼問細節時,行為不受控制,而對自己三人形成威脅,一句話不帶喚氣的說完,只覺身子都緊繃了起來,胸腔也在微微的起浮,說不緊張純粹是欺騙自己,場間隨著這一句話立即陷入了沉寂,落針可聞,只有一旁幾名負責端茶送水的弟子低沉的呼息聲。

    「不可能!」東陵道主沉默半晌,忽然說道。

    他心中雖然極不願意相信這個消息的可靠性,然而肢體上的反映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那個羊脂白玉雕琢而成茶杯在他手中直接碎成了齏粉,滾燙的茶水飛濺開去,在他身體表面形成的狂暴氣流中粉碎成霧,而後蒸發,好像心中的怒火已經化作了實質,**軀殼已經無法束縛。

    「我徒青玄有水墨江山扇在手,雲龍化形術更是修煉到了登峰造極之境,便是金丹人仙想要殺他也絕非那般容易,這楊繼業何德何能,竟然能害他性命。」東陵道主如今心頭全是當年教授青玄道人道學的歷歷場景,他自幼收養青玄道人,而後傳其道法,兩人關係亦師亦父,更是為其耗費無數精力、心血,從收養之日開始他便著手煉製水墨江山扇,耗費無數天才地寶,而後以雷霆淬煉數載而成型,又用幾年時間收集穹頂之上的雲氣,專門為其量身打造了這麼一見遠古靈寶。

    可紅蓮道人此番上門絕不會是與他開玩笑,而且之前青玄道人傳回的訊息中,也的確提到了追殺楊繼業之事。

    他心頭雖然極不願意相信青玄道人遭楊繼業所殺的消息,但卻不得不信。

    東陵道主身體劇烈的顫抖著,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但無論是何種原因,他如今情緒波動極為強烈,過了半天他才逐漸冷靜下來,盯著紅蓮道主一字一句的問道:「這消息你是從何得知?」他雙眼瞇成一條縫隙,眼神之中寒光閃爍,彷彿一隻盯住獵物的凶獸,彷彿這紅蓮道人只要一句話說的不妥,他便要露出猙獰的爪牙來,青玄道人之死太過詭異無償,而且噩耗還是由紅蓮道人轉述,實在有些違反常理,而氣急敗壞的她也的確需要一個發洩的缺口。

    紅蓮道人雖有些緊張,但絲毫不將他這怒火放在眼裡。

    這東陵道主無論修為、輩分還是如今在修真界中的地位都遠遠高於她,但他也是堂堂金丹人仙,豈是那般容易欺辱的。

    紅蓮道人微微皺眉,將玄機道人之前與他所講的事情經過與他轉述了一遍。

    「這麼說,我徒兒死於楊繼業之手是他貪功冒進自己活該了。」東陵道主神色間有幾分悵然若失,語氣夾雜不善,三人共同追殺楊繼業,唯獨青玄道人遇害身亡,同行兩人卻是安然無恙,這讓他心裡極為的不平衡,還有許多懷疑,然而這紅蓮道人所說一切都毫無破綻,他也無從提出質疑,只能將怒火累積在楊繼業身上,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楊繼業當真是肆無忌憚,先殺我陽山小洞天戒律院首座,又對我徒兒再下狠手,老夫窮盡畢生之力,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心頭怒火醞釀的逾漸深沉,卻難以發洩,忽然想到一些不合常理之處。

    「你怎會與我徒青玄一起追殺楊繼業。」東陵道主聲音有些陰沉,當初他讓青玄道人去蜀西之地,乃是去彭城取那一截廢棄的龍脈石柱,怎麼他卻不分輕重緩急去追殺楊繼業去了,如今那龍脈石柱又在何處,這玄機道人又是怎麼與他攪合在一起的,諸多疑問一時間湧上心頭,甚至取代了心頭那種悲慟。

    「那日我見過東陵師伯便前往蜀西之地,想要追殺楊繼業,在鬼域尋覓幾日也不見其蹤跡,還是貴派客卿長老太上道人與其鬥法時所產生的波動將我引去,這才與其取得了神識聯繫,不過當時楊繼業已經被斬斷一臂,青玄師兄便有些輕敵,不等我敢去會合,便急著要追,結果途徑青羊縣上空,被燕王率領十萬陰兵圍困,當時神識聯繫被阻斷,我並不知那陰兵圍困的是青玄師兄與太上道人,見燕王勢大,便繞道而行,反倒走在了前面,正好追上了楊繼業,一路尾隨,沿途做下標記,但當時與兩位師兄聯繫不上,也不敢輕舉妄動。」玄機道人開口講起緣由,許多細節有她親自講述,比紅蓮道人詳細許多。

    東陵道主聞言暗暗思忖,當日青玄道人與他傳信,其中絕口不提龍脈石柱之時,只是急於追殺楊繼業,讓他速速派人援助。

    當時便覺得青玄道人有些不分輕重,不太滿意他這般做法,若非信中所言形勢偏好,而楊繼業殺死玄戒道人也將他觸怒,只怕立即要下令將他召回了。

    如今聽玄機道人說他冒進,也絲毫沒有懷疑,因為他自個在信中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一副怒火攻心的模樣。

    「後來太上道人詐敗刺殺了燕王,使得大軍群龍無首,兩人得以脫困,而後沿著在下之前所留的痕跡追尋上來,當時楊繼業已經吸取了大量的黃泉之氣,傷勢雖未痊癒,但實力已經盡數恢復,甚至比當初更加強大,青玄師兄也許是被燕王憋出了火氣,無處發洩,見著楊繼業便衝上去與其交手,還以為他是重傷狀態,根本不知他實力已經恢復到了全盛之時,而他與陰兵鏖戰一陣,已是疲憊不堪,不是敵手,一劍便被斬殺,我與太上道人連救援都來不及。」玄機道人說道。

    「你就沒有提醒我徒兒一番?」東陵道主極為痛恨。

    「當時那楊繼業渾身鮮血,地下洞窟之中受地心元磁、地府陰氣影響,神識又無法清晰感知,我也不知他實力已經恢復。」青玄道人一臉無辜。

    東陵道主一副無可奈何的痛苦模樣,他心裡雖不平衡,為何自家弟子死了,這玄機道人便是安然無恙,可總不可能因此便將一切緣由都歸結於玄機道人身上,畢竟兇手是楊繼業,不是他,他若一味遷怒於人,只會敗壞陽山小洞天的名聲,隨即也是注意到了坐在末尾椅子上一言不發的張潛,之前並未在意這個沉默寡言的陌生人,而今才覺得不對勁,這紅蓮道人乃是上門傳報噩耗的,怎會帶閒雜人同行,未免顯得太過不敬,心頭起疑,問道:「這位是?」

    不帶紅蓮道人介紹,張潛已是起身一禮,「貧道太上,見過東陵道主。」

    其實在他自報名號之前,這東陵道主便已猜測到他的身份,只是有些意外他會與紅蓮道人一起出現。

    如今也不想追問其中緣由,問道:「玄機道人所言是否屬實。」

    「情況確實如此。」張潛點了點頭,神色之間毫無懼色,舉止從容,也沒有初見大人物時的縮首縮尾。

    東陵道主頹然擺了擺手,自己人都這般作證了,那也是自己那徒兒命該如此了,說道:「事情我已知曉,送客。」

    紅蓮道人識趣的屈身行禮拜別,轉身看向張潛是嘴巴輕輕開闔,唇語尚能看得明白,是「自求多福」四個字,他也是無可奈何一笑,不過當著東陵道主的面,卻也是想笑不敢笑,如今這老傢伙看似平靜,實際上心中怒火已經醞釀到了極點,張潛可不想無端挑釁他,微微低下頭,卻是看見玄機道人腳尖在自己眼前停頓了一下,而後才緩緩離開,想來是擔心自己,心頭也是頗為受用。待到四周弟子離開,才聽東陵道主語氣有些低落的說道:「本來拜請客卿長老是有一套正規的禮儀流程,可如今貧道愛徒遇害,也要舉辦道場、喪事,喜喪不能同辦,便只能委屈一下太上道長了,這拜請儀式看來要暫時延後了。」

    「無妨,死者為大。」張潛不卑不吭的答道。

    緩緩抬起頭來,只見這東陵道主一副疲憊蒼老的模樣,正肘撐桌沿,用手指輕輕的揉著額頭,也正在看著他。

    「為何回到彭城挾如此重要之事不來向我匯報,卻先去了見了峨嵋小洞天的人。」東陵道主問道,言語之中並未責備之意,只是平常的詢問而已。

    「那楊繼業雖是身受重傷逃遁,但此人詭詐多變,極難對付,我與玄機道人當時都有傷勢在身,不敢分開,免得被那楊繼業趁虛而入逐個擊破,因此是一起同行的,當時回到彭城,本想來第一時間來拜見道主,可玄機道人非要向我謝恩,而我初來彭城,又是荊州人氏,對蜀州修行界不太了,不知我陽山小洞天如今駐地位於何處,想要問詢一番,可因一些事情得罪了本地修行者,只能聽從玄機道人的安排了。」張潛一副身不由己的樣子。

    東陵道主聞言,心中那一絲猜疑也減輕了許多,當然他也不相信張潛有膽量夥同峨眉小洞天的人欺騙自己。

    更自信這太上道人沒理由吃裡扒外,陽山小洞天比峨眉劍派強大許多,這麼做有害無益。

    只是張潛先去峨眉,後來見自己,這舉動的確有些不合常理,這般解釋一下倒也能夠理解了,而且他也知道張潛所說的那件事是什麼,當時他為了替昆吾子解圍,動手打傷了一位散修,當然他並沒有告訴張潛這名散修其實是間接性的聽命於他,而他當時為了震懾局面,又拿陽山小洞天客卿長老的身份做了虎皮,要是再向眾人詢問陽山小洞天駐地位置,的確有些荒唐滑稽,陽山小洞天客卿長老竟然不知自己門派位於何處嗎?換做是他,也不會去問的。

    「那玄機道人是如何謝恩的?」東陵道主看似無心隨口一問,實際在考校張潛的忠心。

    「先是要拜我為峨眉劍派的客卿長老。」張潛如實說道。

    「你答應了?」東陵道主頗為意外,沒想到峨眉劍派的人也如此看重自家這個便宜長老。

    張潛搖了搖頭,道:「我拒絕了。」

    東陵道主吃了口茶,搖頭歎道:「你不知道峨眉劍派客卿長老的身份如何尊貴,而且峨眉劍派一山上下全是女子,各個美若天仙,世間散修若能得你這份機遇,只怕做夢都要笑醒,你竟然拒絕了,著實有些不識趣。」

    張潛當然不會傻兮兮的信了他這話,這老傢伙看似一副發自肺腑的真誠模樣,實際上肚子裡的歪歪腸子比誰都多,語氣誠懇的說道:「若是幾個月前,貧道剛破關入世,面對這般邀請,自然無不應允,可貧道如今已是陽山小洞天的客卿長老,他峨眉山小洞天的客卿長老之職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而且我也不是毫無心思之人,這峨眉小洞天邀請我做客卿長老,便是真心實意嗎,明知我已拜入陽山小洞天門下,這般做豈不是要陷我於不義?我自然不會答應。」

    這番話對東陵道主來說很受用,及間接性的捧了陽山小洞天,又說明了自己明智、識趣。

    若不是喪徒之痛還縈繞與心頭,此刻恐怕會露出笑容來。

    東陵道主點了點頭,道:「你這般拒絕便沒有觸怒紅蓮道人,這女人心胸狹隘,小肚雞腸,尤其見不得我陽山小洞天的人,可有為難你。」

    「為難倒不至於,只是坑了我一把。」張潛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那玄機道人倒是知恩圖報之人,見我拒絕邀請也為介懷,準備從府庫之中調三千枚純陽大丹謝我救命之恩,若是以前,這麼大一筆財物我自然沒有拒絕之理,可我如今身兼陽山小洞天客卿長老,便應考慮陽山小洞天的顏面,若是人家一張嘴,我便接下,豈不顯得太過功利,於是就假意推脫一番,結果那紅蓮道人懷恨在心,接話就說『原來太上道長竟是這般高風亮節之人,施恩不圖報,實在為我輩楷模』,於是那三千枚純陽大丹便被他封會府庫之中了,我跟峨眉劍派走一遭,吃了兩碗茶,聽了幾句謝辭,其實一點好處也沒撈到。」

    聽到這,東陵道主嘴角也忍不住扯起了一絲笑容,這紅蓮道人也真做的出來,蜀州境內第二大道門,竟然將區區三千枚純陽大丹看的如此緊要。

    張潛無處不貶損著峨眉劍派,也是給東陵道主接二連三的服下定心丸,打消了他心頭最後一絲顧慮。

    只是不知道玄機道人聽到張潛所說這些無中生有敗壞他峨嵋派形象之事,會不會氣的咬牙切齒的咒罵一番。

    「峨眉劍派其實不是如你所說這般不堪,玉衡劍尊德高望重,行事也讓人心悅誠服,只是這紅蓮道人這女人心思狹隘,難登大雅之堂,你遇上他只能自認倒霉,他們動手教訓你都算你走運了。」兩派雖有一些暗鬥,到表面上卻是同氣連枝,形如一體,東陵道主自然不會隨張潛一起貶低峨眉劍派,只當作一笑話隨口帶過,而後說道:「紅蓮道人坑你,我陽山小洞天卻不會虧你,玄機那小丫頭不是要拿三千枚純陽大丹謝你救命之恩嗎,你斬楊繼業一跳手臂並且將其重傷,又除掉燕王這個大害,壯我陽山小洞天聲威,我東陵道主豈會讓人輕看,便賞你一萬枚純陽大丹。」

    張潛有些「受寵若驚」,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拱手道:「道主不必如此,這都是分內之事。」

    「你未受我陽山小洞天半點恩惠,卻為我陽山小洞天立下汗馬功勞,這份賞賜你受之無愧,不必推卻,我陽山小洞天我蜀州第一大派,這點純陽大丹還是拿得出來。」東陵道主擺了擺手,而後神色驟然陰寒,咬牙切齒的說道:「若你能殺了楊繼業,替我徒兒報仇,這份賞賜再添十倍!」

    東陵道主目前已是信任了張潛,而如今手中正無可用之人,總不能親自追殺楊繼業去,有以老欺少之嫌疑,恐惹怒黃泉魔尊,自然想讓他代勞。

    此人與楊繼業交手多次,縷佔上風,經驗老道,而且實力必然不差,正是絕佳的人選。(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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