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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隆中對 文 / 不給你摸

    「只要道宗亡魔宗之心一刻不死,魔宗就永遠是一隻藏起爪牙的老虎,不會任人宰割的。」

    燕王輕輕椅著銅觴,觴中美酒濺灑出來,對老謀士所言之事保持著一種不以為然的態度。

    「雖然如今這種平衡來之不易,也是魔宗生存的依仗,但如今這個平衡已經在岌岌可危的邊緣了,隨時會被外力打破,你以為魔宗會維護這個對它們而言形如枷鎖似的平衡嗎?雖說曾今千年之中道宗也遭逢過大大小小一些危機,但遠遠談不上傷筋動骨,魔宗不可能有所作為,甚至還會與道宗齊心協力,這就好比領地之間突然闖進一隻豺狼,然而這等弱小的生物是不可能威脅到老虎的存在與權威,只會傷害雙方共同的利益,就好像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妖修,在蜀州作亂,無需道門中人出手,小溈山便將其打殺了,這是一種情況,可還有另外一種情況,若闖進領地中的是一隻棕熊呢?」燕王微微轉頭看著身後謀士。

    「那魔宗這只弱小的老虎是決不可能自尋死路與棕熊為敵的,擁有的更多,承擔的責任也就更多,這事自然是道門這頭強大的老虎來應付。」老謀士似有所悟。

    燕王搖了搖頭,道:「不,如果我是魔宗這頭弱小的老虎,便絕不會做聾啞狀,如此天賜良機,若只會安於現狀,便永無出頭之日,等道門將環伺於領地四周的強敵一一斬草除根,便會對臥榻之側這個『溫順』的同類動手。執掌魔宗大權的幾位魔尊無不是千年之前驚天動地的梟雄人物,不會比我目光更加短淺。」

    「也就是說。魔宗會與妖族走到一起?」老謀士心頭驚訝萬分,縱然燕王分析的頭頭是道,他仍不敢相信。

    燕王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自然不會,這樣風險太大,妖族大聖脫困一事還八字沒有一撇,隱藏於世間各地的妖族力量也未浮現,魔宗不會這麼早便把籌碼壓下去的。萬一妖族大聖被重新鎮壓下去了呢,如果我是魔宗這隻老虎,必然會先與棕熊纏鬥,首先讓其不要破壞自己如今現有的利益,同時讓道宗那只強大的老虎放低對自己的戒心,相信自己不會在他與棕熊生死相拼之時從背後陰他,這樣才能與亂局之中保全自身。而後在纏鬥過程中出工不出力。甚至拖道宗的後腿,讓棕熊不至於喪命於道宗鋒利的爪牙下,這樣一來,不管將來,孰勝孰敗,魔宗都是最大的贏家。即便雙方分庭抗禮,魔宗也可順勢崛起,成三足鼎立之勢。」

    「可像你如今所說,妖族大聖能否脫困都不可預料,又如何肯定闖入領地中的便一定是只棕熊呢?」老謀士眉頭緊皺。似有不解。

    「妖族大聖九尾天狐當年全盛之時也不過四次雷劫的修為,如今九尾具斷。元神也被封印於無間地獄之中,就算脫困,實力也不可能與當年相比,恐怕天庭四大仙王實力最弱的東極青華救苦仙王也能將她輕易擊敗,而妖族其他幾位大聖,如燭九陰、刑天,也毫無音訊,現在的妖族看起來的確不堪一擊。」燕王越往下說那老謀士神色便逾漸凝重,而他本人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而後話鋒忽然一轉,道:「可是天庭便如你所看見的那般強大嗎?若天庭真強大到足以將局勢牢牢掌控,為何蜀州鬼患至今未派天兵天將清剿,也無力阻止妖族大聖布下的那顆棋子,還須借助人間道門之力?」

    「可天庭統御周天萬地,勢力之大,猶如浩瀚宇宙,又有誰能讓天庭自顧不暇?」老謀士微微皺眉,只覺心驚。

    靖王端起銅觴輕輕抿了一口,咂嘴道:「天上之事,你我這脅夫俗子又怎麼知道,不過地府發生的事情你可能已經看到了吧?秦廣王權柄滔天,司人間萬靈壽命生死,享用無數香火,十殿閻羅雖是平等地位,可其他九殿閻羅與之相比,權勢恐怕不如秦廣王手下的一個崔判官大,早已是心存怨忿,如今妖族大聖九尾天狐元神自無間地獄中逃脫一縷意念,斬殺無數陰神,牛頭鬼將又於人間世界鑿開通往陰曹地府之道,使得無數生魂惡鬼逃脫,陰司秩序崩毀,十殿閻羅若是同心同德,鎮壓這出亂恐怕也不費力氣,不至於釀成人間慘劇,可十殿閻羅這麼做了嗎?沒有!以轉輪王為首的九殿閻羅反而以此為由,掀起一股倒秦之風。」

    「你是說?」老謀士不知燕王怎麼由天庭說到地府之中去了。

    「陰曹都亂成這個樣子了,天庭有派人干預過嗎?而且天庭局勢比陰曹複雜一萬倍,陰曹十殿閻羅都是天庭建立之後從人間德高望重之輩中甄選出來的,沒有明顯的派系之分,只是權利分割不夠平衡,故才釀成此禍。」燕王輕輕一拂袖,身子輕飄飄的落在了几案之後,席地而坐,將銅觴順勢放在了桌案上,那老謀士見杯中無酒,趕緊滿上了一杯,目光卻一直落在燕王嘴上,一副深感興趣的模樣,燕王喝酒潤利潤喉嚨,繼續說道:「天庭卻不同,雖然原身是當年的仙庭,可後來卻吸納了各方勢力,當年承天傚法后土仙王乃是我人族一位隱世不出的大聖賢,我牧雲家族族長與那李家族長見其都要尊稱一聲先師,後來為調停人、仙之間的矛盾,這才出世受天庭招攬,可後來受天庭違背協定,滅我牧雲世家,扶李家成為傀儡,承天傚法后土仙王遂與幾大仙王產生衝突,叛出天庭。南極元始長生仙王據說是天地初開時一道元始之氣所化,經常以天自居,他所修煉的道術也是天下地下唯我獨尊,肆無忌憚的吞噬天地之中各種元氣壯大己身。可以說是魔道始祖,結果被幾大仙王視作異類。險些受到制裁,無奈之下遠走海外。而天庭之中如今還有一位勾陳仙王,乃是妖族大聖蒼龍,雖說此人一直安分守己,可權柄實在太重了,統御萬雷,執掌雷劫刑罰,豈不是任何飛昇天庭的仙人都是他的門生?玉皇、紫微、救苦三大仙王怎麼可能坐視其壯大。何況如今妖族勢力死灰復燃?」

    「勾陳仙王叛變了?」燕王雖未點破,然而老謀士已經聽出了言外之意,頓時驚出了一聲冷汗。

    燕王只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道:「判沒叛變我不知道,不過看幾大仙王那尿性,不可能不對勾陳仙王無動於衷,唉。自毀根基啊,東嶽帝君只因曾是承天傚法后土仙王的部下,便受猜忌,被天庭軟禁於東嶽帝君府中,如今地祗一脈大受削弱,否則地祗神靈與人間道門聯手。蜀州鬼患何至如此嚴重?」

    「看來天庭這次是氣數將近了,即便不分崩離析,恐怕也要受到重創,將軍要與魔道結下一份善緣,考慮的的確比老朽長遠。」老謀士不動聲色的拍了記馬匹。

    不過有些地方仍不太理解。便問道:「可若只是結下善緣,將軍只需出面將他保下便是。此舉又是何意,還調動了陰兵。」

    「我保下他,豈不是要惹禍上身?吃飽了撐的?前面有一去處,乃是牛頭那廝用『萬鬼逆流大陣』鑿開的陰曹通道,其中空間破碎交錯,猶如迷宮一般,更是危機四伏寸步難行,如果我料不錯,他應該是黃泉魔尊的弟子,那黃泉碧落大真氣實在太令我熟悉了,既是如此,那這通道必然困不住他,在其中反而會如魚得水,對他而言正是一處極好的藏身之所,等他養好了傷,一定會記住這份人情的。」燕王淺笑道,端起銅觴輕輕抿了一口美酒、

    「可他若是不能理解將軍的好意,反而因此結下仇怨怎麼辦?先前由老朽出面,直接給他指明去處也好啊。」老謀士歎道,似乎覺得自己的法子更為穩妥。

    「若能如此簡單,我調動陰兵作甚?」燕王搖頭道:「先前可不止他一人,他身後還跟綴著一個小尾巴。」

    「怎麼會?便從眼皮子底下過去,為何我毫無感應?」老謀士一臉不可思議。

    「古劍青霜,月宮桂樹枝削成的髮釵,兩件至陰至寒之寶,足以將一身氣息都徹底封凍起來,你神識自然不可能有所感覺。」燕王瞥了他一眼,理所當然的說道,那老謀士從頭到尾都像是賣傻似的問這問那,而且還理解不了,面子上已經掛不住了,被這麼一說,更是尷尬,硬著頭皮問道:「既然隱匿了氣息,那將軍您又是如何發現的呢?」燕王將銅觴往桌子上一頓,大聲道:「那小妮子自以為無跡可尋,便從我陰兵大陣中橫穿而過,我十萬雙眼睛,又不是瞎子,神識感應不到,還看不到嗎?」那老謀士被他這突如其來摔杯子的動作嚇了一跳,不敢再多嘴了,連忙問道:「那將軍知道跟蹤之人的身份嗎?」

    「青霜劍是峨眉七大名劍之一,這小妮子除了峨眉弟子,還會有別的身份嗎?」燕王一副顯而易見的口氣,見老謀士毫無動作,呵斥了一聲:「倒酒!」

    被這聲音一驚,這才反映過來,感情先前不是因為自己的懷疑之辭而動怒摔杯,只是杯中無酒了而已,他尷尬的點了點頭,趕緊湊上去前去倒酒,響屁都不敢放一個,只聽燕王繼續說道:「我如今還不想徹底激怒正道中人,所以先前我無法出面給他指明去路,只能用陰兵將其圍住,逼迫他往一個方向逃竄,自然會發現那條通道,他若聰明,事後自然會領悟我的意思,他若是個白癡,那也沒辦法了,不過黃泉魔尊一代梟雄般的人物,定然不會選個白癡做傳人。」

    「將軍考慮果然周詳。」老謀士拍了一句馬屁,不過轉念一想又有些擔憂:「那人身受重傷,被人追殺還會有活路嗎?」

    燕王雖然沒有點破追殺之人的身份,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並且執峨眉七大名劍之一的青霜實力不俗。

    而那楊繼業雖是黃泉魔尊弟子,但身受重傷。便未必是其對手。

    若楊繼業死了,自己這人情豈不是白送了麼。說不定黃泉魔尊還會怪罪於自己等人,簡直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楊繼業能穿越半個蜀州抵達此地,實力豈能小覷?而且小溈山中可是有個能夠照見虛空未來的無極魔尊,黃泉魔尊既然敢讓他這傳人孤身一人入世,恐怕也是替他推衍了命數,沒有什麼大凶之兆,別看他現在身受重傷,並且遭人追殺。到頭來說不定都是有驚無險而已。」燕王笑道。

    「命數這東西,虛無縹緲,而且受現在影響,有無窮變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黃泉魔尊遷怒……」老謀士也是個謹小慎微之人,不可能不考慮到各種可能。

    燕王卻渾不在意,撇了撇嘴。道:「有個三長兩短又能如何,楊繼業殺了這峨眉女冠,楊繼業承我們人情,若是這峨眉女冠殺了楊繼業,憑我們先前圍殺楊繼業這舉動,也可獲得正道青睞。有百利而無一害,再說,此地是邊陲荒野,鬼域深處,神識難及。誰知道此處究竟法身了什麼?就算局勢脫離掌控,也可殺人滅口消除所有隱患。老夫在此聽琴飲酒,只要派人定住洞窟出口,便是穩如泰山,何必心憂?哈哈哈……」笑聲忽然低落,燕王面色隱隱變化。

    先前神色一直灑脫不羈,似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又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此刻卻是微微皺起眉頭,仰頭看向東方天際。

    沉著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那黑壓壓的帳幔與厚重的屋頂。

    「怎麼了,將軍?」老謀士將手中酒壺放下,神情一下子凝重了起來,自轉修鬼道之後,燕王一直為鬼中之雄,放蕩不羈,不敬天地,哪怕與酆都大帝明爭暗鬥到了幾乎撕破臉皮的地步,他依舊如此,如同遊戲。自他不帶兵征戰四方以來,便很少見他如此認真的時候,但每次認真必然都是大麻煩臨頭之時。

    「有人來了!」燕王面無表情的說道,語氣也平靜到了極點,但比之先前那副放縱不羈的樣子,簡直是認真至極。

    「好像是正道中人,似乎實力不俗,要不要收攏陰兵,隱藏行跡?」老謀士問道,他神識已經有所感應,心間呈現映像,便在百里之外,兩匹神駿的白馬破空而來,速度極快,氣勢如虹,其中一人氣息煊赫,在神識形成的影像中,那人便似一座山嶽般巍峨,好像整個人都被一團無形的火焰包裹著,在他身旁,那人氣息便微弱了許多,萎靡不振,似乎是重傷未癒,幸虧被旁邊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保護著,一路才沒受鬼魂窺伺,否則早已被陰神惡鬼當作血食吞噬。

    雖然其中一人沒有多少戰鬥力可言,打鬥起來可能還有拖後腿的嫌疑,可為首一人,觀其氣勢,也不可小覷。

    站在老謀士一貫立場上,是不想招惹此人的,如今燕王要做的是韜光養晦,而不是與正道為敵。

    「攔住他們!」燕王思忖片刻,驟然說道,神色堅定,絕非慌亂失言,也非一時衝動。

    「什麼?」老謀士聞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前燕王先前那番舉動雖然已經將他說服,但他心裡還是偏向於韜光養晦的戰略,不管那楊繼業還是峨眉女冠孰勝孰敗,都有一定風險,不如做一個泥塑的菩薩,藏在城中等風波過去,將來事態平息,不說能佔多大好處,總能落個善始善終,然而燕王卻非要蠢蠢欲動,不僅如此,出手一次比一次霸道,而且還不著邊際,竟然要攔住這兩正道中人,這要承受多大風險,就算成功了,也是跟正道結下生死仇怨,一旦將來暴露,絕無活路,若失敗,不日之間便會引來滅頂之災,最讓老謀士想不通的是,先前既然放那峨眉女冠過去了,如今攔住兩人又有和意義?

    燕王神色凝重,來不及與他慢慢解釋,神識傳令三軍中,圍堵楊繼業的那十萬陰兵之前並未來得及退回兵符內,如今蟄伏於虛空陰雲之中。

    聽軍令傳來,軍鼓、號角頓時響徹周天。

    十萬陰兵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四面八方鋪陳開去,轉瞬之間便形成一個半月之形,如同一張巨口,將迎面衝來的兩匹白馬直接吞了進去,青玄道人追楊繼業心頭上火,根本未發覺雲端有大軍埋伏,雖覺得雲端陰氣森森,似有鬼物盤踞,但並未放在眼裡,一路西行,遇見厲鬼不在少數,敢攔路者,殺無赦,因此腳步未曾停頓片刻,鋒芒熾盛,無物可擋!可突然之間,覺得天穹之上那一點黯淡的微光也被遮蔽,驟然黑暗下來,這才發現異常,放眼望去,陰兵列陣,遮天蔽日!

    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尋常鬼物哪可能有如此森嚴的秩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

    ps:關於bug,確實是鄙人大意了,抱歉,但是vip章節無法修改了,再此解釋一下吧。酆都鬼城是五大鬼王的設定,封印在水墨江山扇裡哪個只是一個很厲害的鬼王而已,反正就是個打醬油的,不是燕王,燕王是個重要角色。多些讀者指證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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