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坐在觀眾席上,看著台上的打鬥。歡迎來到閱讀
擂台上是一位雪山派的高手和日本人的對決,今天的比賽還是化境以下的高手。
對陳東而言,這種比鬥加實用,因為化境以上高手的打鬥他還不能很好的領會,或者說他看不懂。
雪山派是東北長白山的一個門派。
這一派注重於練體,身體強悍異常,特別是一雙手,據說能夠生撕虎豹,裂山開石,這不是鷹爪功或者鐵砂掌,而是雪山派固有的特色。
鷹爪功的重點在手指上,鐵砂掌的重點是手掌心,雪山派練的是整隻手,他們能把整隻手練的堅若精鐵,用刀斧砍下去絲毫不傷。
雪山派的招式來源於山林裡的野獸,走的是霸氣剛猛一路,在打鬥的時候注重的是氣勢,是硬碰硬的打法,這點和日本的空手道有些類似。
擂台上的兩個人正是如此,一上來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沒有防守,一味的進攻,最終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這個叫胡銘的雪山派弟子用失去一條手臂的代價毀掉了日本人的一條腿,把自己的鮮血灑在了擂台上。
三天前,胡銘還在瀋陽的一個建築工地打工。
雪山派不是名門大派,不像少林武當這樣的門派佔了一個好地方,成了旅遊勝地,有的是賺錢手段。
早些年雪山派依靠在長白山上採藥或者打獵為生,打死一頭老虎能賺不少錢,足夠維持生計。
可隨著社會的發展,政府不允許捕獵了,那些老虎和狗熊成了保護動物,偷獵是犯法的,採藥的人也越來越多,生活變得困難,只能出外打工。
胡銘打工的工地靠近一所大學,他偶然聽到那些學生議論在上海發生的事情。
日本人又來欺辱烏托國人了,胡銘頓時惱了,丟下手裡攪水泥的工具,回到住處收拾了幾件衣服,坐上了開往上海的火車。
到上海胡銘打電話找陳東,他是在火車站的廁所裡看到的小廣告,上面有陳東的聯繫方式。
這種事情陳東遇到過不少,陳東告訴胡銘他已經不主辦擂台賽了,並且告訴胡銘怎麼去找主辦人,也就是南宮遠的團隊。
胡銘找到了地方,可負責接待的人告訴他擂台賽不允許個人報名,需要有門派進行組織,這樣才不會出現混亂,便於管理。
這是正規和非正規的區別。
以前陳東來者不拒,是為了博取好名聲,南宮遠想要打造的是精品路線,邀請的都是一些世家和大門派的高手,這些人有組織,懂規矩,不是草莽武夫。
隨著毆打日本人事件的發酵,像胡銘一樣憑著一份血性跑到上海來的武者有很多,南宮遠對這些人是不接待的,因為人太多,也太亂。
作為一位世家高手,他是看不起這些底層武者的,他想把這次的擂台賽辦成高質量的盛會,而不是誰都能參加,像混混一樣的群毆賽,這是精英和草根看待問題高度的不同。
相對於陳東的管吃管住,還有紀念品拿,這次來的武者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有些人甚至要露宿街頭,給上海市的警察增添了不少的麻煩。
這些人裡有部分人在走投路的情況下給陳東打電話,陳東都盡可能的幫忙,甚至還要從警察局裡把他們保釋出來,當然這些事情不是陳東親自做,否則他是要給累死的。
胡銘還算是幸運,他瞭解這個情況後,打了個電話回去,讓雪山派給開個證明,證明他是有門派的,同時展現了一下他的武力,因此他獲得了參加擂台賽的資格。
他上擂台沒想那麼多,只想打日本人,至於失去了一條胳膊,他所謂,能夠斬斷日本人的一條腿,他覺得值了。
像胡銘一樣的人不少,這讓南宮遠很頭疼。
為了減少比賽的血腥度,南宮遠和日本人重商議,打傷可以,但不能打殘打死,可這些武者根本不顧協議的內容,看到日本人像是仇人一樣,三天時間已經打殘了四個人。
這些人都在醫院裡接受治療,那些治療費用對南宮遠不算什麼,不過政府部門已經再三警告,不允許日本友人再受到嚴重傷殘,為此南宮遠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這個時候南宮遠最恨的是陳東,他認為這些沒有紀律的武者都是陳東招惹來的,他已經決定不再讓不遵守紀律的人上台了。
陳東看到擂台上的殘酷血戰也很吃驚,他有些明白武者的真意了。
在以往看的影視作品中,往往推崇的都是俠義化的武者,這些武者為國為民,或者是精修自身,以武止戈,做到仁義兼備,精神層面上很強大。
今天陳東覺得這些都是披著儒家外衣的武者,不是真正的武者,或者說是偽武者。
那麼武者的精義是什麼?
很簡單,就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論這件事情的是非對錯,道德和武者關,沒必要強加一個道德的標桿來美化武者。
荊軻刺秦並不是為了反抗秦王的暴政,他只是接受了一個委託,梁山好漢殺人劫貨也不是為了老百姓,而是為了他們的ziyou活,他們都沒那麼偉大。
這是陳東對武者的進一步認識。
然而僅僅是按照本心做事這一條就很難做到,整個社會是個大牢籠,如何突破這個牢籠,做到真正的心掛礙,這才是陳東要面對的問題。
陳東不知道這種思想的萌芽是他走向修真之路的開始。
修真是突破自身的極限,突破社會構築在人身上的藩籬,如果連世上的牽絆都割不斷的話,那談何修真呢?
這種懵懵懂懂的想法在陳東腦海裡迴盪著,他有些明白為什麼高手都喜歡隱居了。
並不是那些人喜歡裝神秘,而是他們不想踏入這個世俗社會,那些高手恐怕也不會顧及什麼道德和法律,只做他們喜歡做的事情。
層次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也不同。
這是不是就是他和那些世家子弟的區別呢?陳東不由自主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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