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霧氣在整個四合院中瀰漫開來,陽光折射下顯得格外淒美。
清靜秀麗的四合院中此刻卻是屍橫遍野,門前的那個假山池中流淌的不再是碧綠的湖水,而是血紅血紅的血水。
原本張揚殺這些明勁是不會有這麼血腥的,可不知道為何,今天他殺人之時忽然有種異樣的衝動,那些倒地而死的武者十有**都是被張揚用最冷酷的手段殘殺而死。
張揚深吸一口氣,好像很享受這種殺戮的氣息,臉上露出異樣的滿足之意,輕聲道:「你們現在怕嗎?」
張揚對面的五位化勁強者都是面無血色,哪怕是一直淡定的儒雅書生也是渾身戰慄。
他們怕了,真的怕了!
短短一盞茶時間張揚就殘殺了數十位往日的同門師兄弟,縱使他們經歷無數次殺戮,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方世洪整個人彷彿在這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原本鶴髮童顏的他此刻顯得垂垂老矣,佝僂著腰背慘笑道:「血屠王,你入魔了。縱然我等身死,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張揚面帶笑意,聽著他的話有些皺眉,想了想才喃喃道:「你錯了,我不是入魔,我入道了。」
說完臉上又露出一絲疑惑之意,囈語道:「我入道了?殺之道?」
對面幾人此刻卻是滿臉駭意,就在剛剛一瞬間他們好像感受到了血海屍山般的場景死死衝擊著他們的武道意志。其中最弱的兩人頓時一口血液噴射出來,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片刻間就消瘦了下來,渾身上下只剩下皮包骨。
武道意志被破,這在以往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一幕在他們眼前發生了。兩位化勁強者,哪怕不過是脫凡前中期的強者武道意志也是堅定異常。而此刻卻是被張揚瞬間的殺意衝破,這是何等的可怕!
方世洪一臉駭然,彷彿瘋了一般驚叫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入道了!他入了殺道!萬劫不復的殺道!」朱世元也驚叫起來,看向張揚的眼神掩飾不住的懼意。不僅僅是對張揚的恐懼,而且還有對傳說中的殺道恐懼。
剛剛好像沉寂的張揚被兩人的驚叫驚醒,臉上早已恢復了往日的淡然,聞言淡笑道:「殺之道又如何,你們助我入道,我給你們個痛快就是。」
方世洪早已經瘋魔了一般地狂笑起來,聽到張揚的話臉上頓時露出瘋狂的快意之色。狠狠一掌擊向自己的心臟。
張揚既然已經入道,而且還是最冷酷的殺之道,他知道今天自己師兄弟根本不會有活路了,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了斷算了。
「師兄!」
朱世元和儒雅書生見狀頓時慘呼一聲,兩人面露絕望之色。不過很快臉上也露出一絲詭異之意,一掌將自己的龍華晶擊碎。剎那間就失去了生命氣息。
片刻間五大化勁全部身亡。京城的那些武者渾身都是一冷,不少人都是眼神凝重地看向某處,剛剛那剎那他們好像感受到了無比駭人的殺氣。
方世洪畢竟是半聖強者,就算龍華晶碎裂也沒立刻身死,此刻的他已經從瘋魔中恢復了過來。
看著張揚皺眉不語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快意,眼神時而清醒時而迷惘。劇烈地喘息道:「張……揚,入……殺道……者,孤獨……一生,死……狀……淒慘。我等著你!」
說完頭一歪就失去了生命氣息,就算死他的臉上也充滿了復仇的快意,好像死去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張揚一般。
張揚扭了扭脖子,輕輕皺著眉頭盯著幾人的屍體,許久才長笑道:「孤獨一生,死裝淒慘?笑話,原本我還敬你是條好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殺之道又如何,我不信命,你們信命的都死了,站在這的是我張揚!」
張揚笑完臉上又恢復了先前的迷惘,低聲囈語了一句,卻是誰也沒聽到他說了些什麼。
……
這一日京城震動,無數武者星夜逃離京城。往日宛若神人的那些化勁強者也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不要說搶奪龍氣,連門人弟子都顧不上狼狽而逃。
這些外來者跑了就跑了,可那些京城世家的化勁卻是哭喪著臉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少人都是膽戰心驚地龜縮在家不敢出門,有看的更深一些的強者則是連忙和夏武龍於正遠等人拉關係套近乎,誰能想到幾日前這些人還商量著給於正遠幾人好看。
而他們眼中那個又畏又懼的青年卻是在眾人面前消失不見,誰也不知道那人屠了廣武門過後到底去哪了。
如今也沒人敢盯著張揚的住所,當廣武門明勁以上強者全都覆滅的消息傳出來,不管是國安還是武學會或者其他大派全都偃旗息鼓沉寂了下來。
尤其是那些親眼去那座四合院查看的強者更是悔的不行,就連這些經歷生死的老輩武者看了一眼也不敢再看第二眼。那些人的死狀實在是太淒慘了,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就算是殺人也是殺的不動聲色。
除了那些傳說中專門以殺人為樂的屠夫,很少有人會達到這個境界還如此殺人的。想起那一地的人體碎片,滿池的血水,瀰漫的血霧,不少強者都是後怕不已。
就連秦天幾人再看過現場過後也都沉默了下來,要不是他們知道是張揚動的手,根本不敢相信這會是張揚的手筆。
於家大院,此時幾位老者都是沉默不語。
許久,夏武龍掃視了諸人一眼才開口道:「張揚能去哪?除了南省和京城,他好像沒去過其他地方。」
秦天搖搖頭,眉頭緊蹙道:「他沒回南省,就算回去了要是他不想現身我們誰也發現不了他。廣武門的事,你們說真是他做的嗎?」
「不是他還能有誰,五位化勁,數十位明勁,除了入聖強者誰能一個不漏地殺光他們。」於正遠輕哼一聲,臉色難看道:「現在不是追究到底是不是他動的手,你們難道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嗎?」
南武會其他三人也是點頭附和,袁玉山急忙接話道:「不僅是我們,很多人都發現有些不對。四合院中的殺氣太重了,完全不是張會長平時的行事手段。你們說張會長會不會……」
雖然他沒說出口,不過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看樣子不僅是他,不少人都懷疑張揚入魔了。
就連秦天聽到他的話都是心中一寒,好像是為了消除眾人的疑慮,急忙打斷道:「不會的,我和老於昨天才見過張揚,他正常的很。你說是不是,老於?」
於正遠雖然心中擔憂不已,不過臉上還是一副坦然的模樣,聞言點頭道:「不錯,應該沒事的。張揚說不定是心情不好想出去轉轉,咱們也別擔心他了。」
所有人都沒猜到張揚已經入道了,更不會想到他入的乃是自古以來最為凶險的殺之道。
千年來入道強者數百,可入殺道的強者不過三五人,這幾人最後的結局都是極為淒慘。殺遍天下,殺妻殺子,抱憾終身,最後幾乎都是走不出殺道的影響自我瞭解性命。
這些人結局淒慘無比,就算死也留不下全屍,所以廣武門幾人臨死前才會那般快意。
雖然眾人都察覺有些不對勁,可他們都沒往那方面想。畢竟張揚入聖不久,而且他雖然自從進入武林過後殺戮不斷,不過和當年那幾人相比還是相差不少。那些人都是窮凶極惡之輩,還未入聖就在武林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張揚雖然被稱為血屠,實際上他殺的人在眾人中也不算多。眾人根本想不到他會入了殺道,不但是他們,恐怕連張揚自己都想不到他的道會是殺道。
入道強者張揚見過三人,瘋道人、禿和尚、書生,這些人雖然各有各的怪癖,可那些人入的道一般都是平和之道。哪怕是張揚先前想過無數種可能,也不會想到他心底的**居然會是殺戮。
瘋道人的**是什麼張揚不知道,不過從他表現來看十有**是自由之道,無拘無束笑看潮起潮落。禿和尚的道應該是本心之道,只為本心而活,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至於書生的潔癖實則上卻是高傲之道,以自我為中心,憤世嫉俗。
就算這樣,這三人的道實際上也是包含平和之意,要不然先前龍珠之爭就不會那般輕鬆,幾位入聖強者也不會安然無恙。
可是如今的張揚居然踏入了殺之道,這一切實在是太出乎眾人的預料。以殺入道豈是那般簡單,雖然說是戰力同階第一,可這種殺道一般人根本掌控不了,最後都是被殺戮控制,失去自我。
千年來的那幾位以殺入道的強者最後都是失去自我意識殺盡天下,最後在殺戮中恢復意識,感覺無望鑄體,才選擇了自我瞭解性命。
這些秘聞雖然一般人不清楚,不過這些化勁卻是知道的,這也是張揚在知道自己入了殺道之後選擇自我放逐。
雖然他自信自己肯定能破除殺道影響,可他不敢賭,若是他控制不住傷害了家人和自己的女人,豈不是痛苦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