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待了三天,除了時不時來轉悠幾圈的簡柔,無人知道攪動武林風雨的血屠王就躺倒在這個簡陋的病榻上。
病床上的張揚手指輕輕動了動,片刻後慢慢睜開了雙眼。
腦海中一片空白,艱難地掙扎著起身,抱著腦袋使勁地搖晃著。
這是哪裡?
看了看四周,張揚眼神一陣迷惘,自己是誰?
不錯,他失憶了!當日乾坤五彩玉的防護時間到了,他被一塊跌落的山石砸傷了腦袋。要不是內勁自動護體,恐怕沒死在李源朝的自爆下,反倒是被一顆石頭給砸死了。
就當張揚還在迷惑時,簡大小姐剛好進了門,一見張揚醒了過來,頓時驚喜道:「你這傢伙總算是醒了!快把欠我的錢還了,還有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也要報答我,你說說你怎麼被埋在土裡了……」
絮絮叨叨了半天,簡柔見對方一臉迷惑地看著自己,不由訕笑道:「不是我非要你還錢,不過最近我經濟出了點小狀況,你能不能先還我。」
張揚眼神迷惘,痛苦地揉了揉腦袋道:「你是誰?還有你認識我嗎?」。
簡柔張大了嘴巴,低聲嘀咕道:「你不會是為了不還錢,故意跟我裝失憶吧。」
張揚苦笑一聲,他雖然很多東西都記不起來了,可腦海中一些殘留的記憶告訴他他好像不是個缺錢的人。
要說失憶也不正確,他雖然大部分東西都記不起來,可一些常識還都是知道的。
可就是關於他生活的片段都好像被封存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忘了自己曾經的一切。
簡柔嘀嘀咕咕半天,見張揚不像作假。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
她最近可是缺錢少糧,原本還指望著這傢伙醒了還自己的錢,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失憶了。
「你別急,我去找醫生幫你看看,不過你記得病好了一定要還我錢的!」簡柔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就蹬蹬蹬地跑出去叫醫生了。
張揚苦澀地搖搖頭,看著四周白花花的一片陷入了迷惘。
……
「醫生,他怎麼樣了?」簡柔見醫生不說話,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奇怪,太奇怪了!」醫生使勁地搖著頭,滿臉疑惑地看著張揚。
簡柔氣惱。不由加大聲音道:「醫生,他是不是真失憶了!」
醫生總算是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道:「簡小姐,好像是有這個可能……」
「廢話!你們醫生居然跟我用好像這個詞,你敷衍我是吧!」簡柔氣急。頓時大喝道。
床上的張揚也是疑惑地看著他,自己是真失憶了。這位的話是什麼意思?
醫生一臉糾結。半晌才支支吾吾道:「這個感覺是沒什麼問題,可這位先生的腦子好像和我們有些不一樣……」
簡柔作出恍然大悟狀,見張揚盯著自己兩人,頓時拉著醫生到一邊低聲問道:「你是說他是神經病?腦子原來就有問題?」
醫生差點嗆死,乾咳幾聲才笑道:「不是這個問題,是這位先生的大腦構造感覺和常人有些不同。儀器也檢測不出來。不過我看了片子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可能是腦內有瘀血壓迫,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自動好了。」
簡柔失望地歎了口氣,嘀咕道:「這麼說這傢伙也許一輩子也好不了了。那我的錢找誰去要?」
醫生身上一陣發麻,人家都失憶了你還好意思找他要錢。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連忙笑道:「他現在就可以出院了,回家慢慢調養幾天就沒事了。不過這失憶的事要慢慢來,我就先告辭了。」
等醫生一走,簡柔就氣呼呼地走到張揚跟前道:「醫生說你沒事了,可以出院回家了。我先走了,記得失憶好了就回來還我的錢。」
張揚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心中卻是苦笑不已,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怎麼回家。
不過這位已經幫了自己不少,他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幫他。雖然自己失憶了,可潛意識告訴他,不能輕易欠人家的人情。
「哦,對了,袋子裡的東西是你的。你看看,說不定還能想起什麼。」正準備出門的簡柔忽然說了一聲,指了指張揚旁邊的袋子說道。
張揚看了一眼沒有在意,反而輕笑道:「那你叫什麼名字,要是我恢復記憶了怎麼去報答你?」
「我叫簡柔,要是你傷好有錢了就來泰源警察局找我,我在那上班。」說著笑了笑轉身離去。
張揚迷惘了片刻,將旁邊的塑料袋打開,看著裡面一件黑沉的襯衣和一塊玉石發呆。
他當日的衣物早就在爆炸中破碎不堪,只有這件內甲和乾坤五彩玉沒有損壞。
身上也沒其他東西,除了病服只有手中的那個黑漆漆的戒指讓他眼光停留了片刻。
想到這可能是自己唯一能找到過去的東西,張揚珍惜地將玉珮佩戴好,將襯衫換上這才緩緩出了病房。
出了醫院,張揚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有些不知所措,他該去哪?
身無分文,沒有了以前的記憶,這天下好像已經容不下他。
張揚迷惘地走在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彷彿自己已經被整個世界孤立。
何處才是他自己的家,自己有親人在嗎?他還能不能找回過去?
走著走著,張揚有些餓了,他已經超過十天沒吃一點東西,可惜他不知道,否則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看著街道兩邊小飯店中傳來的陣陣菜香,張揚使勁抽了抽鼻子,卻是下意識地忽略了他為什麼可以聞到這麼遠的地方傳來的香味。
「咕咕」
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張揚卻是滿臉的無奈,難道自己要去警察局找那位簡柔幫忙?
可人家都說了自己沒錢,恐怕也不會再幫他了吧。
而我們的簡大小姐卻也是忽略了,一個普通人失憶後怎麼會有那般淡定的表現。怎麼可能做到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那個時候他們應該是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而不是讓她輕易離去。
張揚摸著肚子轉悠了半天,有些無奈地自語道:「我記得自己好像不是這種餓肚子的人吧,就算失憶了身上居然一分錢都沒。」
在身上胡亂地摸索了幾下,張揚歎了口氣,他哪知道以前的東西全都塞進戒指中了。
現在他忘記了武功,也忘記了運用精神力取出戒指中的東西。
嚥了嚥口水,張揚吸吸鼻子不去想餓了的事,自己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得搞點錢過來。
在他潛意識當中,只要有了錢什麼問題都能搞定,可現在他能做什麼?
走著走著,張揚就是一陣氣餒,自己到底該幹什麼?
他忘記了自己擅長什麼,加上身上也沒身份證明,恐怕沒人會招這樣的員工吧。
「那位簡小姐好像是在警局工作,我去找她辦份身份證明應該不算是求人幫忙吧?」張揚嘀咕一聲,很快就下定了決心,為了不然自己餓死街頭,求人就求人吧。
隨便找了個路人問清了警局的位置,張揚晃悠著向那邊走去。
……
京城,國安總部。
「局長,大事不好了!」
剛剛上任的國安局長季承遠黑著臉,怒聲道:「又出了什麼事!」
距離s省大戰已經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來發生了太多太多,武林也比以前混亂了不少。
頂著壓力上任的他每天都要忙到深夜,一度讓他升起了歸隱的念頭,國安的麻煩實在是太多了。
「局長,南方十三省有九省傳來急報!」手下的人膽戰心驚地看著季承遠,臉上冷汗滴落下來。
季承遠眼神一凝,怒聲道:「出了什麼事?難道那些傢伙也要給我添亂嗎?」。
報信的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液,支支吾吾道:「九省都出了大事,分局局長全部被暗殺……」
「什麼!是誰!南武林當真要和我國安拚命嗎?」。季承遠砸掉了所有能砸的東西,面色蒼白無比。
國安分局長最少也是小成的實力,可現在居然有九人被殺,他們國安經受不住這樣的損失。
在南武林除了那些人,還有誰能同時暗殺這麼多的強者,大亂已經來了!
「局長,不僅如此,而且……」
季承遠怒吼著,紅著眼喝道:「快說!」
「而且南省的李衛民已經宣佈脫離我國安的管轄,其他江浙江南江邊三省局長也是搖擺不定,頻繁和武學會的那些人接觸。」說完這些,那位武者終於承受不住季承遠的威壓,癱倒在地。
「南方已失,武林亂了!」季承遠喃喃一聲,悲歎著不再言語,轉身向總部深處走去,這事已經不是他能解決的了。
國安已經先亂,其他地方恐怕也不遠了。
南武林現在就是一桶被即將點燃的炸藥,任何一根導火索都可能引發大戰。
這不是小事,而是成千上萬武者都要牽連進來的曠世大戰,他們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尤其是國安派駐到南武林的強者不是死了,就是投降,這麼大的損失他也承受不起。
南方十三省,起碼佔到了國安三分之一的實力,就這麼一朝損失殆盡,要是不盡早解決國安如何還能震懾群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