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喜歡的東西一樣樣撿出來,到最後華如初發現一大堆的東西,居然就沒有自己不喜歡的!
「都拿著吧,戴遠之不會捨不得這點小東西。」
華如初深覺有理,這裡她已經搬空過一次了,戴遠之能將之添上,再搬空一次想必他也有辦法的。
心心唸唸的東西成了自己的了,華如初將終於轉移了視線,看向換了身深紫便服的夫君。
「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安安靜靜的單獨一起用過飯了,兩個孩子再加上各種事情,每天都團團轉。」
明明不是想報怨的,可是說著說著華如初自己都不解自己這又撒嬌又抱怨的是怎麼回事!
她就是想夫妻兩個親親熱熱的吃頓飯!
秋謹早就識趣的領著所有人退至屋外,屋裡就剩他們夫妻兩人,聞佑神情輕鬆的執起如初的手,輕笑道:「我一直試圖快點將事情鋪展開來,以後就不用那麼忙了,可是事情卻像是沒完沒了,連帶的你也隨我受累。」
「不累,就是想我們私人的時間能多一點,每天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時間長了我們都不愛對方了怎麼辦?感情沒了,你想和其他男人一樣納妾了怎麼辦?就為了杜絕這個,我都得好好維繫我們的感情,現在不像以前,能說走就走,我們有孩子了,我得考慮他們,固然我能將他們養得很好,可孩子需要父親。」
「所以,以前真的想過離開我?」
「……」華如初別開頭。「重點不是這個。」
聞佑搖頭,「對我來說是,我那時最擔心的就是回家時你不在了,天南海北你哪裡去不得。就算我真去了揚州也未必就能找到你。」
「那可不,我有自保的身手,有得力的屬下,有用不完的金銀。天生還有個豹子膽,你要是真惹得我傷心了,天南海北我哪裡都去得,所以你不要去踩我的底線知不知道,尤其是有些心思絕對不能起。」
這又得瑟偏還帶著點示弱的話讓聞佑忍不住將人摟進懷裡,「我絕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現在不能,我年老色衰時也不能。」
「嗯,我要是真那麼做了,你就帶著孩子遠遠的離開我。讓我後悔痛苦一輩子。」
我真會那麼做的。華如初想。男人真想要孩子,五六十都沒問題,但是一定比不得她的孩子。
都說孩子的智商隨母親多些。她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很多能聰明到她前面去的。
就算聞佑真有那命又找到一個,那也一定不會有她兩輩子的經歷。她不相信她教出來的孩子還不能將別人比下去。
到時某些人就眼饞去吧。
要是聞佑敢對不起她,她的孩子一定不會認父親。
聞佑不知道華如初已經想了這麼多,他還在後怕,幸好自己一開始就受如初吸引,幸好自己一開始就想和她好好過一輩子,幸好自己從始至終對如初都在盡可能的好,不然哪有他現在的好日子。
「大公子,夫人,戴大人來了。」
戴遠之不是一個人來的,說明白點,他就是來傳菜的。
示意小廝去擺菜,戴遠之對著兩人行禮,「下官見過大人。」
「免禮。」
戴遠之跟著聞佑也有些時日,知道他有多強的能力,同樣的也知道他有多寡言。
看出兩人想獨處,戴遠之施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一直有賢內助這個說法,可真當得起這個詞的卻不多,但是戴遠之卻認為當得起的人裡,以聞夫人為最。
華如初夾了一筷子燉牛腩放進阿佑碗裡,一臉期待的道:「吃吃看。」
聞佑笑眼看她一眼,吹了吹放進嘴裡。
「怎麼樣?」
「軟而不爛,很有嚼勁,你讓春玉來偷師了?味道有點像。」
「沒有,上次來這裡用飯我給她們也安排了一桌,她看我喜歡吃回家便做了幾次,可我總覺得差了點,還是這裡的味更好些。」
話裡遺憾的意味太強烈,聞佑笑意更深了些,給她夾了一塊,邊道:「能成為招牌菜自然是有其獨到之處,以後你要想吃了我們就來這。」
「嗯,帶著春玉,讓她多吃幾次說不定就能琢磨出來了。」
「……」聞佑想說就是去問戴遠之他也一定會說的,可看著如初那滿滿的興味就壓下了話頭,如初這分明就是想折騰春玉,讓春玉有點事做。
至於原因,他再明白不過。
親親熱熱的吃了頓飯,華如初還不太想走,拉著阿佑到一邊的竹椅上坐了,聞著茶香說起另外一件事,「聽說兗州的冬天很冷。」
「比太原要好些,但是比之青州卻要冷許多,怎麼?」
「酷熱之後必有大寒,你聽過這句話嗎?」
聞佑搖頭,仔細一想歷年來各地的受災情況,深覺這話有理。
而今年兗州又熱又干,災情嚴重,冬天豈不是會更冷?
再加上糧食欠收,又餓又冷,兗州的百姓今年冬天怕是不好熬,不知道又會要死多少人。
看他眉頭皺起,華如初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揭開杯蓋喝了口茶,眉眼不抬的道:「吃食上面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冷我卻有個辦法。」
聞佑心中一動,剛才的擔憂因為如初這句話去了不少,「什麼辦法?」
「盤火炕。」
「盤火炕?」
「嗯,就是,就是……」華如初努力想了個形象的形容詞,「就是用泥土砌個大床,下面燒火,泥會過熱,冬天睡在上面怎麼都冷不到,今年時間上有些趕不及,一家先盤上一個試試。」
聞佑想了一下可行性。「具體的,你會嗎?」
華如初抿了抿頭髮,「我不會,只能盡力畫個圖紙出來。讓有經驗的百姓去琢磨,他們和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比我們要懂得多。」
有理!聞佑拉著如初起身,「現在都九月了。不能再拖,你畫個圖紙給我,我親自來抓這事,其他問題解決不了,我也希望在我的治下兗州今年不要死太多人。」
隨著他的力道起身,華如初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提了一句,「火炕能給他們溫暖,可要是屋子被雪壓垮了,再溫暖也沒用。你手底下那些將士一年到頭什麼也不幹。你怎麼不派他們去幫著百姓修葺房子?一個個都是有力氣的。閒著也是閒著。」
聞佑腳步頓了一頓,回頭看了如初一眼,心裡卻有了計較。
以往確實沒有人將兵這麼用的。可是這麼用也沒壞處不是?
兗州十一月就很冷了,十一月底最遲也就是十二月初會下雪。時間無多。
回家後兩人也沒顧得上去看孩子,先去了書房。
火炕華如初見過,可也只是見過,裡面那些道道卻只能連猜帶蒙,實在弄不明白的就在旁邊用字說明,只有要個大致的框架,華如初相信那些做了一輩子農活,對這方面已經是非常通透的百姓一定能將火炕能琢磨出來。
聞佑是世家公子出身,吃過苦頭受過傷,但這些都和農活無關,只能在一邊看著,提不了半點意見。
不知道畫廢了多少張紙才終於勉強成型,華如初想了想,拿了最小號的毛筆在一邊寫下了火炕形成的原理。
聞佑這才隱隱看明白了些。
「你讓人多拓幾份,別將這東西捂在手裡,當官的就算有百姓出身的也比不上百姓,讓他們琢磨去。」
「好。」將圖紙吹了吹,聞佑急於去安排,親了親如初嘴角道:「時間緊,我就不去看孩子了。」
「嗯,我會連你的份一起的。」回親了一下,華如初笑瞇瞇的道,「快去吧,我也不希望有我們兩個人在的地方還要死很多人。」
孩子在那邊屋裡,都睡著了。
看平平眼睛像是腫著,華如初心裡一咯登,不會是因為她出去輕鬆了半日,孩子就將眼睛哭成這樣了吧。
何嬤嬤眼裡滿是愧意,「中午的時候您不在,小少爺應是餓了,冬菲姑娘來餵奶他卻怎麼都不肯吃,不知道是不是老不見您,小少爺就掉眼淚,也不哭,就掉淚珠子,後來哭淚了才睡著的。」
華如初心裡難過得不行,她一直都知道平平粘她,平時也從不吃冬菲的奶,可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她在的關係。
只要她人不在,孩子又餓了,還不是見著奶頭就吸。
哪想到……
「一直沒吃?」
「沒有。」何嬤嬤抹了抹眼睛,「老奴就餵了點水。」
「安安呢?」怎麼安安的眼睛也是紅腫著的?
「小小姐倒是吃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受了小少爺的影響,一直跟著哭。」
華如初輕手輕腳的抱起平平到一邊坐了,正要解開衣襟,就看到平平睜開了眼睛。
經過淚水的洗禮,眼睛更黑更亮了。
只是眼睛小了不少。
看了華如初好一會,像是看清了抱著自己的是誰,馬上緊緊抓住娘親的衣袖,淚水又滾了下來。
華如初終於見識到了何嬤嬤所說的只掉眼淚卻不哭的樣子,心裡疼得直抽抽。
抱起兒子親了親,華如初小聲道歉,「是娘的錯,平平乖,不哭了,以後娘去哪裡都帶著你,不哭了啊!」
也是這時候,華如初決定回絕柳深的好意,她才離開這麼一會平平就哭得這麼傷心了,要是送得那麼遠……
她光想想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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