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正抱著皇太孫出神,這時候,太子走到哪了?應該快到家了吧?他連孩子的面都還沒見過呢!
「娘娘,您看誰來了。」白尚儀一把打起垂珠,連聲音都因為激動而有了抖音。
「誰……」太子妃凝神看向門口,漫不經心的語調頓時變了,猛的站起身來,幸好母親天性裡的謹慎將孩子護得緊,「如初……」
因著那不作偽的激動,華如初也覺得高興,不管兩人是因為什麼原因成為現在的關係,至少兩人都是用了真心在其中的,這就夠了。
「是,娘娘,我回來了。」
「快,快進來,還站在門口做什麼。」邊說著,太子妃邊往她走來,想著手裡還有孩子,忙又將孩子放到已經在抹眼淚的陳嬤嬤手裡。
這時,華如初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兩步遠,正待她要行禮時,太子妃一把將她攔住,眼眶微微泛著紅,「你這身打扮哪適合行那勞什麼子禮。」
說完了又笑,「你果然還是這麼穿著精神好看,有個詞怎麼說來著?對,英姿颯爽,最襯你現在了。」
「娘娘這是支持我以後都這麼穿嗎?您要說是,我可是巴不得的。」
「你就是這麼穿別人又能說你什麼?你現在可是咱們的女英雄了,每次有人來我這都免不了會提起你,語氣怎一個崇拜了得。」
「那是因為別人知道您對我好,故意在您面前提呢,就想讓您也記她們兩分好。」順著太子妃的手勢在一邊落坐,看她就在自己身邊坐了,而不是坐到上首,華如初就知道她現在有多歡喜了。
不管以前如何。以後如何,她知道這一刻,太子妃是真心感激她的。
「你還別說,我聽著心裡確實舒坦,我們女人啊,就需要多幾個你這樣的來撐場子,免得那些男人不把我們看在眼裡,就是……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看向華氏的腹部,想到那裡曾經孕育了一個孩子卻沒能保住。心裡不由得就有些難過,眼睛比剛才更紅了,拭了拭眼角,低聲道:「大概是因為剛生了孩子不久,最想不得那些難過事。」
「沒事。以後總能懷上的,冬菲說了我的身體無大礙,好好休養一段不難懷上。」
「那就好,路上吃了大苦頭吧。」
想起那幾天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華如初沒法撒謊說不疼,「我想保住他,什麼法子都想盡了。每天冬菲都會給我施針,進了雍州後到底還是沒有保住,其實我心裡也清楚,這孩子保不住。從上路第一天起就落紅,他才那麼點大,哪經得起那一路的折騰。」
太子妃不由得將如初的手攏在手心緊了緊,「萬幸你沒事。只要你沒事孩子就總能有的,別急。」
「嗯。我不急。」華如初不想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說起了別的,「我剛回來也不知道現在太原情況如何,您和我說說。」
太子妃笑,很舒心的笑,「現在形勢對太子一片大好,楊兩家被抄,楊家算老實,羈押時沒有一點反抗,以父皇慣來處事的習慣應該會給他們留下五歲以下的男丁,至於家……事發後他們起了反心,我們也才知道家存下了怎樣的家底,幸好父皇早有預料做了防備,不然哪可能只是一場混亂就能帶過去的。」
「家現在如何了?」
「主犯早在當時就死了,剩下的人全部羈押,秋後處斬。」
「皇后……」
「南朝沒有皇后了,在皇上回來的第一日便廢了。」
這個華如初得到了消息,她剛才其實是想問,「她也會被處斬?」
「嗯,父皇親口定的罪。」
那就是沒有可能翻案了,想起她那個老鄉,不由得又問,「二皇子呢?」
說起那個差點害得她失去丈夫的人,太子妃冷笑,「下牢的當天就在獄中自縊了,這是對外的說法,其實是被父皇賜死的,他給父皇下的毒父皇全部返還給了他。」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些天家秘聞,華如初吞了口口水,摸了摸手臂,不知道還當不當問。
倒是太子妃真把她當成了自己人,一點也沒有要瞞她的意思,說完二皇子後又說起了他府邸的其他人,「看在皇太孫的份上,父皇赦免了楊氏,其他姬妾一律賜死,至於陶嘉,聽說她求見了父皇,說了很多話,父皇暫時還沒有處決她。」
華如初頓感背脊發涼,那個蠢貨,不會是以一些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為代價換她一條命吧,她就不會多動腦子想想,就算她能暫時留得命在,皇上又豈會一直留著一個來路不正常的人?
還是說,因為她知道天家那些秘聞,用自己做了交易?皇上應該是要點臉的吧,難道她也想當一回楊貴妃?可就算她想,也不會每個皇帝都是唐明皇啊。
陶嘉……腦子一定抽了。
「我看那陶嘉怕是又動了什麼歪腦筋,如初,我不喜歡她,她主意太多了,又是站在我的對立面,我時時都得提防著,就擔心她什麼時候給我來一下。」
穩了穩神,華如初盡量讓自己別多想,「娘娘擔心這個做甚,您是太子妃,不久的將來必將母儀天下,而她,不過是個妾室,還是個沒了男人的妾室,您要是實在不喜她,以後遠遠的打發了她就是。」
「遠遠的打發了?」太子妃笑得涼涼的,「如初,你心不要太好了,有些人啊,最擅得寸進尺,容不得的。」
華如初露了個笑,掩飾似的端起茶杯來喝,她不是好心,她只是不想那個不能相認的老鄉沒個善終罷了,那會讓她想到自己。
可她若執意找死,她會是最先動手解決她的那個。
「對了如初,你回來了。其他人到哪了?你怎麼沒和他們一起走?」
「我帶著那麼多丫頭,哪能成天混在男人堆裡,就算我不在乎名聲,也不能讓她們的名聲全毀了,來就已經說得不好聽了,再難聽點以後她們要怎麼許人。」
太子妃皺眉,「有人說難聽話了?」
「在玉門關的時候就有,大概是因為女人出了風頭,又不小心救了不少男人的命。他們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就看我們不順眼了,太子把他們整治了一番,祁佑也沒讓他們好過,後來就清靜多了。」
「哼,真是不知所謂。女人就該頭髮長見識短?就該困於內宅?我是沒你那個事,我要是有你厲害,一定將他們踩到腳底下去。」
華如初偷笑,這樣的話,就成女尊了。
太子妃橫她一眼,滿目嗔怪,「還笑。你就該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收拾他們的人夠多了,不差我一個,娘娘,有件事我想先和您通個氣。」
「什麼?」還以為她是要說祁佑脫離祁家的事。太子妃都將要回的話準備好了。
哪想到會聽到她道:「我還有不少嫁妝在祁家,這次我哥還有不少朋友隨我來了,我想將東西都拿回來,祁家。我是不準備去了。」
這麼做可夠打祁家臉的,太子妃想了想。「原及知道嗎?」
「嗯,知道,我和他商量過的,他也不想我再回去受氣。」
「既是原及同意過的,那倒是沒問題了,現在滿太原都在傳那些個話,就算會有人說你的不是,也不會掀起多大風浪。」
「說起這個。」華如初眼含感激的看著她,「我得謝謝娘娘的維護。」
「我們之間說什麼謝,要說也該是我說,要不是你,太子能不能回來還得兩說,我和皇太孫能不能安全恐怕也說不好,我為你做的這點又算得了什麼,不過如初,祁老將軍很得父皇看重,要是父皇來道旨意,你恐怕……」
「我想皇上應該沒那麼糊塗吧,總不能因為我不居功自傲就理所當然的忘了我的功勞,不說要給我個什麼獎勵,皇上插手臣下的家事這怎麼說得過去?」
「這事你先別急,再等兩天,我一會就給蘇嬪去個信,請她給你說幾句好話。」
「蘇嬪?」華如初想起了皇帝的那爛帳,「她為何會幫我?娘娘您別為我浪費了你這邊的人情。」
「不是我的人情,是你的。」看她是真不知道,太子妃才記起她是剛回來,恐怕收拾一番就來見她了,於是心裡更加妥帖,笑著給她解釋道:「皇上的毒是蘇嬪下的……」
華如初嚇得瞪大眼,給皇帝下毒她還能活著?皇帝這是得有多愛她?
「別想岔了,二皇子拿她宮外的兒子威脅她,蘇嬪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這事就算她不做也有其他人做,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居然在二皇子眼皮子底下使了詐,每種毒都只給父皇吃了一點點,也幸得是如此,父皇才能活下來,後來是江大夫師徒三人治好的,也是因為知道那是你的人,走投無路的暗衛才敢找上門去,經過這麼些年蘇嬪對父皇也不是沒感情的,再說只有父皇活著她才能活命,她自然謝你。」
陳嬤嬤看著湊在一起說天家事的兩人無奈,幸好早有信任的人在外守著了,要是這話傳出去,誰也落不了好。
「娘娘,您將這些事告訴我真的好嗎?我背上寒毛都立起來了。」
太子妃來還在後悔自己失言,這下好了,一聽她這麼說就什麼想法都沒了,「我信得過你,這些話你聽了就聽了,別再過他人之耳便是。」
「娘娘放心,我惜命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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