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粉紅。
挑起這個話題的人連忙將話題扯開,掰扯了一頓後借了個由頭消失在人群裡。
這樣的場景並不只發生在一處。
莫問打聽了一個晚上,得到的情報讓他心驚膽顫。
休朝的這幾天,居然沒一個人見過皇上。
沒有宣召,求見不得見,這樣的事發生在向來勤勉的皇上身上絕不正常。
明面上有太子一系的官員以各種理由求見,暗處,莫問安排了許多人手隱在人群裡散播消息。
今日一早,華氏高調離開就是最好的機會。
皇上在城中絕不可能沒有耳目,他不信以皇上的英明警覺感覺不到其中的異常。
要是最後還是沒有動靜,那就只能說明皇上已經失去自由了。
在知道蘇嬪那裡沒有回音後,他就已有心理準備。
只是華氏啊,巾幗英雄不外如是。
他以為華氏會出主意,會調派武林中的人手幫忙,唯獨沒有想過她會親自上陣。
放棄孩子也要去前線救回丈夫,這樣的魄力在女人中少見。
原及,應該能等得到吧。
二皇子府自然極快的得到了消息。
聞昱揚聽著手下的匯報,一時之間失了語言。
原本他還防了華氏幾分,就擔心她那裡有什麼異動。
後來聽說她有了身孕他還笑老天爺都在偏幫他,這天下合該是他的。
可他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不顧一切。
祁佑,還真是好命。
陶嘉在一邊聽了倒有幾分著急,「昱揚,就這麼放她走?要是她有個什麼意外可怎麼好,我還想從她那裡套出些話來。」
聞昱揚自是知道她所求為何,柔聲安慰道:「你放心,只要她不死,我定讓她將受孕的法子告訴你。」
「可是……」
「現在我們該用心思量大事。別為這些微末小事費心。」
想到明日便是萬壽節,陶嘉重重點頭,眼中全是興奮的神采,誰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穿越只能種田賺錢,男人卻能風聲水起?
她偏要打破這個常規!
讓天下人知道女人也可以成大事!
祁連山脈綿延甚廣。有天堂一樣的美景美地,也有如烏鞘嶺一般地理、地形、氣候都十分複雜的險峻之地。
撤退時離祁佑等人最近的,卻又偏是烏鞘嶺。
雖說靠著地形,他們的生命多了一分保障,但是這地方實在是冷得刺骨。一陣風吹來真感覺骨頭裡都涼了。
遙望遠處白雪皚皚,祁佑心神早跑回了太原,站在那裡半晌沒有動彈。
梁世濤摸了摸鼻子。硬著頭皮湊了過去。
自從那日他沒有阻攔太子回援,將大家都陷進來後,原及就再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哪怕他明知道那是太子的決定,他小小一個校尉阻攔不了,偏就給人臉色看。
他大度,不和他計較。
可也不能總這麼晾著他吧。
「原及,還在生氣啊?」
祁佑回過神來,本就僵硬沒表情的臉被這冷風吹得久了更顯僵硬了。
「就算掩護太子撤退的是你。太子真要回援你也不見得攔得住,你就原諒我得了。」
一前一後的回到紮在背風處的營地,對著向他們打招呼的將士微微點頭。祁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看著前後忙碌的眾人。
這個營地只得三百人左右。
最後退入祁連山脈中段最北支脈走廊南山的大概只剩兩千人左右,想要靠這點人去奪回一城自是不可能。
可一起行動卻也不行。
目標太大了。
太子將人數分成了六股。前後相隔十里左右,以三縷峰煙為訊號,到目前為止六支隊伍損失都還不大。
可長此下去……
「原及,和我說說話。」
祁佑抬頭,看向鬍子拉茬,頭髮衣服都不算整潔的男人,仔細看,那眼角還有眼屎。
和出來時相比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兩月餘的時間讓他成長為了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要是能活著回去,梁世濤不會比他的嫡親兄長遜色。
「說什麼?」
總算是開口了,梁世濤恨不得撲過去抱住他的大腿蹭一蹭來表達他的高興。
「你的傷好了嗎?」
祁佑背上挨了一刀,撤退時為了保護太子受的傷。
「快好了。」
「幸好有嫂子送來的藥,起大作用了,算算時間,嫂子是不是又要派人送東西來了?」
祁佑心裡一緊,旋即想到如初的人都是心思靈活的才放了些心,「吃食還夠幾天?」
說起這個,梁世濤滿腔打趣的心思都洩了,「三兩天吧,這裡太冷了,除了西北風找不到什麼吃的,坐吃山空啊。」
確實是坐吃山空,兩人對望一眼,齊齊往營地裡唯一的一座小帳篷走去。
太子正在沙盤上推演,看到兩人進來也不過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繼續琢磨戰術。
兩人靜靜看著,等出了勝負才將現在最大的問題說了出來。
這段時間太子安靜得太過反常了,兩人不是不擔心的。
「這裡不能久呆,士兵會受不住,原及,你告訴大家一聲,所有人明日一早便往南撤。」
這幾日,他們都默契的沒有提起援軍一事。
可人人心裡都記掛著。
若是援軍來了,太原便無恙。
可他們都等了這麼久了也沒見人來增援,心裡早已是冰涼一片。
「前後我有大半個月未收到莫先生的信了。」搓了搓手,聞昱丹將上面沾著的沙泥搓走,就如同每一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將軍。
「殿下,我想下山一趟。」
「去哪?」
「陽關。」
「我不同意。」
「殿下,如果是這麼多人一起走,自是不可能,但是如果只有我一人,沒人能發現我的行蹤。」
聞昱丹還是搖頭,「我知道外面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為了抓住我,他們都沒有乘勝追擊去拿下陽關,顯然是抓住我更符合他們的利益,他們既認得我,必也認得你,這些時日我們一退再退。他們卻步步緊逼,投入的兵力超乎想像,你不會那麼容易脫身,再者說你受傷了,實力大打折扣。我怎能放心你去冒險?」
祁佑想說自己無礙,可背上的疼痛在提醒他,他現在的實力不到平時的一半。
「先往南撤。其他看情況再說。」
太原城內,車水馬龍。
京城的匠人們用彩畫,布匹等將主要街道包裝得絢麗多姿,到處歌舞昇平,開啟了萬壽節三日慶的開端。
太原城四個方向的城門大開,不停的有人湧入,可供幾輛馬車平行的寬闊主街道今日也是人頭攢動。
……一年到頭也只有這日能在這條主街道上走得這般肆無忌憚,明明只是一條平日裡也常走的路。百姓偏偏走出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三五人站在一起話題便說開了。
「奇怪,往年這時候早有消息傳出來哪裡獻禮,獻的什麼禮了。今年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動靜?」
「今年是旬壽,說不定規矩更多些現在都還沒開始獻禮呢,等著吧。」
「也是。」
相比於外面的喧嘩熱鬧。皇宮內此時卻是一片混亂。
皇上的萬壽節卻見不到皇上本人,只由皇后和二皇子出面,這算什麼事?
就算皇上力有不逮,也斷不會做這般輕慢的事。
——今日可是九州州牧都回來皇城為皇上賀萬壽了。
「太子出征在外,皇上將萬壽節之事交由二皇子操持便是對二皇子的信任,方大人這說的叫什麼話,置二皇子的臉面何在?」
方士儒袖子一抖,毫不退卻,他沒有依附任何人,只忠於皇上,對皇上之外的任何人都無所畏懼。
往年的萬壽節只休朝一日,今年卻休了五日,原本他以為是皇上年紀漸大,想藉著這個日子輕省輕省,做臣子的哪能去添這個堵。
反正皇上閒不住,到時自會宣他們入宮伴駕。
他們早都做好了隨時入宮的準備,可奇怪的是這次皇上就沉住氣了,硬是沒宣任何人進宮。
更奇怪的便是今日,明明是皇上的大日子,皇上本人卻不出現,倒是皇后一臉倨傲雍容華貴的和二皇子一起出現了。
那神情竟像是來接掌天下的。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如長了草般瘋狂蔓延,方士儒便聯合了幾個老臣提出一定要面見皇上親賀。
意料之中的被攔住了。
想到這幾日聽到的傳言,方士儒後悔的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他怎麼就沒想著深入裡去查上一查?
可太子要真出了事,且消息都傳了出來,為何太子府毫無動靜?
莫問是個有本事的人,萬不可能在知道這樣的事後還無佈置。
只要他稍有考慮就該去他們幾個老臣的府上拜見才是,關乎皇上無小事,就算最後是虛驚一場於大義上來說也站得住腳。
可他府上沒人來,另外幾個那裡也沒聽說。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二皇子此時臉上卻無絲毫事成後意氣風發之態。
也是,事情也不算成了。
他沒有拿到傳國玉璽,更不可能有旨意,這麼好的機會卻不能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順理成章的繼位,他氣得想殺人!
——父皇不見了。
派人將皇宮找遍了也沒能將人找出來,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樣。
真是見鬼了。
皇宮已經被圍成了鐵桶,一個被餵了藥連走路都困難的人絕對不可能跑得了,一定還在這宮裡,一定還在。
可是以他和母后對皇宮的熟悉怎麼可能還有疏漏的地方。
除非……南朝還有所謂的只能傳給繼位者的秘密。
ps:依舊三更,寫這些東西真的寫死人,回頭我還是寫你愛我我愛你的劇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