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頭有丫頭來報,「啟稟夫人,大少夫人屋裡的春玉姐姐尋來說有急事找大少夫人。」
祁沈氏聞言看向華如初,「行了,我不留你了,去忙吧。」
華如初起身福了一福,「先行告退,明日三嬸只管過來就是。」
一出了花廳,就看到春玉在那裡和一個眼生的丫頭談笑風生,眼她出來連忙迎過來,打了個眼色道:「小姐,別院有點事需要您拿個主意,他們催得急,婢子只好尋過來找您。」
「回去再說,別在這擾了三嬸的清靜。」
「是。」
一出了三房的院子,華如初就低聲問,「什麼事?」
春玉也不再掩飾她的焦急,壓著聲音急聲道:「馬柏遣人來報信,說有人去醫館找江雨麻煩,消息是直接送到門房的,沒走平時的暗道。」
華如初心中閃過數個念頭,最後乾脆拐了路朝著府外行去。
雲書連忙派人快步去準備馬車,又遣了個丫頭去尋管家說明去向,腳步卻一步都沒有落下。
輕鬆的神情一直保持到上了馬車,簾子一放下,那火氣就再也壓不住,蹭蹭蹭的直往上冒。
江雨才來太原幾天?他一個大夫,向來只有和人交好的份,怎會輕易得罪人?
恐怕整個太原都沒幾個人知道有這麼個人。
偏有人尋上門去,一點不難猜出是誰的人。
真是夠了,她把兩條財路巴巴的奉上,捧著太子妃,在背後給他們出謀劃策,他們就是這麼對自己的?
說穿了,江雨是她的人,是她一時多管閒事牽扯進來的。歸根到底,她管的這閒事最後獲利的都是太子,不記功勞也就算了,居然還欺上門去。真是欺她好說話嗎?
「小姐,姑爺那裡是不是去個信……」
「不去。」華如初冷笑,話裡都帶著狠意,「我越退越有人得寸進尺。那我為何還要退?江雨是我的人,太子不應該不知道,可他是怎麼對我的?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忍著?」
可是這樣的話。您這半年的苦心就白費了啊!雲書急得不行,可小姐一旦下了狠心是誰也無可更改的。
祁府離楊樹胡同並不很遠,馬車行上一刻鐘就到了。
遠遠的。就聽到了那邊辟里啪啦的動靜。華如初氣得更狠,真好,真不錯,居然還打上了,欺她無人嗎?
跳下馬車,看著倒在一邊的兩扇門,華如初柳眉倒豎。要不是周圍探頭探腦的人太多,她真想執了軟劍在手直接殺進去,管他是誰的人,管他這裡是不是太原,管他祁佑的立場如何。
忍著脾氣進屋,看著裡頭被圍攻的幾人,華如初冷笑,「你們幾個都上,我不需要人保護,把他們都給我清出去,馬柏,我不需要你再留手。」
「是。」馬柏等的就是這句話,要不是怕給小姐惹下麻煩,他哪會只接招卻不還招。
隨著華如初出來的有雲書,春玉,夏言以及兩個小丫頭,聽到小姐帶著怒意的吩咐紛紛應是,加入戰圈。
眼見他們來了援手,對方也了狠,曲指在嘴裡一吹,響亮的哨音兩條街外都聽得到。
很快,從外面街道湧進來不少人手,間雜著喝斥聲由遠及近。
華如初臉色冷厲,朝裡站了站。
她不怕,一些小角色而已,那時她都敢把聞昱丹耍得團團轉,更不會把這些人看在眼裡。
只是這些人還不足以讓她暴露身手。
雲書站回到她身邊。
華如初看她同樣倔強的神色,沒有反對。
江軒不知道什麼時候退出了戰圈,站到兩人身邊,如旁觀者一般看著打成一團的兩拔人。
「兜得住?」
「管不了那麼多。」華如初上下打量了江伯幾眼,看出沒受傷後才放下心來,「我的身份誰都知道,在無關緊要的時候也就罷了,要是武林中人被欺負了我這個盟主的女兒卻還死忍著,那也太丟我爹的臉了,這時候我不是祁府少夫人,只是華如初,華清的女兒,我爹要護著的人,我自然也要護著,以前覺得不甘願,總覺得那太多管閒事了,後來慢慢的卻覺得幸好武林中也有一些我爹那樣的人,我比我爹自私多了,一輩子也成不了他那樣的人,可該維護的我還是會維護,這樣才不愧對了這個身份,有機會回娘家的時候才不會被我爹趕出來。」
江軒眼底有了笑意,「所以我才喜歡你這丫頭,明明都鑽錢眼裡去了,卻比誰都拎得清,賺回來的銀子被你爹揮霍了也不在乎。」
「誰說我在乎了,江伯你都不知道看我爹那麼大方我有多心疼,可沒辦法,那是我爹,施了銀子出去得了別人的感激讓他快樂,那便讓他快樂吧,不過是銀子,雖說花得多了些,我也總能賺得回來。」
眼睛明明是看著這場莫名至極的打鬥,可眼前浮現的全是在揚州時的點點滴滴。
爹除了花錢花得太大方了些,可一旦有什麼事,他絕對是站在最前面的,不會讓她承受一丁半點,她不愛動手,所以她爹總忘了她有足夠自保的實力,只把她當成個光有腦子卻柔弱的ど女來護著,生怕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若是爹爹在這裡,一定不會讓她面對這樣的場面吧。
明明她做了那麼多,付出那麼多,到頭來卻要被如此對待。
早知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大傷四方,讓誰都不敢輕易招惹。
可一開始決定允了這門親事,不就是想要從中轉圜嗎?
皇帝防著武林造他的反,太子和皇帝同樣的心思,對武林的警惕從沒放鬆,二皇子倒是不防著,可他是明晃晃的利用,利用完了還要背黑鍋死一片。
她要是在太原還高調囂張,豈不是坐實了皇帝的想法?
她那麼忍著,那麼忍著……
忍到皇帝那裡都過關了,得了他一個好字,哪想到這個她幫著出謀劃策的太子卻要如此待她!
她如何能想得通。
眼底有些酸澀,華如初扯了扯嘴角,什麼時候要能澀出眼淚水來了,她才舒坦。
打鬥已經進入尾聲,雙方都有顧忌,沒有弄出人命,受點傷卻是難免的,就像華如初下的命令那樣,不少人都被清了出去。
這邊的打鬥已經引來了官府的巡衛,被外面的人打了去。
太子府中,文淵閣內。
三人正各自忙碌,就看到周良急急忙忙進來,邊走邊道:「殿下,不好了,那邊打起來了。」
聞昱丹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不是讓他們去請人嗎?怎麼會打起來?」
周良不由得看了祁大公子一眼,道:「來人回報說是對方蠻橫無禮,將他們趕了出來,他們為了將人請來,只得多召了許多人手去,結果還是沒能打過,他們來請示老奴,殿下您看……」
「不可能。」祁佑想都不想便插了話,「當時夫人說話時我在場,親耳聽到他答應若是殿下需要,他會出診,武林中人講究君子一諾,快馬一鞭,那人看著就不像是個毀諾之人,況且他即將要娶的是夫人的丫頭,更不會不將夫人的話當一回事。」
聞昱丹也不覺得原及那個聰明的夫人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那難不成真是他的人說了或者做了什麼惹人嫌的事?
厲眼看向周良,聞昱丹問,「太子府的人在外名聲如何?可有做仗勢欺人之事?」
周良眼神閃了閃,不敢說出實情,只是道:「世家中的家僕家將況且常有這樣的事,太子府若是出了幾個這樣的人也不足為奇。」
「那就是說,這樣的人有?並且不少?為何我從不知?」
這樣的事哪敢告訴您啊!自己人不會去告這狀,外人更不敢。
祁佑這時卻想到了別的,「那邊都有誰在?回稟之人有沒有說?」
周良無比感謝祁大公子這番問話,連忙回道:「說了,原本只有醫館的七人,後來又來了六個……」
等等,後面去的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大張著眼看向主子,周良眼眼睜的看著主子也變了臉色,黑沉著臉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本宮倒要看看他們都做了些什麼蠢事,備馬。」
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周良也顧不得擦擦,忙不迭的去牽馬,心裡邊連連祈禱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殿下欠了人家那麼大人情,人家沒索求一點回報不說,還時不時的去陪太子妃說說話,身份上又是祁大公子的夫人,要真是捅了這個馬蜂窩,殿下恐怕會徹查。
不過……要真是徹查,倒也好。
周良腳步不停,嘴角卻微微勾起,他無意冒犯祁少夫人,可若是能經由這事讓太子知曉下面人的一些行事,他很高興。
有些人,確實該受點教訓了。
他們是太子殿下的人不錯,可不能光給殿上臉上抹黑。
屋內,聞昱丹看向臉色不太好的原及,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最後拍了拍他肩膀,道:「若真是他們冒犯了你夫人,我定給會給你一個交待。」
祁佑心頭苦澀,就衝著他和太子的關係,如初哪怕是氣狠了又能如何?恐怕最後都還得搭了梯子讓雙方都下得來。
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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