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茶樹長勢很慢,現在還完全不到能摘取的程度,華如初覺得這樣也挺好,這麼大一片茶園,能有一部分長得慢的倒是讓她省心一些,至少不用擔心沒來得及摘而老掉。
「祁佑,這一片長得慢的我們留下來吧。」
祁佑看向眉開眼笑的人,「和那些會有不同?」
「嗯,我打算做成別的,不過要浪費掉許多練手,我也沒把握能做出來,就算做出來了可能最後出茶也不多,如果多的話我們就拿一部分出來,如果少,我們就留著喝。」
要是能把紫砂壺做出來,再把這些茶葉做成鐵觀音,閒瑕時兩人相對而坐慢慢品茗,茶香裊裊,想想就挺美。
華如初滿眼期待的看向祁佑,希望他能應允,她上輩子就有個毛病,好茶和好茶具她都想藏起來,看都不給外人看,不用說拿走了,可這輩子國情不一樣,要是太子或者哪個皇子看上了,一個命令下來她就得乖乖交上去,不然吃不了兜著走,想要藏住了,一定要這個男人配合才行,大不了兩個人偷偷喝嘛。
被那眼巴巴的眼神看著,祁佑心頭柔軟,長久以來算計利益的心居然起了不管不顧的念頭,緊了緊相牽的手,另一隻手把她耳邊垂下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如果不多,我們就留著。」
「對,藏起來,我們兩人偷偷喝。」
「依你。」忍著想要去摸摸她眼睛的衝動,祁佑牽著她往山下走,滿山的綠色讓人心情格外的好。
兩人走得很慢,華如初時不時還會停下來看看茶樹,一想到很能喝上茶,她心情就格外好,自然而然的話就多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揚州美極了,鮮花競放,揚州人愛柳樹,一到這個季節就柳絮飄飛,哪怕是噴嚏不斷,揚州人也是要出門郊遊賞柳的,他們愛那種在柳絮中行走的感覺,愛美的天性都融進骨子裡了,不過看他們邊打噴嚏邊詩興大發的樣子很好笑,我姐就經常笑我,說人家出去賞柳,我賞人家出醜。」
想起在揚州時的日子,華如初笑得異常柔軟,那十幾年是她兩輩子加起來最幸福的時候。
疼哥哥寵,爹娘當心肝寶貝似的護著,現在想想都覺得美好。
祁佑沒有回頭,只是靜靜聽著,只聽聲音就能聽出她的懷念,他不想看到她失落的模樣。
哪怕他有心做些,現在也法承諾。
「祁佑,你真能拿到太子的手令嗎不跳字。
祁佑停下腳步,回身看她,華如初咬了咬嘴唇,繼續道我為人婦該守的規矩,經常出府本就不該,可是……我還沒有適應,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我保證,最多就是來茶園或者去別院,其他地方哪裡都不去,一定不給你丟臉,也不會露臉讓別人看到給你惹來麻煩,你……幫幫我好不好?」
從成親至今,這是頭一次在他面前示弱,祁佑她的勉強,也看得到她的努力,她確實是盡力在融入祁府,讓做個合格的內宅婦人,他不這需要多大的忍性才能收斂到如此程度,但是她偶爾露出來的失落和疲憊卻讓他心疼。
如果她都依著的性子來,在內宅活得風聲水起,或者能不顧及那麼多,不處處為他著想,他還不會那麼心疼。
「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
華如初如同吃了回魂丹一般馬上變得容光煥發,「那我以後再出府就不會有人擠兌我了?」
「嗯,不會了。」
適當的示弱果然是有用的,華如初毫不掩飾她的興奮,笑容生動得堪比春天盛放的鮮花,心中一動,在祁佑意外的眼神中,極的湊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迅速撤離,轉著圈的跑開。
祁佑剛才是可以躲開的,心裡是這麼想,可身體就像是認可了這個人的氣息一般沒有動,柔軟的嘴唇蹭到臉上時他都想抓著那人的頭移個位置狠狠的親下去。
茶園山腳下候著的人雖然聽不到兩人說了,可女主人歡的笑聲說明了一切,慢慢拉開的距離因為祁佑的步跟上瞬間縮短,並肩而立的兩人讓人覺得限美好,雲書突然就紅了眼眶。
她多希望她的能幸福,多希望她的能再像以前那樣肆忌憚的笑,自來冀州太原以來,現在的是最樂的。
「啊……」
祁佑下意識的一拉身邊的人,可他的動作再也還是慢了,習慣性沒看路的人已經踩了一腳的泥。
「有沒有崴著?」祁佑蹲下身握住她的腳不顧上頭滿腳的泥輕輕按了按幾個地方,「疼就說。」
她哪有那麼容易傷著,心下這麼想著,華如初還是在他按下去的時候乖乖的說出感覺,這種被人呵護的感覺大概沒有哪個不喜歡,她也是嘛,華如初喜滋滋的給找理由。
「不疼,那裡也不疼,嗯,不疼。」
確定沒事後,祁佑才放心的站起來,華如初趕緊用帕子把他的手擦乾淨,「我們下去吧。」
祁佑看了她一眼,眼神閃了閃,在她面前蹲下來,「腳暫時別用力,我背你下去。」
還有這種待遇?自她十歲後就連大哥都沒有背過她了,看著前邊男人寬闊的肩膀,華如初伏了上去,雙手在他頸間交握,兩人相貼著的地方離心臟很近,一下一下的跳動,也不是誰的心跳了,誰的心又亂了。
男人走得很穩,速度也不,到達山下時兩人幾乎是同時想,這山好矮。
雲書等人臉有點紅,祁軍是領著下人退得老遠,頭低垂著不敢看向兩個主子。
「去找雙乾淨鞋子來。」
眾人的眼光迅速在兩人腳上掃過,很了問題所在,雲書趕緊上前扶著從姑爺背上下來,連聲問,「您傷著了?」
「沒有,只是踩到泥,春玉在這裡沒有?問她有沒有鞋子。」
「,婢子在。」春玉上前行禮,道婢子這裡有鞋,您裙子上也沾了泥,要不要去裡面清理一下?」
華如初這會也不要如何面對祁佑,正想避開一下,聽到她這麼說便順勢應下,剛才兩人太親密了,太親密了,不好。
祁佑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下焦躁卻不知如何是好,他問題出在哪裡,可這個問題卻法解決,綠柳,段氏和吳氏都跟了他好幾年,故休棄她們未免太過情,他做不出來,再者說祖母和娘親那邊也不好交待,他要是真那麼做了,娘肯定會為難她。
在婆婆手裡,有哪個能佔到便宜?如果他過多插手內宅的事,祖父那邊又交待不,條條都是死路。
「主子,小的有事要請示。」
看祁軍一眼,祁佑背過手,「說。」
祁軍身體彎得低,「是,主子您看,這一排房子太少了,住下少送來的丫頭婆子都嫌擁擠,小的看了下少帶來的那些工具,也向雲書姑娘請教了一下,做茶需要的地方很大,聽雲書姑娘的意思工序也有好幾道,這樣的話只這幾間屋子實在太少,您看是不是再多建幾間?」
「馬上就要做茶了,來得及?」
「回主子,多請些匠人不需幾天,雲書姑娘也說了,房子不需要精緻花樣,只要建得寬敞就行,這樣的話速度可以。」
祁佑環眼看了下四周的環境,指著茶園外面空敞的地方道建在那裡便是。」
順著主子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祁軍滿心不解,把屋子建外面多麻煩,到時候采的茶還要全部送到外面去,裡面空置的地方明明可以容得下。
祁佑像是看出了他的疑問,沒有解釋,只是淡淡的道這裡我有用。」
「是,小的了,小的今天就召集匠人,盡開工。」
祁佑不再,若有所思的看向遠處,若是湊近了看就會,他眼神根本是沒有焦距的,換言之,他在發呆,若是讓熟悉他的人祁大還會發呆,恐怕會驚得掉了下巴。
屋內,華如初撐著下巴也在發呆,丫頭們脫了她的鞋子,甚至倒了水來給她洗腳都沒能讓她回過神來。
十七年來,心裡頭一次敲起了感情的警鐘,放到現代,祁佑應該會是個好男人吧,雖然沉默,卻讓人覺得可靠,若是他沒有妾室,對這樣一個男人動心其實並不丟人。
突然的,華如初心下有幾分難過,要是在這裡能有一個男人讓她交付感情,到那時候她才算是真正的融入了這個世界吧,她努力了這麼多年也只是讓看起來像這個世界的人而已,可在心底,她始終是不完整的,因為她的心還沒有著落,她總覺得她的心還有一半在那個世界飄著。
在這個擁有三妻四妾才是正常的男權社會,她又如何敢輕易把的心交出去,好好守著才是上策,失了身不過是少了個透明的膜,可要是失了心,那才是萬劫不復。
祁佑很好,可惜他們是在的相遇,他注定做不到唯一,注定不可能成為她的良人。
而她,也再沒有獲得幸福的可能,或許,這麼相處著就已經是她能得到的最大的幸福了。
p:我真的加重了感情戲!雖然手殘,速度比的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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