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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霸一直覺得,當初孫登沒娶成關鳳是他的運氣,以他那副文弱書生的小身板,根本不是關鳳的對手,遲早要英年早逝。只有魏霸這樣常年堅持鍛練的好身體,才能充分享受到關鳳那腰腿力量帶來的愉悅。
雲散雨收之後,關鳳逼著魏霸洗了個澡。魏霸躺在浴桶裡,享受著關鳳的按摩,說著閒話。關鳳一邊忍受著魏霸的騷擾,一邊細心的擦拭著魏霸身上的水珠。
「真不打算回成都?」關鳳的聲音低低的,有點像是生氣。
魏霸的手一滯,不知道關鳳怎麼突然又不高興了。「不是說好了嗎?」
「那我們的事怎麼辦?」
魏霸眨了眨眼睛,這才明白關鳳的情緒從何而來。「我看短期之內是回不了成都,要不,我們就在這辦了?」
「那可不行。」關鳳堅決地搖搖頭。「我一定要在成都出嫁。」
「那只能到成都再說了!」
「如果有身孕了怎麼辦?」關鳳狠狠地掐了一下魏霸。「難道讓我挺著個大肚子進你們魏家的門,那還不被媛容笑死。」
「那怎麼辦?」魏霸為難的問道。
「以後不准你再碰我了。」
魏霸咧了咧嘴,沒有說話。關鳳已經是一個完全成熟的女子,一旦嘗到了床第之歡,又怎麼可能輕易捨棄。她這麼說只是對於未來的擔憂,只要稍一撩撥,她就會把這些話全忘諸腦後。可是他卻不能不考慮關鳳的擔心。在這個時代,以關鳳的身份,未婚先孕顯然不是一個光彩的事。
然而他也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短期之內。他們確實回不了成都。
似乎感受到了魏霸的笑意,關鳳又狠狠的掐了魏霸一下。魏霸誇張地叫了起來,轉身把關鳳拉過來摟在懷裡。「好了,我知道了,給阿爹寫回信的時候,我提一下這件事,得到阿爹的允許之後,我再想辦法。」他突然靈機一動:「要不你回成都一趟?」
「我回成都?」關鳳狐疑的問道:「那你呢?你不回去有什麼用?」
魏霸輕拍她的翹臀。「我能回去嗎?」
關鳳茫然不解。
「你不就是想光明正大的嫁進我家大門嗎?回去之後,讓媛容安排一下。一切按照規矩來,拜堂的時候,讓我的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代我拜堂成親就可以了,然後你再光明正大的回到這邊來,以後不就是名正言順了?再說了。我也想知道一下成都的情況,畢竟這件事也需要得到陛下的同意和支持,你回去正合適。另外,拿下交州,商道暢通,需要的錢太多。你回去之後,拜會一下諸家。看看能不能多出一點錢,可以想像得到,在未來的幾年之內,這條商路將會起到重大作用。財源滾滾。」
關鳳眼前一亮,笑道:「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子玉,你真是太聰明了。」
「對吧。」魏霸嘿嘿一笑。「也不看是誰的夫君。」
關鳳笑靨如花,眼波如水。「好是好。只是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
「你不要太貪心了。」魏霸一本正經的說道:「人要知足。」
「真不要臉。」關鳳笑嘻嘻地戳了他一下,幫他披上衣服。「趕緊出去吧,外面還有人等著你呢。對了,這件事要告訴夏侯玄嗎?」
「當然要告訴他,我還要他寫回信呢。」
「讓他知道合適嗎?他可是魏國派來的。這樣的事情讓魏國知道了,對我們不好。」
魏霸頓了頓。「家國難兩全。反正我又不回去,也讓他完成點任務吧。」
關鳳沒有再說,細心的幫魏霸整理好了衣服、頭髮,目送他離開。這才關上門,解開衣服,鑽進浴桶裡,摸著莫自己微紅的的肌膚,想起剛才魏霸的主意,嘴角挑起一抹微笑。
夏侯玄正在焦急的等待著,見魏霸從裡面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想要說話,卻又覺得不太合適,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魏霸瞟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大名士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夏侯玄有些沮喪:「子玉,我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那就不要說了,我不回成都,也不去關中。」
夏侯玄鬆了一口氣,感激地看著魏霸。
「走吧,陪我去見下狐忠。」
……
狐忠很年輕,大約也就是三十來歲。坐在堂上,他不停地扇著風,交州悶熱的天氣讓他無法適應,臉上全是汗,衣服全貼在了身上,臉色雖然平靜,眉眼之間卻有掩飾不住的焦躁。看到魏霸從裡面走出來,他連忙站起來施禮。
「驃騎將軍府參軍狐忠,見過魏將軍。」
魏霸還了一禮:「牂柯太守馬忠,與你可是同宗?」
狐忠笑道:「他本姓馬,不過他外家姓狐,倒是與我同宗,小時候我們都是在經常在一起玩的。只是現在他復了本姓,又做了太守,軍務繁忙,交往倒是不多了。」
魏霸笑著點點頭:「閬中多豪傑,前有黃公衡,今有馬德信,都是先帝看中的人。狐參軍能與他們周旋,想必也是不同凡響。」
狐忠連忙謙虛的說道:「不敢不敢,將軍謬讚了。」
魏霸入座,開門見山的問道:「我雖然對驃騎將軍仰慕已久,卻沒有怎麼打過什麼交道,不知道狐參軍這次奉命前來有何貴幹,莫非是因為糧草?如果是這一點,驃騎將軍大可放心。我正多方籌措,必不敢誤了驃騎將軍的事。」
狐忠猶豫了片刻,這才試探的問道:「關中大戰在即,將軍是我大漢年輕一代的俊傑,不去關中參戰嗎?」
「參戰與否,不在我自己,要看丞相的命令。沒有命令,我怎麼敢擅自離開。」
狐忠皺了皺眉,看了看四周。魏霸卻裝作不知道他的意思,沒有任何反應。狐忠無奈,只得拱手說道:「我可聽說,丞相有意調將軍回成都督運糧草,不知道將軍意下如何?」
魏霸詫異的問道:「我怎麼不知道,驃騎將軍反倒知道了。」
看著魏霸狐疑的眼神,狐忠眉頭皺得更緊了,重新開口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很鄭重:「驃騎將軍也是國之重臣,有些事他當然會先知道,而且督運糧草本是丞相要求驃騎騎將軍做的事情,若有人事調整,驃騎將軍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魏霸點點頭。「原來驃騎將軍是擔心我搶了他的事,那你大可放心。我雖然頑劣,卻不敢亂來。更何況我對驃騎將軍向來敬重,不會損害他的利益。請狐參軍回報驃騎將軍,我一定全力支持他的工作,決不讓他為難。只是驃騎將軍也應該體諒我的難處,交州剛剛得手,諸事不順,百廢待興,短期內要提供大量糧食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若有遲誤,還請驃騎將軍體諒我年輕,能淺才薄,不要苛責才是。」
狐忠連連搖頭。「將軍誤會了。丞相是有意讓驃騎將軍擔任督運糧草之事,只是軍務繁忙,驃騎將軍怕是走不開,聞說丞相有意讓將軍回成都負責,所以有幾句良言相告。」
魏霸欠了欠身。「還請指教。」
「將軍雖然年輕,卻是我大漢難得的人才,又曾經在關中做戰,想必知道天下大勢。我大漢以一州之地,對抗強魏,強弱懸殊。關中是魏國戰略要地,不可小視。這次魏國全力以赴,三面合擊,欲一舉奪回關中。此一戰,必定驚天地,泣鬼神。丞相英明,鎮北大將軍驍勇,自不待言,奈何我大漢國力薄弱,要想戰勝強魏,其中難度也可想而知。將軍承擔糧草之事,要做長久打算,否則很難完成丞相交代的任務。一旦影響關中之戰,這責任……怕是鎮北大將軍也擔不起的。」
魏霸臉色一正,躬身一拜。「多謝驃騎大將軍指點。我肯定擔不起這麼重大的責任,丞相目前也沒有決定讓我承擔這個事情,想必驃騎大將軍是誤會了。儘管如此,我還是感謝驃騎將軍的一片關心。請參軍回報驃騎將軍,若驃騎將軍擔任此事,我一定全力支持。」
狐忠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
魏霸笑著站了起來。「狐參軍遠來辛苦,交州貧瘠,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你,我們就吃點海味吧。另外,我備了一份薄禮,請狐參軍帶與驃騎將軍,略表寸心。失禮之處,還請驃騎將軍和狐參軍擔待。」
狐忠連忙謙虛了幾句,他看了一眼站在魏霸身邊的夏侯玄,有些疑惑。夏侯玄眉目俊朗,皮膚白皙,一點也不像交州人,應該不是魏霸在交州征辟的掾屬。只是魏霸不介紹,他也不好主動去問,他更沒有想到這會是魏國的人。
魏霸熱情的招待狐忠,準備了一份豐厚的禮物,禮節周全,很熱情地將狐忠送出了城,依依惜別。從頭至尾,他既沒有說自己不去成都,也沒有說自己要去成都。還極力表示會支持驃騎將軍李嚴。他話裡話外的已經透出一絲不回成都的意思。狐忠達到了目的,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看著狐忠漸行漸遠的身影,魏霸收起了笑容,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