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這一驚可不小,月凝這散功徵兆來得突然,不知是在心魔劫中出了什麼問題。
情況不明之下,自己若貿然出手,很可能越幫越亂,但此刻自己若不出手,月凝很可能就此變為廢人。
時間緊迫,白澤不及多想,迅速的將雙掌貼住月凝的後心,將真氣向她體內回輸過去。
月凝體內現在已經是一團糟,無數的真氣在她的經脈內亂竄,急切的尋找宣洩口,而她全身竅穴不僅不幫助著收攏真氣,反而還源源不斷的將更多真氣釋放出來。
長此下去,最好的情況也是經脈破裂,成為廢人,若是再嚴重一點,爆體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時候,白澤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義無反顧的主動擔負起幫月凝調理真氣的責任。
月凝的修為本就略強於他,此刻體內真氣亂成一鍋粥,白澤不僅要幫她梳理經脈,理順真氣的運行路線,還有隨時防備其真氣突然暴起攻擊,同時還只能抵擋,不敢反擊,生怕傷著月凝。
這可把他累了個夠嗆,若非他三法同修,體內白金真氣的渾厚程度遠勝他人,只怕沒等月凝脫劫,自己就要先撐不住。
就這麼過了幾個時辰,就在白澤體內的真氣幾乎就要宣告枯竭的時候,月凝突然渾身一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體會著白澤掌心裡透過來的淡淡的熱量和源源不斷的傳入自己身體中的真氣,月凝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喜悅和羞澀,嘴角也泛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回頭說道:「白師弟,多謝你啦。」
聽月凝出聲示意,白澤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收回了自己的雙掌。
在他手掌離開背心的瞬間,月凝突然覺得心中有股恍然若失的感覺,不由得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終於沒能說出來。
「月凝師姐,你還好吧?」白澤關切的問道。
月凝點點頭,道:「咱們這是在哪裡?」
「咱們在毒龍的肚子裡!」白澤苦笑了一下,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月凝交代了一遍。
月凝微一沉吟,道:「你我齊心合力,破開這毒龍的肚子應該不難,就怕魔蠍尊者中途插手,誰知道他是否還留有其他殺手鑭!」
「應該不會!」白澤想了想,說道:「魔蠍尊者剛才如喪家之犬,幾乎喪命,若還有什麼底牌,早就該使出來了!」
月凝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是,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這便出去,我用「並蒂紫青蓮」逼開周圍的毒瘴,你趁機使用「身劍合一」的絕招。」
「好!」白澤也點頭同意。
兩人議計已定,分別服下丹藥補充好狀態,隨即一同出了天元秘境,剛一現身,四周的毒瘴就瘋狂的向二人身上湧去。
月凝掌心中紫青光芒閃現,那些毒瘴被這光芒一逼,如雪地裡被潑上了沸水,紛紛消融,剩餘的毒瘴見狀,忙不迭的退後,倒把二人周圍空出了個數丈大小的圈子。
與此同時,白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他的身體之上散發出一股毀天滅地的凌厲氣勢,一
柄散發著無窮寒意的雪亮長劍的形象緩緩地浮現在他身後,漸漸的與他相容,片刻之後,終於與他融為一體,變得人即是劍劍即是人。
驚天劍氣猛然射向毒龍的食道肉壁,白澤自信,就算是金鐵之軀也絕對架不住自己這一劍。
眼看那道劍氣就要結結實實的射在食道的肉壁上,然而下一刻卻突兀的停住了,從肉壁上慢慢的凸起一塊,形成了魔蠍尊者痛苦扭曲的臉,張嘴噴出一道真氣,不僅抵住了白澤的那道劍氣,竟然還隱隱有將其反彈回來的趨勢。
魔蠍尊者畢竟是「金丹」高人,此刻雖身受重傷,但拚命一搏,暴發出的能量也不是白澤可以抵擋的。
眼看白澤的劍氣似有崩散的趨勢,月凝忙將手掌按向白澤的後心,將自己體內的真氣輸到白澤體內,助他一臂之力。
這下局面便陷入了僵持之中,兩股真氣在空中拉鋸,誰也沒法佔得上風。
白澤全神貫注的操縱劍氣與魔蠍尊者搏鬥,壓根兒沒精力關注周圍的情況,月凝卻暗暗心焦,自己將真氣輸送給白澤之後,「並蒂紫青蓮」上光華大減,已經漸漸有壓制不住那些「毒瘴」的趨勢。
「並蒂紫青蓮」的光華原本能夠照耀到二人身邊數丈的範圍,現在這個圈子已經縮小了一半,而且還在繼續縮小中。
月凝心中暗道不妙,按這個趨勢,最多再有一炷香的功夫,「並蒂紫青蓮」就將要壓制不住這些毒瘴,到那時,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這是與時間的賽跑,月凝心中焦急,把所有的真氣不顧一切的向白澤體內輸送而去,然而魔蠍尊者似乎也看出了局勢,咬牙硬撐,白澤的那道劍氣被其牢牢抵住,不得寸進。
月凝在心中默默計數,片刻之後,她心中湧起了一股絕望之意,果然,「並蒂紫青蓮」上的光華突然泯滅,四周的毒瘴失去了壓制,紛紛向二人撲了過來。
二人此刻所有的真氣都用來和魔蠍尊者相抗衡,壓根兒騰不出手來對付這些毒瘴,月凝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毒瘴及體,自己便燃燒神魂,使用兩傷法術,寧願和魔蠍尊者同歸於盡,只希望能保全白澤師弟的性命!
沒想到魔蠍尊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驚懼莫名,難以置信的表情,口中噴出那道真氣突然消散了,白澤的劍氣就勢掩殺過去,將魔蠍尊者的臉龐、毒龍的食道和外面的腹腔一舉破開了一個大洞,而逸散出的劍氣順便將四周的毒瘴一掃而光。
那條毒龍嘶聲慘叫,在泥潭中扭曲片刻,漸漸不動了。
白澤和月凝對視了一眼,只感到手腳冰涼,剛才那驚險的一幕讓他們倆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二人也搞不清楚為何原本幾乎陷入絕境的局勢,能夠突然逆轉,魔蠍尊者的那口真氣又為何會突然渙散。
到底是何人相助,才讓他們能夠手刃大敵?
二人正想著呢,只見從一片血肉模糊之中,突然有一個綠油油的腦袋冒了出來,左手斬情絲,右手夜叉,使勁凹了個威武的造型,口中得意的嚷嚷道——
「豆子會武功,誰也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