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靜怡的媽媽也沒有什麼好主意,只是心裡寬慰。她早就猜到那個小伙子跟自己家阿靜關係非一般,現在從丈夫這裡得到確認,自然是高興得不行,道:「想來小陳也不會怪我們。」
「嗯。」杜仲坤溫柔地幫妻子捋了捋頭髮,道,「你多休息休息,這個小陳醫術有兩下子,說不定就能把你給治好。」
「呵呵,但願吧。」
……
第二天早上,陳偉澈早早地就起了床,在院子裡練拳,他展足挪身,拳法大開大闔,剛柔並濟,氣勢非凡,帶動得四周的空氣都「呼啦呼啦」作響,一些早凋的落葉和花瓣便隨著這股勁風飄飛,旋轉。
杜小濤跑了出來,驚訝地叫道:「大哥哥,你好厲害,還會功夫啊?還有你不會的嗎?」
陳偉澈收拳,渾身一抖,骨骼辟里啪啦作響,朗聲笑道:「你要學嗎?要學我教你!」
小孩子自然是喜歡舞刀弄槍的,杜小濤兩眼冒星星,羨慕崇拜得不行,當即嚷嚷著:「要學,要學!大哥哥快教我!」
陳偉澈就教了他一個三體式,形意拳的基礎樁法。並告訴他,練樁是一切武術的根本,若是站不好樁,自然沒有資格學習更高深的武技。這就像小學的乘法口訣一般,你連乘法口訣都不會,又怎麼去學習什麼微分積分呢。杜小濤表示明白,然後兩人一個教一個學,就練了起來。
三體樁這種樁法。是把人體各部按照形意拳的要領安排成一個圓滿完整的姿勢,所有形意拳的動作都離不開這個姿勢的基本法則,各種拳路儘管變化萬端,但原理和要領與三體式是一致的,所以有「萬法出於三體式」之說。
具體的站法為:身體直立,兩臂自然下垂,頭要端正;兩腳腳跟靠攏,腳尖外展成90;然後右腳不動,左腳以腳跟為軸向右扭轉45,同時身體半面向右轉;兩臂仍垂在身體兩側。眼仍看原來的方向;接下來,兩腿慢慢向下彎屈,身體成半蹲姿勢,體重偏於右腿,隨即左前臂經體前向上提起,左手停於胸前(偏左),手心向下,手指向前,右前臂也隨之向上提起。右手蓋在左手背上(右手食指對準左手中指),兩肘微屈;眼仍平看前方。
然後。維持身體方向不變,左腳前進一步,兩腳腳跟前後相對,相距約兩腳長,兩腿屈膝,重心偏於右腿;同時左掌前伸,肘部微屈,掌心向前下方,五指分開。掌心內含,高與胸齊;右手後撤落於腹前,拇指根節緊靠肚臍,手腕向下塌,眼看左掌食指。
不過,這個樁雖然看起來簡單,其實要求極為嚴苛。站不好的話,往往不僅不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反而會得病,四肢畸形什麼的。所以一般人沒有名師教導的話,最好不要自己胡亂摸索。
陳偉澈是暗勁後期高手,在江湖中也是一流的地位,教杜小濤一個小小的入門姿勢自然絲毫不在話下,不時糾正杜小濤一些錯誤的地方,講解武學的一些門道,令他驚訝的是,杜小濤這小子虎頭虎腦,但天賦不錯,悟性很好,幾乎很快就似模似樣了。
陳偉澈讓他在這裡練,自己就在一旁打拳,杜靜怡出來看到,十分高興,至少,他對自己弟弟也很好。
杜靜怡十分勤勞,先是從那口暗通山泉的井裡打來了清冽的井水,招呼陳偉澈和杜小濤洗臉刷牙,然後她自己又去開火做早飯,簡簡單單,清粥加蘿蔔乾,粥熬得十分有火候,不幹不稀,老遠地就聞到一股穀物的清香,讓人很有食慾。
清粥養胃,三人吃得有滋有味,然後杜靜怡又盛了兩碗端進父母的房間。陳偉澈也跟了進去,打過招呼之後,就給杜靜怡的媽媽號脈。
對方體內的元氣恢復了一些,不過好轉的程度並不是很明顯,很顯然,這個方子也只能暫時給她緩解痛苦,吊住性命。
「怎麼樣?」杜靜怡問道。杜仲坤也灼灼地看著陳偉澈。
陳偉澈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道:「這個藥方效果並不明顯,想要徹底根治還得想其它的方法,不過你們不要急,我再琢磨一下配方,換一種治療思路。」
這話一出,杜仲坤和杜靜怡頓時神色黯然下來。
還是杜靜怡的媽媽看得開,嘶啞著聲音安慰道:「小陳,沒事,阿姨的病阿姨知道,時日無多了,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治不好,我和你叔叔都是不會怪你的。」
杜仲坤也道:「是啊,聽天由命吧。」
陳偉澈告辭出去,回到了小房間,拿出金匱藥方,仔細研究,其中有一些前人治療紅斑狼瘡的成果,只不過,金匱藥方為醫家歷代前輩的研究成果,有些時間久遠,在當時常見的藥材,現在就不一定找得到了。
比如其中一種黑背白環蛇,在當時的山區十分普遍,但是現在隨著環境的破壞,很多物種都漸趨滅絕,平常根本就見都見不到,再比如虎骨,現在也只有從動物園裡購買那種老死,或者因病死亡的死虎骨頭,再不然,便只能用狗骨替代。不過,狗的骨頭,藥效上又怎及得上虎?即便是動物園裡的老虎,在藥效等各方面,肯定也是比不上古代那種傲嘯山林的野生猛虎的。
還有許許多多的珍貴藥材都是如此,生態破壞,環境污染,瀕臨絕跡的物種不知凡幾,對於中醫中藥也有著嚴重的影響。
沒辦法,對於這些市面上基本上找不到的藥材,陳偉澈只好根據藥性藥理,根據配方的搭配原理,君臣佐使,來想替代藥物。
所謂「君臣佐使」,是根據單味中藥在方劑中的作用而確認的,君臣佐使只是一條中醫醫家的用藥規則,中藥方劑配伍的形式。
其中,「君」是「主」的意思,「君」在方劑中常常是一味起主導治療作用的中藥。「臣」是指在一劑中藥方中協助君藥發揮作用的藥;「佐」是指在一劑中藥方中制約藥物毒性發揮的藥;「使」則是指引導藥物直達病所需治療的臟腑和經絡,這樣使治療作用更有針對性。
陳偉澈想到一個,就用筆劃去一個,然後寫下那個替代的藥材名稱,這些藥方都是他另外複印過來的,原件都在家裡保險櫃裡藏著,所以在上面寫寫畫畫,並沒有妨礙。
正在琢磨間,杜靜怡就紅著眼睛走了進來,陳偉澈看了她一眼,不由心下歉然,本來自己是跟過來治病的,本以為以自己的醫術,就算不能治好吧,那好歹要有一些喜人的進展,但現在卻毫無頭緒,感到壓力很大。
「小靜啊,不好意思,讓你空歡喜一場。」陳偉澈道歉。
杜靜怡儘管有些傷心,但是並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女孩,當即反而安慰他,說道:「生死有命,偉澈哥哥你不用太過自責。你們中醫行業不是自古以來就有句俗語嗎?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真治不好,那也是我媽媽命中有此一劫!」
所謂「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意思是再好的靈丹妙藥,再高的醫術,也只能醫治那些能救好的病症,佛法廣大,也只能度化真正有緣的人,對於冥頑不靈的惡魔,只能鎮殺。陳偉澈不是神仙,不可能與閻羅王搶命!
杜靜怡想到,連陳偉澈這麼高的醫術都沒有辦法,看來她媽媽是真的要去了,想起從此以後陰陽分隔,跟她媽媽徹底永別,淚水就止不住地「嘩啦嘩啦」直流。
陳偉澈連忙拉著她坐在床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正在想配方呢,不管如何,我都會盡力的。」
「嗯。」杜靜怡點了點頭,道,「偉澈哥哥你慢慢想,不要有壓力,我先去照顧我媽媽了。」
陳偉澈關在房中琢磨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走了出來,杜靜怡問他怎麼樣了,陳偉澈揚了揚手中的方子,略顯擔心地說道:「有些藥材不知道你們小鎮有沒有得賣。」
杜靜怡道:「沒事,先去看看,小鎮上沒有,我們就去縣城,我家這邊也是地道的藥材產區,各種各樣的藥物都有的,小鎮上好像就有一家老字號的店舖。」
說走就走,當即杜靜怡就帶著陳偉澈趕赴小鎮。
來到鎮子上,那家店舖雖然小,破破舊舊,不過東西確實比較多,齊全,陳偉澈十分僥倖地挑中了滿意的藥物,比如蒼朮、白鮮皮、大黃炭、玫瑰花、凌霄花、丹參、水蛭、黃芪、青蒿、土元、益母草、白花蛇舌草、桑枝、秦艽、石膏、忍冬籐、威靈仙、阿膠、鹿角膠,附子、桂枝、白朮、茯苓、淫羊藿、菟絲子、補骨脂等等,這些藥各有功用,配合在一起,可以改善杜靜怡媽媽的脾腎陽虛,溫腎益.精,補氣固表,俾氣足.精.旺,骨強髓充,以利於白細胞的再生和機體免疫功能的改善。
只是,還剩下一味黑背白環蛇沒有,這味藥對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的關節肌肉,血液系統,神經系統都有比較好的療效。(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