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墓和哉岸走進了雲霧深處那藍白相間的圓頂小屋。剛一進屋。哉岸就感覺到了血腥的殺氣。頓時腳下一軟。身子微微晃了晃。夏桀墓趕緊穩住了哉岸。一隻手固定在她的腰上。問道:「怎麼了。」
哉岸搖了搖頭。看向縹緲白色屏風後的那半蹲在床前的挺拔身影。說道:「那個人。就是北索御。」
夏桀墓點了點。北索御內裡封印著上古燭龍。再加上和上古護墓族長落幕的私人契約。所以他的輪迴不受冥界管束。自己自然也就沒和他見過面。不過這男人……夏桀墓微微皺了皺眉。有種女兒被剝奪了的感覺。對未曾蒙面的北索御也多了些敵意。
「墓。快帶走那孩子。那孩子的怒氣。嚴重刺激到初陽了。這樣下去。不待我們揭開封印。初陽就會自行衝破。導致心智迷亂。到時就不是你我能夠收場的了。」哉岸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靠著夏桀墓。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想要衝到屏風那邊去。
一直安靜待在哉岸懷中的豆豆彈身一躍。射進了裡屋中。擔憂的跳到了床上……
北索御站起身來。外面的談話他已經盡數入耳了。初陽身上有封印的事。從慕亦兮和落帝的口中。他多少知道了一些。只是沒聽初陽親自承認過。卻沒想到自己的情緒也會影響到她……
默默退到屏風口。剛好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夏桀墓和哉岸。略略有些尷尬了。北索御還是冷著一張臉。擠出了一抹自認為禮貌。別人覺得怪異的微笑。說道:「初陽。就拜託二位了。」
夏桀墓和哉岸輕輕點了點頭。
北索御抓起正躍到屏風角上金雞獨立的豆豆。將其塞進懷裡。看了看一早就立在樹下的落帝等人。然後緩步走出了房間。這個安靜的空間。就留給他們一家三口吧。
「初陽。」哉岸來到床前。將手放在夏初陽的額頭上。那時冷時熱的感覺。讓哉岸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開始吧。」夏桀墓淡淡的說道。對於這個女兒。他習慣了不把疼愛擺在臉上。但是自己的心裡卻非常清楚。這個戴著可怖預言降生的孩子。在自己心中佔據了多重的份量。
扶起床上了夏初陽。哉岸和夏桀墓端坐於床上。一前一後。以掌運力。看著夏初陽眉心間暗沉下去的彎刀利刃斬鬼刀又開始幽幽閃爍著……
老的快成精的古松下。微風的每一次浮動都能帶些白濛濛的雲霧一起飄散過來。冷不丁的讓眾人打個寒噤。
表情嚴肅的北索御和落帝。無端的散發出了一種肅穆的氣場。讓平日裡習慣了嘻哈打鬧的躍然風等人都噤若寒蟬。
慕亦兮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身邊飄飄然立著一個紅衣紅髮的少年。那少年的嘴角始終帶著一抹幸福的微笑。眼神卻堅定不離的專注看著慕亦兮。靜謐的似乎再也融不進任何一個人了。只是那本該火紅熾烈的身影。卻顯得影影綽綽。恍恍惚惚間。淡的像是一團暈開的硃砂畫。雖然目前的虛。還只是靈體。但是慕亦兮已經很滿意。能感受到虛的存在就已經很好了。何況落帝還承諾回到乾坤疊山後。會親自選取墓土為虛重塑真身……
公孫辰禹不知什麼時候。悄悄離開了這裡。豆豆感覺到了他的離去。只是默許了。和窒辰王的交易算是完成了。公孫姬諾也得到了自己的肉身。雖然已經是血跡斑斑。傷痕纍纍。但是好在自己這縹緲的靈魂也能塞進一副皮囊了。所以看著姜瑩然替自己的肉身清理傷口時。還是在不適應中膽怯的咧了咧嘴。似乎那被翻開的皮肉。正疼在自己靈體之上。
靜。無言。氣氛。詭譎的可怕。動盪嘯叫的陷阱。正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這一眾悄然隱匿的人兒……
藍白相間的小圓頂。在一片霧濛濛中。清新的那麼可愛。似乎一切的殺戮都不存在。濕潤的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松油香氣。大家仰著頭一看。就漸漸入迷了。直到……
「噗~~……」夏初陽噴出一口鮮血來。藍白色相間的圓頂開始劇烈的顫抖著。一切景象都開始扭曲、翻轉……
「不好。空間要破碎了。」落帝先一步的擋在了北索御的身前。說道:「出去。否則會葬身在這個虛無的空間中。」
北索御看向屋中。夏桀墓和哉岸未曾帶著初陽出來……
「快走吧。」豆豆撐起了一個圓弧形的結界口。招呼著大家退散出去。自己很清楚締結的結界經不住媽咪的覺醒。只是沒想到。封印解開的時間會這麼快。
「初陽她……」北索御正欲提步就被落帝一個反手禁錮住了身形。說道:「抱歉。初陽早知道有這一天。所以提前在你身上下了咒。要我負責帶你安全離開。」
開始裂變的空間。爆炸而開的雲霧化成一支支琉璃短箭。以著流星般的姿態猛衝如空~……
是信號……。猛鬼出閘的信號。身為猛鬼之王的夏初陽。徹底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