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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做出決定,立「自己」唯一的兒子衛王李重潤為太子,對於大臣們來說,這並不突兀,還可以說是順理成章的事:皇帝即位了,並且有了自己的嫡長子,立嫡長子為皇嗣,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李顯沒有下決定之前,已經有不少的大臣上表請立太子,只是那時候被武則天以衛王年幼為由阻止了。不過上表請奏的大臣依然不斷,主要是韋氏嫁於李顯後,多年未育,如今好不容易生下了個兒子,許多大臣覺得早立太子,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穩定民心,穩定朝綱。
李顯在年前下此決定,差不多的意思就是順應民心。
他「無法」阻止朝臣們接連如此請求,只得滿足於大臣們所請,早立太子為安。
這也可以說打了武則天一個措手不及,她根本沒料到李顯會在馬上過年時候宣佈這樣的決定,並且她連反對的理由都找不出來,畢竟這是眾臣連番請求李顯才答應如此做的。武則天很惱怒,恨李顯如此有心機,也恨自己這個兒子在做出如此重大決定之前,也沒和她商量,甚至連東宮屬官的任命都沒和她相商,這讓她覺得李顯再次開始對她強硬起來,以後會更加想辦法阻止她干涉朝政的。
在大年除夕的白天,也就是李顯在朝會上宣佈了立衛王李重潤為太子,並立裴行儉、薛元超、陳易、魏玄同、狄仁傑、張柬之等人為東官屬官的第二天,賀蘭敏之風風火火地衝進了仙居殿,去向武則天說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了。
「姨母,敏之覺得你不能對陛下的行為聽之任之了,自古皇帝雖然都是男兒當的,但這並不是不可以改變的事,敏之覺得。你應該聽從我以前所說的建議,直接廢了皇帝,你自己當皇帝去,改朝換代並沒什麼不可以的!」賀蘭敏之直接就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這話讓武則天嚇了一跳,趕緊看看周圍,還好武團兒等侍女全被她揮退了,賀蘭敏之這壓低聲音的話沒有人聽到。
「敏之。你怎麼敢如此大聲說這話,快隨姨母進內室!」武則天惱怒地瞪了賀蘭敏之一眼,起身往內室走去,賀蘭敏之也馬上跟上。
「姨母,敏之說的不錯,如今陛下越加不能容你。他所做一切都是想將你手中的權力奪走,自己親政,要是姨母聽之任之,不需要再過多少時候,姨母手中的權力就會被奪光,連帶朝中那些姨母親自提拔起來的官員,都會被皇帝罷免乾淨。你不見這次皇帝立太子,任免的東宮屬官,都不是姨母你信任的人,皇帝的意思是昭然若揭啊!」賀蘭敏之一臉焦急地說道:「姨母,要是你再不採取手段,以後想再做這打算都沒機會了,說不定哪天皇帝也會下令,撤換皇宮中所有禁軍將領。那樣姨母你再也左右不了局勢,不說敏之會跟著你倒霉,就是姨母你,以後也沒有人會把你當回事!」
「姨母,如今先皇駕崩,皇帝所做的事讓諸臣都很是失望,你正是可以趁機取代皇帝而立。自己建立一個新時代的最好時機!」
武則天眼神猶豫地看著賀蘭敏之,沒說什麼話。
見武則天沒反對,賀蘭敏之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繼續蠱惑道:「姨母。如今朝中大多的大臣都是姨母你親手提拔起來的,他們對你的認同度肯定比對皇帝強,要是娘娘當了皇帝,他們也肯定會追隨的!敏之馬上就可以去做事,將勢造起來,要是上天的意思都是讓姨母當皇帝,那還有什麼人敢說娘娘是逆天命行事?姨母,你要馬上決定,趁如今皇帝沒完全親政,自己將大唐的江山奪下來,姨母在宮中隱忍了這麼久,不就是渴望這一天嗎?」
「姨母,這大唐的江山憑什麼就一定要姓李的?姨母替大唐治理了江山幾十年,其中的辛苦是沒有人可以理解的,就憑這幾十年的付出,江山完全有理由改姓武,這幾十年的江山是姨母你打造的,如今大唐這般強大,也是姨母你的功勞,所以現在的江山就是我們武家人的!」
賀蘭敏之最後幾句非常有蠱惑性的話終於讓武則天動心了,只不過她表面上還是無動於衷,沒有任何的表態,只是神情淡淡地對賀蘭敏之說道:「敏之,這件事你不要著急,容姨母好生想想,待想明白了再告訴你姨母的決定!」
「是,姨母,敏之明白了!」賀蘭敏之大喜,清楚武則天終天被他說動了,當下也不要武則天的吩咐,非常「懂事」地說道:「姨母你也放心,許多事敏之會去做的,而且會做的天衣無縫的,只要將勢造起來,那姨母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取代顯兒,榮登九五之尊了!」
「姨母,今天就是除夕了,你也不要太介懷,好生過個年,有什麼事派人來吩咐一聲敏之就可以了,敏之先去了!」說著對一臉猶豫之色的武則天行了禮,快步退身離去了。
賀蘭敏之離去後,武則天依然坐在內室裡發呆,想了半天依然難以下決定,最後將武團兒喚了起來,吩咐她使人將陳易傳進宮來。
正在府中陪妻妾兒女們玩樂,期待著好好過個年的陳易,在除夕的中午接到武則天傳他進宮的吩咐,很是意外,卻也不敢耽擱,囑咐了妻妾兒女們幾句,讓他們不要擔心,他一定會很快回來,陪他們團圓飯後,就急匆匆地進宮了。
武則天還呆在內室,她已經斜躺在榻上想了近一個時辰事,只不過依然沒有拿定主意要不要聽從賀蘭敏之的勸告。
陳易作了禮後,也沒客套,就直接問詢了:「不知娘娘有什麼事在除夕日傳臣進宮商量?」
「子應,你坐下說話吧!」武則天指指自己身邊的榻,示意陳易在她身邊坐下。
陳易依言坐了下來,心裡有點惴惴,他當然感覺出來今天的不尋常。昨天李顯宣佈立太子,今天又大年除夕,武則天在除夕夜將至之際,將他召進宮,肯定是有非常要緊的事商量的,在坐下後,再次直接問詢:「娘娘,你是因為陛下立太子的事召臣進宮問詢的嗎?」
武則天緩緩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側身面對陳易,非常凝重地問道:「子應,這些年本宮待你如何?」
「娘娘,你待臣太好了,臣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娘娘你給予的!」當然陳易這話說的有點言不由衷,沒有自己努力的表現,沒有那麼多聰明才智的表現,沒有在床弟間讓武則天的滿足,他怎麼可能獲得如此多的成就?只是這些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你記的這些就好!」武則天微微歎了口氣,再問道:「子應,要是本宮想做什麼事,你是不是會無條件支持?」
聽武則天如此說,在進宮時候又從武團兒的嘴裡知道了賀蘭敏之剛剛從仙居殿離去,陳易在剎那間猜到了他那位大舅兄剛才對武則天說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我可不可以問個冒昧的問題?」
武則天有點詫然,不太滿意陳易沒回答她的問題,還反問她,但還是點點頭,示意陳易說。
「娘娘,敏之舅兄是不是蠱惑你代唐而立,自己當皇帝?」陳易以低沉的聲音將這逆天的話說了出來。
這話讓武則天身子劇烈地震,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易,眉頭擰緊了,粗氣喝問道:「陳易,你在胡說什麼?這話豈是你隨便可以說的?」
「娘娘,臣相信剛才舅兄就是對你說了這些事,慫恿你代唐而立,自己當皇帝!」陳易不避讓地與武則天對視著,並以非常誠懇的口氣說道:「娘娘,敏之舅兄是給你出了一個餿主意,如今情況下,即使娘娘有此打算,也不能倉促而為,如此大事,即使要實行,那也要充分的準備,豈可以隨便就行動?臣可以確信,要是現在娘娘就有此行動,即使敏之舅兄和臣全力支持你,也是不會成功的,朝中沒多少大臣會支持你這一決定的!這是逆天之事!」
武則天心裡頓起的怒意因為陳易後面的話而緩了下來,用力吸了幾口氣後,沉聲說道:「好!既然你這麼想,那本宮也不瞞你,剛才敏之確實是和本宮說了這些,看來你是不認同敏之所說了,那你與本宮說說,面對陛下的咄咄逼人之勢,本宮要如何應對才是上策?」
來的路上陳易已經想到了回答武則天問詢這些事的方法,當下不急不慢地說道:「娘娘,皇帝急功近利,做事魯莽,很過於草率,立太子並任命多位東宮屬官的事也是在突然間決定的,安排在他身邊的人都沒打探到。不過臣佈置的人還是打聽到了另外一些情況,過了年後皇帝肯定會有許多讓朝臣憤怒的舉動做出來,依臣所探,韋氏家族的許多人員會在年後被皇帝提拔任要職,娘娘可以借此機會,對皇帝給予重處……皇帝失職,娘娘可以利用先帝的遺囑,對其進行任何方式的處罰,甚至將其廢……或者其他手段讓他不能當皇帝……李家不是有後了,朝廷不是有太子了嗎?」
「啊?!」武則天低低的驚呼聲隨著陳易的話傳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