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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輝煌即將來臨 文 / 唐遠

    青海南山,一片冷寂。

    已經是隆冬時節,雖然因為今年天暖,地勢低的地方還未有積雪,但海拔較高的那些山峰,早已經白雪皚皚了。白天時候有太陽照射,並不覺得寒冷,但夜間太陽落山,寒冷馬上就統治了整個世界。

    不過天氣雖然寒冷,欽陵所領吐蕃軍隊的大營內,軍士們並未因天冷而放鬆警戒,巡夜的軍士依然精神抖擻地騎著馬來回奔跑,嚴防出現的任何可能的異常情況。大營外,也有數量不等的游騎,在離大營外幾里的地方遊蕩,不放過任何異常情況。

    高級別的警戒全是欽陵的命令,雖然他並沒有打探到唐軍最新的動向,但一種本能的預感總讓他覺得有不好的事要降臨,因此提高了大營內的警戒級別。這是一種武將的本能,沒有理由解釋!

    在做出防備措施的同時,欽陵也派出傳令的人,再次前往贊婆的大營,打探情況,並傳達他最新的命令,要贊婆一定要嚴加防備,要是有唐軍進犯青海,無論花什麼代價,都要將唐軍阻擊住,他會馬上派出援軍的!不過欽陵無論如何都料不到,他提防的唐軍已經進到他的眼皮低下,正躲在離他大營最近處不足十里的地方暫時休整,準備在夜半過後,對他所部發動突然的打擊。

    唐軍繞過赤嶺和曼頭山,從極少有人行走的道路直插青海腹地,這是任何人都沒想到的,即使蘇定方父子及其麾下的將領,也沒想到這次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開所有吐蕃人的視線,從容踏進青海腹地,隱藏在離吐蕃人大營不遠的地方待命。準備發起攻擊。

    或許許多人會說這是運氣,天祐我大唐,但許多將領卻是明白,正是蘇定方選定的攻擊時間及刁鑽的行進路線,還有嚴格的保密措施及常人難以想像的行進速度,所有這一切才是達成現在這局勢的真正原因,若是沒有這些因素,他們大搖大擺地抵達吐蕃大營近還不被發現,那才是運氣!

    蘇定方和蘇慶節父子所領的人馬有四萬,他們總計率領的人馬差不多有六萬。只不過有一萬餘人沒一起行動,而是另有任務,作殿後之用,防備贊婆所領軍隊的偷襲的。斥候已經探知到贊婆部的行蹤,蘇定方準備為贊婆部佈個口袋。讓他們鑽進來。蘇定方胃口很大,此戰不只想重創欽陵所部。連贊婆部也想一併收拾了。吐蕃人雖然兵力雄厚。遠勝我大唐,但蘇定方並沒多少在意。如今大唐軍隊的戰力遠勝吐蕃人,在這些年與吐蕃人的對陣中,蘇定方總是以劣勢兵力完勝吐蕃人,他相信,以已方一萬的兵馬。即使面對面的衝殺,擊潰五萬吐蕃軍隊也不在話下。

    蘇定方並不是輕視吐蕃人,而是對已方所領軍隊戰力的高度自信,因此才敢率五六萬人馬。殺到吐蕃人佔據的地盤中來,即使對手有近三十萬人也不怕。兵不在多,貴在精,蘇定方相信,他所率的兒郎,一定不會讓他失望,能給吐蕃人帶去惡夢的。

    大軍抵達了距吐蕃大營不遠的地方隱藏,沒有被吐蕃人發現行蹤,蘇定方覺得他已經成功了一半。不,成功了大半!只要在衝殺前不被吐蕃人發現,此戰的勝利是無須置疑的。在吃著親衛們送上的乾糧,就著涼水啃咬之際,蘇定方不由的想起以往的那些戰事。第一次揚名時候率兩百騎偷襲頡利的大帳,及接下來一直率領少數兵馬咬著頡利後面追擊的情景;百濟戰事時候數次以弱勝強,一萬多步騎兵對陣阿史那賀魯十萬騎兵時候的神奇扭轉戰局,征戰高麗時候的險境,這些困難他都挺了過來,並且創造了神話,成就了威名,他相信,今天他依然能創造神話的。

    大唐軍隊的戰力是沒人可以超越的,大唐軍隊是天下無敵的代名詞,蘇定方一點都不懷疑今天依然能複製以前的輝煌——

    夜已經深了,只是高原的天空卻永遠不會漆黑一片,蘇慶節所領的人馬,已經藉著夜色從隱藏的山谷中慢慢移動出來,並且分散開來,沿著事先探明的行進線路往西南方向的吐蕃人大營,保持一定速度行進。青海邊上草場上的牧草都沒收割,這給大軍的行進帶來了極大的便利,馬蹄踏在牧草上,不但不會發出聲音,也不會陷下去,並且可以給戰馬提供現成的草料。

    不過,無論是蘇定方還是蘇慶節都知道,數萬大軍的行蹤不可能永遠不被吐蕃人發現,吐蕃人在大營外設置了不少游騎,他們偵探的範圍很遠,白天有十多里之遙,即使在夜間也有數里地的距離。這樣廣範圍的偵測,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能及時發現異常情況,回報給大營做出應對。

    不過欽陵還是低估了蘇定方的手段,在大軍準備開始突襲前,蘇定方可是派出了數量不少訓練有素,專門執行特殊任務的軍士,負責捕殺巡邏的游騎,這些手上不知沾滿了多少敵人鮮血的特殊軍士,對付敵營的游騎可是非常有經驗的,他們總能給人帶來驚喜。

    大軍緩慢而行,怕快速的奔跑讓吐蕃人提早發現。夜色深沉,到處是一片冷寂,連蟲鳴鳥叫聲音都沒有了,整個世界一片清靜。誰也不知道,這寂靜的背後卻隱藏著殺機,非常重的殺機。一場血腥的殺戮將在美麗的青海邊展開,無數人的性命將遺失在這裡。

    「報告將軍,吐蕃人的大營在五里外,我們發現大量游騎和固定哨!」一名校尉快馬奔到蘇慶節面前,大聲地報告。

    「傳我將令,全軍都有,開始提速,一里地後,全速衝擊吐蕃人的大營!」蘇慶節宣佈完命令後,撥出了戰刀,指著已經可見燈火的吐蕃大營方向,成塊喝道:「弟兄們,給我殺,立下大功者,俱有重賞!到時朝廷也會有重賞的!」

    「殺!」怒吼聲響了起來,數萬人擺開戰鬥隊形,準備開始提速。

    蘇慶節知道,已方人馬發現大量吐蕃人的游騎,吐蕃人不可能不發現的我方人馬的,現在再慢速行走,只會貽誤戰機。我軍將士提起速度,即使吐蕃人發現了,倉促迎戰的敵方人馬,是不可能做出有效應對,組織起大規模的抵抗的。只要吐蕃人沒事先偵知我軍的行蹤,沒在大營內設下伏擊,那我軍的勝利無須置疑。數萬大軍從兩個方向的衝殺,即使吐蕃軍隊人數再多,也是無數抵擋我軍快速的掠營的。

    高原上的視野好,吐蕃大營內又有點點燈火,老遠就能看到裡面的情況,中速跑了兩里地後,已經完全將速度提起來的蘇慶節能看到,吐蕃人大營內燈火有異動起來,他知道那是吐蕃人在集結人馬,準備迎擊我軍的掠營。

    看到此景,蘇慶節嘴角露出冷笑,殺意頓起,高舉手中的戰刀,揮舞著吼道:「弟兄們,給我殺,狠狠地殺,蘇大帥率另一支人馬,也開始攻營了,吐蕃人抵擋不住我們的攻擊的!」鐵騎滾滾,大唐的騎兵開始衝鋒了,他們的目標是大營中不沒結成陣的吐蕃人,在他們眼裡,那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或者說與羔羊相差不大的動物。將士們手中高舉的戰刀,馬上將成為吐蕃人可怕的惡夢!

    而比蘇慶節部稍早一點點時間,蘇定方所指揮的人馬也已經運動到位,佔據有利地勢,準備開始攻擊。因為蘇定方部是翻過青海南山,從中間一個寬闊的山谷從南向北行進的,吐蕃人在這個方向佈置的暗哨和移動哨游騎什麼的都少了一些,他們被吐蕃人發現的時間更遲了些,直到抵達距吐蕃人大營三里左右地,才與數隊吐蕃游騎遭遇上,在捕殺了這近百人的游騎後,蘇定方也馬上命令將士們,開始衝殺。抵近吐蕃人大營數里,對手都沒發現他們,蘇定方對這一戰的勝利已經沒有任何的懷疑。吐蕃人組成的軍隊並不是訓練有素的軍隊,相比較比突厥人差了一些,至少在蘇定方的感覺中是如此,他們遭到夜間的突然襲擊後,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那是不太現實,不迅速潰敗就已經不錯了。

    勝在先機,蘇定方相信,這一場艱苦的奔襲戰,有可能會是他一輩子征戰中最輝煌的一次戰役。

    與蘇定方、蘇慶節父子倆那充滿必勝信念及喜悅在心不同的是,欽陵卻是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不好的預感終於成真。但現實也太殘酷了,夜半時分,竟然遭到大唐軍隊的突然襲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怎麼都想不到,唐軍數萬人馬,會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出現在他所領軍的大營附近。

    從鄯州到他所領軍大營附近,在六七百里之遙,欽陵想不明白唐軍是如何做到沒被他們發現,偷偷抵達這裡的!

    但現在已經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幾路唐軍已經開始襲營,欽陵能做的就是組織手下抵抗,或者逃跑,或者投降!

    當然欽陵選擇的肯定是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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