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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臨大唐 第四章 不告訴你 文 / 唐遠

    「子應,你在屋裡嗎?」

    「我在屋裡!」站在窗子前,看著外面的道觀及終南山的連綿山峰的陳易聽到外面寧青的叫喚後,馬上打開房門。身著乾淨道袍,挽了個道髻的寧青俏生生地站在門口,臉上有略略的不自在!

    「青兒姑娘,進屋說話吧!」陳易笑吟吟地看著寧青,作了個請的手勢。

    「子應,師父請你過去說話!」寧青說著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屋內。

    「哦?!孫道長叫我?那我馬上就去,」有些意外的陳易愣了一下,馬上答應,並準備舉步往外走。

    「哎……別這麼著急麼,我還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哦?!」陳易愣了一下,看到了寧青臉上的不自在,也馬上反應過來,「那好吧!」

    陳易到宗聖宮已經差不多十天了,經過孫思邈所提供的一些藥物的治療,再加上按自己方法對傷處的一些處理,身體已經基本病癒,身上那些肌肉組織的挫傷也差不多加痂癒合了,不過在孫思邈的叮囑下,還是在屋裡靜養。近十天相處下來,他和寧青這個小道姑已經混的很熟,在他的要求下,寧青也不再稱他為「陳公子,」而是以他的字「子應」相稱,陳易也喚她為青兒或者青兒姑娘。稱呼一改變,無形中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幾天的接觸下來,兩人間有點微妙的感覺起來!

    寧青似乎也挺喜歡和陳易相處,在沒事的時候,常跑到他所居的屋中來。孫思邈所居的這個院子裡,並沒其他什麼人,孫思邈的兩個男弟子王沖及劉海進山採藥去還沒回來。年少的寧青在自己師父面前永遠是戰戰兢兢的,在兩位古板的師兄面前也不敢淘氣頑皮,從來都是規規矩矩!只有在陳易這個年齡相仿的人面前,才可以表露出這個年齡應該有的頑皮和浪漫,不需要顧忌什麼。

    在日常相處中,陳易不會板著臉,行事不古板,說話風趣幽默,還時常會逗她開心,說一些有趣的事,開開玩笑什麼的都會,這讓寧青很有新鮮感!而孫思邈時候有要事處理,兩位師兄也不在,沒人管的寧青非常自由,因此事兒做完了,她就過來和陳易聊天。

    陳易當然非常喜歡寧青來陪他,也時常和她天南海北地瞎扯,說一些寧青從來沒有聽到的新鮮事,把後世一些有趣的事改頭換面後講給她聽,還給她講一些很經典的故事,時常把她逗樂。

    來到了沒有電,沒有娛樂,沒有夜生活的古代,生活還是挺枯燥的,幸好邊上有一個俏麗的小姑娘,不然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看到這個美麗少女在自己面前綻露她那燦爛的笑容,陳易也很開心。

    每年孫思邈在春天時候都會調製一些藥,那時師徒幾人都很忙,但現在所需藥材還沒採齊,兩位男弟子還進山採藥中,並沒太多的事要做,寧青也有大把時間過來陪陳易,除了陪他說話外,還會陪他到觀外走走。

    徜徉在滿是落葉的林間小道上,和身邊的小姑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聽她清脆的笑聲,上下台階時候還能享受她的攙扶,那感覺不用說多美妙了!不過這幾天的生活雖然很「美妙」,但陳易有時候會感覺很不真實,這一切好似太故事化了,他想不明白孫思邈為何會收留他,還吩咐一個女徒弟照顧他,這好像不是普通人該享受到的待遇!

    雖然這些天孫思邈曾問過他一些事,但並沒從他嘴裡問出多少,但陳易在與孫思邈接觸時候,能感覺到這個年輕的老道看他的眼神不太尋常,大有玄機的那種味道,這讓他想到另外一點,有可能孫老道從什麼方面看出他是個不同尋常的人,所以才如此待他。這從寧青時不時漏嘴的話中察覺出來。

    尋思此到,陳易想到了懷中的玉珮,知道孫思邈師徒肯定看到過他所佩的玉珮,難道這塊玉珮是不尋常之物嗎?不過孫思邈師徒沒說及此,他也不好問詢。

    寧青仰著頭,迎著陳易想事情時候的異樣目光看了看,「子應,你什麼時候再給我講幾個有趣的故事聽聽好不好?我很喜歡聽你說的那些新鮮趣事!」這些天陳易和她說了許多她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有趣事,她心裡的好奇心被強烈地勾了起來,時不時向陳易提這樣的要求!

    「好!只要青兒姑娘喜歡聽,我都會講給你聽!」回過神來的陳易笑著應允,他喜歡看寧青聽他講故事時候那專注看他的眼神。清純俏麗的姑娘在後世時候成了稀世珍品,太難遇到了,陳易可沒遇到過,穿越過來後,馬上就遇見了一個,真是幸運,他覺得自己在初看到時候就喜歡上她了!

    當然,只是喜歡,男人對美女的一種本能的喜歡,至少現在還沒涉及太多的感情!寧青這樣一個漂亮清純的小姑娘,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都會喜歡上的!

    「嗯,那好,我們走吧!」寧青舉步往外走,不過她也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子應,你……以前很多事都記不得,為何這些東西卻記著?!」

    「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以前看書看的多,這些東西記的深,就沒忘記掉吧!」陳易指著自己的腦袋,很認真地說道,「我曾經聽人說,我們腦袋負責記憶的有好幾塊,可能我負責記憶日常事務的這塊腦袋被撞壞了,以往的事都不記得了,而負責讀書的這塊腦袋沒有受到傷害,所以以前書上學的東西都記著……」

    「真的嗎?我怎麼沒聽師父說過?」已經走到院中的寧青依然一副疑惑的樣子,斜看了一眼陳易,「而且,你說的這些,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聽到過,你從哪兒看來的?」

    「我就專講你沒聽到過的故事說給你聽的啊,你聽到過的我就不說了!」陳易笑著道。

    「你老是蒙我……」寧青不以為然地撇撇嘴!

    「我如何敢騙青兒姑娘呢!」陳易趕緊陪著笑臉解釋!

    「哼!」寧青翻了個可愛的白眼,也不再問什麼,領著陳易進了孫思邈所居的景陽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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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過孫道長!」陳易見孫思邈坐在裡面,忙上前行禮。

    「子應,你身體不礙事了?」孫思邈起身回禮,並以手示意道,「坐下說話吧!」

    「多謝孫道長施救,還有寧青小娘子的照應,已經全好了!」陳易依言落座,寧青站在一邊。

    「你別如此,貧道不喜歡這些繁文絮節!」孫思邈皺了皺眉頭道。

    「道長說的是,大恩不言謝,在下不敢再說這樣的虛言!」陳易再施一禮,滿臉的恭敬之色,「不知今日道長喚在下過來,有何事要吩咐?!」

    「我們坐下說話吧!」孫思邈呵呵地笑著,又轉頭吩咐一邊的寧青道,「青兒,你先去吧,把為師今日剛調配好的藥煎好,一會讓子應服了……」

    「是,師父!」寧青行了一禮,瞄了陳易一眼,有些不情願地出殿而去。

    「子應,你自己的事都想起來了嗎?」

    「回道長,一些想起來,還有一些怎麼都想不起來!」陳易恭敬地回答。

    這些天是有一些奇怪的幻覺出現在腦海裡,他認定這是前身留下的記憶,只是這記憶很零碎,連貫不起來,想來想去弄不明白事兒,還越加讓他糊塗了。

    孫思邈看了陳易兩眼,撫著鬍鬚,意味深長地說道:「看來你頭部受了傷,還是有點遺症留下來的,還需要再調養一些時日,多想想,慢慢想,一些事應該就會想起來的!」

    「道長,這些天在下也一直在想,想是想起來一些,只是……想的有點糊塗了!」

    「哦?!」孫思邈臉有異色,頓了一下後再問,「你可知道,你此行是去往何處的?有隨從跟隨否?」

    「道長,我們此行應該是去長安的,在下身邊是有隨從,只是不知道他們生死如何!」這些天出現的幻覺中證明了這一點,他的前身是帶著幾名隨從往長安去的。只是具體是怎麼一回事,陳易還是弄不清楚,只能如此含糊地回答孫思邈的問話!

    「那就好!你身體快痊癒了,貧道過兩天也要到長安去,那你就跟著貧道去長安吧!」孫思邈撫著鬍鬚道:「這次貧道去長安可能會呆比較長的時間,說不定……你會在長安遇到你想找的人!」

    孫思邈說這話時候大有深意的眼神讓陳易有點緊張,說不出所以然的那種緊張,聽老道如此說,還正和他心意,當下馬上答應:「在下一切聽憑道長吩咐!」

    「那好,你準備一下,什麼時候出發貧道到時再告訴你!」

    「是,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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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易和孫思邈聊了一會話後,就出來了。剛走出景陽樓,候在外邊的寧青就迎了過來。

    「子應,師父和你說了什麼?」

    陳易看著一臉好奇的寧青笑笑,小聲地回答道:「你師父說過兩天他要去長安,順便帶我去!」

    「啊!真的?!師父又要去長安了?」寧青有點驚異,在陳易的注視下俏臉微紅,捉著衣角輕聲道:「我要去和師父說說,讓他也帶我去!上次我也是央請了好幾次,師父才帶我去的!」

    「孫道長去長安是要做什麼?當官?」陳易有點好奇,孫思邈說要到長安呆很長時間,難道是應朝廷的宣召去當官嗎?

    「師父才不喜歡做官呢,他已經多次拒絕了朝廷授予他的官職,連宗聖宮內的事務都懶得管……」寧青小聲地說道,「他去長安應該是為人診病去的……嗯,子應,我們到你房中去說吧!」

    寧青有些興奮,伴著陳易回房時候,壓低著聲音說著自己師父的事。

    聽寧青一番說後,陳易才明白,原來,孫思邈雖然名為道士,但與宗聖宮的其他道士又不同,宗聖宮的道事他並不插手管理,也很少行道事,可以說孫思邈師徒與宗聖宮的其他道士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群體,師徒幾人佔一個樓園,做自己的事,配製藥材,煉煉丹藥什麼的,而宗聖宮的事另有其他人管理。

    陳易也回過神來,他到這時來了已經有好幾天了,但和宮內的其他道士沒什麼接觸。

    陳易也從寧青後面斷續的話中知道,因大唐宗室認道教始祖老子為李氏聖祖,大力尊崇道教,各地的道觀因此都得到了修繕,特別是因居於宗聖宮的樓觀道士岐暉曾贊助李淵起義,故李淵當了皇帝後,對樓觀道特予青睞,武德初,修建了規模宏大的宗聖宮,裡面的道徒也是非常的多,有幾百人之眾。

    孫思邈到宗聖宮比較久了,因其名聲大,包括李淵、李世民在內的大唐幾任皇帝先後邀其入朝為官,但都被他拒絕了,孫思邈此前已經多次拒絕了北周宣帝、隋代兩帝邀請其入朝為官的請求,甚至到終南山後,朝廷讓他主宗聖宮事務的要求也被他拒絕了。孫思邈到了宗聖宮後,只是專事醫學、藥物的研究,還有煉製丹藥,道事反而很少涉及,連幾名弟子也是如此。

    「原來如此!」陳易聽了聽微微的有些失望,孫思邈不喜歡過問政事,不願意當官,那原本自己還期望借他的道,結識一下這個時代名人的想法恐怕要破滅了。

    「子應,你傷好了,就要走了嗎?」進了陳易的屋,說了幾句關於要去長安的事後,寧青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跟師父去長安了,是不是就不回來了嗎?不到終南山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道長說,到了長安可能會碰到我想遇到的人!」說這話時候陳易心裡有點惆悵。

    寧青似乎也不太高興,沒再繼續說話,兩人沉默了一會。

    「子應,師父說過,你的身份肯定不同一般,從你身上那所帶的玉珮就可以看出來!那是皇……」寧青抬眼看了看陳易,馬上醒悟過來說漏嘴了,有點著急,躲過陳易的眼神,輕輕地說道:「子應,我要先走了,一會師父得找我了,有空我再來和你說話……」

    「嗯,好吧!」陳易點點頭,但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問準備離去的寧青道,「你怎麼知道我身上帶有玉珮,哦……青兒姑娘,當日是誰為我換掉那一身破衣服的?誰替我擦拭身子的?」

    「不告訴你……」陳易只是想逗一下寧青,卻沒想到寧青像被什麼東西蜇了般,身子震了下,馬上飛也似得跑走了。

    陳易分明看到,寧青在逃出屋去的時候臉上佈滿了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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