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賀苦無逃走的方向是小巷另一邊的出口,蕭爍知道那邊並不是大街,而是一片即將被拆除的民居。
如今那裡除了一些拆遷工人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居民。
蕭爍此時也管不了會不會被那些正在忙碌的拆遷工人撞見,手提著武士刀狂奔而去。
雖然這一帶人不多,但幾個略顯疲勞的拆遷工人正蹲在路邊休息,抽著廉價香煙,吞雲吐霧,一臉遐意。
突然,一個白衣女子快速奔跑而來,白色緊身衣下那對渾圓的肉球上下起伏,看得他們眼花繚亂,差點沒有流出哈喇子。這些處於社會底層的工人,曾幾何時見過如此美女,一個個呆若木雞,紛紛愣在了原地。
白衣女子一晃而過。
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一個滿臉煞氣的男人提著武士刀快奔而來,顯然是在追前面那名白衣女子。
這幾個拆遷工人大驚失色,他們何曾見過這種真實版的追殺,而且還是男人追殺女人,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蕭爍跑過去之後,其中一人才回過神來,罵道:「媽的,一個大男人居然提刀追砍一個女人,還要不要臉啊!」
「是啊,真是太不要臉了,簡直是給我們男人丟臉!」另一人附和道。
「會不會是那個女人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所以他才會追殺她?」一個拆遷工人猜測道。
「嗯,很有道理啊!嘖嘖,瞧瞧那女人的兩個咪咪,還有那屁股,應該沒少被男人干吧,媽的,真想摸摸看,干一干,那感覺一定很爽!」又一個拆遷工人一臉淫笑的臆想著,滿嘴污言穢語。
「嗯,那感覺一定很爽!」
「那個……這個事情,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報警?」
「對,報警,看那個男人殺氣騰騰的樣子,咱們還是先報警的好!」
「……」
蕭爍自然沒有聽到這些拆遷工人的對話,就算聽到了他也不會在乎,他現在一心只想著擊殺伊賀苦無。
一路狂奔!
伊賀苦無身為二流武士,體力和速度自然高過常人,而且她從小就練習各種輕身功夫,對於自己的速度她有著極強的信心。
可是,她顯然不明白華夏武術的神奇之處,同時也低估了蕭爍的速度。
九宮邀月步馬力全開,蕭爍甚至顧不上體力的消耗,速度再次提升。
伊賀苦無來到一個廢棄的工廠外邊,心中暗暗得意,認為自己已經甩掉了蕭爍,面帶輕鬆的笑意回頭一看。
誰知這一看頓時讓她臉色大變,蕭爍正手持武士刀狂追而來,距離她也不過短短二三十米而已。
這樣的距離對於他們這些習武之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伊賀苦無心裡清楚,如果再這樣繼續逃跑下去,遲早要被對方追上。
他的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我比他先跑,他居然這麼快就追了上來。不行,如果再這樣直線逃跑下去,我遲早要被他追上,嗯,還是先進這個工廠裡面找個隱蔽的地方躲一躲,然後再找機會溜走!伊賀苦無心中暗付,直接側身進入廢棄工廠的大門。
這是一個廢棄的塑料廠,雖然看樣子已經廢棄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其中依舊充斥著一種刺鼻的怪味,蕭爍也形容不出這究竟是什麼味道,走進殘破的廠房之中,他停下了腳步,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伊賀苦無的蹤影。
這女人跑到哪裡去了?蕭爍眉頭一皺,廠房中還有著很多被人遺棄的老式機器和各種大小不一的木箱,很容易供人隱藏,要想在這樣一個雜亂的環境中找出一個會武術的人,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時,蕭爍心裡感慨伊賀苦無的運氣真好,隨便找一個廢棄工廠都能有這麼多隱藏的地方。苦笑一聲,他邁出步子,開始在廠房中遊逛起來。
對於擊殺伊賀苦無,蕭爍勢在必行,他不可能放過這麼一個巨大的威脅。
數個木箱不規則的重疊在一起,形成一道不高的『木牆』,露出一些細縫,伊賀苦無正蹲在『木牆』背後,通過這些細縫,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這時蕭爍正走到『木牆』面前,四處張望著。躲在『木牆』背後的伊賀苦無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對方發現了自己。
「她究竟躲到哪裡去了?」蕭爍喃喃自語著,眉頭緊鎖,大腦不斷運轉,試圖想一個辦法,把伊賀苦無找出來。
可是,饒是他想破頭皮,也沒有想出一個有用的辦法。伊賀苦無是一個狡詐如狐的女人,用語言刺激她肯定不會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會讓對方感覺可笑。這種低級的伎倆,蕭爍只是起了一個念頭,就將其拋之腦後。
看到蕭爍一直站在那裡不肯離去,伊賀苦無心裡也是一陣苦笑,現在的她一動都不敢動,甚至還刻意減緩了呼吸,生怕對方察覺到什麼。
良久,蕭爍搖了搖頭,實在想不出有效的辦法之後,邁動腳步,想去查看一下其它地方。
剛剛才走出幾米,一聲輕響傳入耳中。
原來,伊賀苦無看到蕭爍離去,心裡鬆了口氣,緊繃著的身子也稍微放鬆了一點,誰知蹲著的雙腿一下子放鬆,左腳踩在一根乾枯的樹枝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輕響。
蕭爍猛地轉身,衝到了『木牆』面前,直接抬起就是一腳。
他並不知道伊賀苦無究竟是不是躲在『木牆』之後,不過既然那後面發出了聲響,他就不得不有所行動,這一腳也是為了試探對方是否在牆後。
伊賀苦無大驚失色,同時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作為一個專業的情報人員,居然會因為精神的放鬆而出現這種失誤,實在不可原諒。
不過她很清楚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就在蕭爍一腳踢中『木牆』的時候,她雙腿微微發力,跳了起來,向後退去。
看到一道白色身影出現,蕭爍臉上浮起一抹冷笑,哼道:「看你這次往哪跑!」
話音剛落,他腳下一動,直接奔向伊賀苦無。
伊賀苦無身體還在空中,見到對方衝來,直接抽出腰間的佩刀,揮掃而出。
蕭爍面色如常,也緩緩揮出一刀。
這一刀很普通,就像隨意揮灑而出一般,但是從小就習練伊賀家刀技的伊賀苦無卻在瞬間就認出了這一招,面色突然大變,驚呼起來:「靜川流!」
靜川流——魂歸若兮!
伊賀苦無對這一招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只要是獲得家族賜名的武士,都會獲得這一招的刀譜,不過能夠真正練成這一刀的,在整個伊賀家也屈指可數,哪怕大部分一流武士也沒有練成。
伊賀苦無自然也沒有練成。
這一招,不僅需要極高的天賦,還需要掌握那種神奇的意境。
一種靜如死水,快如川流的意境。
招式易學,意境難求!
這一刀看似不快,實則不慢。
在伊賀苦無眼中,這一刀緩慢到了極點,她甚至能看清楚整個運行過程,可是,她的刀才剛剛揮出,對方的刀已經到達了自己面前。
太快了,伊賀苦無完全想不明白這一刀究竟是如何到達自己面前的。看似緩慢到了極點的刀速,同時卻擁有著詭異到了極點的速度。
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感覺,甚至於使出這一刀的蕭爍也不明白這點,他僅僅只是在收取的倭國武士靈魂的影響下,下意識地使出了這一刀,或許是由於精神力遠超常人的緣故,他本能地就掌握了這一刀的精髓、這一刀的意境。
蕭爍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或許極高的精神力,更容易描繪出這種意境,更容易把這種意境融入刀式之中。
伊賀苦無雖然心中震驚,可是也知道此時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因為蕭爍這一刀的刀尖,已經快要達到她的咽喉處。
一刀劃過,自己必死無疑!
伊賀苦無心急如焚,身體竭力後退,想要躲過這一刀。
可是——
顯然已經閃躲不及。
伊賀苦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爍這一刀劃向自己的喉嚨。